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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穿越流13
回程的路上沒有遇到任何意外。
只是皇帝出事的消息沒瞞住, 朝中大臣人心惶惶,也是這個時候,皇帝醒過來一次。
他叫了□□和左相等大臣進去, 再打開門的時候,左相神色冷肅,“陛下說,昏迷期間, 由榮王代為監國。”
這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紀姜也并未過多在意。
他也去宮裏看過皇帝, 只是皇帝緊閉着眼并未醒來, 李德順站在旁邊嘆息着, “陛下若是知道王爺如此孝心, 一定會很高興的。”
“父皇會醒來的。”紀姜輕聲說。
畢竟這個時候的皇帝, 不會死。
可是這個時候的皇帝,也不應該閉着眼睛醒不過來。
紀姜給皇帝掖了一下被角, 神色怔然, 這樣看起來, 皇帝的兩鬓都是白發啊。
“王爺。”李德順又叫了一聲, 他垂着眼說,“你該走了。”
紀姜轉頭看了一眼李德順,對方低着頭沒有看他, “已經很久了。”
紀姜嗯了聲,他沒再說什麽,起身離開了。
只是薛邵代為監國期間,事情倒是越來越多 。
薛燕朝好不容易得了閑往紀姜這裏跑, 他委委屈屈地摟着紀姜,“哥哥, 你有沒有覺得薛邵在針對我”
紀姜真若有所思起來,“這樣想雖然不應該,但我真有一種大哥在針對你的錯覺。”
“這不是錯覺!”薛燕朝蹭着紀姜的臉,嘀咕着,“他就是針對我,從回盛京的路上我就發現了,他事事都在針對我。”
紀姜摸不清薛邵為什麽針對薛燕朝,若是說原本的劇情線,薛邵是怕薛燕朝搶奪皇位,可現在薛邵已經監國,做下任皇帝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難道是怕薛燕朝突然和他搶皇位
“哥哥,怎麽不說話”薛燕朝又問。
紀姜搖了搖頭,“沒什麽,就是覺得你……”
“我怎麽了”
“你好像傻白甜。”紀姜嘆了口氣。
薛燕朝:“……哥哥,我一點都不傻白甜,我也知道他為什麽針對我。”
紀姜笑了一聲,擡手摟住薛燕朝的肩,“低頭。”
薛燕朝乖乖低下頭來。
紀姜擡起臉親了一下薛燕朝的下巴,薛燕朝呼吸一緊,手按着紀姜的後頸問,“哥哥,你說如果我現在去和薛邵說我們離開盛京的話他會同意嗎”
“他如果只是怕我搶皇位的話,我走了他應該就不會有什麽擔憂了吧”
紀姜說,“我不知道。”
“上位者多疑。”薛燕朝喃喃,“他或許也會懷疑我離開是有別的想法。”
薛燕朝斂去以往的笑臉,微微皺眉,“而且我覺得薛邵針對我,不僅僅是因為皇位這麽簡單。”
紀姜疑惑,“那還有什麽”
“還有……”
薛燕朝的目光落在紀姜臉上,他忽然憶起某次晚上送紀姜回來時薛邵還在慕王府等着紀姜,還有在浴池時……薛燕朝一一想來,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薛邵對紀姜是有隐隐的占有欲的,更重要的是,他居然一直沒發現,以為薛邵對紀姜真的只是兄弟情誼。
他的直覺在這個時候竟然沒有起作用。
……大意了。
若是這樣的話,若是這樣的話,只怕他和紀姜輕易無法離開盛京。
當然,或許是他想多了,薛燕朝想,或許薛邵對哥哥就是格外喜歡這個弟弟而已。
現在沒辦法得出答案來,薛燕朝低頭,嘴唇輕輕碰了一下紀姜的眼睫,“哥哥,你是我的。”
……
