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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第 160 章
緊接着, 牧夕璟的一句話打消了禾晔拿掉毛巾的想法。
“我去洗澡。”
禾晔坐在沙發上,看着男人從背包裏往外拿浴巾等洗漱用品,提醒道:“等會兒還要出去。”
他們今晚留宿養老院, 不只是為了睡覺。
“嗯。”
牧夕璟嘴上應着,但還是拿起浴巾去了洗手間。
對于男人不洗澡不碰床的潔癖行為, 禾晔早已經司空見慣, 便由着他去了。
走廊外,時不時傳來幾聲叫罵,甚至哐哐地砸門聲。
禾晔聞聲尋去,就看到樓梯口的護理臺後,兩個護工正神色如常地玩手機,沒有半點詫異。
不等禾晔開口,身後跟出來的李華城指着天花板問:“護工姐姐, 樓上這是怎麽回事?”
其中一位護工解釋:“沒事,就是有個老大爺在鬧脾氣,不用理, 他自己罵累了, 也就消停了。”
李華城驚訝:“他鬧什麽脾氣?”
護工解釋:“不想睡覺,想搓麻将, 覺得我們限制他的人身自由,诶,這老大爺打麻将非常上瘾, 有時候一坐就是一天, 兒子勸他運動運動, 就被他罵難聽話, 沒辦法只好送來養老院強行管控。”
“來半個月了,一到睡覺的點就鬧, 沒人理他,鬧半個小時就回去睡了。”
另一名護工接話道:“其實院裏很多老人的脾氣都很差,又倔又暴躁,接受不了早睡早起,定時定點運動,就各種鬧騰,動不動就辱罵家人,甚至上升到祖宗,都是沒辦法的事情。”
“對于上了年紀的老人,打不得罵不得,別說頂嘴了,就是不說話,他們都能自己氣出病來。”
“這幾天人少還好一些,之前晚上一關燈,一些老人看不了電視就鬧騰,脾氣大的,直接能把電視給砸了。”
可能是兩個護工很少遇到像禾晔這麽帥的男生,難免話多了一些。
不過禾晔對老人如何叛逆,如何鬧騰并不感興趣,默不作聲地聽了幾句後,便回了房間。
306室內,已經洗完澡的牧夕璟穿着整齊,正在給單反充電,見他回來,溫聲詢問:“怎麽出去了?”
禾晔:“沒事。”
牧夕璟沒再繼續追問,只說:“要休息一會兒嗎?”
這會兒房間裏的老人都沒睡下,就算有髒東西鬧事,應該也是半夜動手。
禾晔:“不困。”
年輕人怎麽可能晚上九點睡覺。
禾晔看了眼沙發上被罩上一層新的一次性白布,直接歪倒進去。
沒有了鏡頭拍攝,禾晔便沒了端正坐姿,懶懶散散地倚靠在沙發上,一只腿蜷起,拿起茶幾上的遙控板,打開了電視。
手機沒有信號,只能靠電視打發時間。
他随便找了個電視劇播放,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抵住額角,正看的認真,牧夕璟默不作聲地在他旁邊坐下,雙腿交疊,右手搭在沙發椅背上,無形中将禾晔圈在懷中。
一道淡淡的松木香在禾晔鼻息間萦繞,他轉頭看向與自己距離過近的男人。
牧夕璟明知故問道:“怎麽了?”
禾晔沖他朝旁邊的單人沙發擡了擡下巴,示意男人坐過去。
牧夕璟卻假裝疑惑,他那雙桃花眼不笑便含三分情,更別說滿眼寵溺地看着禾晔。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唇,然後沖單人沙發擡了擡下巴。
男人沒說話,但禾晔看懂了。
親我一下,就過去。
禾晔擰眉,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可惜這個眼神并沒有起到什麽震懾作用,男人像是猜到了他不會答應,笑着主動湊上來,在禾晔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笑着起身,挪到了旁邊。
“牧夕璟……”
被叫名字的男人伸出食指抵在唇間,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另一只手指向被毛巾遮擋的攝像頭,制止了禾晔後面未出口的警告。
禾晔:“……”
他不悅地用眼神剜了男人一眼,移開目光。
深夜十一點,外面的走廊上徹底陷入寂靜,禾晔的房門被人敲響。
是李華城,他過來問禾晔要不要開始巡視。
禾晔起身,等着牧夕璟拿上設備,一起走出房間。
深夜的養老院彌漫着一種沉寂的壓抑氛圍,兩邊的房間裏時不時傳出老人低沉的咳嗽聲,護理臺的白織燈透過長長的走廊,勉強照清腳下。
牆壁上挂着的照片沒了白日的溫馨,在模糊不清的黑暗中老人們的微笑變得蒼白無力,仿佛被時光奪去了生氣的活力,生出一種被緊緊盯着的詭異錯覺。
李華城皺眉,小聲說:“晚上的這裏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禾晔淡淡嗯了聲。
很多老人在這裏去世,以至于走廊上還有幾個游魂在飄蕩,經常有人逝世的地方,磁場與其他地方不大相同,一些五感敏銳的人就會感覺到心理不适。
李華城是巫師,能敏銳地察覺到周圍的死氣。
但這些陰氣、死氣對于住在鬼門關旁邊的禾晔來說,毫無影響。
禾晔利用工作卡,乘坐電梯下樓,從2樓開始跟着護工巡查。
護工查看老人的睡眠、呼吸等情況,禾晔、李華城各自檢查兩邊的房間裏有沒有什麽異常情況。
2、3、5樓,基本沒什麽情況。
倒是他們上六樓時,公共區域擺放的幾個輪椅發出輕微響動,如果仔細聽,還能聽到細微的鞋子與地板摩擦的聲音,像是腿腳不便的老人一點一點地往前蹭腳。
護理臺坐着兩個年紀偏大的護工,兩人正坐在一起,一邊磕瓜子一邊帶着耳機追電視劇,見他們上來,說道:“房間已經巡查過了,老人們都睡的很好。”
禾晔點頭,李華城應好。
兩人各自負責一邊,探查房間。
這一層的老人基本沒有了自理能力,房間裏都擺放着輪椅、坐便等物品,甚至還有吸氧機、心電檢測等機械。
6層、7層的游魂也比下面幾層多一些。
他們神情呆滞,漫無目的地在走廊上、房間裏飄蕩。
但這些游魂的能力很低,根本不能對活人造成傷害。
等全部查看完,四人下樓,李華城問禾晔:“禾老板,你有看出什麽異常嗎?”
