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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9章
    第289章

    宋景辰陪着老人說話的功夫, 老爺子又念叨起他那會着火的石頭,說那石頭燒起來紅乎乎的,就像把鐵燒紅了一樣,可比柴火弄滅之後灰不溜秋, 一層灰沫沫子。

    說若是這樣的石頭撿回來燒火做飯也好, 取暖也好, 豈不是一文錢都不用花?

    又說等他腿腳利落了, 得去找找還有沒有。

    許大郎哭笑不得,道:“爹,這石頭若能點着, 誰還燒柴火呀,直接燒石頭多好, 您定是眼花了,景辰在這兒呢,咱先把這石頭的事兒放一放——”

    “等一下,舅舅。” 景辰突然出聲。

    外公的話讓他想到了煤炭, 大夏朝其實有煤炭, 但因資源有限, 開采難度又大,所以被朝廷嚴格管控, 僅供朝廷使用,多用于冶煉兵器等, 普通老百姓難以接觸到。

    別說是普通老百姓, 即便是他之前聽娘親說起此事亦很難一下子聯想到煤炭上去。

    主要這得來的也太容易了些,比在大街上撿到一袋金子的機率都低。

    “舅舅, 你能不能帶我去咱們家燒木炭的土窯。”

    許大郎:“啊?”

    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還是秀娘先開口:“辰哥兒,你不會真信了你外公,真以為有什麽會着火的石頭吧?”

    “娘,石頭不會着火,但有一物形似石頭卻并非石頭,此物可燃,兒子聽外公所講有些同書中描述有些相像,想去看看。”

    景辰這話一出口,老頭兒頓時激動了,他明明說得都是親眼所見,可家裏人沒一個信他的,非說是他老眼昏花,還得是自家外孫念得書多,懂得也多,比他們都有見識。

    老爺子急切地拉住景辰的胳膊道:“辰哥兒,那是什麽東西?”

    “外公,是好東西。不過現下我還不能确定,若是親眼見過能确定了,我再來告訴您,免得您白高興一場。”

    “好好好,我就知道定是個好東西!”老爺子像是立了大功般眉開眼笑。

    景辰心想,若真是煤炭的話,外公還真是立了大功。

    電光火石間,他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有一個神奇的地方,那裏随便挖一挖地下都是煤!

    都——是——煤!

    景辰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念頭吓一大跳。

    畢竟大夏同華夏只是時空不同,貌似地貌是一致的,各地叫法不同而已!

    景辰忍不住撫住自己胸口:好家夥,難不成老天爺還真是派他來改變世界的,他腦子裏是真有貨呀。

    按捺下激動,景辰交代許家人此物事關重大,不可将此事宣揚出去。

    許二郎忙拍着胸脯保證道:“辰哥兒你放心,既然是好東西,咱自然不會傻到說出去,白白讓別人家落了好。”

    景辰哭笑不得,道:“二舅心裏有數就好。”

    事不宜遲,景辰吩咐阿福駕了馬車,随同兩位舅舅出京城趕往許家莊。

    等到了許家莊後山,找到老爺子為燒制木炭所挖的土窯,許大郎許二郎齊下手,用鐵鍬将土窯往深裏挖了一陣沒什麽收獲,景辰又讓往周邊挖。

    一直挖到天色漸黑,許家兄弟倆包括阿福在內累得滿頭大汗,景辰朝着許大郎要鐵鍬,“舅舅你歇會兒讓我來吧。”

    許大郎哪舍得讓細皮嫩肉的大外甥幹這等粗活,連連擺手不準景辰下手。

    景辰道:“舅舅讓我來吧,算命的說我是有福之人,說不定我手氣好。”

    許大郎是個迷信的,一聽這話有些猶豫,景辰趁着他愣神的功夫将鐵鍬拿了過來,學着許大郎的樣子一鐵鍬下去——

    沒挖動!

    景辰臉色一變——不是吧,要不要這麽金口玉言!

    許大郎見景辰拿着鐵鍬壓不下去,還以為是外甥沒做過粗活兒,鏟不動,正要從景辰手上要過鐵鍬,就聽外甥道:“下面好像有石頭。”

    ……

    景辰同秀娘回到宋家時,已經是入夜。

    宋三郎見娘倆回來得這般晚,正要詢問緣由,景辰難掩興奮道:“爹,我有重要的事情同你說。”

    宋三郎書房裏的燈一直燃到半夜時分,爺倆才從書房裏出來。

    宋三郎的意思是此事“大有可為”,但暫不上報朝廷。

    景辰想告訴三郎這樣的煤礦其實還有許多,想了想,還種彩蛋還是暫且不說,等确定屬實再給父親一個驚喜。

    宋三郎的考量有很多,這些珍貴的煤炭那可是能夠冶煉兵器的,說句不好聽的,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他這些年資助霍占山可不是白白投資,關鍵時刻這些人就是宋家最為隐秘的私兵,最強殺手锏。

    退一萬步來講,這等資源不适合錦上添花,雪中送碳才能發揮最大價值。

    當然,他不會什麽都對兒子說,只撿着能說的同景辰解釋一番。

    宋景辰很清楚這點珍貴的煤炭資源不可能走入千家萬戶,要想規模化開采,還得看小宋總記憶中那個地方有沒有礦。

    此事暫且放下。

    ……

    宋景茂的喉核之症終是下去,與此同時,随着年關将至,整個京城之中的時行性傷寒越發嚴重起來,不同于尋常的風寒之症,這種傳染性極強的傷寒幾乎可以算得上溫病,不少人甚至因此喪命。

