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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第 258 章
而此時的熱心市民禾某正躲在男友家的書房裏打游戲。
誇贊禾晔的熱搜剛一出來, 紙紮店就被一群記者帶着攝像堵住了店門,非要對他進行人物采訪。
禾晔表示不接受采訪,可這些記者就像狗皮膏藥似的, 一直糾纏不清,嘴上誇他是連環兇殺案的大功臣, 手上的麥克風卻一點都不客氣地怼到臉上, 恨不得直接塞他嘴裏去,為了能拿到第一手新聞賺取流量,比之前那些堵店門口的粉絲還煩人。
無奈之下,禾晔只能讓禾爸關了店,将一張‘拒接采訪’的紙張貼在門上。
真是越怕麻煩,麻煩越多。
禾晔覺得最近應該給酆都大帝上柱香了,讓他幫自己擋一擋這些麻煩事兒。
正當他這麽想着, 書房門被人推開,牧夕璟端着一盤剛切好的水果走進來,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 伸手在他腦袋上安撫地揉了揉:“已經走了。”
禾晔知道他說的是紙紮店門口的那些記者。
牧夕璟随手拉來旁邊的單人沙發, 挨着禾晔坐下,拿起叉子, 插了塊芒果送入他嘴邊。
禾晔也不跟他客氣,張嘴銜進口中,手上出牌的動作不停, 一心兩用地聽牧夕璟繼續往下說:“不過這麽一鬧, 你紙紮店的地址要徹底隐瞞不住了。”
禾晔聞言, 咀嚼的動作一頓, 皺起眉頭,擡眸望向牧夕璟, 眼神詢問他有沒有什麽解決辦法?
之前牧夕璟讓人将網上有關他的私人信息都隐藏删除,所以禾晔才有這幾個月的安生日子,沒想到讓那些記者一報道,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禾晔一想到每天早上起來打開店門,就看到全是陌生粉絲,就感覺頭疼,連嘴裏的芒果都不覺得香甜了。
牧夕璟滿臉無奈地笑着調侃道:“禾老板,你現在的人氣太高了,我想金屋藏嬌都藏不住了。”
禾晔:“……”
牧夕璟見他蹙眉,安撫道:“別擔心,實在不行我們雇一些人在店門口維持秩序,不會讓他們亂來。”
禾晔将一局游戲打完,點了退出鍵,形容道:“感覺自己像動物園裏的猴子。”
一打開店門,數不清的手機、攝像對準他,讓他很不自在,裏面不乏有他的粉絲,但也有很多人是為了蹭熱度而來。
被那麽多鏡頭對着,他就不能像以往那樣毫無形象地癱在搖椅裏玩手機,說不定還要被迫回複他們的搭讪,禾晔不想那麽去迎合對方。
不等牧夕璟開口安慰,禾晔便不假思索道:“閉店吧。”
他的熱度早晚會過去的,等那些人走了,他再重新開門。
牧夕璟沉吟道:“也行。”
禾晔不忘叮囑道:“太陽落山前,找人把他們驅離巷子。”
商玺巷是鬼巷,白天還好,有陽光籠罩,不會有小鬼敢出來放肆,但到了晚上就不一樣了,那是鬼門關口,這片區域的陰差、小鬼的必經之路。
如果那些粉絲太瘋狂,夜晚蹲守,很容易撞邪。
牧夕璟卻不這麽認為,思忖道:“我覺得讓他們見一見小鬼也好。”
禾晔的神情一滞,擡眸看向他,對上男人染了深意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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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天色徹底沉下來。
三個男人蹲在‘了凡塵’紙紮店對面,其中一個長相中等,打扮時尚的青年忍不住罵道:“艹,這姓禾的也太大腕了,這都躲一整天了,還不出現?”
他側頭望向左邊正在埋頭吃盒飯的朋友:“章程,你不是說他晚上在紙紮店裏直播嗎?”
