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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第 136 章
他這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原本已經打算妥協的毛家大哥再次燃起希望, 他問:“大師,你能招來嗎?”
禾晔神情鎮靜地回複:“試試。”
說完,他拿起香爐, 放回旁邊的梳妝臺上,重新點燃三根香火, 随手插入香爐中, 拿起一張招陰符,輕輕一晃,符紙點燃,禾晔口中低聲默念咒語。
符紙燃盡,紙灰落回地面,周圍恢複安靜。
衆人默不作聲地環視四周,眼看一分鐘過去, 房間裏毫無動靜。
陳羅昌的小徒弟三福眉梢微揚,故作不經意地說道:“看來禾老板也沒那麽大的面子。”
陳羅昌見禾晔沒有成功,眉眼舒展, 假裝呵斥道:“三福, 別胡說,剛剛陰差大人不是說了, 黑白無常事務繁忙,輕易不會應召,禾老板只說試試, 又沒說一定……”
話未說完, 緊閉的窗簾突然無風自動, 緊跟着一陣陰風撲面, 眨眼間面前多了兩只黑白無常。
相比其他的黑白無常,這兩個明顯才是正牌。
白無常面容慘白, 身形高瘦,口吐長舌,頭戴官帽,帽子上寫着“一生見財”。
黑無常,面容兇悍,身寬體胖,個小面黑,官帽上寫着“天下太平”。
“是誰召我們?”
就連黑無常說話,都比剛剛那兩只陰差多了幾分不怒而威的氣勢。
“我。”禾晔聲音清冷地應道。
黑白無常偏頭,循聲望去,看到對方熟悉的面容,詫異道:“禾老板,你怎麽在這兒?”
禾晔:“辦事。”
“哦哦。”白無常詢問:“那你這次召我們過來,又是做什麽?”
禾晔指向地上已經昏死過去的老太太,說道:“你們看看她是怎麽回事?”
衆人沒想到黑白無常會認得禾晔,更沒想到禾晔與黑白無常說話時,竟沒有半點客氣。
特別是白無常的那句:“又是做什麽。”
看來禾老板與他們時常來往。
這讓其他人對禾晔的實力又有了新的認知,心底不由地多了幾分敬佩。
只有陳羅昌,眸底閃過幾分詫異,臉色逐漸發沉。
自己一次都沒能召來過的黑白無常,對禾晔來說,卻是常客。
他已經快要步入花甲之年,修道三十多年,竟還不如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子,這讓他很不能接受。
就在陳羅昌陷入自我情緒的漩渦中時,其他人已經快速講老太太的事情與黑白無常重新講述一遍。
他們聽完,竟絲毫不覺得驚訝,甚至皺起眉頭,道了句:“又是這種情況。”
郭路權客氣詢問:“八爺之前遇到過這種事情?”
黑無常點頭,說道:“對,光是這幾年,我們就已經遇到過七八起了,都與這老妪的情況相似,應該是你們陽間的一些術士所為。”
郭路權嘆氣:“沒想到有人連這種黑心錢都賺,真是慚愧。”
“這次回去,貧道一定着手調查此事,看看到底是哪個喪良心的術士幹的。”
禾晔不想浪費時間,詢問道:“有辦法處理嗎?”
黑無常道:“有的。”
“這小鬼的魂魄之所以抽不出來,是因為被釘在了這老妪身體裏,你們找來一個女子,幫她寬衣解帶,應該能在她身上找到五六處巴掌大的黑色印記,用極陽之物擦洗,把黑色印記擦去,便能抽魂了。”
郭路權認真詢問:“極陽之物是公雞血、黑狗血這些嗎?”
黑無常點頭應是。
郭路權連連應好,吩咐自己的徒弟,帶着毛華偉去挑選公雞,特意叮囑要威武雄壯,羽毛發亮,眼睛囧囧有神,看起來精神奕奕的公雞。
之後,郭路權又詳細問了一些有關借屍還魂的事情,問了這七八起的事情發生的省市。
黑白無常也正被這些事情煩心,見對方有主動幫忙的意思,便一五一十地告知。
臨走時,黑白無常還向坐在椅子上沉默旁觀的禾晔打了聲招呼:“禾老板,那我們先走了。”
“嗯。”
禾晔點了下頭,目送他們離開。
郭路權見他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暗自驚嘆:這位禾老板真的是後生可畏呀!