    就連朝廷中不少官員亦紛紛中招,趙鴻煊體質本來就弱,擔心被傳染上,幹脆下旨意,比往年提前三日休假。

    宋家老太太叮囑一家人能少出門便少出門,能避免的應酬就不要去應酬,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小病小災,能要人命的,況且這東西一傳染就是一窩子。

    秀娘更是直接禁止宋景辰出門,她可是聽說趙夫人家的嫡次子身高體胖,平時壯得跟小牛犢子似的,一場傷寒在家裏卧床十日都不到,竟然就這麽沒有了!

    景辰不想讓她擔心,便留在家中,或是陪着三郎下下棋,或是陪秀娘等人打打麻将,或是同大哥、二哥一起坐坐,日子倒也沒有覺得多無聊。

    不說宋家小心,皇宮裏更是萬分謹慎,可再怎麽嚴防死守,好像總有漏網之魚。

    城外的傷寒還是傳播到了皇宮之中,趙鴻煊為此大發雷霆,認定是有心人故意為之,目标正是他這個大夏朝的皇帝!

    凡是感染了風寒的宮人,上至嫔妃,下至宮女、太監、侍衛,一律趕出宮去自生自滅。

    身居高位,坐擁天下的趙鴻煊比任何時候都恐懼死亡,完全被染病的恐懼所支配,他很清楚,他自己的身體禁不起這樣的溫病。

    趙鴻煊下令身邊的宮女太監每日必須要經過太醫檢查無礙後,才可進殿伺候,且人人需得用雙層紗巾遮面,防止說話時的唾液噴出。

    一時間宮內人人自危,最恐懼的便是忍不住嗓子發癢發出咳嗽聲,或是打噴嚏,後果不堪設想。

    不說別人,就連皇帝最信任的蘇公公亦是苦不堪言。

    這等壓抑不安的環境下,沒病也能折騰出病來,再如何小心,趙鴻煊還是病倒了。

    盡管太醫一再同他表明只是普通普通寒症,并非外面所流傳的溫病,仍舊不能解除趙鴻煊的焦慮。

    趙鴻煊越恐懼就越是忿忿不平,老天爺憑什麽這樣對待他?奪去了他唯一的子嗣不行,還不放過他,憑什麽?

    他不好,那便誰也別想好。

    若問趙鴻煊現在最讨厭誰,那便是忠親王趙敬淵,不為別的,就因為趙敬淵是陪了他這麽多年的身邊人,憑什麽他不好,他卻能撿漏?

    若他真有事情,他寧可把皇位便宜了宗族中不熟之人,也不想白白便宜趙敬淵。

    趙鴻煊下旨召趙敬淵進宮,他有病,趙敬淵也別想跑,他倒要看看趙敬淵是進宮還是不進宮。

    ——忠親王府。

    趙敬淵提前得到蘇公公那邊的密報,知道皇帝感染的只是普通溫病,心中并不懼怕什麽。

    他只是因為趙鴻煊的“良苦用心”而感到齒冷,這樣的人憑什麽做天下之主?

    靖王向他求解脫時說的那句話其實很對——趙鴻煊就是一個自私冷血,懦弱而又自卑自憐極端無狀的瘋子。

    只有仇恨才能讓他活得通透,趙鴻煊的敵人沒有了,他的人生便只剩下虛無和惶恐。

    所以趙敬淵結束了靖王性命後并沒有去挑釁趙鴻煊使自己成為下一個靖王,能避則避,能讓則讓。

    同趙鴻煊相處這麽久,有一點趙敬淵必須得承認,正常狀态下的趙鴻煊完全不缺腦子,沒那麽好對付。

    趙敬淵嘴角壓出一絲冷意,吩咐侍從備轎進宮。

    趙敬淵換上正裝正要準備出門,管家捧着一箱式提籃進來禀報,說是宋府景辰少爺命人給送來的。

    趙敬淵眉目舒展開來,上前接過提籃,打開蓋子,掃了一眼裏面的東西,而後拿起最上面的紙箋拆開來自上而下一行行掃過,嘴角微微上揚:好東西不少。

    想了一下,趙敬淵朝管家吩咐:“把本王前幾日得來的紫金硯臺還有那對玉獅子筆洗,一并給景辰送去。”

    管家應聲。

    趙敬淵走到門口忽然想起一事:吳正那老家夥愛硯成癡,景辰臉皮薄,指不定這硯臺被那老不要臉的以借為名,有借無還!

    想到自己辛苦搜羅來送景辰的東西被那老沒臉皮的搶占去,趙敬淵鬧心,想了想,他道:“先別送了,改日令人刻上本王的印章後再送。”

    管家眨了眨眼,遲疑道:“那這次給景辰公子的回禮?”

    趙敬淵沉思片刻,想起來了,朝管家吩咐道:“先把那本失傳的手抄本《品茶要錄》給送過去。”

    趙敬淵知道吳正這老貨喝茶是牛嚼牡丹,這茶譜扔他面前,他都不待看一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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