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带着几个兄弟一上来,"操操"地骂着,拳头"哐哐"往石慧强身上招呼。
这家伙被打得"哎呦"直叫,"扑通"往地上一倒,几双皮鞋头子照着他身上就"咔咔"跺,当场给踩懵逼了。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郝伟涛蹲下身,指着地上的石慧强骂,"过来!我问你,这啥意思?我大老远兴师动众把你请过来,你到这儿连他妈一首歌都不会唱?你这是明着打我脸呢!"
他越说越气,指着迟强的鼻子吼:"昨天四哥瞅着你跟个孝子似的出去,你知不知道我脸都他妈掉地上摔八辈儿远了?本来寻思把你整来当宝贝献献,结果你他妈跟个废物似的!连他妈屎都不如——屎好歹还有个臭味,你他妈啥味儿没有!"
迟强赶紧趴在地上磕头:"是是是,大哥,我连粑粑都不如!"
"知道自己啥德行就好!"郝伟涛站起身,"别的我也不跟你多要,把损失费给我拿出来。"
迟强哆嗦着问:"啥啥损失费啊?"
"放你妈的屁!我脸丢了,你还没唱歌,我管你要2万块钱过分吗?"郝伟涛瞪着眼骂,"咱说大江南北的老少爷们,没少让你忽悠吧?我管你要2万多吗?"
迟强哭丧着脸:"大哥,多不多先不说,关键我这真没有啊!"
"没有?"郝伟涛冲旁边的马龙使个眼色,"你可想好了,我不是在这儿吓唬你。你要是拿不出钱,长春你就别回去了,永远留在哈尔滨吧,听着没?"
"别啊大哥!别这样!"迟强吓得直摆手。
"还他妈跟他废话啥?揍!"
马龙一喊,旁边几个兄弟立马围上来,"噼里啪啦"又是一顿电炮加飞脚,给迟强打得嗷嗷叫。
"别打了别打了!大哥!"
迟强抱着头求饶,"你让我打个电话行不行?我让团里领导给我送过来!"
郝伟涛踹了他一脚:"早这样不就完了?非得受这皮肉之苦。赶紧打!"说着把大哥大扔到他面前,"妈的,会用不?"
"会用会用!"迟强哆哆嗦嗦拿起电话,"滴滴滴"拨了半天,总算接通了团里孙庆团长的电话。
那边一接起就骂:"迟强?你他妈上哪去了?今天一白天都没影,打传呼也不回,你小子是不是飘了?"
迟强哭着说:"团长,我在哈尔滨呢!"
"去哈尔滨干啥?"孙团长纳闷。
"这边有人办庆典,让我过来唱几首歌"
"你他妈现在真牛逼啊!出去演出都不跟我汇报了?"
孙团长在那头炸了,"我告诉你,别嘚瑟!别以为自己红了就了不起,咱们能把你捧红,照样能一盆凉水给你浇灭!让你哪凉快哪待着去,听懂没?你身上的荣誉光环,都是团里给的,自己咋回事心里没数?随时能把你拿下,懂不懂?"
"我懂我懂!"迟强赶紧解释,"但我不是自己来的,是人家给绑过来的!"
"绑过去的?咋回事?"孙团长一愣,"对方是啥人?"
"是是哈尔滨的社会人,流氓"迟强话还没说完,郝伟涛瞅他说话磨磨蹭蹭的,一把抢过电话:"你妈的,让开!"
他对着电话吼:"你谁呀?"
"我是他团长!你谁啊?"孙团长反问。
"我哈尔滨的,道里双拐听过没?郝瘸子,在这儿没有不知道的!"郝伟涛牛逼哄哄地说。
孙团长皱着眉:"哥们,你这啥意思?把我演员抓去干啥?"
"抓?我是请他过来的!"郝伟涛冷笑,"但这小子挂着羊头卖狗肉,一首歌他妈都不会唱,你说这叫啥事?"
这边孙庆一听电话里的话,脑瓜子“嗡”一下就蒙了——这不明摆着是欺诈吗?大江南北都传迟强唱那首歌多牛多火,89年正是他最红的时候,火得都快冒烟了!你就想吧,那会儿磁带卖得飞起来,连路边卖假磁带的都跟着发家。
当年我家邻居就干这个,一个月挣他妈一千多,快到两千块了。
八几年的假磁带你们知道不?就找印刷厂,拿原版磁带的皮子去翻印。
大伙都买过这种吧?原版磁带得十块、十二块,市场里买这种假的,四块、四块五就能拿一盘。
纸张跟人家长得不一样,人家原版用的是铜版纸,这假的就是破白纸,但上面也印着色儿,能看明白不?磁带内容都是自己翻录的,效果肯定没法跟原版比,但歌还是那首歌。
关键那时候家里都是老单卡录音机,放啥听着都差不多,只要曲儿对、调儿对,谁也听不出真假。
我家邻居就靠这玩意儿,磁带哐哐卖,比原价便宜一半还多,能不火吗?
