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a-ad-slot="6549521856"</ins
第187章 第 187 章
第二天一早, 禾晔收到節目組的拍攝通知,起床洗漱,下樓去做妝造。
9點, 他們再次乘坐大巴車趕往那座破舊的小院子。
院子裏依舊保持着昨天下午的樣貌,直播重新開啓, 年輕導演韓爍正在與網友們解釋着昨天突然下播的原因。
其他幾位嘉賓各自查看四周, 企圖找到一些有用的蛛絲馬跡。
可在禾晔看來,根本就是徒勞。
因為這裏并不是汪老會長常住的地方,只是暫時留宿了一夜,再加上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根本留不下什麽線索,除非有人證。
禾晔朝左右兩邊望了望,這破舊小院的隔壁也早已經成為荒院子, 那十三年前,院子裏是否有人居住?
他招來潘忠濤詢問。
對方聞言,心生遲疑:“這我不太清楚, 不過我看調查資料上并沒有隔壁鄰居的口供。”
沒有活人居住的院子, 倒有可能被其他東西占據,正好可以叫來問問。
禾晔仰頭看了眼霧蒙蒙的天色, 朝房間裏走去。
汪老會長居住的卧室,一半被組合大衣櫃遮擋,再加上只有一扇老式兒的窗戶通風, 隔間裏顯得昏暗, 對禾晔來說正适合招魂。
他将香爐、燭臺拿進隔間, 放在滿是灰塵的長木桌上。
李華城跟進來, 看到這些東西,疑惑道:“禾老板, 你這是做什麽?”
禾晔:“招魂。”
“招什麽魂?”李華城疑惑:“不是說汪老會長的魂魄已經……”
禾晔沒有解釋,插上蠟燭、線香點燃,拿出招陰符點燃。
其他嘉賓見狀都圍了過來,等着看禾晔有什麽驚人操作。
一分鐘後,一縷淺淡的幽魂出現。
禾晔出聲詢問:“你在這附近飄蕩多久了?”
幽魂搖頭表示不知,它們整天渾渾噩噩,根本沒有時間概念。
禾晔又問:“那你的印象中有沒有關于這個院子裏有人被殺害的記憶?”
幽魂認真回想了下,搖頭表示沒有。
禾晔也不過多糾纏,将幽魂送走,重新再召。
一次、兩次、三次,禾晔問着同樣的問題,對方給出同樣的答案。
終于有嘉賓看不過去,出聲勸解:“禾老板,要不然算了吧,時間過去那麽久了,如果真有小鬼撞見,玄術協會和特管局他們肯定早就嘗試過了。”
禾晔沒應聲,手上動作不停,再次召靈。
四次,五次,終于在第六次時,招來了一只橫死的老鬼。
禾晔問出同樣的問題,那小鬼認真回想了下,應道:“好像聽說過。”
“之前這院子裏一直沒人住,但有天晚上突然鬧出很大動靜,好像是有只厲鬼不顧那些鎮宅驅邪的陣法,把這院子裏的老頭給活生生打死了,附近有不少小鬼聞迅跑過來趴牆頭上看戲,結果被波及,直接灰飛煙滅了,幸好我膽小沒敢往前湊太近。”
禾晔問:“你看到那只厲鬼的模樣了嗎?”
“沒看到。”老鬼辯解道:“那只厲鬼老兇了,據說看到他模樣的那幾只小鬼都沒能活下來。”
禾晔有些失望,看來這老鬼也不能提供什麽有效線索。
“不過那老頭叫的挺慘的,給厲鬼說了不少好話,什麽他後悔了,知道錯了,還說再也不敢肖想溫家的東西了,一定幫他找到溫甘的魂魄,幫他複活之類的話。”
“你胡說八道!”
站在一側旁觀的潘忠濤、董羅元等人瞬間聽不下去了,臉色變得難看,紛紛指責道。
“你少在這兒誣陷,汪老會長根本不可能像你說的這樣!”
禾晔卻抓住他話裏的重點:“你剛剛說溫甘,是哪兩個字?”
老鬼滿臉疑惑,搖頭道:“不清楚,我就是聽他這麽說的。”
禾晔繼續問:“你還聽到了什麽?”
老鬼搖頭,表示時間太久記不清了。
禾晔将老鬼送走,圍觀的幾人臉色已經黑如鍋底,顯然有點不能接受他們心裏德高望重的汪老會長臨終前竟然這麽貪生怕死,低三下四的央求一只厲鬼放過自己。
“潘會長。”禾晔出聲詢問:“剛才那只老鬼口中說的溫甘,你認識嗎?”
潘忠濤收起情緒,點頭應道:“嗯,聽說過,他雖然年輕,但在術法上的造詣很高。”
“說來他與禾老板倒有幾分相似,不管是術法還是性格上,他也是我們協會裏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長老。”
潘忠濤說完,側頭看向郭路權:“郭觀主,我記得你年輕時跟溫甘的關系很不錯。”
郭路權不動聲色地應道:“嗯,年輕時我們一起做過幾次任務,可惜天妒英才,小溫不到而立之年就早早逝世了,唉——”
禾晔追問道:“所以汪老會長說不敢肖想溫家的東西,找到溫甘的魂魄,幫他複活,又是什麽意思?”
郭路權語塞,搖頭表示不知。
禾晔又繼續問:“他為什麽要說給一只厲鬼聽?”
衆人神情一滞,突然有人驚呼:“會不會是他!”
是郭路權。
禾晔望向他,問:“是誰?”