天氣已經徹底地涼了下來,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下雪。
據說皇帝幾乎沒有醒來的可能性。
榮王代為監國許久,能力出衆,頗得朝中大臣稱贊,據說早朝的時候,三朝元老劉大人懇請榮王在年後登位,獲得了朝中過半數大臣的應和。
“國不可一日無君,榮王殿下的能力臣等都看在眼裏,是最适合的人選。”楚錦言朝紀姜模拟劉大人的話和表情,“四皇子回京堪堪半年,端王行事荒唐,臣等只信服榮王殿下。”
紀姜翻了頁書,淡淡地笑了笑,“大哥的确做得不錯。”
楚錦言嘆了口氣,“可是芽芽,我總覺得……”
秋獵起火一事最終被定性為意外,紀姜并不知道是不是意外,但大理寺這樣說了,大抵也就這樣了。
紀姜看向旁邊神思不屬的柳玉修,“你是不是有話想說今天一直沒說話。”
柳玉修沉默了一陣搖了搖頭,“沒有。”
“芽芽我們不理他。”楚錦言把紀姜的臉掰過來,“你沒去早朝都不知道,最近榮王格外針對四皇子。”
薛邵針對薛燕朝的事連楚錦言這個傻白甜都看出來了,看來格外過分,但薛燕朝最近沒怎麽和他說,頂多就是撒嬌委屈一下。
薛邵……到底為什麽。
後面楚錦言又說了些什麽,但紀姜有些心不在焉。
他看向外面的天色,黑沉沉的,帶着一股風雨欲來的味道,但這個時候即便是再下雨基本也不會有雷了。
柳玉修突然站起來道,“芽芽,我先走了。”
紀姜看向柳玉修,柳玉修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我還有事,所以……”
紀姜輕輕地點了點頭,“去吧。”
柳玉修轉身走了幾步又停下,他轉過頭來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好奇怪。”楚錦言皺眉,“他最近變得神神秘秘,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紀姜道,“大概是太忙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楚錦言又道,“榮王把鐘闵派去了軍營……在軍營之後,可不能随意回京了。”
紀姜拍了拍楚錦言的肩沒說話。
楚錦言不明所以,“怎麽了”
紀姜說沒事。
“芽芽。”楚錦言四下看了眼确定沒人後才壓低了聲音,“你有沒有覺得,榮王很不對勁”
紀姜問,“哪裏不對勁”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想把我們都調離盛京。”楚錦言道,“他之前其實還提過把玉修外放,我總覺得按照這個速度,用不了多久就到我了。”
“他雖還未當上皇帝,但做派卻已經十足的帝王做派……”
紀姜斂眉思索,提過把柳玉修外放但沒能施行,是因為忌諱着左相
可紀姜思來想去不明白,薛邵為什麽要這樣做,還未當上皇帝便想外放左相之子,想必左相肯定不會高興……這不就等于得罪了一個有力的支持者嗎
薛邵到底在想些什麽站在權力的巅峰之後,人便會變得那麽奇怪嗎
他實在搞不懂。
楚錦言走後,紀姜躺回美人榻上,因着屋內的炭火燒得暖意很足,便眯着眼小憩了一會,沒多久便被外面青竹的聲音吵醒。
“榮王說有要事請王爺入宮一趟。”青竹道,“已經派了馬車來接。”
紀姜半合着眼,聽見這句話後坐起來,他的聲音裏帶着幾分還未睡醒的沙啞,“派了馬車來接什麽事這麽急”
青竹道,“沒有說是什麽事,但來的人是李公公。”
李德順
紀姜倏地一下坐起來,難道是皇帝醒了
