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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捉蟲)
“哪兒?哪兒有人?”池奚剛問完,就從後視鏡裏窺見了一點人影的輪廓。
池奚看了看車外頭,緊鄰一根電線杆,電線杆前擺着綠皮垃圾桶,将本就不寬闊的小巷變得更擁擠了。
好好開着車往這麽個地方一拐,确實不像是來幹好事的。
池奚舔了下唇,略帶一絲緊張地問溫既琛:“這裏還抓風紀?”
本來正氣氛緊繃,溫既琛聽見這話,嘴角又忍不住抽了下。
“抓什麽風紀?……跟了我們一路。”溫既琛說。
池奚愣了愣,面色更肅,人騎在溫既琛身上都不着急下來了:“從島上就跟着我們了?”
“從我們去島上,就跟着我們了。”溫既琛糾正道。
溫總的話音落下時,巷子口的人已經拔腿走到了車旁。
池奚擡手摸了摸車窗玻璃,雖然知道變色後外面就看不見裏頭了,但還是覺得怪怪的。他從溫既琛懷裏滑走,踹了他一腳說:“溫總去後面躲着。”
說完,池奚一手抓住了破窗錘。
不知道跟蹤他們的到底是什麽人,只能自己警惕一些。
溫既琛眼皮一動,掩去眼底的一點不虞,但還真聽了池奚的話,弓着背長腿一跨,就越到了後排座位上去。
池奚別過臉,小聲嘟哝了一句:“遛鳥……”
他聲音雖小,但溫總還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是我想遛的嗎?”溫既琛不冷不熱地反問。
這時候站在車旁的人,在靜默地觀察過後,終于擡手敲了敲玻璃。
“喂喂!裏頭有人嗎?”
他的聲音隐隐約約透過隔音玻璃傳進來了點兒。
池奚回頭瞥一眼,溫既琛已經憋屈地蜷起了大長腿,盡量将自己收縮在後排的陰影裏。
難得見溫總這麽憋屈的時候,池奚咂咂嘴,這才緩緩搖下玻璃:“幹嘛?”
車外的人臉色難看,從懷裏掏出一張證,在池奚面前飛快地一晃,說:“城市執法。車怎麽停這兒了?這裏是不許停的,不知道嗎?”
池奚懶洋洋地倚着車窗邊:“我外地來的怎麽知道?”
“帶上駕照,下車,跟我去大隊處理。”
“違停不是罰款就好了?”
“那也得下車辦。”對面那平頭眉毛一擰,伸手從打開的窗戶進去,就要硬生生把車門打開,“別他媽廢話啊!我管你從哪兒來的公子哥兒呢!滾下來!”
池奚嘆了口氣,一調車窗,把那人胳膊夾住了。
“嗷嗷!我草你全家!放開,放開!”平頭臉色大變,用另一條胳膊拍打起車門。
池奚瞬間換擋,開始倒車。
巷子本來就窄,一個不留神平頭能被牆面擠成肉餅。
平頭聯想到這一下場,瞬間臉就白了:“你放我下來,你瘋了!你這是抗拒執法你知道嗎?”
池奚這會兒還是很穩得住的。
溫既琛從後面都能瞥見他繃緊的下巴,向下拉出一條漂亮的線條,從鎖骨蜿蜒而過,最後隐入T恤領口。
小少爺倒也顯得有兩分堅毅和臨危不亂。
“跟我裝什麽呢?不止你一個人吧,你同夥兒呢?躲在巷子口不敢進來?”池奚猛地踩住剎車,問那個平頭。
平頭氣得要命。
跟了幾天遲遲得不了手就算了,這小少爺還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他破口大罵:“趕緊把老子放下來,不然有你罪受。”
池奚撇嘴:“威脅我啊?”
他一腳又轟下了油門。
平頭被夾着帶飛起來,撞翻了一個垃圾桶。
“我草,我草……”平頭再忍不了,大喊了一聲,“別他媽躲着了,這狗日的小少爺知道咱們在追他!趕緊出來救老子!”
平頭喊完話,後視鏡裏能清晰瞥見有兩道影子動了。
池奚趕緊把車窗調低,平頭猝不及防地掉了下去,池奚再順勢把車窗搖起,讓其又變成一個封閉空間。
溫既琛面色微沉,壓低聲音:“別玩兒了,他們帶了□□。”
池奚呆了下:“這、這怎麽弄到的?”
“民間一直有搞私人改裝的,轟上一槍,打死你還是不成問題的。”溫既琛飛快地說。
池奚:“……溫總說話真難聽。”
他一手摸出手機,按下“110”。
溫既琛輕嗤:“人家會給你報警的機會嗎?”
