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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第 140 章
老太太看起來只有一米五左右的身高, 紮着一個丸子頭,一身新壽衣、壽帽、壽鞋,腳跟不沾地, 魂魄飄飄蕩蕩,看樣子剛去世不久。
“你好, 請問是禾老板嗎?”她的聲音滄桑且缥缈, 語氣裏充滿了緊張不安。
禾晔:“是。”
“你好。”老太太試探道:“我聽說禾老板是個大善人,可以幫我們這些小鬼解決麻煩,是真的嗎?”
“……”
沒想到一開口就給他高高架起來了。
禾晔不喜歡被人道德綁架,沒應聲,只問了句:“你有什麽事?”
老太太還沒開口,就哽咽着直接朝他跪了下來。
禾晔往後退了半步,彎腰去扶:“老太太, 有事說事,不要下跪。”
“嗚嗚嗚,禾老板我實在沒辦法了, 我那兩個不孝子半點不顧我的死活, 非把我和那個老畜生葬在一起,我實在不想再忍, 求禾老板幫幫我吧。”
禾晔将她強行攙起來:“站着說。”
老太太聞言,站直了腿,把她心裏的委屈大致說了。
她名叫王翠香, S省王家村人, 18歲被父母遠嫁到了邙河村, 丈夫比她大六歲, 長相一般,脾氣也不好, 總是對她吼罵。
那時候她也只能忍着,因為娘家父母重男輕女,把她嫁給大6歲的男人,也是因為對方給的彩禮豐厚。
剛結婚那兩三年,男人雖然經常罵她,但一直沒動過手,王翠香便覺得忍忍也就過去了,反正罵幾句也不能少塊肉。
可自從有了孩子,這男人的本性便暴露了,一有不順心就對她非打即罵,剛開始她娘家兄弟還會過來幫她,可次數多了,他們也就不管了,還說總是過去幫她出氣,容易影響他們夫妻感情。
那個年代,沒幾個人離婚,周圍的鄰居也總是勸,說夫妻之間哪有不吵架的,都是床頭吵床尾和,忍忍也就過去了,再說還有孩子呢。
就這樣,她咬着牙忍了幾十年,忍着把四個孩子帶大,忍着把他送走,最後忍到自己咽氣。
臨死前,她沒什麽放不下的,只給幾個兒子留下一句遺囑:別把我跟你爸埋一起。
可幾個兒子到底沒聽她的,還是把她與那老畜生合葬了。
王翠香心裏像是有千斤的委屈說不出,只哭着罵道:“我那幾個不孝子啊。”
“這輩子我讓那老畜生欺負了一輩子,下輩我是一點也不想再跟那個老畜生沾邊兒。”
“禾老板,求你幫幫我,我真的不想再忍了。”
禾晔無法與之共情,只冷聲問道:“需要我怎麽幫你?”
王翠香:“求你幫我勸勸我兒子,讓他把我的墳給遷走吧,哪怕是把我的屍體随便扔溝裏,或者丢河裏,只要不跟那個老東西埋在一起,怎麽樣都行。”
禾晔擰眉反問:“你留下的遺言他們都不聽,你覺得我勸幾句,他們就能聽?”
王翠香流淚道:“那可怎麽辦?”
這時,禾晔身後響起一道低沉溫雅的聲音:“為什麽一定要示弱呢?”
“你示弱了一輩子,你男人不是照樣欺負你,你兒子不是照樣不把你放在眼裏,如果示弱真的有用,你不至于落得這麽一個下場。”
連死前的遺言,都得不到尊重。
王翠香哽咽着說道:“我實在沒辦法呀!”
禾晔出聲制止:“別哭了。”
“勸你兒子的事,我不會去做,不過你需要給他們托夢的話,我可以幫忙。”
王翠香的哭聲止住,仰頭望向面前的兩人:“真的嗎?”
禾晔:“嗯。”
王翠香:“可我兒子家裏供有觀音像,我根本進不去。”
禾晔:“有陰差領着,便能進。”
話落,他偏頭望向站在不遠處的兩個黑白無常。
這兩只陰差剛來不久,看樣子像是來找他下單做紙紮的,見禾晔正與小鬼說話,便沒有湊過來,一直在旁邊等着。
禾晔沖他們招了一下手,兩個陰差迅速上前,打招呼道:“禾老板。”
禾晔點頭詢問:“兩位官爺是想做紙紮?”
“是是是,前兩日來過一次,但當時禾老板不在。”
禾晔立馬想到了進入禾爸夢裏,把他吓醒的兩個鬼差。
他收回思緒,點頭應好:“不過,我可能需要兩位幫個小忙。”
兩個陰差趕忙說:“您說。”
禾晔指向旁邊不做聲的老太太:“能不能帶她回趟家,讓她跟家裏人托個夢,交代一下生前未了的遺願。”
兩個陰差朝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眼,應道:“好說,走一趟的事兒。”
禾晔見他們應下,說道:“稍等。”
他回屋裏拿本子,記下他們需要的東西,以及生辰八字,順手從木架上拿了幾個金元寶在門口點燃,當做他們的辛苦酬勞。
送走三只鬼,禾晔重新回到店裏,看了眼牆上的鐘表,對牧夕璟說道:“你該回去了。”
牧夕璟将水杯遞給他,也看了眼時間,應道:“嗯,你也早點休息。”
禾晔接過水,點頭應了。
-
翌日,禾晔睡醒時,禾爸已經來了店裏。
估計是看到了他昨晚放在櫃臺上的本子,已經動手弄起了新紙紮。
在禾晔洗漱時,牧夕璟提着早餐過來,聽見兩人互相打招呼。
牧夕璟:“禾叔叔早。”
禾爸熱情回應:“早早早。”
牧夕璟問:“禾叔叔吃過早飯了嗎?”
