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3 章
“你在制定這個計劃的時候, 有想過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嗎?”
單面鏡後面,淺井未來揣着手,連側頭都沒有, 直接問站在她旁邊的人。
“當然——沒有,否則我也不會用這樣的計劃了。”
金發青年搖搖頭,篤定地回答道。
安室透的身體狀況還沒有恢複。在昏迷過後,他很快就被風見注射了解藥,從昏迷的狀态蘇醒過來,而朗姆則是按照他提前叮囑的那樣, 在加大了麻醉劑量以後, 送去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然後轉移進了這個籠子裏。
拿籠子來形容, 淺井未來覺得無比貼切。
她面前是一個合金房間,房間位于某棟大廈的地下室, 整個房間都經過特殊處理,只有摁下他們面前的按鈕, 才能和裏面的人通話,也就是說, 對于房間裏面的朗姆而言,他正處于一個沒有信號、沒有聲音的信息絕緣孤島。
在确定脅田兼則就是朗姆,而今天恰巧是一個抓住朗姆的好機會, 之前在工藤宅裏面,幾個人展開了激烈的讨論。
不論如何都不能錯失這次機會。
這其中, 最為迫切是江戶川柯南, 比起這幾個大人, 他需要恢複自己成人的身體,而不是現在用這樣的小孩子樣貌寄宿在青梅家中。尤其是現在, 灰原哀已經摸索到了APTX4869解藥的配比,他沒辦法不着急。
“首先,怎麽能确認朗姆确實會去警視廳呢?”工藤優作沉思兩秒,看向提出這個方案的諸伏景光。
“他以脅田兼則的身份,已經表态要和毛利偵探一起,我想意思已經很明确了。”諸伏景光的臉上浮現出幾分微妙,搖了搖頭,“原本他會親自出現在我們周圍,就是因為他已經不相信其他人的情報,如果他會去警視廳,絕對不會是什麽替身,再加上……”
“朗姆覺得他隐藏得很好。”安室透涼涼地補充,顯然對朗姆的所作所為頗有微詞,“不過也是事實,要不是庫拉索的指認,我們也不能這麽快确認脅田兼則就是朗姆”
“僞裝成壽司店的店員确實很難讓人相信,這種身份流動性又很大,說不定在我們起疑之前,他就找個理由辭職,直接銷毀脅田兼則這個身份。”
“況且,對于他來說,即使警視廳存在危險,阿爾諾和波本都在那裏。”
“……這倒是你們一貫的做法。”赤井秀一冷不丁出聲。
他指的是波本這類情報成員的慣用伎倆,制造一個假身份,利用假身份竊取情報之後,很快就把身份銷毀。通常來說,他們的身份最多不會超過一個月,像【安室透】這種長期身份是很少見的。
不過,誰讓江戶川柯南一直躲在毛利小五郎背後源源不斷地輸出,讓他變成了炙手可熱、甚至接觸到組織影子的名偵探呢?這讓【安室透】的身份得以保留,甚至還引來了【脅田兼則】。
安室透沒有譏諷赤井秀一,而是認真解釋:“脅田兼則的目的如果只是為了探查那具屍體,以及試探我和淺井的話,在屍體的身份明确以後,自然就會消失。如果是為了接近毛利小五郎……那确實有可能會保留身份。”
“也就是說,你們基于對朗姆的了解,以及他的行為和目的,推斷出他一定會親自前往警視廳,是吧?”工藤優作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們,“那麽,只要他踏進警視廳的大門以後,其實就很好解決了。”
工藤優作舉了好幾個例子——
“最簡單的,直接趁他不注意,安排偶然路過的警察把他制服。”
“又或者是,借口要詢問他問題,把他帶進單獨的房間裏,然後……”工藤優作做了個手勢。
“只要确認他身上沒有什麽危險物品,手段的話,要多少有多少吧?”
“沒有危險物品……”諸伏景光猛地擡頭,對上工藤優作意味深長的表情,快速說道,“增加一道檢查個人物品的程序。在平時可能有些突兀,但最近,組織也知道公安接二連三地有着活動,在爆炸案之後甚至戒嚴了一段時間,要求檢查也是很正常的。”
“沒錯。”工藤優作略微颔首,覺得有房子裏的這些人在,自己也不是那麽必要。
“其實我們完全有個絕佳的誘餌,不是嗎?”赤井秀一看向安室透。
沒錯,即使不需要其他手段,只要安室透忽然做出意外的舉動,就能打朗姆一個措手不及。關鍵在于——要不要在朗姆面前暴露安室透是卧底。
“以防萬一,還是不要吧。”金發青年搖搖頭,慣來謹慎的他,越到這個時候,越會多想,腦子裏的緊急預案從A排到了Z,仍然覺得不太穩妥,“防不勝防,賓加那次,我和阿爾諾也沒有想到他會在門鎖裏頭安放傳感器,誰知道朗姆身上會不會有什麽設備能夠逃脫檢查……恕我直言,這點阿爾諾也能做到。”
諸伏景光:“……确實是這樣。”
“那麽,如果是這樣的話,把安室先生當做是一夥的,一起處理——以這個思路來執行,應該是安室先生希望的吧?”