禾晔搖頭。
他特意留意了那9個人,但并沒有看出什麽問題。
李華城問:“是不是我們的方向錯了,重點并不在他們子女來不來看望上。”
禾晔應道:“有可能。”
他感覺自己很可能被下午老太太、老大爺們的話帶偏了思路,子女不來看望的老人應該不是必要條件。
只不過不被子女重視的老人,可以省去不少糾纏的麻煩。
電梯到達三樓,禾晔率先走出電梯,他眉宇微蹙,思索着說道:“我需要去世老人的生辰八字。”
他說着,走到護理臺。
兩位護工聽完他的訴求後,都有點發愣:“我們這裏只有他們的出生年月和病例,沒有生辰八字。”
禾晔說:“出生年月也行,不過我需要老人的照片。”
護工将文件整理出來,拿給禾晔一一拍照。
忙完這些,禾晔回到306房間。
這次李華城也跟了進來,他的跟拍攝像把房間裏的攝像機上的毛巾拿開,抱着設備找了個角落繼續拍攝。
而牧夕璟則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攝像拍不到的地方,繼續拍攝禾晔。
其實做單人攝像也好,可以毫無顧忌的欣賞禾晔的美貌。
牧夕璟愉悅地在屏幕裏禾晔的美人痣上點了點。
他很喜歡這顆痣,也清楚往日清冷的人兒在承受他的欺負,眉眼泛紅時,這顆美人痣有多妍麗。
男人的手指在屏幕上摩挲,順着臉頰下移,最後停在了白皙的脖頸處,眼眸發沉,喉結湧動。
心思全在死者身上的禾晔并不知道某人的浪-蕩心思,他正對着照片推算八字。
随着推算,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坐在旁邊的李華城并不懂八字,他見禾晔臉色不對,問道:“怎麽了?”
禾晔抿唇:“這三人都是壽命未盡,死因不明。”
“第一個死者,還有四年壽命。”
“第二個死者,有九年壽命。”
“第三個死者,也有五年多的壽命。”
他将其中一個推算出來的八字重新抄寫,撕下來給李華城:“你把他招來問問,看他知不知道怎麽回事。”
李華城垂眸,看向他遞過來的紙條,問:“只有一個名字,以及生辰八字嗎?”
禾晔偏頭,不解地看向他:“你還需要什麽?”
李華城:“逝者生前的貼身物品,我需要感應。”
禾晔:“……”
他還是自己來吧。
有找逝者物品的時間,他都能把對方招來八百回了。
禾晔從背包裏拿出幾根香,現場畫了張招陰符,直接點燃默念咒語。
幾分鐘後,房間裏出現一個飄飄蕩蕩,魂體透明的老太太。
禾晔叫了聲:“陳桂英?”
老太太疑惑道:“你是誰?”
禾晔表明身份,問對方:“你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嗎?”
老太太搖頭:“不太清楚。”
她就正常的睡覺,可不知什麽原因,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禾晔問:“你去世當晚,有陰差來勾你的魂嗎?”
老太太再次搖頭:“沒有。”
“我就睡着睡着,突然感覺自己飄起來了,一回頭看到自己躺在了床上,我以為自己只是魂魄跑出來了,還嘗試着重新躺回去,可發現根本進不去身體,然後第二天護工就說我沒氣了,還說我身體都涼透了。”
她到現在都處在發懵中,不敢置信自己就這麽莫名其妙地死了。
禾晔追問:“你的魂魄從離開到護工發現你沒氣,有多長時間?”
老太太:“四五個小時吧。”
養老院的早餐時間是七點到九點,六點半時,護工就會來叫老人們起床。
也就是說淩晨一兩點,老太太的魂魄離體。
可剛剛的護工說,晚上十一點,她們會巡視病房,查看老人的睡眠情況。
一般人去世,都是12時辰後,魂魄才慢慢離體。
老太太這種死後立馬離魂的,實屬罕見,但罕見不代表沒有。
禾晔又問她:“在生前,你有接觸過什麽人嗎?”
老太太嘆氣:“我能接觸什麽人,每天都是同房間的老太太,還有護工。”
說到這兒,她還小聲感嘆一句:“整天被圈在這養老院裏,吃住睡覺都不自由,死了也好。”
禾晔沒理會她後面這句話,繼續問:“除了這些人,還有嗎?”
“或者你周圍的老人,有沒有讓你感覺到奇怪的。”
老太太垂眸細想,搖頭:“能有什麽奇怪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紀,整天無事閑聊八卦的老太太,整個院子都死氣沉沉的。”
“也就每周那些年輕的義工過來時,能陪我們聊聊天,解解悶,放放電影什麽的。”
禾晔再次聽到義工,不由挑眉,試探着問道:“那你還記得陪你聊天解悶的義工,叫什麽名字嗎?”
老太太皺眉想了許久,說道:“好像是叫什麽文,那小夥子長得挺帥的,性格也好。”
禾晔提醒道:“曹天文?”
“啊對,好像是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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