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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1章 第 41 章
    第041章 第 41 章

    蕭窈的形容很不妙。

    船頭懸着的花燈透出柔和的光, 照出她狼狽的面容。

    像塗多了燕支,紅霞從臉頰蔓延至脖頸,本應規整的衣領被扯松了些, 露出纖細的鎖骨。

    肌膚如細瓷, 在燈火下分外瑩潤。

    最惹人注意的還是那雙眼。

    蕭窈生着雙極好看的杏眼,眼睫濃密纖長,眼瞳澄澈,亮如星辰。被她滿懷期待看着時,便是再怎麽鐵石心腸的人,總難免心軟。

    可如今, 這雙眼中仿佛盈着層水霧,眼尾微微泛紅。

    眼波流轉間, 帶着分外動人的意味。

    崔循初時只以為她又在胡鬧, 有意作弄人,責備的話已經到了舌尖, 見此情形後愣住了。

    便是再怎麽遲鈍,也意識到事出有因。

    幹燥的手指扶在蕭窈腕上,感受到熱切的溫度,與異常劇烈的脈搏。

    崔循錯開視線, 垂眼看向船板:“可是身體不适?為何如此?”

    “有人害我……”蕭窈吸了口氣。

    這一路過來,蕭窈心中極為慌亂,生恐算計她的人會追上來, 也怕被不熟悉的人撞見自己這副模樣。

    她能覺察到自己的力氣逐漸流逝,原本的焦躁煩悶, 逐漸演變為其他。

    若真為不懷好意之人所見, 說不準會如何。

    這種慌亂的情緒,在見到崔循之後消散許多。

    無論兩人有過何等過節, 她對崔循又有怎樣的成見,都不得不承認,他在某些方面确實是個正人君子。

    不必擔憂崔循向任何人提及此事,更不用擔憂他會以此相脅。

    眼見蕭窈已經不大站得穩,崔循側身,請她進了船艙。

    “今日宴上,我喝了兩三盞酒,被婢女打濕衣衫,便随她去客房更衣……”蕭窈捋着思緒,并沒覺察到自己的聲音微微發顫,“半路覺察到不對,便逃開了。”

    崔循倒了盞茶,放置她面前:“稍待片刻,我令人請醫師來……”

    話音才落,還未起身,就被蕭窈攔下。

    纖細柔軟的手毫無阻攔地覆在他手上,無衣料相隔,親密而暧昧。

    “不是病,”蕭窈艱難地咽了口水,輕聲道,“我被人下了藥。”

    崔循身形一僵。

    他方才見着蕭窈眉眼盡是春情的模樣,不敢直視,心中已隐約有所懷疑。眼下聽她親口認下,心緒依舊亂做一團。

    隐隐的,還帶着些怒氣。

    誰敢如此對她?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肖想、圖謀她?

    蕭窈此刻卻并沒心思想這麽多,她只覺難受,體內那股不知名的火逐漸蔓延開來,四肢百骸都感受不适。

    體溫升高,熱得難受,觸碰到崔循時才得以稍稍緩解。

    他平素面色猶如寒冰霜雪,不近人情,而今整個人也像是塊涼玉,肌膚相接時,觸感極好。

    蕭窈不自覺貼近了些,幾乎整個人依偎在他懷中,十指逐漸相扣。

    “崔循,”蕭窈額頭抵在他肩上,悶聲道,“你幫幫我……”

    崔循脊背已經抵着船艙,退無可退,整個人僵硬得如同木頭,試圖推開蕭窈。

    只是才拉開些許距離,又被她不依不饒地黏上來。

    她通身好似筋骨都酥軟了,趴在他懷中,像是團綿軟的雲,輕飄飄的。

    崔循目光垂落,看着她鬓上搖搖欲墜的珠花,只覺嗓子發緊,沉默片刻後低聲問:“你要我如何幫你?”

    蕭窈分不清他是當真不明白,還是有意拿腔作調,一時氣結。

    索性偏過頭,殷紅的唇落在他如玉般的脖頸上,沿着血脈細碎地吻着。

    吐氣如蘭,溫熱的呼吸灑在頸側。

    崔循伏在她腰間的手不覺收緊,卻并沒由她肆意妄為,再次分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一字一句問:“蕭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這是他頭一回稱呼她的名字。

    崔循的聲音很好聽,清清冷冷,如冬雨碎玉,如今更是透着幾分凝重。

    蕭窈的力氣原就比不得崔循,而今渾身酥軟,更是掙不脫。她被幾次三番的推拒攪愈發難受,便沒忍住瞪了崔循一眼,“我知道。”

    她多少是有些不耐煩的。只是藥效發作,聲音綿軟,目光中亦是嗔怪之意更多,倒像調|情。

    言罷,又有些委屈,同他抱怨:“明明你也不是毫無反應……”

    兩人貼得這樣近,幾經拉扯後,蕭窈能覺察到他身體的變化。

    抵着她,存在感很強,不容忽略。

    與他那張神色寡淡的臉截然不同。

    蕭窈實在不明白,為什麽崔循能問出一種只她在糾纏不休的意味。

    “你我之間,名不正言不順,不應如此。”崔循猶如迂腐的老學究,緩緩道,“今日你由着性子放縱,焉知他日不會後悔?”

