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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8 章
    第 38 章

    看着出現在門廳的警部踱步走了進來, 諸伏景光幾乎閉上了眼睛——

    這種中彩票的兄弟重逢的概率怎麽在這種不合時宜的時候讓他碰到啊?這是什麽惡質玩笑,不要告訴他他的職場危機居然是因為這種情況,那他也太冤枉了。

    被一通電話叫來現場的長野警部正好是他的兄長諸伏高明。

    諸伏景光離開長野是在大學的時候, 而畢業入職警視廳,接到卧底任務之後,他和兄長就斷了聯系。按照警視廳的規定,為了安全考慮,即使是直系親屬也不知道他究竟為何杳無音信,就算他的兄長本身就在警察系統內也沒有這個權限。

    毫無疑問, 諸伏景光知道他的兄長是個聰明人, 而且算是他認識的聰明人當中的佼佼者,只不過出于他的志向留在長野, 但這些年過來,也有個“長野孔明”的诨號。

    所以——對于自己的弟弟在進入警視廳之後就沒有訊息這種異常情況, 聰明的哥哥一定能猜到吧。諸伏景光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哥哥能夠反應過來,起碼不要被他旁邊的淺井未來看出端倪。

    他盯着諸伏高明慢慢逼近的身影, 試圖用意念告訴對方不要和自己搭話。

    站在諸伏景光身邊,淺井未來的狀态不比青年好多少。她也萬萬沒有想到這種情況, 少女用餘光往旁邊瞥,試圖找一找AED除顫儀,她覺得很快就能用上了。

    這種——尴尬得讓她想要當場逃跑的場景是怎麽回事啊?要是這個一眼看起來就是卧底蘇格蘭的哥哥的警部先生說漏嘴了, 她要怎麽裝作聽不懂?!現在說自己是聾子也來不及啊!

    一步、兩步。

    諸伏高明走到了離他們兩米遠的地方,他的注意力放在案發現場上, 峯岡昌嗣的屍體倒在地上, 已經停止抽搐。他的周圍形成了一米左右的真空圈, 和他同座的一男一女愣怔地站在旁邊,不敢向前。

    警部先生環顧四周, 現場除了三三兩兩的服務生、餐廳經理,還剩下幾名游客,其中就包括坐在斜對角的一對男女。

    而他的眼神,已經對上了那名青年灼灼的目光。

    諸伏高明脫口而出:“……啊。”等下、他好像不應該出聲。

    諸伏景光:“……”等等——!!

    淺井未來:“……”

    不管了!!

    少女忽然拉過青年的手臂,原本呆滞地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反應的青年瞬間失去了重心,往淺井未來的身上靠去。而少女預料到了這樣的場景,以勢不可擋、壯士斷腕的态度栽進諸伏景光的懷裏,緊緊地抱着對方,試圖無視在她身下一瞬間硬得跟大理石雕塑一樣的觸感。

    “綠川先生……我好害怕……”

    少女硬是從眼角擠出兩滴眼淚,一個勁地把腦袋埋在諸伏景光的懷裏,哽咽又微弱地喊着諸伏景光的名字,音量控制得相當精準,正好是諸伏高明可以聽到的程度。

    而在諸伏高明看不見的角落,淺井未來正暗戳戳地在青年的背部寫字——【放松】。

    諸伏景光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淺井未來的小動作上,在少女撲向他懷裏的一瞬間,他腦袋空白了大約三秒。雖然知道少女的哽咽大約是裝的,但他還是憑着本能,虛虛地攬住淺井未來,把另一只手放在了少女的頭頂。

    “沒事的,淺井小姐,只是一場意外。”

    在他手接觸到淺井未來頭頂的時候,少女似乎是沒有意料到他的舉動,輕輕的顫抖了兩下,才把頭擡起來——

    她的眼角泛着微微的紅,看起來可憐極了。比起諸伏景光,少女看起來十分嬌小,完全被青年的身軀包裹住,側頭看向諸伏高明。

    還不接戲?這對兄弟是怎麽回事?都這麽不會演的嗎?

    自從出演PV之後,淺井未來膨脹了一些,即使不能跟貝爾摩得、柯導同臺競技,但吊打這些人應該沒什麽問題,只不過她的搭檔就像一塊木頭,完全反應不過來怎麽接戲。

    警部先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們兩個,重點在淺井未來的臉上審視了幾秒,側頭對着跟在他旁邊、第一時間撥打了報警電話的餐廳經理問道:“……這兩位是?”

    “這兩位……”餐廳經理拿着今天的預約名單,核對上面的信息,确認道,“是綠川先生和淺井小姐,和峯岡議員同一天入住。”

    諸伏高明點點頭,有意無意地忽視了這對男女,而是往峯岡昌嗣屍體的方向走去,一邊朝着餐廳經理交代着:

    “這個時間段出現在餐廳裏的人呢?都叫來集合。”

    諸伏景光和淺井未來保持着互相擁抱的姿勢呆在原地,看着警部先生正在檢查峯岡議員的屍體情況,少女擡頭瞥了兩眼諸伏景光,兩個人互相點點頭,松開了彼此。

    貓眼青年跟在警部後面,一起查看屍體狀況,而淺井未來坐在原地低着頭,看起來像是被吓到了一樣,實際上在擺弄自己放在膝蓋上的電腦。

    先給琴酒發個消息好了。

    淺井未來秉着“無事琴酒,有事大哥”的心态,給琴酒發了一條訊息快速說明峯岡昌嗣議員——也就是任務目标死亡的意外,并表示目前長野的警部已經介入調查,她和蘇格蘭作為目擊證人在原地配合。

    琴酒的消息回得很快,看起來不忙。只不過措辭上讓淺井未來覺得後悔在郵件裏尊稱他一聲大哥,對面看起來就像是黑心公司專門壓榨員工的資本家一樣,冰冷地回了一句:

    “任務是回收u盤,自己想辦法。”

    少女緊接着回複:“如果u盤不能回收的話,可以摧毀嗎?只要确認裏面的信息不落到警方手裏就行吧?”