毛家大哥看不到黑白無常,也聽不到他們的交談,只能從萎衣、李華城等人那聽到事情的大致過程。
得知事情有了解決辦法,他很是驚喜,對禾晔豎起大拇指:“大師,你真是太厲害了。”
他的這一聲誇贊,讓陳羅昌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對于他的不悅,禾晔只當做沒看到,說道:“既然要檢查老太太身上的黑印,那我們便先出去吧,萎衣,你自己能行嗎?”
萎衣看向地上昏迷中的老太太,正猶豫不決時,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一道焦急地女聲響起:“老娘,你在不在屋裏呀?”
毛家大哥立即應道:“在!”
老太太的二女兒趕忙開門進來,在看到屋內的一群陌生人,以及地板上的老娘後,瞬間愣住。
最後,屋裏只留下萎衣和二女兒兩人。
其他幾人陸陸續續去了客廳。
禾晔從房間裏出來,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牧夕璟,走過去時,對方正在快速敲擊着手機屏幕,看樣子是在回消息,察覺到他們出來,偏頭望過來,唇角噙起淺淺笑意:“忙完了?”
禾晔低低嗯了聲,在男人旁邊坐下休息。
他看到了牧夕璟在忙,自然不會再問他為什麽剛剛沒跟進去,況且牧夕璟不是他身上的挂件,不可能時刻緊跟着他。
他沒問,牧夕璟也沒主動解釋,再加上其他人都在驚奇禾晔與黑白無常是怎麽熟知的,事情也就這麽糊弄過去了。
郭路權第一次見着真的黑白無常,情緒有些興奮,甚至主動邀請禾晔與自己一起調查借屍還魂的事情。
但被禾晔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這麽麻煩的事情,他半點不想沾染,維持陽間正義的事情,還是交給他們這些正道術士比較好,他只想守着紙紮店輕松度日。
十幾分鐘後。
老太太的二女兒從房間裏紅着眼眶出來,聲音哽咽地說:“我老娘身上的确有六個黑印子,足有杯口那麽大,黑的發紫。”
說着,她掏出手機,打開相冊拿給衆人看。
六個黑印子,胳膊、大腿上各兩個。
位置在大臂內側,以及小腿後側。
還有兩個,一個在胸口,一個在肚臍。
毛家大哥看完,臉色發黑,立即把待在房間裏的護工叫出來。
“小王,平時你給我老娘洗澡,難道就沒看到這幾個黑印子嘛!”
年輕護工被訓得有些慌張,趕忙解釋道:“毛叔,我之前跟您說過,老太太根本不讓我幫她洗澡,每次洗澡我都是坐在浴室外守着,那浴室的鏡子是磨砂的,我不可能看到老太太的身體呀。”
毛家大哥聞言,臉色緩和幾分,知道自己是太着急,沒控制住脾氣,長嘆口氣,對護工擺擺手,讓她繼續回房間休息,沒事不要出來。
之後毛家大哥讓衆人在客廳休息,他帶着二妹去了書房,估計是在商量事情解決後,如何安排他們老娘的後事。
半個小時後,毛華偉和郭路權的徒弟帶着兩只公雞回來。
毛家大哥和中年女人聽到聲響,立即從書房裏出來。
之後就是歃血,端進去擦拭破咒的事情。
這裏人多,不需要禾晔操心,他便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玩游戲。
除了他和牧夕璟之外,還有三個人也一直坐在沙發上沒動,就是陳羅昌和他的兩個徒弟。
可能是覺得丢了面子,後面都沒再敢招惹禾晔。
郭路權帶着大家去屋外一陣忙活,不一會兒,二女兒端着大半碗雞血,帶着毛巾去了房間。
又過了一二十分鐘。
二女兒走出來,喚道:“禾老板,裏面的萎衣大師讓你進去。”
禾晔本想說抽魂這種事情,郭路權也能處理,但随後想到即将到手的勞務費,他退出游戲,站起身進入房間。
随着他進來的,還有郭路權、李華城、譚梁山、毛華偉幾人。
屋裏全是濃重的香火氣與公雞的血腥氣,味道十分地不好聞。
老太太已經醒了過來,被萎衣和二女兒摁着兩個手臂,躺在床上不能動彈。
禾晔又在門上随手拍了張鎮宅符,将剛剛自己畫的那幾張離魂符,重新貼在老太太身上,拿起那雙筷子,夾在老太太的左手中指上。
這一次的抽魂,十分順利。
随着他手上的筷子挪動,一個高大微胖的小鬼從老太太身體裏被拽了出來,飄飄蕩蕩地,看樣子魂體被折磨的不輕。
不過他還不死心,朝着房門沖過去。
再魂體接觸到門的那一刻,一股缥缈的白煙冒出。
“啊——”
男鬼痛呼出聲。
依舊不死心,再次朝着窗戶的方向逃去。
又一次被窗戶上的鎮宅符灼傷。
禾晔見狀,眉梢微擰,出聲奉勸:“不要再試了,你的魂魄受損,再試下幾次,會直接散掉。”
男鬼咬着唇,雖不甘心,但也怕死,瞬間老實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嘴裏還不停地喊着他們欺負鬼之類的話。
禾晔被吵的額角發疼,呵斥道:“閉嘴。”
可能是見識過了禾晔的本事,男鬼不敢得罪,兩個字直接讓他硬生生止住了哀嚎,變成了委屈的低聲啜泣。
也就在這幾分鐘裏,原本察不可聞的屍臭味道突然劇增,讓衆人都不由地皺起眉頭。
毛家三兄妹也聞到了,看着床上的老娘,瞬間撲到了床邊,嘴裏喊着老娘嚎哭起來。
禾晔:“……”
他對三人提醒道:“別哭了,先給殡儀館打電話吧。”
這具屍體腐爛的速度有點快,需要趕緊處理掉。
毛華偉哽咽着問:“禾老板,能讓我看看那只鬼長什麽樣子嗎?”
