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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第 210 章
翌日清早, 禾晔醒來,感覺到腰間搭着一只胳膊,身後是溫熱強壯的胸膛, 甚至能聽到砰砰砰地心跳聲。
他的理智還未完全清醒,大腦胡亂地想, 牧夕璟不是厲鬼嗎, 為什麽會有心跳?
難道牧夕璟也是活死人?
他那麽有錢,應該能買很多壽命。
想到這兒,禾晔下意識地嗅了嗅鼻子,酒店房間裏,除了有一股淡淡的木質香外,并沒有其他難聞的氣味。
在其他活死人身上,禾晔能聞到一股難聞的腐爛屍臭味, 但牧夕璟身上沒有,他身上只有沐浴液、洗發水的味道。
所以,牧夕璟現在是活人?
可活人又怎麽能闖入地府, 況且他肩頭的陽火那麽弱……
禾晔胡思亂想了一會兒, 卻沒想出什麽頭緒。
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掀開被子, 準備起床。
可禾晔剛有動作,就感覺到腰間的手臂一緊,身後傳來一道悠長的呼吸聲, 嗎, 牧夕璟的下巴抵在男生的後腦處, 因為剛睡醒, 低沉的聲音裏帶着毫無防備的慵懶沙啞,打招呼道:“醒這麽早。”
禾晔輕聲應了句:“嗯。”
身後傳來衣服與被子摩擦的聲音。
牧夕璟撐起上身, 去拿床櫃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早上六點十三分。
“時間還早。”
男人重新躺回被窩,将禾晔攬入懷中,親了下他的耳垂,見男生沒了睡意,便開始交代今天的拍攝流程。
“今天還是與前幾期一樣,九點下樓做妝造,十點大巴車帶你們去召靈地點,進行三次召靈。”
“下午你們需要抽簽,将七人分成三組,分別去三套房子進行探查。”
“上期節目播出後,反響不太好,都說不如前面兩期精彩,估計後面節目組輕易不敢再亂搞事情。”
牧夕璟說的是節目組胡亂塞嘉賓的事情。
禾晔:“嗯。”
沒有多餘的嘉賓騷擾,對他來說是好事兒。
牧夕璟察覺到他心情不錯,也跟着勾了勾唇角,伸手探上他的額頭,關心問:“今天還感覺乏力嗎?”
禾晔撐起身,将枕頭調整位置,半倚半靠着說:“好多了。”
前兩天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打盹、精神萎靡,在飛機上牧夕璟還與他商量要不要取消這期節目的拍攝,被禾晔拒絕了。
牧夕璟坐起身,拿起旁邊一個枕頭墊在他身後,也調整了一下自己枕頭,與禾晔一樣倚靠着,拿起手機詢問:“早餐想吃什麽?”
禾晔脫口而出:“火鍋。”
這兩天生病沒什麽胃口,吃的飯食也清淡,嘴裏全是藥的苦澀,很想吃一些口味重的東西。
牧夕璟提醒道:“早上不能吃太重口,刺激腸胃。”
他說完,見禾晔不太高興,商量道:“晚上我陪你去吃火鍋,早上先吃點蛋餅,或者清湯面?”
禾晔思索半秒,說道:“馄饨吧。”
牧夕璟爽快答應:“好。”
男人打了前臺電話,讓服務員八點送餐上來。
兩人窩在床上閑來無事,打開電視,随便放了一部電影,閑聊起天。
這次話題,是禾晔主動挑起。
“牧夕璟。”
“嗯?”
“你是活人嗎?”
牧夕璟被一時問住,思索道:“不算是。”
禾晔:“你有心跳。”
有心跳、有體溫、像正常人一樣吃飯、睡覺,不怕陽光……
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只厲鬼。
正因如此,前期兩人相處那麽長時間,禾晔都沒有質疑過牧夕璟不是活人。
牧夕璟應道:“嗯,有生命體征,但不算是活人。”
禾晔仰頭看向男人英俊的側顏,問:“會變老嗎?”
牧夕璟:“不會。”
三四十年前,他就是這幅模樣。
禾晔:“活死人?”
牧夕璟猜出對方的想法,解釋道:“算是溯本同源。”
“我是被你救活的。”
禾晔挑眉,問:“怎麽救活的?”
牧夕璟搖頭,表示不清楚。
“你沒告訴過我,不過現在這些不入流的借屍還魂術,應該是借鑒了你的東西。”
禾晔心底生出一種猜測,問男人:“我也是博道院裏的人?”
牧夕璟:“不是。”
那就好,至少他前世不是一個無惡不作、草芥人命的術士。
牧夕璟:“不過,博道院這個名字,是你給起的。”
禾晔:“……”
到底沒脫開關系。
禾晔側頭觑了他一眼,示意男人繼續往下說。
“你說,道法不應該有正邪、高低之分,術法好壞全看術士如何運用,道法衆多,不應該被一家獨大,然後就給一處新道觀起了這個名字。”
禾晔問:“哪個道觀?”
