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a-ad-slot="6549521856"</ins
第189章 第 189 章
下一秒, 對方的消息裏面回了過來。
牧夕璟:【拍攝結束了嗎?】
牧夕璟:【餓不餓?】
牧夕璟:【我定了餐廳。】
禾晔沒再回複,點開游戲,任由消息在後臺震動。
四、五十分鐘後, 大巴車穩穩地停在了酒店門口,禾晔還沒來得及起身, 就收到潘忠濤的主動邀請。
“禾老板, 我讓人定好了酒店,邀請大家一起吃頓晚飯,您有沒有什麽偏好的口味?”
禾晔毫不留情地拒絕:“不用了。”
潘忠濤不死心,還想再争取機會:“禾老板今晚有事?”
禾晔:“嗯。”
潘忠濤厚着臉皮道:“能問問是有什麽急事嗎,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睡覺。”
丢下這兩個字後,禾晔沒理會對方僵滞的神情,徑直走下車。
他剛從車上下來, 餘光就瞥見了等在車門旁的高大男人。
“禾晔。”
牧夕璟臉上挂着燦然笑容,那雙勾人的桃花眼眸中帶着小心謹慎的打量試探,同時順手将禾晔肩頭上的背包接了過去。
禾晔雖沒應聲, 但神情平和, 看起來似乎并沒有太生氣。
牧夕璟見狀,更加得寸進尺地牽上他的手, 語調溫和地詢問:“你對海鮮過敏嗎?”
“我看到附近有一家海鮮樓味道不錯,想帶你過去嘗嘗。”
禾晔倒是給面子,回複了三個字:“不過敏。”
牧夕璟得到回應, 眉眼間的笑意更濃了:“那就好。”
兩人到了路邊, 男人擡手打車, 報了飯店地址。
在出租車上, 牧夕璟看出禾晔不想說話,便識相地沒有過多詢問, 打電話讓飯店提前準備,等他們到地方坐下沒五分鐘,一大盤海鮮盛宴便端上了桌。
男人并沒有急着替自己辯解,而是帶上了手套幫禾晔拆蟹剝蝦。
禾晔能看出他藏在心底的焦急,但牧夕璟不說,他也不催,正好趁機安靜地吃個晚飯。
眼看晚飯進行到了一半,禾晔吃的心滿意足,牧夕璟才将話題引入正軌。
“禾晔,今天拍攝的順利嗎?”
禾晔擡眸觑他一眼,等着男人接下來的話。
牧夕璟将面前滿滿一碟子的海鮮肉送到禾晔面前,摘下手套,一邊抽出濕巾擦手,一邊斟酌着該如何開口。
許久後,他才丢出第一句引子:“我并不是活人。”
“你,曾經是我的飼主。”
“汪德才、許志勇他們都是我殺的。”
“我找了你三十年。”
禾晔用筷子夾着一塊蛤蜊肉送入口中,一邊咀嚼,一邊消化這四句話。
時間一點點過去,他感覺到牧夕璟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因為太緊張,甚至忘了呼吸。
禾晔不再折磨他,神情平淡地挑出一個問題:“為什麽要殺他們?”
牧夕璟認真回答:“他們殺了你。”
禾晔擡眸望向他:“繼續。”
牧夕璟整理了一下心情,開始慢慢講述:“上一世的你,名叫溫甘,溫暖的溫,甘甜的甘,你師父給起的名字,你是鬼腹子,被你師父從母親屍體裏救下來的,可能是不同于常人的經歷,讓你天生陰體,而且在術法上能力超群。”
“不到十二歲,就超過了你師父,15歲就能獨闖地府。”
說到此,牧夕璟突然輕笑:“19歲就将我困在了身邊。”
“因為你能力太強,引起了玄術協會的注意,利用高薪将你聘入協會成員,你的能力很強,但因為不喜歡人情世故,所以遭到了其他術士的排擠。”
“不到23歲時,你已經能自創符箓,甚至能請地府閻王親自來幫忙,因為太強,汪德才擔心你被挖走,破格升你為十大長老之一。”
“那時候,你為了複活我,自創出一種禁術,可以瞞過地府,讓死人複活。”
“還有一種,可以延長活人壽命。”
“當時王德才已經六十多歲,黃土埋半截的人,便惦記上了這兩種術法,聯合其他幾個老畜生,将你騙去菱王墓,想将你害死,然後借由複活你的借口,讓你交出這兩種禁術。”
“可當時不知道為什麽發生了意外,你被困死在墓中,之後下落不明。”
說到最後,牧夕璟的聲音變得冷硬,聲音裏帶着壓抑的怒氣。
禾晔卻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般,神情平淡:“你呢?”