他下了榻,把外衣披上,往外去,“那我們走吧。”
“王爺。”青竹連忙又取了披風來,“這個也披上,這會兒入宮再回來大約已經天黑了,外面冷。”
紀姜微微颔首。
李德順站在大廳外,等着紀姜出來,一見紀姜,他便笑着道,“王爺,請。”
紀姜一邊走一邊問,“可是父皇醒了”
李德順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不是,陛下還未醒來。”
“那大哥可有說是什麽事”紀姜又問。
李德順的目光有一瞬間變得複雜,他低聲說,“王爺,榮王殿下只說了讓奴才來接你,不曾說是何事。”
紀姜理解地點了點頭,這會兒叫他去宮裏,應當是有很嚴肅的事。
“不過奴才知道,四皇子午間的時候與榮王在禦書房談了一陣。”李德順低聲說,“之後榮王殿下的臉色一直不太好看。”
紀姜微怔,薛燕朝今天一天都沒來找他,更沒有和他說去找過薛邵。
是說離開京城的事嗎
之前薛燕朝好像提過一嘴。
紀姜握緊了脖子上的扳指,蹙了蹙眉尖,無論薛邵是不是同意,薛燕朝應當都會來和他說一聲才對。
紀姜進入勤政殿的時候,薛邵握着一本奏折已經看了許久。
地上也滾了兩只杯子,看起來之前薛邵很生氣的樣子……不過誰能讓一向溫文爾雅無比克制的薛邵生這麽大的氣
紀姜蹲下身把那兩只杯子撿起來,喊了一聲大哥。
薛邵回過神來,放下手中的奏折去看紀姜,“芽芽來了”
紀姜微微一笑,“大哥找我。”
薛邵站起身來,繞過書桌來到紀姜身邊,他溫聲問,“累不累”
紀姜搖頭,“大哥找我做什麽”
薛邵一頓,然後問,“芽芽有沒有什麽特別想做的事”
“特別想做的事”紀姜一時沒有摸清楚薛邵什麽意思,“大哥是要給我安排差事嗎”
“不是。”薛邵握了下紀姜的手,“手有點涼,先坐下暖暖。”
紀姜依言坐下來。
宮女上了茶又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外面的天色很暗,看起來會下雨,當然也可能事下雪。
“我聽四弟說,你們過完年打算離開盛京。”薛邵說。
紀姜一頓道,“的确有這個打算。”
薛邵緩緩地握緊了手中的茶杯,不動聲色,“你們打算去哪裏”
“還不清楚。”紀姜說到這裏,眼中有些許期待,“想去江南,北地也行,哪裏都想去看看。”
薛邵看向紀姜那雙過分漂亮的眼睛,他發現,紀姜的眼裏閃爍着歡悅,似乎對于要和薛燕朝離開盛京這件事格外高興。
他沉聲問,“那麽父皇呢他還沒醒來,若是某天他醒來發現你和四弟離開了,肯定會難過吧。”
紀姜微怔,“我們還會回來的,并非一去不回了。”
薛邵沉默片刻說,“所以你打算,為了薛燕朝,丢下父皇,丢下我,還有你在盛京的朋友們一走了之。”
“大哥這麽說,那你又是為何想讓玉修外放”紀姜脫口而問,“他在戶部幹得好好的,并未犯錯,你為何”
薛邵一頓,慢慢道,“他與你說的”
“不是。”
“那就是楚錦言或者鐘闵吧。”薛邵嗤笑一聲,“反正他們三個與你關系好,即便是你不入朝也什麽都會與你說。”
紀姜沉默地看着薛邵。
“芽芽,我不是說過嗎”薛邵微微彎腰,手指輕觸紀姜的臉,“觊觎你的,我都會替你解決掉,不讓他們來煩你。”
紀姜猛地轉過頭去,避開了薛邵的手,他心底隐隐有個念頭,卻又不敢細想。
薛邵對他的好不是假的,因此他也是真的把薛邵當做兄長的,若是薛邵……
“劉大人說讓我年後擇吉日登基。”薛邵并未在意紀姜的躲避,他收回手輕輕地蜷縮了一下手指,“芽芽,無論你有什麽想法,至少等到我登基之後再提。”
紀姜沉默地看着薛邵。