池奚低頭一看,信號空格了。
“我靠!”池奚罵了句髒話,扭頭惡狠狠地質問溫既琛,“那你早知道有人跟着,還讓我開車進巷子?”
“不把人釣出來,讓人一直躲在暗處等着沖你放冷槍嗎?”
“那現在人是釣出來了……溫總能替我擋槍嗎我請問。”
平頭的兩個同夥終于走近了,一人扯了塊布蒙臉,很有七十年代悍匪的味道。
他們把平頭拖遠,罵他:“把人騙都騙不下來,草泥馬的廢物!”
平頭也罵:“不下來就開槍啊,這車就是臨時租的,也沒有裝防彈玻璃!”
同夥罵:“這尼瑪是在鎮上,不是在農村會招警察的,你個傻逼!”
車裏。
溫既琛評估了下說:“這幫人作戰素質不高,悍勇有餘經驗不足,到後面來……換下位置。”
池奚:“啊?溫總現在這樣能行?”
溫既琛拎住他的肩,将他往後一帶:“你敢從他們身上碾過去嗎?”
池奚喉頭一緊。
那……不敢。
溫既琛換到了前頭,還沒忘扣好安全帶。
這個男人好像并沒有多少羞恥心,光溜溜的也不帶臉紅一下。
“砰——”獵槍響起的時候,溫既琛一腳油門,一手打方向,車屁股将平頭撞上了牆。
平頭哇吐了口血。
而獵槍打出的鉛彈,卻只是擦着車皮過去,最後深深嵌進了牆壁。
“咋?還是個賽車手?”倆同夥對視一眼,愣了片刻,然後一個踩着垃圾桶去爬牆,一個抱着電線杆子就往上爬,動作之利落,看得池奚頭皮發麻。
“卧槽?”池奚也吐槽呢,“他倆以為自己飛天俠嗎?”
溫既琛抽空掃了一眼後視鏡,面色不改,換擋,打方向,轟油門。
他并沒有急着想辦法去追那倆,他很堅定,朝着逃跑的平頭就過去了。
“嘭”,平頭再次倒地。
車輪碾過他的手臂。
那感受并不深刻,好像只是輕輕颠簸了一下,但池奚聽見了平頭驚恐的慘叫,在耳膜上抓撓而過,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池奚……池奚确實幹不了這樣的事。
他擡眸窺了一眼溫既琛的臉色,這人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連着待了幾天,溫總那人鬼都懼的形象慢慢在他心底模糊了。
這會兒才又猛地跳出來,提醒着他,溫總其實沒那麽好揉扁搓圓。
那倆同夥這會兒忍不住又對視了一眼:“我草?這小少爺這麽猛?”
“這和雇主說的不一樣啊!”
“他肯定要開着車跑了……”
“算了,就讓他跑呗。”
倆同夥猶豫着決定放棄這個機會。
這時候溫既琛卻将車重新開回到了電線杆旁。
同夥輕輕“啊”了一聲:“開錯方向了?還是想撞死咱倆?”
“管他!”牆頭上那個雙眼一亮,抱槍跳到車頂上。
電線杆上那個大喊一聲:“別急!”還是晚了。
車頂“咚”一聲巨響的同時,池奚心肝一顫,車也猛地往前一送,那人站立不穩,直接滾了下去。
溫既琛眼皮都沒眨一下,就這麽開了過去。
急得電線杆上那個啪啪放槍,後視鏡被打爛,副駕駛座的玻璃也炸了一片。
池奚抱頭蹲下:“我草!”
其實他剛才也以為,溫既琛撞翻那平頭就要跑,這怎麽還開回來硬剛人家帶槍的呢?
“溫總我真不想跟你死一塊兒。”池奚有氣無力地說。
溫既琛這次終于重新倒車,以一種十足的氣勢往巷外逃跑。
電線杆上那個氣得大罵髒話。
沒了倆,還連人家屁股都沒摸到。
他翻到牆上去,踩着牆頭就去追車。這樣車撞不到他,他也方便放槍。就是時間持續不久。因為附近居民又不是傻子,人家看見了肯定要報警的。
“噼裏啪啦”,車屁股又挨了一通。
池奚坐在後排座位上真不是滋味兒……
“這車皮夠厚嗎?萬一打我屁股上怎麽辦?”池奚有點緊張。
溫既琛頭也不回:“打你屁股上我幫你挑出來。”
池奚翻了個大白眼。
眼看着車要拐出巷子了,溫既琛說:“綁好安全帶。”
池奚:“哈?”但手上還是不含糊趕緊綁好了。
緊跟着溫既琛一個急剎。
車撞上路口的垃圾箱,不動了。
池奚:“沒油了?不可能啊,加滿了的……”
“噓。”溫既琛回了下頭,交錯的光影落在他英俊的臉龐上,有種無言的威懾力。
池奚別別扭扭地閉了嘴。
牆上追擊那人頓住腳步,盯着一動也不動的車愣了會兒。
怎麽停了?
