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第二天早上, 淺井未來和諸伏景光出現在巴特勒莊園的書房門口，同時出現的還有服部平次、江戶川柯南和維克多、索菲亞。

    所有人：“…………哈哈。”

    趁着幾個大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江戶川柯南偷偷往前邁了一步, 随後立馬就被淺井未來拉住了衣領。

    女明星那張漂亮的臉湊得很近，瞳孔縮成圓球似的盯着他：“柯南君～偷跑可不是好孩子會做的事情哦？”

    “啊、啊哈哈哈，你在說什麽呀淺井姐姐，偷跑是什麽意思？我只是看大家都不動，想幫大家把門打開而已啦。”江戶川柯南吓了一跳，擡頭朝淺井未來假笑。

    索菲亞反應過來, 順勢直接打開了門, 臉上表情很放松：“沒關系啦小弟弟，大家只是來找答案的, 沒人要把它帶走……等下，應該沒人吧？”

    江戶川柯南一眨不眨地看着淺井未來。

    “放心啦, 肯定沒人。”少女笑眯眯地搖了搖頭，跟在索菲亞後面一起進來房間。

    這個書房很大, 牆壁上大大的家徽正對着門，書桌是空的, 旁邊的櫃子裏塞滿了密密麻麻的書籍，看起來很久沒有翻閱的痕跡。不過由于有進行日常打掃，書房維持得很幹淨。

    六個人進來以後, 維克多和索菲亞直奔書架。對他們而言，能不能找到巴特勒是未知數, 但書架上面這些五花八門的書籍或許有別的收獲。

    他們粗略地掃了一圈書架, 索菲亞忽然“咦”了一聲, 從書架上面抽出一本書朝他們示意：“這本書好像是近兩年才出版的，看來莊園的主人偶爾會呆在莊園裏面。”

    “難道不是這樣嗎？”服部平次好奇地問道。

    索菲亞搖搖頭, 又把那本書放進去，喃喃道：“我們打聽到的消息是說，莊園的主人幾乎不住在這裏，只是把這裏交給管理人，也就是渡邊先生打理。”

    淺井未來盯着牆上的家徽，頭也不回地應道：“是這樣沒錯，社長也是這麽說的。拍攝期間簽署的合同也都是由渡邊先生全權代理。”

    江戶川柯南覺得古怪，可一時又說不出古怪的地方在哪。他和服部平次正在研究書桌，書桌底部的抽屜都沒有上鎖，他們試着拉開，發現裏面什麽東西也沒有，看起來像是特意收拾過的一樣。

    諸伏景光則是熟練地敲着牆壁——

    家徽的圖樣刻在一塊巨大的金屬板上，青年研究了一下構造，這個金屬板的四個角被牢牢地焊在焊在牆壁上，沒辦法直接拿下來。他試探性地敲着金屬板之外的牆壁，全都發出一樣的聲音。

    “要想辦法把它拆下來嗎？”

    諸伏景光搖搖頭，往後退了幾步，看着那個畫面仔細思索：“應該不用，如果要拆就太麻煩了，牆壁背後也不是空心的，看來不是在這面牆上。這個圖案……看起來能反光？”

    聽到諸伏景光的話，服部平次和江戶川柯南也把臉湊上去，幾乎要貼着那塊金屬板，然後同時轉向他們的左側，那裏有一副巨大的油畫。

    “喂江戶川……”服部平次若有所思，“你想的跟我是同一件事嗎？”

    江戶川柯南徑直走到油畫面前，把油畫底部掀起來，裏面依然是牆壁。他皺着眉頭，等着服部平次走過來直接把那副油畫拿下來，才伸出手戳了一下牆壁的正中央：“是牆紙！整面牆壁都貼着牆紙！”

    諸伏景光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折刀，在江戶川柯南指的方向戳了一下，然後小心地沿着那條縫隙慢慢地裁着牆紙。

    另一邊，淺井未來溜達到書架前面，看索菲亞和維克多拿着相機在拍攝書架上的藏書。

    這上面的書籍很雜，時間跨度也很大，上面的是最老的，基本都是市面上很難見到的藏書，也是索菲亞和維克多重點記錄的目标。中間的部分大概是在三四十年前初版的，內容五花八門，從醫藥科學到靈異小說全都有。最下面的部分是最新的，索菲亞剛剛抽出的那本這兩年才初版的書正是從這塊區域發現的。