工藤優作很贊賞這種謹慎,對于朗姆和組織給予的恐懼,在場只有卧底至今的安室透最有發言權,也因此,在場所有人的共識裏,計劃必須經過安室透的認可,才能夠推進。
“零和朗姆一起被控制,而淺井小姐脫出的情況……”諸伏景光略微思索地了一陣,如何讓整個劇本顯得絲滑才是關鍵。
“首先,到場的人有四個,毛利先生、淺井小姐、零和朗姆,加上接待他們的警官,一個是五到六個人。在确認屍體以後,警方不可能會止步于此,肯定會想要知道更多的情報,那這樣的話,先把淺井小姐調走。”
貓眼青年在腦袋裏面模拟着那天将要發生的場景:“讓警官提出【要單獨和淺井小姐對話】,以淺井小姐的性格,肯定會拉上毛利先生一起,這樣就能順理成章地隔開兩波人。”
“毛利偵探和淺井小姐那邊就正常進行問話,反正也聞不出來什麽東西,結束問話以後,随便找個理由讓他們先離開警視廳大樓。至于零和朗姆那邊……”
“把我們兩個引進某個休息室裏面就好。”安室透已經想好了整套流程,一邊在腦內完善着說辭,一邊緩緩開口,“用藥物讓我們麻痹,藥就下在飲水機的水,以及空調系統當中,那天的暖氣務必開得比以往足,這樣能制造出是室內過于幹熱的假象,麻痹人的神經。”
“你是想……”
金發青年頓了頓,堅定的眼神裏,他的決心展露無遺:“我會比朗姆喝更多的水,藥效在他之前發作,也就是說……我會倒在他的面前,讓他以為公安識破了他和我的身份,同時對我們兩個下了藥。”
真是謹慎到極點的家夥。
淺井未來在聽這個計劃的細節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在心裏腹诽了好幾句。朗姆栽在安室透手上倒也不冤,現在看到關在房間裏的朗姆的時候,淺井未來心中那塊懸着的石頭才終于放了下來。
終于……等到……
離成功還有……
“所以,你們有問出什麽嗎?”
安室透搖了搖頭,這才是他叫淺井未來過來的根本問題,朗姆的嘴很硬,雖然沒想過自殺,可問出來的東西都不是他們需要的。
日本公安、包括FBI,最想知道的果然還是關于組織boss的所在地以及信息。其次就是關于整個組織的架構以及和其他勢力的牽連,越是錯綜複雜的關系,越需要他們小心地收尾。
只是,有一點是肯定的——一旦組織的Boss落網,所以事情都會豁然開朗,盤旋在他們頭頂的烏鴉終會被驅散走。
“我有想過讓景暴露真面目去刺激朗姆,又或者幹脆由我來。這幾天朗姆得到的消息是我們灌輸的,我同樣被捕,并且透露出了一些組織的信息,來加強可信度,但這樣還不夠……朗姆居然是信念感這麽強的人嗎?”
“與其說是信念感,我想完全是不想承認自己的失敗,把信息交給無能的警察吧。”淺井未來冷嘲熱諷,點了點單面鏡,“然後?需要我做什麽?總不會是讓我暴露身份來刺激朗姆吧?唔……這點确實夠刺激。”
沒錯……還有一個問題。
安室透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淺井未來,沒有評價她話裏的內容。諸伏景光和他一直覺得很困惑,究竟為什麽淺井未來能夠得到如此多的信賴,這種信賴幾乎可以和貝爾摩得、琴酒齊平,甚至能給朗姆造成心理上的震蕩。
是淺井未來的身份特殊嗎?還是說……
“我和你如果還想暫時保住身份牌,最好是不要出現在朗姆面前,否則很難解釋。基于現在的局面,我有個大膽的想法,這個想法需要淺井小姐的同意才可以。”
“哦?”
