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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藥
除了大年三十晚上村裏來了幾個人找沈書記之外, 這個年過得幾乎沒有任何意外發生,平平穩穩,和往年基本差不多。
因為沈書記住的比較偏, 陸向陽也是大年初一早晨帶着白清霖去陸家的時候才知道有這麽個事兒的。
大年三十, 家家戶戶都熱鬧的不行。
炖肉的, 包餃子的, 還有人用了積攢了很久的菜油炸丸子的。
村裏人還會拿雞蛋糖果之類的去換丸子,陸家為了低調,也去換了一碗蘿蔔素丸子回來。但自家廚房其實也炸了丸子, 是純肉的大丸子, 還炸了豆腐。
就這麽個時間,村裏來了兩輛小車,去了村長家找他詢問沈書記的事。說沈書記在市裏有事回不來了,但拜托他們去自家裏拿些材料。
村長自然滿口答應。能開小車的可都是大人物, 這一下來了兩輛小車,要不是村裏現在家家戶戶都忙, 怕是早就出來圍觀了。
小車停在沈書記家門口,到了大晚上才走。
初一到初五,白清霖都是在陸家過的,晚上也沒有回自己小院兒。初五了雪正式停了,放開了大晴天。這幾天都是陸大伯和三叔去小院裏掃雪, 白清霖基本上每天都長在炕上, 和陸奶奶學怎麽打葉子牌。
陸奶奶其實也會打麻将,但這種東西如今被定義為小資産階級娛樂活動, 家裏就算有麻将也不敢拿出來。葉子牌到也沒事, 偷偷的玩,來人随手就能掖被子裏去。
沒有電視, 沒有收音機,幾乎沒有任何娛樂。
村裏人閑的難受,各種串門聊天,聊着聊着就能聊到沈書記家來小車的事。
“沈書記別看成天不聲不響的,如今倒是發達了。兩輛小車呢,那都得是領導們才能有的待遇。”
“啥玩意就領導待遇了?咱們鎮上領導有個自行車就老了不起了,哪個坐過小汽車?”
“也就是雪太大不容易出去,否則我真的得出去打聽打聽,沈書記是不是遇到啥貴人了。他們老沈家怕是以後得橫着走喽。”
“橫着走?那還能不出工就有糧食吃?有本事沈書記把老沈家的人都弄去鎮上,找個工作吃國家糧,戶口也跟出去。否則能有啥啊?”
“瞅你酸的,還都弄出去,只要一兩個就很厲害了。”
“啧,可別說,現在老沈家天天盼着沈書記回來呢。”
初二的時候各家各戶都要去上墳,因為要破四舊,燒紙也算是舊習俗,所以也沒人敢帶燒紙。有的人家端一碗餃子,有的人家拎半瓶子散酒,帶着家裏的子子孫孫們過去給老祖宗磕幾個頭就行了。
女人們都不去上墳,白清霖也沒去,跟家裏逗三嬸的那對兒龍鳳胎。
倆小孩長得可真是好,現在已經張開了,白白淨淨的,胳膊腿兒跟藕節一樣,特別有勁兒。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第一口奶吃的是白清霖給的牛奶,那小姑娘的大眼睛總是追着白清霖,被他一抱就咯咯的笑,特別開心。
現在倆孩子都是小名喊着,男孩叫拴住,女孩叫留留。賤名好養活,等養到一歲上健健康康的,再起大名。
就陸向陽那大名還是上了學之後老師給起的,叫向陽。陸金柱大名叫新陽,狗子叫朝陽,還有另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小子也是大伯家的,叫學陽。
這孩子因為太腼腆內秀,不愛說話,白清霖總是會忽略他。
現在一群孩子都跟炕上玩,向宏就坐在最角落,手裏拿着看,頭都不擡的。