如果只是三四十年前的事情,道觀應該還存在。
牧夕璟搖頭:“不知道,後來那裏面的兩個道士結伴雲游四海,道觀慢慢荒廢了。”
怪不得華夏協會裏的道士說,查了這麽久,還不知道博道觀到底在什麽地方。
禾晔問:“我與博道院的牽扯深嗎?”
牧夕璟:“不深。”
之後,禾晔又問了幾個問題,牧夕璟将他知道的事情一一告知,不過從男人不鹹不淡地語氣中聽出,對于這個害人不淺的道觀,他并不怎麽熟悉。
沒一會兒,禾晔就失去了探究的興趣,聽着電視裏播放的聲音,打開了鬥地主。
牧夕璟伸手将人半攬入懷中,看着他在游戲裏‘大展身手。’
八點,服務生準時敲門,送來早餐、水果。
兩人起床洗漱,吃過早餐,收拾一番後下樓去做妝造。
-
中午10:43分。
大巴車抵達召靈地點,禾晔等人從車上下來。
這次召靈不是什麽荒廢倉庫,也不是什麽爛尾樓,而是一個非常破舊、髒亂,牆上寫着大大‘拆’字的老小區。
小區總共七層,窗戶外用來防盜的鐵栅欄全都生了鐵鏽,玻璃是非常老舊的那種藍色玻璃,低層的住戶為了隐私性,在窗戶上貼了各種花色的貼紙。
廚房的位置全是黑膩膩的油垢,紅色牆皮也都脫落、開裂,看起來這小區的确有些年頭了。
經主持人韓爍介紹得知,這小區已經被列入危房名單,裏面的住戶已經全部搬走。
一番開場介紹後,禾晔、郭路權、陳羅昌、譚梁山、萎衣、李華城,以及新加入的董羅元七人進行抽簽。
禾晔抽到了2樓202室。
這是一間三室兩廳的房子,裝修破舊、雜亂,家具一看就是幾十年前的老古董,上面的紅漆已經脫落的七七八八,頭頂是一盞昏黃的鎢絲燈泡,發出昏暗橘黃的燈光,根本照不清房間。
客廳、廚房、卧室的窗簾都緊緊拉着,透不進來一絲光線,将幾個房間襯得漆黑無比,黑漆漆的門洞仿佛深不見底,讓人心生怯意,總感覺屋子裏随時會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突然冒出來。
客廳中央,依舊擺着一張長木桌、兩把椅子。
桌上整齊擺放着招魂需要用到的物品。
禾晔走上前,用打火機點燃兩根蠟燭,坐在了裏面的一把椅子上,背對着幾個黑漆漆地門洞,面朝入戶門方向。
這次房間的燈沒有關閉,就這麽昏昏暗暗地亮着。
等了大概半分鐘左右,并沒有幸運觀衆進來,反倒是身後一直有涼風吹過來。
禾晔側頭朝身後瞥了一眼,不疾不徐地從托盤裏拿起一張黃紙,執起毛筆,點蘸了朱砂墨汁,默念咒語,快速畫出了一張鎮宅符,随手貼在了自己的椅背上。
原本還在涼氣冒出的屋子,瞬間變得寂靜,那股涼意也随之消失。
反觀其他房間的嘉賓,此時也在忙碌着。
他們身為術士,對那些東西都十分敏感,幾人在長木桌邊坐下後,皆是後背發涼,身後那幾個開着門的屋子裏仿佛有什麽東西,此時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們,似乎做好了随時吓他們一跳的準備。
他們雖有了心裏準備,知道身後有不幹淨的東西,但并沒有去理會。
只有萎衣,放出了保家仙進去探查。
一分鐘後,攝像監控裏,七道房門同時被人打開,進入房間的幸運觀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進入禾晔房間的幸運觀衆,是一個上了年紀,身形佝偻的老頭,滿頭銀發,穿着老頭衫,外面罩着一個深藍色的中山服,拄着拐杖,顫巍巍地走進來,動作緩慢地在禾晔對面坐下,主動打招呼道:“禾老板,你好。”
“你好。”禾晔直接詢問:“老大爺想召誰來?”
老大爺擺手道:“我不是來召魂的。”
“禾老板,你上次給那個老大哥算出壽命将盡,你能不能也給我算算,看我還能活多久?”
禾晔擰眉。
怎麽又來一個算壽命的。
他毫不猶豫地拒絕道:“抱歉。”
老大爺卻繼續道:“禾老板,我知道上次有人找過你算壽命,節目組也做出了警告,但我的情況與他們不太一樣。”
說着,他将一個紙條遞過來:“你先看看這個生辰八字,再聽我說。”
禾晔聞言,垂眸朝桌面上的紙條瞥了一眼。
上面記着一個名字,以及生辰八字。
張美菊,像是一個女人的名字。
禾晔的手指在桌下快速掐算,默默地在心底盤算一番,發覺這也是女人的八字,而且八字的主人已經去世多年。
他不解地望向對方,沒明白這老者到底什麽意思。
老頭渾濁的眼睛與他對視,伸出猶如枯樹皮般皺巴巴的手,指向自己,說道:“張美菊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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