“我想聯系庫拉索,她沒死對吧?”對方的表情沒有變化,看不出一絲破綻,可安室透也不需要這種破綻,而是自顧自地說道,“恐怕我是唯一明白她為什麽叛逃的,因為那些孩子對吧?她在看到那些孩子的時候,表情是完全不一樣的。”
“會因為失憶的段段兩天帶來的短暫溫暖而毅然從摩天輪頂端出走的女人,我不相信她會死在那場爆炸,她和我過招的時候,表情可是比開車沖向大橋的時候還要堅毅啊,這種表情,即使死神見到了,也會繞開她。”
淺井未來面部的肌肉微微動了,她輕嘆道:“說得真好聽。”
“我知道了,既然朗姆也抓到了,我會聯系庫拉索的,至于她同不同意,而你們要達成什麽交易,接下來就與我無關。”
“我和貝爾摩得約了一個任務。”
***
說是協助任務,其實只是貝爾摩得的任務途中多帶了個拖油瓶。
“我說,不就是因為朗姆的要求,去警局确認了一下基安蒂的屍體,至于這個樣子嗎?”貝爾摩得正在準備明天的任務,看着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黑發女性,無奈地問道。
淺井未來振振有詞:“可不能這麽說。今天能讓我進警局确認屍體,明天指不定要能要求我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呢,我這叫做降低朗姆的期待。再說了,萬一警察真的查出來什麽,懷疑到我頭上怎麽辦?”
當然,淺井未來自己心裏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她的身邊有兩個公安這幾天都忙得團團轉,整件事按照一開始就計劃好的步調執行,恐怕現在,搜查一課已經得到了公安抽走案件的信息……
真希望公安這次能給個合理的理由,否則目暮警官會氣得跳腳的。
如果能想清楚整件事的話,就會明白連搜查一課也只是計劃中的一環。雖然是挺重要的一環,但作為工具的搜查一課如果知道全過程,可能會更生氣。
貝爾摩得發出一陣笑聲,對于淺井未來無賴對待任務的态度,她不置可否。
“只不過——基安蒂的屍體一直在搜查一課那裏,我倒是沒有想到。”金發女郎挑起眉毛,盯着面前的鏡子,鏡子中有淺井未來的身影,“如果是懷疑和那起爆炸案有關的話,公安居然沒有把屍體調走?”
“誰知道公安怎麽想的,把基安蒂的屍體當做釣魚的魚餌也有可能哦。”淺井未來的語調平靜,透露出一種機械般的冰冷,“呀,這樣的話,我和波本不就被釣上了嗎?危險、危險。”
“少來,你明明知道的。”
貝爾摩得指的是組織暗中派人去接近屍體的事情,除了淺井未來是依照朗姆的計劃執行意外,為了混淆警方的判斷,朗姆派了更多人有意無意地去探查屍體——屍體是魚餌沒錯,可如果引來是魚群,該如何辨別呢?
“然後,結果怎麽樣?”貝爾摩得随口問道。
“沒有上手摸的機會,大概是真的吧。”淺井未來想了想,補充了一些細節,“自殺的痕跡絕對是真的,面部的刺青也一模一樣,不過那張臉如果是假臉的話,我也沒辦法,起碼肉眼是看不出來的。再說,我想公安也沒有拿假屍體來釣魚的愛好吧。”
“加上基安蒂的性格……”
貝爾摩得聽出了對方的未盡之意,挑着眉毛,語氣忽然上調,聽上去像極了調笑:“雖然我跟基安蒂那個瘋女人互相讨厭,有一點我能承認,那家夥在【這種事情】上,識時務得多,算是跟琴酒跟久了的通病吧。”
在貝爾摩得知道基安蒂生死不明的那個瞬間,她百分百肯定對方絕對是自殺了。對別人冷酷的同時,自己也會被冷酷的對待,這是組織的所有人都應該知道基本游戲規則,至少基安蒂深谙其道。
“這種話聽起來超冷酷的。”淺井未來使勁兒擡頭,把她的腦袋從柔軟的枕頭中擡起十公分,瞥了一眼貝爾摩得豔麗的笑容,又猛地洩力,讓自己的腦袋重新砸進枕頭裏,“你漂亮的臉還挺适合說這種話的。”
“彼此彼此。”
貝爾摩得權當是贊賞,朝淺井未來抛了個媚眼,同時也在暗暗揣測對方的來意——
像她們這種無事不登三寶殿,通常都愛玩失蹤的人,怎麽可能“忽然”想要去跟同伴一起做任務。
她一定想要利用自己什麽。
隐隐約約的,金發女郎感覺有她不知道的、難以預測的事情發生了。這種變化就像是海裏的暗流一樣,正在不斷地回旋發酵,表面只能看到微微的漣漪,而一場驚天的海嘯将會席卷而來。
會和她有關嗎?
不對。
淺井未來既然找她做了某種證人一樣的存在,以她和對方的交情,這件事還牽扯不到她,但有可能會牽扯到淺井未來……不太像是她的風格。
對方有手段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像這樣讓對方覺得一定會懷疑到她的事件是什麽?
想到剛才淺井未來的玩笑話,貝爾摩得眼色一暗,凝視着鏡子邊緣精巧的蝴蝶浮雕,嘴唇抿緊。
基安蒂的屍體……魚餌……陷阱……?
公安從魚群中釣到了什麽?