    “索菲亞小姐，你們看過那本小說，是出版的還是……？”淺井未來忽然問道。

    “要拿到出版的實體小說很難吧？咦？！難道淺井小姐托人找到的居然是實體小說嗎？”索菲亞驚訝地擡高音量，随後解釋道，“我們看的是影印版本的，沒有封皮和封底，但裏面的內容都是完整的。”

    “這樣啊，這就是說你們也沒有見過那本書到底長什麽樣了。”

    少女今天換上了便裝，不再是拍攝時候的打扮，整個人看起來清爽甜美了不少，再加上暴風雨已經過去，整個莊園的采光又恢複正常，明明都是熟悉的面孔，今天看起來卻都感覺不太一樣。

    少女直勾勾地盯着書架左上角的一本小說——

    那本小說很薄，僅有一本記事本的厚度，封面、封底和書脊都是黑色的，看起來很老舊。書脊上應該有的文字也已經看不見了，如果不拿出來，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書。

    但是淺井未來知道。

    她伸出手，打算把那本書抽出……抽……嗯？

    淺井未來稍微用了些力氣，發現那本書确實抽不出來，奇怪地盯着它幾秒，歪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然後又重新伸出手，往裏推了一下。

    咔噠一聲。那本書被推了進去。

    與此同時，窗戶旁邊傳來江戶川柯南和服部平次激烈的讨論——

    “肯定和光線的折射角度有關！牆紙背後的窗戶打開之後，外面的陽光能照射進來，牆上的金屬徽章會投影到房間的某個地方，然後在那個地方存在暗道或者機關什麽的！”

    “服部哥哥～你是不是看太多小說了，才說得這麽頭頭是道呀～”

    “江·戶·川，你這家夥敢說不是這樣？”

    “啊、啊哈哈哈哈人家也沒說不是嘛。只不過折射的角度也很時間有關，我們還需要知道到底是哪個時間段的光線是準确的，要不然發現了這個也沒有用。”

    “這倒也是……”

    兩個人的聲音忽然中止，房間裏所有人忽然低頭看向書桌前面的一塊區域，整個書房都被鋪上了地毯，而那塊區域的地毯卻忽然翻折了起來，還伴随着一陣機械運轉的聲音。

    “不用讨論了，會折射在這裏。”淺井未來笑眯眯地站在書架旁邊看着他們兩個。

    江戶川柯南：“……”

    服部平次：“……”

    兩個亦敵亦友的同齡人臉上出現了相同的、憋屈的表情。哪有這種真相就在眼前然後被人忽然用別的方式把謎底揭開的？！正常的流程不是應該他們先通過折射發現地上的機關，然後再思考機關如何打開麽？直接打開機關像什麽話？

    想是這麽想，服部平次和江戶川柯南還是很誠實地跑過來蹲在地上，發現整間書房的地毯是通鋪的，比較快速的辦法可能是用諸伏景光手裏的折刀把這塊區域剪裁下來。

    剛才已經把牆布裁了，現在心裏完全沒有負擔的諸伏景光再次下手——地毯下面是木地板，書桌的正前方有一塊四四方方的區域，很明顯能夠打開。這個正方形區域有一邊露出了一條指縫寬的縫隙，諸伏景光直接把手伸進去，從裏面把這片區域掀起來。

    底下并不是服部平次期待的暗道，地板下方是夾層區域，裏面放了一個盒子，服部平次把盒子拿在手上，奇怪地看了一眼盒子：“這麽輕？”

    搖晃之間，裏面有玻璃器皿碰撞的聲音。

    盒子沒有上鎖，把盒子放到書桌上後，服部平次直接把盒子打開。

    所有人：“…………”

    索菲亞的眉毛挑得老高：“奇怪的玻璃器皿、金屬工具、還有一本不知道寫了什麽內容的本子？這就是巴特勒榮耀？這甚至都不是家族紀念物！”

    “說不定裏面有藏寶圖呢。”服部平次倒是很樂觀，小心地拿起那本本子翻開看了看，露出嫌惡的表情，“這是……實驗記

    錄？”

    維克多是他們兩個人裏面負責調查資料的那一個，他把那本本子拿過來，放在桌上，一頁一頁地翻看，快速浏覽裏面的內容——

    “這本書應該是巴特勒男爵的手稿，他記載了自己做過的一些實驗。實驗的內容有些……嗯……柯南君你還是別看了，不太适合小孩子觀看，實驗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年輕。”