被叫章程的人點頭:“是啊,我經常看禾老板的直播,背景就是在紙紮店裏面。”
青年擡手看了眼手機屏幕,不滿道:“這都八點零九了,也沒見人吶。”
章程道:“禾老板都是九點準時直播,這還有一個小時呢,你急什麽。”
青年左右看了看黑漆漆的巷子,道:“我是擔心他不來,讓我們白等幾個小時。”
章程不太确定道:“應該不能吧。”
他說着往嘴裏扒拉幾口飯,一邊咀嚼着,一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白兔app查看‘了凡塵’禾老板的主頁。
“沒有挂請假條,今晚應該會直播的。”
青年右邊的男生有點猶豫道:“瑞恒,要不然我們走吧,我總覺得這樣不好,禾老板不喜歡被蹲守,就算等會他來了,我們也不一定能拍到什麽。”
陳瑞恒毫不猶豫地拒絕:“不行,咱們大老遠趕過來,總不能連人面都沒見到就走。”
右邊的青年皺眉,左右環視了下空蕩蕩的巷子:“可是你看這裏除了我們,根本沒其他人。”
陳瑞恒:“那是因為他們都還沒趕過來呢。”
“我們下午一看到熱搜就馬上開車趕了過來,他們外省的還要訂車票亂七八糟的,你等明天來了,看人少不少。”
章程小聲嘟囔:“可是禾老板之前說過,他不喜歡被人堵在店門口。”
“啧。”陳瑞恒不耐煩地罵道:“你踏馬腦子有病吧,我們三個是他的粉絲,知道自己的偶像竟然幫警察破獲這麽大一樁兇殺案,我們抱着崇拜的心理過來看看他,不行嗎?”
“再說了,咱們又不是空手來的。”
他說着,用腳踢了踢旁邊的兩箱水果、牛奶。
章程依舊不情願道:“但我感覺禾老板不會同意……”
話沒說完,就被陳瑞恒不耐煩地打斷:“章程,你行不行啊,怎麽每次都是你打退堂鼓,現在禾老板的人氣多高你看不到嗎,咱們是視頻博主,不緊跟熱點,誰願意看咱們,還是說你這張臉能漲粉?”
“咱仨開車三百多公裏,花了将近四個小時,結果來這裏看看店門就走了?”
“咱們的時間、油錢、還有剛剛吃得飯錢,難道就這麽打水漂了?”
章程被罵的擡不起頭,端着一次性餐具,不好意思再往嘴裏扒飯:“對不起。”
右邊青年打圓場道:“行了,來都來了,章程你別有那麽大壓力,咱們過來就是想找禾老板蔔一卦,順便拍兩個視頻,等會不管他幫咱們三個誰蔔卦,另外兩個都記得掏出手機錄素材。”
這番話讓陳瑞恒的火氣消了一些,對同伴說話的語氣也稍微緩和:“章程,我知道你抹不開面子,可想吃短視頻博主這碗飯就要舍得開面子,禾老板他都那麽紅了,幫咱們這些小博主拍一兩個視頻都是順手的事兒,又不能少他一兩塊肉。”
章程被訓的低着頭不說話。
陳瑞恒見他這幅沒出息的樣子,有些煩躁,站起身走到旁邊,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正打算送入口中點燃,身體突然打了個冷顫:“啊啾——”
他猛地打了個噴嚏,吸着鼻子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小聲埋怨:“這麽冷的天,咱們在店門口等他幾個小時,要是不幫咱們拍點素材,我估計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他說完銜住煙頭,從口袋裏拿出打火機點燃。
陳瑞恒深吸了一口,讓煙侵入肺中,閉上嘴,再從鼻腔裏噴出。
這一過程也就幾秒鐘的時間,等他夾着煙重新往嘴裏送時,瞥見手上的煙竟然燃燒過半。
他驚詫地喊道:我去,這煙是假的吧,怎麽燒得這麽快?”
就在他說話間,一根煙已經燃燒大半。
“章程、老羅你們快看!”