還有幾個小姑娘,文英文秀文榮。不過小姑娘們不怎麽和小小子一塊玩,都擠在大伯娘屋裏學針線活兒呢。
就這麽一住住到了破五,吃了餃子之後白清霖才回自己院子。
院子裏面的雪都被掃幹淨了,早晨的時候陸大伯過來燒了一趟的炕,現在屋裏還有點兒餘溫呢。
“你說那個小車,是不是我二舅說的那個人弄來的?”白清霖有些好奇,那小車來的時候他整跟屋裏包餃子呢,誰也沒出門去看。等車走了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
“不清楚,村長倒是跟着去了,但啥也不說,估計那邊不讓說。”陸向陽也好奇,可是外面積雪都到膝蓋了,壓根出不去,想打聽消息都打聽不到。
如果有手機就好了,不出家門就知道天下事。
“對了,我這裏還有張自行車票,之前不太好意思去弄,等出了正月,跟我把自行車推回來呗?”白清霖早就想要個自行車了,但是因為這邊有人虎視眈眈,哪怕兜裏有好東西也舍不得往外拿。
不過二舅來了也算是給自己一個借口,這自行車再拿出來就沒有那麽突兀了。
想一想原書裏面的冤大頭,這自行車是原主掏錢掏票,最後不是給了朱正民就是給了徐江南。不但有自行車,還有手表,都喂了白眼狼。
“你的自行車你自己騎,我這個自行車可以跟大伯三叔他們一起用。大伯經常要去鎮上送東西,每次都是走着來回,太耽誤工夫了。”
“也行,”陸向陽點點頭,“買個二八大杠,我再找人焊倆筐放在後面。”
他又一尋思,道:“要不這樣,把自行車票賣了,我給你淘換個舊的,舊車随便折騰不心疼,就咱們村這個路,騎新車……我大伯可下不去腳。”
這時候誰家如果有個新自行車,那還不得供着,天天擦洗,那裏舍得跟這邊坑裏坑窪的路上騎啊。回頭是人騎車還是車騎人就真不好說了。
“那就淘換個二手的。”白清霖把大浴桶拖出來打算洗個澡。三十晚上已經洗過了,這不是又過了好幾天嗎?他早就覺得身上不舒服了,必須要洗。
陸向陽無奈,也只能幫他擦浴桶。
白清霖真的哪哪兒都好,就是太愛幹淨了。誰家大冬天隔三差五洗熱水澡啊,就算在鎮上有澡票也架不住這麽搓啊。
倆人折騰着洗澡的事,遠在燕城的白家過年也十分熱鬧。
白如晦帶回去的豬和羊進了部隊就被“打劫”走了一半,另一邊殺好了連同洗好的下水一起都運到家裏。
白姥姥看見自己兒子從大外甥那邊還連吃帶拿,差點兒翻臉。後來白如晦把親爹親娘拽進屋裏說了半天的悄悄話,這才把老兩口的怒氣消了。
“今年你大哥又不回來,不過說過兩年能調回來。這不還沒到過年嗎?反正你最近也沒什麽事,幹脆往你大哥那邊跑一趟。就送一條羊後腿,半扇排骨,十斤五花。還有那個米啊面啊水果啊,也都拿一些過去。”
白姥姥開始分配外孫子給的好東西,“霖霖在那邊也不容易,人你都看到了?能吃好喝好?”
白如晦啧了聲,“還胖了一圈呢,身上都長肌肉了。我拍了照片拿去洗了,過幾天就能拿回來給你們看。”
“那邊真有人照顧他?”白姥姥恨不得過去看外孫的是自己。她這個孫孫哪裏受過這麽大得罪啊,還下地幹農活,竟然能掙的上自己吃飯的工分,這得多苦啊。
雖然有個空間,可是既不敢殺豬又不敢殺羊,那這個空間跟沒有有啥區別?
我可憐的外孫孫……
不,現在是我的親孫孫了!
白如晦笑道:“您老可別小看崽崽,他跟以前可不一樣了,那小嘴兒叭叭老能說了,那個陸家老太太見了他就喜歡,倆人親昵也不像假的。崽崽現在嘴可甜了,估計都是跟那邊學的。”
白姥姥聽了也沒多高興,只是道:“都是形勢逼得,否則崽崽哪裏用得到跟別人嘴甜?”
