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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民發瘋
“謝謝, 謝謝!”陸向陽從屋裏端出一盤子糖塊,抓了兩大把往郵遞員兜裏塞,“吃糖, 吃糖!”
“祝鵬程萬裏, 學業有成, 升官發財啊!”來看這郵遞員也是準備了一路吉祥話了, 塞了一塊糖進嘴裏,滿臉都是笑,不停的拱手慶賀。
這可是他們鎮上過來的第一份錄取通知書, 一來還是兩份, 而且還是上了報紙的小英雄的。郵局小夥子們搶着要送,最後還是他以有人托付為借口把這個差事搶過來了。
“好說,好說。”陸向陽開心的嘴岔子咧後腦勺了都。
其實他都覺得這件事真的有些不可思議。雖然他跟着小白知青一直在讀書,還和牛棚的教授老師們請教了不少學問, 但他畢竟當初只有初中畢業,對這些知識能不能學紮實心裏都沒底。
就算考完試對了答案估了分, 心裏仍舊忐忑。這些日子他甚至想了很多如果小白知青會燕城了自己沒考上大學,那後續自己要怎麽辦的事。
現在通知書送來了,他心裏都有一種,“真的嗎?我考上了?跟小白知青一個學校?”的不真實感。
跟過來的村民和知青們也跟着祝賀,然後在盤子裏抓幾顆糖沾沾喜氣。
這可是文曲星呢, 一出出了倆, 而且其中一個還是村裏人,這絕對值得放鞭炮慶祝啊!
有的村民想到這裏, 連忙跑去找村長。大隊部不是早就買了幾挂鞭炮嗎?也該拿出來放了。
陸向陽感冒還沒好, 一邊回禮一邊吸大鼻涕,看上去可狼狽了。
他從白清霖手中接過屬于自己的那份通知書, 只覺得心跳從來沒有這麽厲害過。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塊讀書的料,否則也不會初中畢業就鬧着不讀書了,要去找地方上班,實在不行跟家裏種地也樂意。
但現在,他是大學生了!
燕北大學經貿系大學生!!!
朱正民站在一邊兒,嫉妒的眼珠子都紅了。
他這次考試沒考好,也不能說沒考好,他考試的時候腦子都是空的,看試卷上那些題都覺得陌生。之前認為那個高中老師出的題已經很難了,但現在發現,這個試卷上的題更難。
第一天考完回去,他都渾渾噩噩的,別人在興奮的對題,他腦子裏仍舊空白一片,連自己寫了什麽題都不記得。
第二天考試更是急火攻心,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再加上考場有些冷,他發了點兒燒,結果就直接暈過去了。
朱正民知道,自己今年沒考上,明年也未必能考上。他的學習原本就算不上紮實,畢竟這個年代,學生不好好學習,老師不好好上課。如果不給畢業證還能舉報老師跟校長,學校裏壓根沒有學習氛圍。
他那個高中畢業證就是這麽拿下來的,畢業考試沒有幾科能及格,但是學生們鬧,校長就把畢業證發了。
朱正民清晰的記得,自己上輩子考上大學,以及大學裏面的各種考試,都是靠用空間作弊得來的。只不過大學沒上完空間竟然就消失了,說什麽能量不足,導致他大學都沒能畢業。
但那個時候他已經開拓出了自己的商圈,開始賺大錢了。所以有沒有那張畢業證他都無所謂,沒見南方那麽多大老板都沒有怎麽讀過書的嗎?
就連那個只會開車的陸向陽都當了老板,他至少還讀過大學呢。
可是現在,現在是怎麽個情況?
白清霖跟陸向陽,竟然都拿到了燕北的錄取通知書!
那通知書,原本應該有自己的一份才對!
“作弊,你們一定作弊了!!”朱正民無法控制自己的嫉妒心,突然大喊大叫起來,“你們倆都是初中生,怎麽可能考中的大學!一定作弊了,我要舉報你們!”
所有人都看向朱正民,畢竟這位考試一半暈倒被送去衛生所輸液的事村裏人都知道的。那個輸液的錢還是老師墊付的,朱正民壓根沒還,最後村長知道這個事,自己親自去找那個老師把錢幫忙還了的。
朱正民雖然是個知青,但這個知青在自己大隊,出了事也會代表自己大隊。他絕不可能讓這麽一顆耗子屎糟蹋了一鍋好粥!
也是沒人想到這顆耗子屎還這麽能蹦跶。
白清霖更無語了,“哦,那你去舉報啊,有證據嗎?實名舉報嗎?胡亂诽謗人也是有罪的你知道嗎?”
朱正民被白清霖這幅輕蔑的态度惹怒了,他口不擇言道:“你得意什麽?你早就該死了,對,你明明早就應該死了!!去年你就應該死,竟然活到了今年!你,你是妖怪,所以你一定作弊了,你作弊了!!”