他将手上的煙舉起,讓兩人看過來。
剩下的一小截煙就在三人的注視下快速燃盡。
被叫老羅的男生驚呼:“卧槽,你這裏面塞的是紙吧!”
話音未落,一根煙燃到了煙頭,驀地亮了下,随後快速熄滅。
陳瑞恒将煙頭随手丢在地上,重新抽出一根點燃。
然後三人又眼睜睜地看着一整根煙快速燒盡,整個時間連一分鐘都沒有。
老羅肯定道:“你就是買到假煙了。”
陳瑞恒皺眉:“不能吧,我是在家門口的便利店買的,我經常在他家買煙,怎麽可能會假。”
老羅問:“那這種情況你怎麽解釋。”
他說着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煙,一邊點燃一邊說道:“正常的煙怎麽可能燒那麽……”
他後面的話被硬生生地堵在了嗓子眼裏。
因為他剛剛點燃的煙,也以肉眼可見地速度燃燒着。
“艹!”
三人都已經五年以上的抽煙史,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都不由地怔楞住了。
陳瑞恒蹙眉疑惑:“這是怎麽回事?”
章程接話道:“可能是被風吹的吧,我感覺太陽一下山,這巷子裏的溫度立馬下來了,這會兒冷的我都忍不住打哆嗦。”
他的解釋卻沒能說服其他兩人。
陳瑞恒與老羅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就在他們沉默之際,一道噠、噠、噠的聲音倏然響起。
三人下意識朝聲音源頭望去。
聲音是巷子裏面傳出來的,這巷子只有三盞路燈,在巷口到紙紮店之間。
從紙紮店再往裏,就是漆黑一片。
三人為了省電,只用了一部手機照明。
只不過這巷子裏太黑了,手機只能照亮一平方不到的地方,
聽到聲響,陳瑞恒下意識拿起放在牛奶箱子上的手機照過去,疑惑問道:“誰?”
回答他的依舊是噠、噠、噠敲擊地面的聲音。
他再次問道:“誰啊,誰在那兒?”
“你們是誰啊?”
一道蒼老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随着敲擊聲越來越重,一個穿着紅色褂子的老大爺牽着一個半大的小孩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
“這麽晚了你們三個在這裏做什麽?”
老大爺拄着拐杖,停在他們不遠處。
“我們來這裏找人。”
陳瑞恒指了指對面。
老大爺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看到緊閉的店門,恍然道:“哦,你們來找禾老板啊。”
陳瑞恒驚喜道:“大爺,你也認識禾老板?”
老大爺:“當然認識,我們這條巷子裏的沒幾個不認識他。”
陳瑞恒順着對方的話想了想,覺得也對,禾老板在這條巷子裏開紙紮店,聽老大爺的意思也是這條巷子的住戶,肯定經常見面,認識也不足為奇。
“老大爺正好我問你個事兒,禾老板晚上會來這裏嗎?”
“來呀,他一直都住在這裏。”
陳瑞恒詫異:“住在店裏嗎?”
“是呀,他不在,這條巷子容易不安生。”
“啊?”
陳瑞恒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難不成禾老板還是這條巷子的管理人員?
不等他深想,又聽老頭道:“小夥子,你們身上的煙,給點一根呗。”
他說着嗅了嗅空氣中殘留的煙味,稱贊道:“這味道真不錯,可比我之前抽的煙渣子香太多了。”
陳瑞恒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麽不客氣,直接給自己要煙吸。
不過他也不是什麽吝啬的人,掏出一根遞過去。
老頭說道:“給我點上。”
陳瑞恒蹙了下眉,有些不滿他這理所當然使喚人的态度。
不過念着對方年紀大,很可能身上沒帶火,也就不計較了。
他将煙點燃,随手遞過去,在對方接過來時,他的食指無意間觸碰到對方的手上的皮膚。
好涼!