“表情,變得可怕了哦。”淺井未來冷不丁開口。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床上坐了起來,像是沒骨頭的蛇一樣靠着床頭,眼睛半阖,像是要睡不睡的樣子,然而她的眼神卻格外清醒,一眨不眨地和鏡中的貝爾摩得對視。
“可怕的是你吧。”金發女郎的眼皮垂了下來,視線看向自己的指尖,令人看不出她的表情,語氣還是像以往的那樣調笑,“有種失去掌控的感覺,可我恰恰是個掌控欲旺盛的女人,沒辦法忽視這種傾向。”
淺井未來噓了一聲,把食指放到自己的嘴唇前面。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這可是你常說的話,就當是好事發生的預感嗎?”
“好事啊……”
金發女郎站了起來。她和淺井未來在高層的豪華酒店,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往外看,底下的燈光由點變成蔟,最終彙成川流不息的河流,在鱗次栉比的高樓中穿梭,夜晚是他們的舞臺,這與白天截然不同的夢幻,在貝爾摩得眼裏,僅是廢棄的河床上泛着冷光的石子罷了。
究竟有什麽事情算是好事呢?命運從來沒有垂憐過她,然而她卻悄悄地撥動着命運的齒輪,企圖讓這個決定着所有人未來的龐然大物,走向正确的地方。
“我原本以為你和我很像呢,淺井。”貝爾摩得呼出一口氣,不再思考【好事】究竟是什麽,反而笑吟吟地轉頭,“漂亮的臉,這樣的性格,獨一份的才能,逐漸獲得的賞識,呆得越久,你就和我越像,但現在看來,反而不是這樣。”
是的,貝爾摩得知道boss在接觸淺井未來,在組織的其他人眼裏,對方的軌跡逐漸變得清晰起來,朝着下一個千面魔女發展。
“是嗎?”
黑發女性歪着腦袋,不解地想了一陣,最後遲疑地回答道:“可能是因為……背後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看着我?”
“背後的眼睛?鬼故事嗎?”
“嗯,确實是鬼故事。”
看見對方一本正經地作答,貝爾摩得忍不住笑了出來,揮了揮手,像趕蒼蠅一樣把淺井未來從自己的房間裏趕走。明明對方的房間就在隔壁,卻愣是在她的房間呆到現在,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用知道她在想什麽,貝爾摩得臨睡前,給了自己結論。
淺井未來的舉動本身就帶着暗示,而自己必須有所準備。
***
第二天一早,淺井未來就離開了酒店。
她像是一陣風,匆匆忙忙地過來,又匆匆忙忙地離開,除了把貝爾摩得吹得心煩意亂之外,沒有半點用處。
淺井未來在外面溜達半天以後,又坐上回東京的新幹線。
經過兩天,在庫拉索的配合下,朗姆陸續交代出來了一些事情。
和安室透預感到的一樣,在聽到庫拉索聲音的那一刻,朗姆一直以來的沉穩出現了破綻。庫拉索的聲音平和、穩定、和以往一樣,是朗姆最喜歡的機械性的彙報,不帶任何的個人感情,仿佛是自己的工具一般。
然而同樣的聲線出現在廣播裏,給的朗姆只有怒火和難以置信。
即使沒有見到庫拉索,他也知道那一定是她。
“所以,背叛的理由究竟是什麽呢?”朗姆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啊,嚴格上來說,沒有理由。】女人的聲音出現了人性化的一面,像是工具忽然對他展示了從未有過的另一面,這聲音裏頭甚至還有些困惑和遲疑,【就是想這麽做而已,您從來沒想到,有人會因為想這麽做,就背叛組織吧?】
庫拉索的理由沒有出現在朗姆任何的備選中。
他确實不理解——像他這樣的人沒辦法理解,周圍的人有形形色色的理由,金錢、權力、刺激、威脅、無路可走,他能看清這些人的意圖,然後加以運用。
【沒有任何理由】,仿佛是一種最可笑的答案,讓他的情緒出現裂痕。
因為這樣的理由,庫拉索九死一生撿回性命,現在甚至和公安達成了協議,來協助公安審問他。
太可笑了。
随即,庫拉索頓了頓,機械在有了自己的意識以後,說出來的話也同機械一樣銳利,無情地劃開了朗姆:【當然,無法理解這種答案的您,果然還是如此自負。】
【所以才會相信自己的僞裝不會被人發現,大咧咧地走進警視廳,連累波本一起被捕。】
【不過也無所謂了,既然自負,就自負到盡頭吧。】
既然自負,就承認自己的敗北。
朗姆看着單面鏡中的自己,他知道鏡子背後一定有無數的人在盯着他。在這個牢籠裏面,他甚至不能夠自殺,不過說到底,他也沒有自殺的想法。
“來交換條件吧,鏡子那頭的人。”朗姆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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