    蕭窈聽得兩眼一黑,點點頭,“好。”

    她喘了口氣,軟聲道:“你不幫,我另找旁人……”

    說着作勢起身。

    可崔循攏在她腰間的手非但沒有松開,反倒收得愈緊,甚至令她覺出幾分疼痛。

    不欲她靠近,卻更不準她離開。

    擰巴得要命。

    藥效催化之下,蕭窈被折磨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徹底沒了脾氣,勉強問道:“你究竟要如何?”

    崔循卻問:“你還想找誰?”

    蕭窈想了想,一時沒想起來。

    便沒回答,只将臉埋在他肩上,翻來覆去地念叨:“我不舒服……”

    她這話并非作僞,天水碧色的衣裙如蓮葉鋪開,雙腿焦躁而難耐地絞在一處。像是離了水,被晾在岸上暴曬的魚。

    這時候,再說什麽請醫師已經無濟于事。

    崔循思及有人見着她這副情态,縱使是醫師,也頓覺難以接受。只恨不得将她藏起來,在他懷中,只他一人能看。

    便是再怎麽克己複禮,終歸不是斷情絕欲,蕭窈再一次吻上來時,他僵了下,沒再躲避。

    與上回在馬車中短暫的親吻不同,此番格外熱切,不再僅限于肌膚相貼。他嘗到了唇脂的味道,以及香香軟軟的、靈巧的舌尖。

    恍若烈火燎原,理智所剩無幾。

    曾經旖旎的夢成了真,他這才知道,原來現實比夢境還要完美。

    “蕭窈,”他擡手摩挲着蕭窈的臉頰,舔去唇角津液,啞聲問,“我是誰?”

    蕭窈被問得猝不及防,愣了愣,才慢吞吞道:“崔循。你為何……”

    只是疑問還沒來得及問完,尾音就被崔循吞在口中。

    他的姿态極為強勢,像是壓抑許久,終于有了傾瀉之處,最後蕭窈幾乎喘不過氣來,攥着他的衣袖嗚咽。

    這樣親密的接觸非但沒有緩解,反倒加重了她的折磨。

    崔循稍稍退開,額頭依舊相抵,以一種篤定的口吻開口:“蕭窈,你應嫁我。”

    蕭窈茫然。

    到現在,她的腦子已經算不得多清楚,更沒想到崔循會在這種時候同她談婚論嫁!

    “無論你與謝潮生是否有約在先……”崔循從未想過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可他還是啞聲道,“都應嫁我。”

    他與謝昭數年交情,早知對方要想蕭窈提親,無論如何都不該如此。但這番話說出口後,反倒如釋重負。

    哪怕不願承認,但這就是他許久以來心中所想。

    蕭窈怔怔道:“什麽有約在先?”

    崔循低低地笑了聲,複又吻她。

    “你應愛我,”崔循的聲音再無往日的清冷,啞得不像樣,喚着她的名字道,“只愛我。”

    他實在是個學什麽都很快的聰明人,初次親吻時,生澀得要命,如今卻仿佛已經掌握了訣竅。

    端詳着她的反應,拿捏輕重。

    總是等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時,才稍稍退開,旋即又貼近。

    蕭窈被他親得七葷八素,腦中早已是一團漿糊,顧不上想他都說了些什麽,只含糊地嗚咽應下。

    船艙中鋪着層茵毯,她卻仍覺硬,只肯趴在崔循身上。

    绾發的發簪搖搖欲墜,終于還是跌落,青絲如瀑散下,帶着幽微的香氣。

    崔循擡手撫過她的鬓發,沿着脊骨一寸寸下移,累得蕭窈戰栗不止。

    “我不能……未成親……”崔循似是在對她解釋,又似是自言自語提醒自己,“此間太過倉促,若有孕……”

    蕭窈聽得斷斷續續,難耐地挪動。

    崔循扣在她腰上的手收緊,啞聲道:“別動。我幫你……”

    他到如今這個年紀,自然不會一無所知。

    但從前見那些士族兒郎攬着侍女、樂妓厮混,只覺不堪入目,甚至看着他們沉溺于情|欲時的作态,隐隐感到惡心。

    是以他這些年未涉情|事,清心寡欲。

    而今,那些所謂的冷靜、克制不複存焉。

    船艙中的白瓷甕中,供着幾枝新摘的蓮花,花瓣嬌柔,猶帶水汽,因畫舫的微微晃動而戰栗。

    蕭窈渾渾噩噩,分不清身在何處。

    崔循一手在她裙下,又扣着後腦依舊吻她,将唇齒間溢出的嬌|吟悉數咽下。親吻時不可抑制地有些兇狠,像是要将她整個人拆吃入腹,才能稍稍緩解自己無處排解的欲|望。

    她實在是個很不好伺候的女郎,輕了些、重了些,都要不滿皺眉。

    崔循只得揣度着她的喜歡,斟酌着,慢慢侍弄。

    原本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瞳如今已被情|欲浸染,眼尾泛紅,聲音軟得猶如春水。令人心甘情願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青綠衣裙鋪開,如蓮葉,她整個人則如雨中菡萏,在他掌心盛放。

    到最後蕭窈已然累極,伏在他懷中昏昏欲睡。

    唇上的唇脂早就被他吃淨,卻依舊紅得厲害,眉眼間猶帶春|情,妍麗得不可方物。

    身體未曾餍足,可看着懷中的蕭窈,心中卻覺滿足。

    崔循撫弄着蕭窈散下的青絲,絲絲縷縷,繞在指間,暧昧而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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