郭路權思忖半秒,緩緩出口:“是小溫養的一只厲鬼,一直跟在他身邊,當初小溫派他出去做任務,之後再也沒回來,我們都以為他魂飛魄散了,否則依照他的性格,得知小溫意外逝世,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禾晔聽着他的話,眸底漸冷,語調也比剛剛涼了幾分。
他問:“溫甘是怎麽死的?”
郭路權:“做任務時,出了意外。”
潘忠濤不理解道:“溫甘意外去世,跟汪老會長有什麽關系,那只厲鬼為什麽要殺老會長洩憤?”
郭路權搖頭表示不知。
他不知情,其他人就更加不知道了。
一時間周圍陷入沉默,直到萎衣開口打破這份寂靜:“我們只能在這裏調查嗎?”
“老會長生前只在這兒住過一夜,經常居住的地方并不是這裏。”
潘忠濤聽出了她話裏的意思,面容上露出了猶疑之色,心裏生出了些許慌張。
昨晚他廢了好大力氣才說服常師叔,讓節目組繼續調查汪老會長的事情,并跟他再三保證會将事情控制在可控的範圍內,常師叔才勉強答應。
可這才剛開始拍攝,事情就要超出他的控制範圍。
這些年,他們一直認為殺害汪老會長的兇手是博道院的人做的,怎麽突然變成了其他兇手,還是一只協會裏長老飼養的厲鬼。
如果繼續讓他們調查下去,萬一調查出其他東西來……
潘忠濤突然後悔将這件事拿到公衆面前來了,昨天常師叔百般阻止,肯定是知道點什麽。
他收回心思,故作為難道:“不是我不想帶你們過去調查,而是汪老會長之前居住的院子現在已經成了其他道長的居住場所。”
“不過我倒是可以帶你們去見見幾位老仙長,汪老會長生前與他們關系不錯,如果真有什麽內情,或許他們會知道一些。”
這幾位老仙長之前都是協會裏的中流砥柱,倒不用擔心他們會亂說,影響協會在大衆面前的形象。
禾晔看出了他的心思,但見其他嘉賓都不反對,也沒多說什麽。
其實這樁案子的兇手是誰,結果怎麽樣,根本就沒人在意。
在場總共11位嘉賓,其中5位都來自華夏玄術協會,在鏡頭前他們肯定是想保住汪老會長的聲譽,這也是為什麽剛剛衆人在聽到老鬼的話後,無人敢接話搭腔的原因。
範國強代表國家特管局,他們與華夏玄術協會一直處于合作關系,不會主動拆臺。
萎衣、李華城、譚梁山三人都是民間術士,沒有背景,更不會主動惹事。
這麽一看,禾晔突然也失去了調查的興致。
反正不管最後調查出來結果如何,對他都沒什麽好處可言。
他這麽想着,便也沒再繼續招魂,吹滅蠟燭,轉身走出隔間。
院子裏,不少工作人員圍在那裏,馮大丞聽到潘忠濤說要拜訪幾位老仙長的提議,便暫停了拍攝,說讓工作人員先聯系一下對方,看老仙長們有沒有時間。
沒了攝像監視,眼看其他嘉賓有上來攀談的跡象,禾晔提前一步走出小院,率先上了大巴車。
依舊是最後一排左邊靠窗的老位子,他剛坐下不久,牧夕璟就不出所料地跟了上來,在旁邊的位置上坐下。
“不開心?”
男人敏銳地察覺到他不悅的情緒。
禾晔側頭望向窗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下一秒,他的右手被對方微涼的大手攥進掌心,耳邊是牧夕璟低沉關切的聲音:“怎麽了?”
禾晔将自己的手抽回,突然毫無征兆地問了句:“牧夕璟,你去世的情人叫什麽名字?”
男人糾纏上來的手驀地一滞,他看向禾晔清隽的面容,唇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意,問:“怎麽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禾晔不答反問:“去世多久了?”
察覺到身旁的男人陷入沉默,他偏頭斜了牧夕璟一眼,問:“不便回答?”
牧夕璟:“不是。”
他只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可此時禾晔問了,他不回答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差。
牧夕璟老實應答:“三十年零七個月。”
禾晔聞言,沒有表現出半點驚訝,繼續問:“你們在一起了多久?”
牧夕璟:“九年。”
“九年。”禾晔重複的呢喃一遍,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低頭輕笑。
“禾晔。”
牧夕璟被他笑的心裏發慌,不自覺地攥上他的手腕。
下一秒,一抹黃色從眼底閃過,手背上傳來一股灼燒的刺痛,讓男人猛抽一口涼氣。
“嘶——”
牧夕璟低頭,看了眼手背上燃燒成灰的符紙。
禾晔同樣垂眸,看着他手背上燙紅的皮膚,嘴角抿平,眸底的笑意倏然消失,變成了深不見底的寒意。
他問:“所以汪老會長是你殺的?”
牧夕璟點頭承認:“是。”
禾晔聞言,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牧夕璟将他的手攥進掌心:“禾晔,我從沒想過騙你。”
的确,從一開始,牧夕璟就承認了他在找已經逝世的情人,包括剛剛自己的問題,對方都沒有隐瞞。
是自己嫌麻煩,從來不過問與他相關的事情。
禾晔明明知道夜間的商玺巷有多兇,牧夕璟卻半點不受影響。
跟在自己身邊這麽久,不論自己做什麽,牧夕璟從來不覺得驚訝。
還有他肩頭微不可查的陽火,從不接觸驅邪符,對道士莫須有的敵意……這麽多破綻,但凡自己多一點耐心,都不可能毫無察覺。
所以,現在突然得知牧夕璟的身份。
禾晔雖心情複雜,卻生不出半點火氣。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