白如晦也沒話說,畢竟在他親娘眼裏,崽崽跟李家也不落好,基本都是白家養大的。而且從小身子骨又不太結實,來家裏幾個兄弟姐妹都小心讓着他,給好好的一個男孩子養的嬌滴滴的,這個不行那個不幹。
現在下了鄉他倒是覺得崽崽成長了很多,反正他這個當舅舅的十分欣慰。
白如晦回到家屁股還沒坐熱乎,就被他老娘打發着去看大哥。
大哥被調到西北軍區了,他帶着個警衛員倆人輪流開車,車後面馱着崽崽給的水果米面豬肉羊肉,吭哧吭哧的往大西北趕。
西北軍區條件比華北要苦不少,不過大哥白如深攢夠了軍功,等調回去就是大校級別,手裏有兵,嘴裏也有話語權,白家可不會再怕那些亂七八糟的牛鬼蛇神了。
等到那個時候,他家崽崽也能安排着回燕城,陸家不錯,若是可以,到也能在燕城給多安排幾個工作職位。
等他風塵仆仆的來到大西北,都快接近年關了。
白如深個頭也很高,但皮膚被西北的風吹的粗糙了不少,更加的黑。
看見弟弟過來,白如深仍舊十分嚴肅,仿佛并不高興似的。也就只有熟悉他的人才會從他的一些小動作能夠得知,這個硬漢已經激動的快哭了。
“讓你嫂子給你幹面條吃,白面的,豬肉臊子。”白如深緊緊的握着弟弟的手,“你怎麽突然想着這時候來了?再過幾年我就能回去了,倒也不至于跑這麽一趟。”
“咱媽想你,想嫂子,想他幾個大孫子大孫女。”白如深看着已經有了白頭發的大哥,心裏無比感慨,“走走走,我下車還沒喝口水呢,不得給我燒個熱水喝?”
白如深用力點了一下頭,仍舊沒放開拉着弟弟的手。
西北這邊不少人都住窯洞,當兵的也是如此,只有個別營房是磚瓦或者土坯的,其實住着還不如窯洞舒服。
大嫂是個爽利人,裏裏外外收拾的幹幹淨淨。她是随軍來的,平時就跟這邊軍區的被服廠上班,因為是做會計,到也沒有那麽忙碌。
大哥有四個孩子,老大老二都進了部隊,老三是個姑娘,高中畢業就留在軍區,也在被服廠上班。還有個小女兒,如今正在讀初中。
這時候學校還都沒放假,幾個孩子也沒在家。
白如晦把肉,水果,蔬菜和白清霖從山裏弄的幹果幹菜蘑菇什麽的都拎進屋,白如深幫着把東西弄進廚房,“帶這麽多吃的?這也太多了,爸媽不容易……”
“行了大哥,還能少了爸媽吃的?”暖瓶裏有熱水,白如晦把自己帶來的靈泉水兌了一些到暖瓶裏,“喝點兒水,我給你弄了點兒靈藥,趕緊試試。”
白如深嘴角略勾了下,這已經是他最努力的笑容了,再大了,酒窩就要冒出來啦,“靈藥?你又從哪裏整的這些?”
因為常年在部隊,兄弟三個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傷。年輕的時候不覺得,上了歲數這些傷就會反映在身體上,精神上。
白如深四十五了,已經不再是當年龍精虎猛的小夥子。每次軍演之後都累的不行,睡一覺也緩不過來。
杯子裏的水溫度合适,正好自己也渴了,白如深沒跟弟弟多計較什麽,擡頭就喝掉了水,“挺甜的,你說的靈藥是白糖?”
喝完水,白如深這才正式的打量自己的二弟,半晌憋出一句話,“你……白了好多,怎麽?今年沒出任務?”
白如晦呵呵一笑,心說要不是被崽崽坑了個大的,也不至于白成這樣。“還能不出任務?我挺白的是吧?喝靈藥喝的!”
白如深把他這句話當放屁,什麽靈藥喝了能變白?又不是跟臉上塗了粉……
嗯,他擡手捏了一把,好的,弟弟沒有塗粉,就是白了。不但白了,好像皮膚也好了不少,原本臉上一些坑坑窪窪的傷疤都找不到了。
這真是他弟弟?不是什麽山精鬼怪變得吧?
兩個人随便聊着,主要是白如晦聊,白如深沒有那麽多話。不過沒一會兒,白如深就覺得肚子不太舒服,拿了紙往廁所跑。
這次可真的是酣暢淋漓,提上褲子都覺得身體變得十分輕松。要知道這邊天氣幹燥,蔬菜水果都少,很多戰士因為吃蔬菜少,好幾天才能拉一次。
而自己因為歲數大了,難言之隐也多了,可是這次……
白如深擡腳就往屋裏跑,看見白如晦直接來了句,“是瀉藥?”
白如晦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靈藥,是靈藥!什麽瀉藥!你難道不覺得身上舒服了許多?”
白如深抿着嘴運氣,半晌問道:“這個藥,能救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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