    趁着淺井未來拍攝那本手稿的功夫，維克多仔細想了想，把這份資料和他特意去歐洲當地走訪調查過的那些信息對上，感覺自己似乎把巴特勒莊園的傳聞大概捋順了。

    “如果我沒有想錯的話，事情應該是這樣。”

    “巴特勒男爵恐懼衰老，他想像吸血鬼一樣擁有長久的壽命，所以他把自己假想成吸血鬼生活。這部分對上了《吸血》的內容以及歐洲當地的吸血鬼傳聞。”

    “但是他發現這沒有用。于是他開始做實驗，拿他領地裏的人做實驗，聯合了幾個醫生一起，想要延緩衰老。他的實驗應該是有一定效果，當地确實有流傳男爵過分年輕的說法，同時由于人口失蹤，吸血鬼傳聞也愈演愈烈。”

    “最後傳聞終止于男爵的女兒殺了男爵，并帶着所謂的男爵的榮耀和大部分財産遠渡重洋來到日本，想把榮耀埋葬。”

    “不過還是有說不通的地方……”

    淺井未來接上了維克多的話：“比如說為什麽在日本的巴特勒莊園同樣會流傳吸血鬼的傳說，以及男爵女兒在精神失常的期間卻寫出了《吸血》。吸血的原文裏面，其實能感覺到女兒對于吸血鬼這種生物是相信的，可是她又明明知道男爵的實驗。”

    “不過關于巴特勒男爵的部分我和維克多先生想得一樣。”

    “什麽嘛——！”服部平次把那本實驗筆記放下，失望地嘆了口氣，“這不就和人魚島差不多嗎？都是長生的騙局。不過這次确實會比人魚島複雜，對吧柯南？柯南？”

    人魚島——？！

    江戶川柯南沒有回答服部平次，而是轉頭看向淺井未來。他知道組織對于永生的話題感興趣，也知道組織曾經派人去過人魚島，那麽這個巴特勒莊園應該同樣……

    不對，可是淺井未來的拍攝地點确實是随機的，他聽了導演先生的聊天，地點其實是聖邊琉璃推薦給社長，最後LME社長在幾個備選方案中敲定的，裏面完全沒有淺井未來的操作。

    江戶川柯南想不明白。

    絕對巧合的地點，以及絕對有古怪的話題此時重合起來，讓他只能死死盯着淺井未來，然後他忽然發現，少女盯着手機屏幕的臉上浮出了神秘的笑容。

    和大家告別後，她率先走出了房間。

    跟上她。

    跟上她。

    跟上她。

    來不及和服部平次解釋，江戶川柯南同樣跑出房間。

    ***

    江戶川柯南是個優秀的偵探。

    他敏銳，蛛絲馬跡在他眼裏無處遁形，他勇敢，危急關頭永遠沖在第一個。在跟公安鬥智鬥勇的這段期間，他汲取了很多安室透用在他身上的花招，并加以運用。毫無疑問，江戶川柯南擔得起男主角這三個字。

    即使這給他帶來了諸多麻煩，他依然想着如何解決眼下的問題，甚至打動了赤井秀一和安室透，達成了紅方的經典茶話會。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江戶川柯南怎麽也沒有想到有人拿了劇本在他前面算計了十步，等着他自投羅網。

    現在的他，心髒跳得劇烈，偵探的直覺在驅使他跟在淺井未來身後，他相信會跟之前幾次那樣，他能偷聽到一些組織的線索。

    什麽和安室透交換條件？他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需要掌握自己的主動權。

    如果說江戶川柯南自诩成熟的大人，先一步走出房間的淺井未來完全是惡劣的大人。她把一張涉及玻璃器皿、金屬儀器和破舊封面的照片發送給朗姆，很快就得到了朗姆的回複——朗姆讓她把詳細內容發送到另一個郵箱。

    這就很有意思了，結合到朗姆在出發之前那段似是而非的話，淺井未來事先做好了準備，給江戶川柯南的劇本歸劇本，她也有自己的正事。

    她把那些資料打包發送到另一個郵箱之後，快速走過經常有人出現的地方，徑直往上一層層地走，在離頂層還有一層的地方找到了一個隐秘的平臺，一人高的綠植圍擋正好能把她的身影擋住。