“對了。”薛邵道,“算起來,薛溯的禁足令應該已經過了,芽芽想不想去看看他”
這些日子薛溯十分安分,紀姜也沒再去看過薛溯。
在原本的劇情裏,薛溯從來就沒有過争奪皇位的機會,薛燕朝登基之後封薛溯為西南王,此後基本沒有回過盛京,但安度餘生。
只是現在……
想到薛邵說的話,紀姜忍不住開口問,“若是你登基,打算如何對薛溯”
“芽芽想我怎麽做”薛邵微笑問。
“……”紀姜一頓,“大哥不應該問我。”
“芽芽不說,若是我自己決定……”薛溯淡淡道,“他意圖對你下手,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紀姜眼皮一跳,“若是大哥登基,那阿朝呢”
“芽芽叫四弟叫得好生親密。”薛邵的目光幽暗,“讓我好生嫉妒……”
那個念頭越強烈,紀姜的心髒緊縮着,他張口叫道,“大哥。”
薛邵的目光在紀姜臉上流連了一瞬才笑道,“明明以前芽芽最喜歡的哥哥是我,自從四弟回來後,我便比不得四弟了,我怎麽能不嫉妒”
紀姜的心髒一松,輕聲說,“因為大哥是哥哥,阿朝不一樣。”
“四弟是你心愛之人對嗎”薛邵道。
紀姜忍不住摸了下耳垂。
“四弟回來那日的宮宴,你被薛溯下藥之後也是他對嗎”薛邵問到這裏後自言自語,“也是,按照你的性子,若不是你對他還算喜歡,哪怕是死也不會讓他碰你。”
紀姜無法反駁,就算是失憶了,沒有什麽感情,他依舊在潛意識裏信任着這個人。
薛邵閉了閉眼,強行按下心底的不甘。
現在還不是時候,至少……等他登基,成為真正的皇帝。
現在……他什麽都不能做。
到時候區區一個薛燕朝而已。
薛邵臉上又帶了笑意,“芽芽還真是,什麽都不和大哥說,甚至你想離京的事,也是四弟中午來說我才知道的。”
紀姜低聲道,“我只是打算年後與你說。”
“準備走了才和我說”薛邵說完這句話搖了搖頭笑道,“算了,總之這些事到時候再說,總之芽芽要看着我登基。”
紀姜點了點頭道,“我想去看看父皇。”
“去吧。”薛邵回到書桌後,“我讓人帶你去。”
紀姜沒有停留,轉身離開。
薛邵看着紀姜的背影,握着的毛筆一松,墨汁把奏折染了一大團墨跡。
他低下頭看了一眼,平靜地把折子丢到一邊。
……
紀姜看完皇帝出來,外面真的下起了雪。
開始的雪很小,等到紀姜行至宮門,雪便大了起來。
這會兒天已經很暗了,可他一眼便看到了匆匆而來的薛燕朝。
薛燕朝披着黑色大氅,靠近紀姜,他摸了一下紀姜身上的披風,皺眉,“這披風也太薄了,哥哥要生病了怎麽辦”
他一邊說,一邊解開身上的大氅給紀姜披上,“這個暖和。”
紀姜擡眸看着薛燕朝,“怎麽今天和大哥說要離開的事”
“我覺得他今天心情應該會很好,就試探了一下。”薛燕朝說着,淡淡地笑了一下,“他似乎很生氣。”
紀姜道,“我也覺得他很生氣。”
“哥哥。”薛燕朝道,“他輕易不會放我們走的。”
紀姜的手發涼,他有些壞心眼地把手探入薛燕朝的脖子,“冷嗎”
“哥哥的手涼。”薛燕朝把紀姜的手握進手中,“哥哥,先回去。”
紀姜嗯哼一聲。
馬車隔絕了外面的風雪,薛燕朝把紀姜摟進懷裏,聲音很輕,“哥哥,我們要早做打算了。”
薛燕朝完全看透了薛邵的心思,那個男人絕不會讓紀姜跟他走的。
皇宮的城牆之上,薛邵看着遠去的馬車,臉上表情卻越來越沉。
等得越久變故越多,他真的能等那麽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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