衆人:……
“抱歉啊各位,朱知青可能燒糊塗了。”王愛民嘴角直抽抽,手一揮就招呼了人過來,架着朱正民往回走。
“我不走,他早就應該死了,他應該死了!他不該活着,他不該活着!!能考上大學的只有我,只有我!白清霖,你弄丢了空間,你是罪人,你是罪人啊!!”
朱正民歇斯底裏的喊着,掙紮着,仿佛是個即将要被拖到午門斬首的死囚。而白清霖則是他口中那個下令的皇上。
“朱知青瘋了吧?”
或許是周圍議論聲太大,沒幾個人能聽清楚那個空間兩字。就算聽見了估計也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徐江南和周湘湘都聽到了,他們倆迅速擡起眼看向白清霖,卻發現白清霖滿臉無語和疑惑。
“朱正民瘋了吧?他就這麽恨我?他還欠我兩百多塊錢沒給呢!”白清霖扭頭跟陸向陽抱怨,“早知道會這樣,當初我就應該把錢都要回來,這下子虧了。”
“啊切,啊切!!!”陸向陽擤着大鼻涕,嘟嘟囔囔道:“讓他寫欠條,扣他工分,還不完不讓回城,考上了大學也不讓他走。他還欠大隊部的錢呢,真不是個東西。”
“就是,這個朱正民越來越不像樣兒了,這大好的日子他發瘋,跟吃錯藥似的。”
“嫉妒吧?我剛瞅他眼都紅了,哎喲,嫉妒人會紅眼病,這還是第一次看見真的。”
“人家小白知青都不搭理他,他憑啥嫉妒人家啊?朱正民來咱們大隊這幾年就沒幹好事,真是倒了血黴了有這麽個人。”
“霖霖,金寶,走,快去家裏!”三叔呲着個大牙花子颠颠兒跑過來了,“你爺爺奶奶準備了鞭炮,趕緊着,回家放鞭去去晦氣!”
“好的好的,這就過去!”白清霖連忙應着,然後把手裏的糖盤子遞到旁邊一個知青手裏,“幫我發糖啊謝謝!”說完回屋給陸向陽灌了一杯靈泉水,又在空間裏把相機翻出來拿在手中,這才帶着人鎖門去陸家。
總不能讓陸向陽一路拖着個大鼻涕吧?實在太不像樣子了。回頭拍照那還能看?好歹也是個文曲星呢。
陸向陽喝了靈泉水,渾身暖洋洋的,很快頭也不疼了鼻涕也不流了。他嘿嘿笑道:“還是小白對我好。”
也是他趕上的比較寸,這兩天家裏的水喝完了,重新挑了新的水還沒放靈泉,他就穿着新衣裳跑出去嘚瑟了。否則按照他的身體素質,加上靈泉,也不至于溜達一圈就感冒了啊!
白清霖翻了個白眼,“我是怕爺爺奶奶擔心!”
原本還想讓陸向陽多受兩天罪的,不得不說這個通知書來的非常是時候。
陸家門口早早的就挂上了鞭炮,白清霖他們一進門,鞭炮就被點燃了,熱熱鬧鬧的炸響着。
“陸老三你可以啊,家裏還出了個文曲星!”
“陸老三你老了老了,倒是開始享福了啊。”
“他大姐,你看你這大孫子咋養活的?又能掙錢又能讀書。”
“嬸子,喜糖?還不趕緊把喜糖拿出來讓我們沾沾喜氣!”
陸爺爺和陸奶奶滿臉都是笑,忙的腳不沾地的張羅。
“還行還行吧,也沒有那麽厲害,都是孩子們自己學的。”
“嗨,啥玩意就享福啊,我還能跟他一起讀大學去?”
“就這麽養活呗,大碴子粥加鹹菜條,誰家不是這麽吃呢。”
“喜糖在這裏呢,哎呀少抓點兒,這麽多人呢你這孩子……”
這場熱鬧一直到下午才散,陸家人捧着那兩份通知書,翻來覆去的看。陸金柱也開始激動了,“哥,你說我那個大學能給我發通知書不?”