    不一會兒，一個電話突兀地出現在淺井未來手機，來電顯示未知。

    淺井未來按了接聽鍵，裏面是一個蒼老的、從沒聽過的聲音。

    “你做得很好，超出了我的預期，阿爾諾。”

    “……是，boss。”淺井未來淡定地回着話，眼睛看着不遠處的樹梢，在心裏數一根樹枝上到底有幾片葉子。

    “朗姆很信賴你，你在藝能圈的發展也不容小觑，這些資料……阿爾諾，你怎麽想？”

    這是因為她同樣是組織的實驗品，所以默認她知道這些信息，還是只是單純從情報官的角度詢問她的看法呢？或許兩者都有。

    淺井未來想都沒想，非常耿直地回答：“有一定的參考價值，但對于組織的研究沒有多大的用處。那個年代的研究不可能達到怎麽樣的高度，除非他們真的抓到一只吸血鬼研究，這樣的研究就算有成果也只能用巧合解釋。不過或許能給予一些靈感。”

    “很誠實的答案。”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很滿意淺井未來的态度，又說了幾句話之後，對方似乎感到了疲憊，快速結束話題，“期待你下次的表現，不要讓我失望。”

    “了解，boss。”

    一分三十四秒。淺井未來看到手機的通話時長，滿意地眯起眼睛。

    在組織裏面，聯系boss的郵箱并不難知道。不說組織內部，就連江戶川柯南都知道boss的郵箱地址，曾經還想讓高木警官幫他調查，不過考慮到其中的危險性，只能作罷。

    要淺井未來說，這個地址就是一個明晃晃的陷阱，她也可以做到——截取任何試圖調查地址的信息，反過來擊殺掉這些人，小偵探及時停住他異想天開的想法是對的。但是電話就不一樣了。

    電話洩露的信息更多，這次是一分多鐘，之後會更長。何況淺井未來今天接到的這個電話，更多是一種贊揚和許可的信號，要不是現在不合時宜，少女甚至想嘲笑波本兩聲。

    有的人還在思考怎麽得到朗姆重用，有的人顯然摸到boss的邊了，啊哈！

    沒等淺井未來思考下次見到波本要怎麽嘲諷，另一個電話打過來了，這次的來電號碼她知道，是朗姆。

    朗姆一如既往地用着變聲器，和之前的閑談不一樣，可能是和boss打過電話的緣故，朗姆這次的閑談內容有用許多，不再是變着花樣問她的近況。

    “自從上次賓加被抓，組織的很多行動都受到了公安的關注，不僅如此，很多埋藏的暗線也被公安拔了起來。”

    嗯，是她和公安算計的。

    “組織現在內部在清理這些後患，琴酒和波本都在負責，所以這段時間的任務格外地少，你在藝能圈的發展照常進行就好。有需要的話可以和貝爾摩得提。”

    琴酒和波本？這不是讓老鼠來補老鼠鑽出的漏洞麽？

    “你在藝能圈的經紀人和助理……多加小心。公安現在的資料很嚴，警局內部的暗線沒辦法獲取信息，萬一有人知道了淺井未來是阿爾諾這件事，不保證會試圖接近你身邊的人。他們兩個能力都不錯，可以考慮透露一些組織的事情給他們。”

    淺井未來：“……”諸伏君！諸伏君你的機會又來了！沒想到吧，居然卧底失敗之後，還能再次擁有卧底的機會！

    朗姆會在這個節骨眼提起，也算是一種示好。

    “不了。”淺井未來果斷拒絕，“把他們兩個介紹進組織，之後有人接近他們，不是更容易反向被竊取組織的情報麽？如果讓琴酒來處理，肯定是兩個人的命都會送在琴酒手裏，那又何必多此一舉。”

    朗姆的反應也很快，他早就猜到了淺井未來不會同意，只是用這個話題來傳達好意罷了：“你自己處理吧阿爾諾。最近小事不斷，說不定會有什麽比較大的行動，如果察覺到不對勁……”

    淺井未來冷笑兩聲，臉上沒有笑意：“那我會親手處理掉意外，這點你

    就不需要擔心我了，朗姆。”

    趁對面還沒回答，少女按着自己一貫的要求，語氣變得輕快：“這樣的話，是不是一段時間不需要做任務了？太好了，讓琴酒去處理這些事情吧。對了對了，沒有問題最好也不要打擾我，我很忙的。”

    朗姆一針見血：“……你最近沒什麽藝能圈活動吧。”