他心底閃過這麽一個念頭。
老頭卻像是沒有察覺一般,接過煙吧唧吧唧地吸了兩口,一臉享受的誇贊道:“這煙味道真好。”
他說着又吧唧吧唧地抽了兩口。
陳瑞恒看着他這陶醉模樣,眸子裏生出幾分嫌棄,不過看對方那滿臉褶皺的略微蒼白的老臉,猜想着對方應該是年齡大了,一輩子節省慣了,不舍得給自己買好煙抽。
“小夥子,再來一根。”
就在他走神的功夫,一根煙已經在老頭口中燃盡。
陳瑞恒:“……”
處于對方是長輩的念頭,他又抽出一根點上,遞給對方。
這時,他感覺到身後有只手在捅他的腰,回頭望去,隐約間瞥見章程臉色難看地沖他使眼色。
只不過陳瑞恒沒看懂對方這是什麽意思。
“小夥子,還有煙嗎?”
老頭再次出聲。
沒等陳瑞恒開口,老羅就搶先說道:“瑞恒,你把煙跟打火機都給老大爺吧。”
陳瑞恒聽完驚訝地瞪過去。
他來之前剛買的一盒煙,還沒抽兩根呢,怎麽能全都給一個不認識的老頭兒。
老羅卻像是看不懂他的心思,着急催促道:“快給他!”
陳瑞恒到底不舍得,又抽出一根點上,不情不願地遞過去:“老大爺,這煙味道雖然不錯,但也不能一根接着一根抽,您這麽大年紀了,可得悠着點兒。”
老大爺卻不在意地笑道:“我沒別的愛好,就好這口煙,放心吧,出不了問題。”
說着又吧唧吧唧抽了起來。
陳瑞恒沒想到對方聽不出自己委婉拒絕的意思,不得不說明白點:“是,但我今晚出來也就帶了這麽一盒煙,等會還要留着提精神,要不您給我留點……”
話未說完,旁邊的夥伴老羅突然從他手上将煙盒抽走,朝老大爺遞過去:“不……不用留,大爺,這盒煙全給您了。”
說完他還貼心地将打火機塞到對方手中,拉着陳瑞恒朝巷子外走:“大爺,那什麽您慢慢抽哈,太晚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說着,他與章程一邊一個胳膊,拉着陳瑞恒朝巷子外猛沖。
“怎……怎麽了?”陳瑞恒不明所以地被他們帶着跑。
章程、老羅兩人也不說話,帶着他埋頭瘋跑。
陳瑞恒不理解地罵道:“艹,你們兩個人瘋了,東西還沒拿呢。”
“拿什麽拿!”老羅咬着後壓根,從牙縫裏小聲擠出幾個字:“命都快沒了,還要什麽東西,快跑!”
“什……什麽情況?”
陳瑞恒一臉懵逼。
章程一邊跑一邊小聲解釋:“你看不出來嘛,那老頭不對勁兒。”
“他身上穿的是死人才穿的壽衣!”
老羅在另一邊附和道:“他的腳都沒沾地,還有他手上牽着的小孩兒,誰家孩子臉蛋兒塗的跟紅屁股似的,那明明是個紙人做的鬼童子。”
“艹!”
經過兩個夥伴這麽一提醒,他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觸碰到對方,那麽冰涼的皮膚,根本不可能是正常人有的溫度。
一瞬間陳瑞恒脊背冒出一層白毛汗。
剛才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腦子就像是被糊住了似的,愣是沒往那方面想,只覺得那老頭連抽三根,煙瘾有點逆天,态度還很不客氣。
三人瘋狂地跑了幾分鐘,卻還是沒跑出巷子。
按理說一百多米的巷子,他們這速度也就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可現在他們卻連第一個路燈都還沒跑過去。
三人看着前面不遠處的三盞路燈,臉色越來越難看。
就在他們心裏生出一股不好的念頭時,耳邊再次傳來噠、噠、噠,拐棍敲擊地面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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