“只要你估分沒啥問題,那就能發。”陸向陽看着通知書嘿嘿傻笑,要不是這份通知書上大學得帶過去,他一準給這通知書裱好挂牆上,跟全家福挂一起。
“那我覺得沒問題,我的估分還比師範的錄取線高呢。”陸金柱心裏底氣很足,畢竟他從高中開始就跟自己哥哥和小白知青一起學,翻來覆去的把書本都吃透了,感覺十分紮實。
“也就這兩天了,你別着急。”白清霖安慰着,“估計市裏的報紙也該出了,看看咱們市能有多少人考上大學的。”
陸家晚上炖了只跟村裏買的老母雞,又用面粉貼了一鍋純白面的花卷兒。
吃飯的時候三叔還挺激動的,“那我們多會兒也能去燕城啊?聽說那邊老熱鬧了。”
白清霖笑道:“等我們過去先把院子收拾出來,然後給家裏拍電報。你們看見電報随時都能過去住。”
陸奶奶不贊同,道:“要我說,老大老三你們就得跟着去,他們又得上學又得收拾院子哪裏有空?你們倆把人送過去,然後去把院子都收拾好了,該規整的規整,該修葺的修葺。然後我們老兩口子也沾沾兒孫的光,去燕城開開眼。”
“那行,那行!”三叔開心的直點頭。
一想到做綠皮火車,白清霖就頭皮發麻。
他連忙道:“我們開學的時候正是過年前後,還是讓大伯三叔在家裏好好過個年吧。我跟陸向陽就住我那邊家裏,等過完年到處都穩定了,再讓大伯三叔過去。”
這次高考的入學時間是明年開春二月份到三月份,先是入學報到,然後回家過年,假期結束之後正是開始上課。
“那小白你啥時候回家啊?等我通知書到了咱們一起走呗?”陸金柱興奮的直想蹦,“我還沒做過火車呢,聽說到燕城得做三天兩宿的火車,好玩不?”
白清霖:……
他怎麽就忘了還有陸金柱呢?完蛋了,這下子沒辦法用穿越功能了。
“要不找人托托關系,看看能不能買到卧鋪票?”陸向陽想起上次坐火車白清霖受的罪,也心疼得慌。他自己到無所謂,反正個頭高長得兇,去哪裏都沒人敢招惹他。但是小白知青不行,那一路坐着也難受,人也睡不好吃不好,幾天下來能瘦一大圈兒。
“那就去問問李廠長,看看廠裏有沒有名額,咱又不用他給花錢。”白清霖現在是打死都不想做綠皮火車了,那滋味,坐一次能記一輩子!
吃了晚飯又唠了一會兒,倆人從陸家回到自己小院兒。
白清霖直接帶着陸向陽,拿着通知書去了白家。白姥姥更再跟姥爺聊這次大學的事兒呢,他們提前就查到了外孫跟那個姓陸的小夥子都考上了燕北大學,高興地不行。而且他們的報紙比地方報紙更快的登了燕城大學錄取情況,已經有不少人家通過報紙得知自己考上了大學,這幾天城裏鞭炮聲就沒斷過。
“哎喲喂,吓我一跳!”白姥姥看見出現在屋裏的大外孫,笑的滿臉都是皺紋,“小聲點兒,你爹在家呢。”
“姥姥,姥爺,通知書,你們看。”白清霖壓低聲音,給老兩口獻寶,“陸向陽也考上了。”
“喊哥哥,喊什麽陸向陽。”白姥姥無數次提醒,但自己外孫壓根就不改口。
喊什麽哥哥,怪暧昧的。
一想到自己跟陸向陽喊哥哥,白清霖就難受得不行。他連忙轉移話題,“姥姥,我尋思着,跟燕北附近再買個房子呗?我可不想住宿舍,鬧挺。”
“你還有錢?”姥姥問。
家裏可沒啥錢了,給幾個孩子買房子,掏空了老兩口以及幾家人這麽多年的積蓄。也就是兒媳婦們都不反對,畢竟買了房子也是給自己孩子們的,他們早晚都會回到燕城這邊,落葉歸根嘛。
“有錢就買,我瞅着這幾天,這邊房子開始漲價了。”
不少人都嗅到了一些氣息,高考恢複,估計很快知青們就要回城。那麽多的年輕人隔了好幾年回來,興許有人拖家帶口的。家裏原本地方就不大的都得尋思着租房子住,幾天過去,原本一套院子七八千,現在都長了好幾百了。
給姥姥姥爺又留了些吃的,還把今天拍滿的膠卷也留下來了。報社能自己洗膠卷,還便宜。白清霖拍了好多熱鬧的場景,也得讓白家老兩口看看。
倆人再回來,發現落腳地竟然是鎮上。白清霖沒有把自己那個小院定坐标,因為一個地區只能有一個自動坐标,其他地方需要手動操作。
“咋整?自行車還跟村裏呢。”白清霖傻了眼。
陸向陽沉默了片刻,道:“怕啥,就說一大早咱們來鎮上去縣城問問車票的事。反正爺爺奶奶也不會細問。”
其實在鎮上他們更自在,畢竟周圍沒人盯着。
倆人幹脆找出洗澡票去澡堂子泡澡,天冷了,澡堂子就開了。這會兒不少人都在家吃晚飯,澡堂子人也不多。
“你咋不穿紅肚兜了?”陸向陽突然問。
白清霖翻了個白眼,“前幾天就沒穿。”這個紅肚兜他只要穿到十八歲就可以了,現在已經平安過了十八歲的生日,按說早就可以不用穿。
但是穿習慣了,前幾天脫下來洗的時候想起這一茬,于是開開心心的把紅肚兜們都塞進空間,再也不用穿這個了!
陸向陽抿了抿唇,他覺得,小白知青還是穿紅肚兜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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