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菩提，轻而易举的能将任何在禁区任何一株菩提树前的生灵拉入特殊的灵魂空间。
这种干涉世界，创造世界的能力。
的确有点像“世界”的影子。
苏羽便如此推论。
三生菩提的根须幻化成的老人凝望了苏羽一眼，没有否认轻轻颔首。
苏羽问道：“您为什么愿意帮我？”
在苏羽的认知中。
法则是不应该有所谓“偏向性”的感情才对。
那么，
是别人命令的吗？
如果是如人皇一般的人物，那可就可怕了。
老人缓缓摇头道：
“只要至纯至净的灵魂向我发起‘请求’，我就会回应他们的愿望。”
“魔族的小姑娘发起了‘祈愿’，那身为‘世界’的我就不能拒绝。”
所谓法则啊。
虽然拥有无可猜测的宏伟力量，却也时时刻刻遵循自己订立的规则。
苏羽默然。
池沐颜在三生菩提的空间泣血明志，让“世界”感受到了她至纯的愿望吗？
小妖女还真是...
有些心暖，又有些心疼。
“问。”
“苏羽，你曾经得到过一切，又失去过一切。”
“作何感想？”
苏羽捏了捏下巴：“感想吗？”
“能回家的感觉，真好。”
三生菩提似乎有些诧异，还以为苏羽会有一些更有野心的想法。
不过...
想起那位魔女在菩提前泣血的呼唤，倒也能明白。
“原来如此...”
“我，其实并非是‘世界’法则本身，而是上一任拥有‘世界’法则的人皇寄宿在法则之中的记忆，并以此蔓延，影响‘世界’权能。”
“可惜...权能·世界我主虽想掌控，却始终没有成功，就连掌握世界法则后，影响权能·世界，也失败了。”
苏羽似有困惑道：
“掌握法则，也不能掌握对应的权能么？”
老人摇摇头：“不能。”
“你看，这是一条河，我控制了这条河水，我可以抽干蒸发河水，让鱼儿失去家园，也可以加速流动，亦可以让其静止成为死水，但我掌握的只是河水，河水中的生灵却不行。”
“所谓权能，本身就是法则之中诞生的‘奇迹’，它们是有生命的，不光是构成世间的规则秩序，而是活着的，能影响秩序的存在。”
“可偏偏，权能·世界，短暂的被你驱使。”
苏羽猛然间反应过来。
他想明白了！
世界的认可。
是...
从抽象的概念，成为了具体的目标。
权能·世界的认可。
见苏羽似有所悟，三生菩提的虚影渐渐消散：
“主人在何方，我并不知晓。”
“但...”
“这数千年来，我想看到一个...”
“不一样的结局。”
“永别了苏羽。”
“下次再见，或是同伴，或是敌人，或是别的什么...”
苏羽从灵魂空间之中回归。
旁边依然是呼呼大睡的蕾妮和如小猫般猫着的梅丽莎。
“小小，年纪小小，呼噜声还怪大。”
可能这就是灵智开启太早的弊端吧。
一点都不淑女啊你小不点。
权能·世界。
仅仅是第一次接触。
世界权能带给苏羽的感觉就非同一般...
前年的他曾经借用龙族的权能，和“世界”比，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
被“世界”遗忘并非全是代价。
也有着机遇吗？
“爸爸...”
刚说着呢，小蕾妮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睛。
似乎有心事，才睡了二十个小时不到就醒了。
“怎么了小小？”
蕾妮想起了前段时间爸爸说的话。
低声道：
“爸爸，这个世界上，会存在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苏羽想了想道：“有啊，如果是双胞胎的话，有一定概率长得很像呢。”
“比如惜泪的孩子，就有一定可能。”
小蕾妮点点头道：“那爸爸有兄弟吗？”
苏羽摇头：“没有啊，我只有一个妹妹。”
蕾妮显得相当困惑。
自从...
那之后，再没见过那个长得很像爸爸的奇怪蜀黍。
“怎么突然问这个？”
蕾妮想了想。
当初和蜀黍说好不会说出去的。
但...
妈妈说爸爸为了她们能安全的生活，差点连性命都丢了。
她差点成为了没爸爸的孩子。
那个蜀黍虽然看不出有什么恶意。
可是...
果然还是该跟爸爸说吧？
她的两根手指对着点了点道：“爸爸，其实我...之前你们不在家的时候，有一个奇怪的蜀黍带着我出去玩。”
“他...长得跟爸爸几乎一模一样。”
“不过我一眼就看出来他不是爸爸。”
小蕾妮认真道。
而苏羽瞪大了双眼。
那一瞬，脑子卡壳了一点点。
啊？
啊？？
在我没有注意到的眼皮子底下，有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来骗我女儿！？？
苏羽的脑袋仿佛要炸开一样疼痛。
什么时候？
是特么的谁？？
跟我长得一样？
是伪装吗？
蕾妮的精神力不够，如果是伪装的话，哪怕不如岳母给的魔女画皮这么完美，只要用鬼面狐的脸做成面具，也能在承受代价的情况下让脸长得一模一样。
谁？
李氏没杀干净的余孽？
魔族逃跑的余孽？
还是谁？
苏羽顿时感觉心乱如麻。
同样愧疚之心更是涌现。
明明有十八翼在...
那就是实力在十八翼之上吗？
见苏羽脸色很难看，蕾妮低着头道：“爸爸，对不起嘛...”
“小小不是故意瞒着的，那个跟爸爸一样的蜀黍没有想害小小，而且...虽然我知道他不是我爸爸，但...似乎跟爸爸在某种感觉上很像。”
苏羽抱住蕾妮道：“爸爸没有怪你。”
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头皮发麻的感觉有点缓不过来。
甚至冰冷的杀意似乎在向外扩散。
遗忘掉的。
不光是力量。
还有当初能手握屠刀的自己。
冰冷的寒意让蕾妮的小身板在苏羽怀中发抖。
绝望幽谷·生死之隙。
冰冷的杀意让众人猛地醒来，纷纷跑过来道：
“怎么了？老公？”
梅丽莎抱着苏羽道：“夫君...”
“你的身体好冷好冷...”
“附近没有敌人的，你...”
苏羽深吸一口气道：“走。”
“去哪？”
“回家。”
在菩提这里待着也没有意义。
我必须抓出这个...
敢触碰他逆鳞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