禾爸:“吃過了,倒是小牧你,每天陪着小晔直播那麽晚,白天其實不用這麽早過來,小晔不是說你晚上九點之前過來就行嗎?”
牧夕璟回道:“我在家閑着沒事,來店裏剪視頻。”
禾爸:“哦哦哦,那辛苦你了。”
牧夕璟:“不辛苦。”
伴随着兩人聊天,禾晔洗漱完,換好衣服出來。
他已經習慣了牧夕璟帶早餐過來,也不跟對方客氣,徑直在茶幾邊坐下,一起食用早餐。
禾爸的話唠本質再次上線,主動搭起閑聊。
“兒子,昨晚你怎麽在直播間給人下咒啊?”
“你這麽做可不行,容易遭網友罵。”
“我今早起來,看你倆都被罵上熱搜了。”
禾晔聞言,絲毫不慌,只淡淡應了聲:“嗯。”
禾爸操心道:“你別不當回事啊,這事可大可小,要是讓一些有心人盯上,想故意陷害你,把這件事擴大,到時候那些網友才不管事實是什麽,直接罵你。”
禾晔一邊咬了口手上的包子,一邊拿起手機點開微博查看。
在熱搜上看了一圈,并沒有看到與自己相關的熱搜。
坐在對面的牧夕璟出聲寬慰:“不用擔心,我已經把熱搜撤下來了。”
不等禾晔開口,禾爸就忍不住驚呼出聲:“小牧,你竟然有這麽大本事嗎?”
牧夕璟被誇的唇角上揚,謙虛道:“沒有,只是給朋友打了通電話,讓他幫忙撤掉了。”
禾爸聽完,不由感嘆:“啧啧啧,小牧你真是太優秀了,給小晔當助理真是太虧了。”
禾晔:“……”
他擡眸看向對方,正好撞進牧夕璟充滿笑意的黑眸中。
男人盯着他,誠懇地說道:“不虧,禾晔很好。”
這句話不像是跟禾爸說的,而是在向禾晔表真心。
禾晔垂眸,收回視線,沒有應聲,繼續埋頭吃早餐。
吃過飯,禾晔在網上下單,等着快遞上門收件。
早上十點半時,他突然收到了銀行短信,銀行卡裏多出來了六十萬,過了一會兒,毛總還特意發來感謝。
禾晔簡單回複,随後照例把大半捐獻出去,只留下十萬作為報酬。
其實他看事兒,用不了那麽多錢,但牧夕璟每次都能跟人談來很高的價格。
剛開始禾晔還覺得驚訝,現在已經能淡然處之了。
牧夕璟報的價格,是那些大師出手的價格,既然對方能給,那禾晔就收下,之後捐給那些有需要的人。
畢竟這世上,富人少,但窮人多,有太多人需要幫助。
至于留下的十萬,禾晔直接轉給了大債主牧夕璟。
畢竟在他那兒,自己還有510萬的欠款。
牧夕璟很快收到,擡頭朝太師椅的方向觑了眼,問:“毛總的錢到賬了?”
禾晔:“嗯。”
牧夕璟說:“你可以先留着用。”
禾晔拒絕:“不用。”
他手上有花銷的餘錢。
再說,現在已經月底了,再過個四五天,直播間的錢就能提現了,到時候又是一大筆錢進賬。
從早上起來,外面的天色就一直陰沉沉的,眼看就要下雨。
到了中午,這場雨就嘩啦啦地下起來了。
禾晔懶懶散散地窩在太師椅裏玩手機,聽着外面的噼裏啪啦的雨聲,漸漸生出了困意。
他把手機随手放在旁邊茶幾上,雙手搭在腹部,輕輕搖晃着太師椅,閉上眼睛休憩。
原以為是前幾天拍攝綜藝太費神,導致他這兩天有些嗜睡。
等他睡着了才知道,這裏面也有兩個陰差的手筆。
兩個小時後,禾晔醒來,發現身上多了件薄毛毯,不用想也知道是牧夕璟蓋的。
他爸心大,不可能想到給他搭毛毯。
旁邊椅子上,牧夕璟正拿着一本書安靜翻看,見他醒來,微微偏頭,沖他粲然一笑:“醒了。”
“嗯。”
禾晔将毛毯挪開,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到櫃臺邊,把夢中陰差要的東西一一記下,還在後面備注上他們的生辰八字。
做完這些,他擡頭看了眼時間。
下午12點43分,到了吃中午飯的時間。
他一回頭,看到了茶幾上放着兩個保溫壺,其中一個已經被打開,看樣子禾爸已經吃過飯了。
至于牧夕璟,不用想,肯定會等他一起。
這想法一出來,禾晔的神情一滞,心裏疑惑自己為什麽能這麽肯定?
其實他也說不清這種感覺,可就是很篤定,牧夕璟會等他吃飯。
果然,牧夕璟見他忙完,合上書,起身說道:“餓了嗎,去洗手準備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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