    琴酒不再回複。

    “一點建設性意見都沒有,啧。”淺井未來小聲嘀咕,用手機給另一個郵箱發了信息之後,重新打開電腦,浏覽起這段時間在餐廳出現的人的資料,有兩個人的名字她在峯岡昌嗣的資料中看過。

    分別是峯岡昌嗣的前妻薄根美琴,以及秘書小野玲子的前男友北守尚久。

    兩個人巧合般地,和峯岡昌嗣在同一時間段入住在這裏,要說一點問題都沒有,在這個世界裏,淺井未來是半點都不相信的。

    峯岡昌嗣和前妻離婚是在去年,事情鬧得不是很愉快,前妻想要争取孩子的撫養權,卻屢屢失敗,現在和母親住在東京的家裏,很久沒有消息報導出來。從小學的監控記錄可以看到,薄根美琴有偷偷去學校看望自己的孩子,只不過在被議員先生發現之後,很快進入了學校的黑名單。

    而至于他們為什麽離婚,包括之間的吵鬧,幾乎沒有被外界報道出來,大家只是偶然地發現,峯岡昌嗣的狀态變成了離異,才知道這件事。

    那麽到底是為什麽呢……

    看起來薄根美琴對于離婚這件事并沒有太大的抵觸,她唯一的不滿是關于孩子的撫養權,似乎有理由讓她一定要把小孩放在身邊撫養。

    而另一名可疑人士,小野玲子的前男友北守尚久是名中學的化學老師,他和小野玲子在去年分手,正好是峯岡議員受到大衆喜愛,增加了許多支持率的那陣子。小野玲子作為峯岡昌嗣的秘書忙得腳不沾地,再三考慮之下,和對方提了分手。

    只不過北守尚久似乎不太接受這樣的理由,在這段期間依舊和小野女士保持着聯系,甚至猜測是否是因為峯岡議員的威脅,才導致小野玲子和他提了分手。

    這邊也很奇怪呢。

    要淺井未來看來,不論是峯岡昌嗣的離婚,還是小野玲子的分手,都和組織離不開關系。一切都發生在峯岡昌嗣郁郁不得志,而組織向他抛出橄榄枝之後,在他在政界嶄露頭角的同時,議員先生身邊的人際關系也巧妙發生了變化。

    查到這裏就可以了,再多的話交給警部先生。畢竟,這場死亡和組織沒有半點關系,峯岡昌嗣的死完全是一場意外,更重要的是——

    淺井未來收起電腦,看向了案發現場。

    諸伏高明和諸伏景光蹲在峯岡昌嗣的屍體旁邊觀察情況,哪怕是外行人,從嘴唇和隐于唇齒之間的白沫也可以看出來這是中毒。

    事發的時候,小野玲子就坐在峯岡昌嗣的正對面,清楚地看到全過程。峯岡昌嗣先是表示了不适,而後面容扭曲,捂着自己的腹部顫抖,最後摔倒在地上停止呼吸。

    她被這樣的場景吓得遠離了這個座位,直到警部先生到來,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晃神地坐在座位上。

    “您沒事吧?手機掉在地上了哦。”

    淺井未來拉了把椅子,坐在小野玲子的旁邊,關切地問道。

    “……嗯……”

    小野玲子愣怔地點頭,從淺井未來手裏接過手機。上面的信號提示讓她下意識點開,峯岡昌嗣議員的行程提示在這個時候響起,她看着上面關于今日下午的安排,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通訊群裏面是給議員先生服務的團隊,此時還一無所查地聊天,緊鑼密鼓地讨論着峯岡昌嗣在回程後馬上要接受的談話,好幾版談話方案已經發送到小野玲子的郵箱。她打開了郵箱,裏面确實有幾封未讀信息。

    這種日常的工作狀态讓小野玲子的心情緩和了不少,她不知不覺中恢複理智,擡眼看向自己的座位。前來調查的諸伏警部正在和峯岡昌平了解情況,雙方的讨論似乎不太順暢——也是,她也知道峯岡議員的弟弟就是個草包。

    被她私底下評價是“草包”的峯岡昌平在一陣沉默後,忽然提高了音量,他的聲音因為扭曲而顯得有些尖銳,像被人揪住了喉嚨一般,指着小野玲子:“你要問的話,問那個女人。我可沒有她知道的事情多,我都不知道應不應該叫她嫂子。”

    “峯岡昌平先生,慎言。我和議員什麽關系都沒有。”小野玲子矢口否認。

    “我怎麽知道你們有沒有關系呢?” 峯岡昌平無賴地擺手,朝着警部大放厥詞,“她啊,不論什麽時候都跟在兄長旁邊,幾乎一切安排都交給了這位秘書小姐。恐怕不止我一個人這麽懷疑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位女士不是應該更沒有動機嗎?”

    淺井未來坐在座位上,狀似好奇地看着峯岡昌平。對方在接觸到淺井未來的眼神之後,自滿地哼了兩聲,用一副“什麽都知道”的表情篤定地說道:“恐怕他們兩個人産生了什麽糾紛,于是她就心狠地下手了。我也不知道我的好兄長背後有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

    真是好一個兄友弟恭。

    淺井未來微妙地看着峯岡昌平,而在他旁邊的諸伏高明輕咳了兩聲,補充道:“如果要談論這些的話,把嫌疑人都一起叫過來比較合适。”

    “比如那邊的薄根美琴女士和北守尚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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