牧夕璟抿緊唇:“當時你手下有幾個年輕術士在做其他任務時,遇到了麻煩,你派我過去援助,否則也不可能讓他們鑽了空子。”
溫甘死後,牧夕璟直接瘋魔了。
查出陷害他的幾個兇手後,将許志勇殺死在了酒店裏。
徐志勇死後,其他四人都害怕溫甘飼養的厲鬼找上自己,開始躲藏,試圖茍活。
可在短短幾年間,還是被牧夕璟殺了個幹淨。
其中有三個年輕道士,是他們的徒弟,拼死也要護住他們,被牧夕璟一氣之下,連帶着殺了。
其中汪德才最為膽小怕事,得知徐志勇死後,主動卸任玄術協會會長一職,躲在自家道宮裏不敢露頭。
牧夕璟雖然厲害,可到底是一只厲鬼,進不去道觀,只能派幾只野鬼在山下守着。
這一等,就是七八年時間。
估計汪德才也沒料到,牧夕璟為了殺他,竟然能守株待兔這麽久。
“我找了你很久,甚至多次闖入地府,可閻王說生死簿上沒有你的名字。”
禾晔問:“沒想到魂飛魄散的下場?”
牧夕璟緘默良久:“想過。”
禾晔:“那為什麽還找?”
牧夕璟沉默以對。
禾晔看着他垂眸不語的模樣,心底的那點不适消失殆盡。
他倚靠在椅子上,繼續詢問:“怎麽确定我就是他?”
牧夕璟:“說不清,但當時在紙紮店裏看到你第一眼,就覺得你是。”
禾晔:“長得像?”
牧夕璟擡眸盯着他瞧,搖頭:“容貌只有五六分相像,但言行舉止很像。”
他擡手朝自己臉上下眼睑處指了指:“你們這裏都有一顆美人痣。”
“你的術法也很厲害。”
禾晔挑眉:“只是這些,就讓你認定我一定是他?”
“不是。”牧夕璟坦白道:“在認定你之後,我曾再次闖過一次地府。”
禾晔聞言,瞬間想起之前有一天,他說要請假,結果到了晚上,鬼門關就出現異動,地府陰氣上湧,不少陰差跑出來,說有一只厲鬼強行闖入地府。
沒想到竟是牧夕璟。
怪不得那天請假回來,他二話不說就情緒激動的抱住自己。
也是從那天之後,一向與他保持着紳士距離的牧夕璟突然拉近了兩人的相處距離。
禾晔看着面前的海鮮大餐,只感覺吃的心裏五味雜全,說不上憤怒,也說不上高興,唯一的感覺就是這頓飯讓人難以消化。
他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幾口,将心底的情緒壓下,與對面的男人說道:“吃飯吧。”
牧夕璟沒想到禾晔聽完這些事情,會表現的如此平靜,甚至看不出他心底情緒。
一頓飯下來,吃的他食不下咽。
吃完飯,禾晔對牧夕璟說道:“你先回去。”
牧夕璟有些慌張:“你呢。”
禾晔:“我出去走走。”
牧夕璟:“我陪你。”
禾晔拒絕:“不用。”
他需要獨自消化一下今晚的事情。
牧夕璟不太放心,可也知道禾晔需要一些獨處時間,便只能應下,站在原地,目送對方離開。
-
晚上11點,禾晔走了一個多小時,感覺有些疲憊,随便在路邊找了個長椅坐下休息。
已經進入了九月中旬,天氣逐漸轉涼,夜間的微風帶着絲絲涼意,吹的人頭腦清醒。
這會兒,路上只剩下來來往往的車輛。
他雙腿交疊,靠在椅背上,盯着某處發呆。
十幾分鐘後,禾晔長長吐出一口氣,突然起身,走到路邊打車。
半個多小時後,一輛出租車停在酒店門口,禾晔推開後車門下來,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酒店門口,手裏夾着煙的男人。
禾晔邁步走近,聞到一股很重的香煙氣,也不知道這人坐在這裏抽了多久。
“不嫌髒?”
他主動出聲,看到男人脊背一僵,側頭朝他望過來。
牧夕璟手中燃着的香煙,被風吹到了禾晔面前,他嫌棄地皺眉。
下一秒,香煙被男人硬生生掐滅,丢進垃圾桶。
禾晔沒做過多停留,直接朝酒店大門走去,男人在身後緊随而至。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酒店大廳,進入電梯,走到房間門口,期間誰都沒說話。
房門被牧夕璟打開,禾晔剛一進入,房門就被用力關上,男人從身後将他緊緊抱住,仿佛不這麽抱住,下一秒禾晔就要飛走消失一般。
“松開。”
“禾晔。”牧夕璟叫着他的名字,語調裏是隐藏不住的不安。
禾晔表明态度:“我不喜歡煙味。”
“對不起。”
男人松開了手。
沒有了牽制,禾晔繼續朝房間裏走,同時問身後的牧夕璟:“明天的機票訂了嗎?”
牧夕璟沒有應聲。
禾晔坐回沙發上,擡眸望向他,挑眉詢問:“聽不懂?”
牧夕璟搖頭,邁步走過去,在男生對面坐下:“禾晔,你沒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禾晔反問:“什麽?”
牧夕璟也說不清,但他很想知道禾晔此時的想法。
禾晔給他吃下一顆定心丸,說道:“你說的那些事情,我知道了,那些人都已經死了,我也懶得再追究,之後繼續以前生活,不會改變什麽事情。”
牧夕璟聞言,心瞬間落回肚子裏,唇角上揚:“嗯。”
禾晔看到他長松口氣的樣子,也不由彎了彎嘴角:“還有。”
牧夕璟嘴角的笑容僵住,再次緊張起來:“什麽?”
“辛苦了。”
辛苦他舍命為自己報仇,并且找了自己三十多年都沒有放棄。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