是被他打中了?
那人有些猶豫。
雇主其實是要活的……不然直接帶自制炸-藥得了,帶什麽獵槍。這東西都只是為了威脅對方配合的工具。誰也沒想到對方二話不說就開車創人。
所以如果真給打中了,那還得趕緊弄下來止血……
他跳下牆頭,出于謹慎,沖車子輪胎又放了幾槍。
裏面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看來真打中了。
他本能地伸手去拉車門。
手剛伸出去。
“啪”。
車門猛地被人推開,将他重重拍到牆上。
開門殺的威力真不是蓋的。
那人眼前眩暈了下,腦子裏升起的第一個念頭是——瘋子!這麽騙我下來!
他伸手重新去抓槍,但那人往他腕子上重重敲了一擊。
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響起。
他痛得連聲音都發不出。
視線恍惚間,才看清對方手裏拎了個破窗錘。
那人手指很長,抓着破窗錘輕晃兩下,然後彎腰撿走了槍。
……是個硬茬。
他痛苦又恍惚地想。
還好他沒擡眼,否則視線但凡再擡高點,就會發現這硬茬子他沒穿衣服。
“等、等等,我願意說我是誰派來的……”這人連忙從喉嚨裏擠出聲音。
但下一秒,他又聽見了車子發動的聲音。
這次碾的腿。
溫既琛沒急着把車開走,碾上去之後他就停住了,回頭對池奚說:“擠壓傷脫離壓力之後,反而容易死亡,就這麽停着吧。”
“……啊。”池奚心髒狂跳,直咽口水,那當然不是餓的,就是第一次直面,有點,吓人。
溫既琛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小少爺這會兒在想什麽。但看起來至少還是不怎麽怕他。
溫既琛心念一轉,說:“一會兒警察應該就要到了。”
池奚:“……嗯。”
溫既琛問:“我怎麽辦?”
池奚腦子有點亂糟糟,他舔了下唇:“溫總這麽聰明,自己想呗。”
溫既琛轉過頭說:“我現在還不能露面。”
池奚撞入他的視線裏:“……因為變大變小還不穩定?”
“嗯。”
“那怎麽辦?要不你藏垃圾桶裏?”池奚也沒什麽好辦法啊。
溫既琛語氣淡淡:“我是怎麽變大的,不是試出來了嗎?”
池奚:?
所以你是怎麽變大的,其實我都還不是很明白!
溫既琛繼續說:“按照之前的思路……我變小的時候,你做了什麽?”
“我什麽也沒做,哦,是你親了我。”池奚頓了頓,很認真地問他,“是不是你萎了就能變小了?”
“…………”
池奚覺得這其實蠻科學嘛。
萎了不管哪兒都能變小。
池奚湊過去:“那……我親你了啊?”
溫既琛沒說話。
他緊緊盯着池奚這張臉,偶爾是沾點漂亮和可愛,但也看不出來有多麽值得人喜歡的地方。
池奚看他不動,有點不爽:“到底親不親啊?給個準話!”
溫既琛按住他的後頸。
池奚一個不穩,與其說是親,不如說是撞上了溫既琛的嘴。
池奚不滿:“別把我牙磕掉了!”
溫既琛咬了下他的上唇。
甚至都沒來得及品味什麽,溫總變小了。
池奚再一次無比清晰地目睹這個變化,整個人都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摸摸嘴巴,十分的非常的不滿:“我還真是開關啊?”
溫既琛動了動唇,正想說話。
池奚一伸手:“溫總,這得給錢。”
溫既琛:“……”“你缺錢嗎?”
池奚:“不缺啊,但花你溫總的錢就是很有快感啊。”
溫既琛:“不是都給你了?”
池奚撇嘴:“你之前不說不能花嗎?我容易變嫌疑人啊。”
溫既琛頓了下,意味深長地說:“現在能花了。”
池奚搞不懂:“有什麽區別?”
溫既琛沒回答他,說:“去給我找衣服。”
池奚罵罵咧咧:“我是傭人嗎?”但還是去給溫既琛拿了新的,嘴裏一邊還要再叭叭:“你看看你,變身一下多毀衣服啊,敗家子!”
等溫既琛換了新的衣服。
池奚重新坐回主駕駛座,聽着警笛聲鳴嘯而近,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現在這樣看起來,是不是很像是我大發神威,一個人幹死了三個歹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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