    “挂了，再見。”

    淺井未來眼疾手快地把電話挂斷，立刻轉頭往後走，穿過綠植組成的天然屏障，她不出所料地看到了一個影子。少女笑彎了眼睛，聲調像是抹了蜂蜜一樣，粘稠又勾人地朝那個影子打着招呼：“柯南君～你都聽到了嗎～～別藏了，這裏只有你的影子是這個高度，出來我們好好聊一聊啊～”

    ***

    江戶川柯南跟在淺井未來後面，一直跟到了接近頂樓的位置。他不敢靠得太近，生怕淺井未來忽然折返，只能隔了老遠确認她的位置。

    等他摸到一個方便逃跑又能聽到說話聲音的轉角，淺井未來似乎剛結束一段通話。

    可惡，錯過了嗎？

    正當江戶川柯南想要轉身趕緊離開的時候，淺井未來接到了另一通電話——

    “……把他們兩個介紹進組織……”他們兩個是誰？

    “如果讓琴酒來處理……”該死，要讓琴酒出手嗎？

    “……朗姆。”朗姆？

    朗姆！居然是朗姆！灰原哀口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朗姆，安室透口中想要接近的朗姆，現在居然從淺井未來嘴裏聽到這個名字。能直接和朗姆通話，證明淺井未來的身份不低，甚至可能比“波本”要高。

    可惡，灰原從來沒說過這點，她的重點只放在了淺井未來的能力和模糊的立場，只口不提她的地位。是灰原哀不知道嗎？不好猜測，灰原那家夥也是口風很緊，如果不是有必要的話根本不會說出來關于組織的情報，他到現在都不清楚灰原知道多少。

    但……等等。如果淺井未來的身份甚至比波本還高的話，那他拿灰原提供的情報去換公安的情報自己是不是有利方？灰原從小在組織裏長大，說出來的東西說不定比安室先生知道得多。

    或者說他再知道得更多……是不是能讓安室先生全盤托出？

    江戶川柯南想到這裏，淺井未來在他面前已經不是【阿爾諾】，而是一個大型的情報庫，可憐的偵探被公安戲耍了幾次，也學會衡量情報的重要性。

    沉浸在思考裏的江戶川柯南慢了幾秒才注意到淺井未來忽然挂斷的電話，一串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對方快速折返往他的方向逼近。

    “柯南君～”

    一聲地獄的呼喚如同驚雷般落下，吓得江戶川柯南拔腿就跑。

    什麽影子？他不知道，只要淺井未來沒抓到他，他就能死不承認，趕緊去找服部……

    不對，不能找服部，要是服部也被找到麻煩就完蛋了。他能做的就是找到個沒人的角落藏着，打電話給赤井先生或者安室先生來把自己帶走。

    借助着常年運動的身體，江戶川柯南竄得很快，一下就把淺井未來甩在後面，然而對方的腳步聲始終沒有拉遠。江戶川柯南一不做二不休，跑到公共層，想着腦子裏看到的平面布置圖，穿過兩條走廊，左拐，右拐，沖進了男廁所。

    這裏安不安全，江戶川柯南不好說，但起碼能撐一段時間。

    幸好他随身帶着手機。

    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男孩先跟服部平次發了條似是而非的短信，大意是“你們差不多趕緊走了，別在這裏呆太久，如果沒看到我主動出現不要管我”，接着又跟安室透發了一條短信。

    出乎他的意料，安室透的消息回得很快——

    【我現在就在莊園。今天暴雨停止以後和警方一起過來的，你現在在哪裏？】

    安室先生——！！

    江戶川柯南熱淚盈眶，從今天開始，名偵探決定再也不說公安的壞話。即使公安把他當做小孩，不帶他參加行動，瞞着他私自調查，還騙他情報，但公安是好公安，有比安室先生更靠譜的人嗎？

    對不起了赤井先生，下次我會幫安室先生一把的。

    在這一刻，公安和FBI的長久戰争在江戶川柯南心裏落下帷幕，原本在他心裏已經接近萬能的安室透，形象愈發高大。

    又過了幾分鐘，他的隔間門口傳來敲門聲，兩長兩短，是他們約定好的暗號。

    江戶川柯南連忙把門打開：“安——”

    面前的諸伏景光溫和地看着他，左手利落地将手刀準确地落在他的後頸。

    在他意識模糊前，他看到了諸伏景光的身後，安室透正朝着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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