禾晔思量半秒,點頭答應。
他去梳妝臺前,畫了一張打開陰陽眼的符咒,之後在毛華偉眼周點了幾下穴位,燃起符咒,默念咒語。
毛華偉只感覺眼睛有一下溫熱,再次睜眼,房間裏就多了一個陌生男鬼。
他雖然做足了準備,可在看到小鬼後,還是忍不住驚呼着後退半步,大半個身子都躲在了禾晔身後。
“所以,這大半年裏就是他躲在我老娘的身體裏面?”
禾晔:“嗯。”
毛華偉抿緊唇,想咒罵幾句,可面對小鬼,他到底沒勇氣罵出口,最後只是長嘆口氣,對禾晔說:“把他送走吧。”
禾晔偏頭,對旁觀的幾人喚道:“郭道長,超度小鬼的事情便交給你了。”
郭路權欣然答應。
之後,男鬼被送走。
也不知那道士用了什麽方法保存屍體,随着小鬼的魂魄離開身體越久,屍體腐爛的速度越快。
沒多久,房間裏就充滿了屍臭氣。
禾晔實在受不了這股味道,徑直離開房間。
過了十幾分鐘,萎衣、李華城他們也出來了。
殡儀館的車來的很快,看到老太太的屍體腐爛的有點嚴重,還報了警。
警察需要勘察了解情況,毛家大哥和二姐留下配合調查,毛華偉負責安排他們去飯店吃飯,但被禾晔拒絕了,其他人體諒他家中有事,也都沒有留下吃飯。
毛華偉表示感謝,讓司機送他們去往機場。
候機、乘機再加上回家路程,花了将近六個小時。
等禾晔拉着行李箱到店裏時,天已經擦黑,店門也上了鎖,挂着一個休息中的木牌。
在木牌下方有一行粉筆寫的小字:【禾老板不在家,三天後回來,期間不待客,請不要再給我托夢啦!!!】
禾晔:“……”
怪不得拍攝綜藝期間,禾爸問他什麽時候回來,看樣子是被小鬼“騷擾”了。
他唇角微微揚起,用鑰匙打開門鎖,看到店裏熟悉的擺設,禾晔不自覺地長松口氣,心情也變得輕松愉悅不少。
他将行李放在了櫃臺邊,直接歪進太師椅裏休息。
禾晔閉着眼睛,躺椅輕輕搖晃,雖不至于睡着,但也将他的疲憊搖走了一部分。
休息了半個小時,外面的天色徹底黑下來。
禾晔恢複了精神,從椅子裏起身,瞥了眼東南角整齊碼着的紙紮。
這是臨走前他幫禾爸接的單子,當時他跟鬼差定的是一個月期限,本想着讓禾爸慢慢做,沒想到他速度這麽快。
禾晔收回視線,走到櫃臺邊,順手拿起自己的杯子去水池邊清洗,接了杯溫水潤喉。
喝完水,他從長木桌上找出之前定制紙紮陰差的生辰八字,寫在紙條上,拿着那幾件已經做好的紙紮走出店門。
将紙紮燒去,禾晔才開始收拾行李箱,将換下的衣服丢入洗衣機,拿着鑰匙出門,準備解決一下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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