可现在这事儿不一样——不是他唱的,却把他捧得这么红,全国老百姓都以为是他唱的。
团长孙庆这时候彻底懵了,心里明镜似的:这事儿必须冷处理,绝对不能跟人家硬刚。一旦把事儿闹开,自己责任就大了,再说演员还在人家手里攥着,只能先听对方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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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郝伟涛还在骂:“什么‘好好学子’?去你妈的!你算干啥的?敢这么叫我?老子叫郝伟涛!”
孙庆赶紧改口:“涛哥涛哥!是我口误!那您这到底啥意思?”
郝伟涛在那头哼了一声:“啥意思?咱不熊你,也不讹你。我这搞周年庆,把他整过来撑场面,结果庆没庆祝成,倒给我来个惊吓!到这儿一首歌不会唱,我这脸都他妈掉地上摔八瓣了,你说这损失费是不是该你们拿?”
孙庆陪着笑:“是是是,该拿该拿。那您看这损失费……”
“不多要,给我拿2万!”郝伟涛斩钉截铁地说,“钱到位,人给你送回去;钱不到位,你看我咋收拾他!到时候连你们团我都得找过去理论,这事儿可就大了,知道不?”
孙庆赶紧应着:“明白明白!您先别着急,一定保证我们演员安全!我们团里开个会研究研究,毕竟2万块钱不是小数目……”
“我没时间跟你们耗!”郝伟涛不耐烦地打断,“赶紧的!” 说完“哐当”就挂了电话。
孙庆放下电话,立马把副导演、制片啥的一大帮人叫到屋里,急吼吼地研究:“咋整?这事儿闹的!”
有人出主意:“不行就报警呗!法制社会,他把人抓了,还敢要钱?”
立马有人反驳:“报啥警?你知道迟强是咋去的?要是没合同,人家说是请过去的,警察也管不了。
再说这事儿一旦曝光,咱造假的事不就全漏了?绝对不能报警!”
孙庆愁得直搓手:“那你们说咋整?2万块钱啊!咱整个剧组经费也就一万来块,这钱从哪出?” 他拍了拍桌子:“行了别吵了!同意拿钱私了的,举手!”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大伙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慢慢都把手举了起来。
这一说投票,屋里八个人有六个都举了手,同意拿钱私了。
孙庆一拍桌子:“行!少数服从多数,就这么办!”
有人赶紧问:“孙团长,那钱谁出啊?”
孙庆皱着眉:“钱的事你们别管,我去想办法,行了吧?”
“那我有句话得说在前头。” 副导演赶紧插话,“钱不管从哪来,总得有人送过去吧?我可不去!”
他缩着脖子摆手,“那他妈都是啥人啊?纯纯流氓子!社会混子!到那儿再把我扣下,给我来两刀,我犯不上!我不去!”
这话一出,旁边几个人也跟着打退堂鼓。
有人嘟囔:“拿钱行,反正拿的是公款,又不是我的,可送钱我不去。”
还有人说:“孙团长,我真去不了,我媳妇马上要生了,走不开。”
更有甚者直接找借口:“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得回家歇着。”
孙庆瞅着这帮人,气不打一处来:“平时一个个喊得比谁都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关键时候全掉链子!没一个能指望上的!行了,不用你们了,我自己想办法!”
说完这话,孙庆咬咬牙,从公款里挪了两万五出来。
为啥多拿五千?他心里有数:送钱的人得够段位,得是混社会的狠角色,不然钱送过去,人可能都带不回来,那这钱就白花了。
琢磨来琢磨去,孙庆想到了桃源路——他自己就住这附近,知道这儿有俩牛逼人物。
一个是百万小地主魏仁,可这人驴脾气,跟谁都呲牙,人缘差得要命,谁见了都躲着走,肯定指望不上。
另一个就是赵三,赵红林。
三哥刚从里面出来不到一年,在桃源路已经混得风生水起,关键是他人缘好,跟谁都乐呵呵的,见面就招呼“有空来家里吃饭”,大伙儿都知道他是社会人,但都愿意跟他搭茬。这事儿找他,准没错!
孙庆开着伏尔加,直奔赵三的场子,把车往门口一停,“嘎巴”拉上手刹,推门就往里走,到门口“砰砰砰”敲起了门。
这时候三哥正得意呢——刚挣着人生第一桶金,花四万多买了个大哥大,整天跟宝贝似的攥在手里。
吃饭的时候一手拿筷子,一手还得把大哥大搂在怀里,生怕磕着碰着。
有兄弟逗他:“三哥,吃饭就把电话撂下呗,不差这一会儿。”
三哥瞪着眼:“那能行吗?万一有人找我办事呢?耽误了咋办?接电话还能耽误我扒拉饭?”
那时候有大哥大的人屈指可数,大多数人还靠bp机或者打固定电话联系,三哥这大哥大一天也响不了一回。
可今天邪门了,他正搁屋里溜达呢,怀里的大哥大突然“滴滴滴滴”响了起来。
三哥一听,乐得眉开眼笑,故意磨蹭半天才接起:“哎!赵三!!
哪位啊?”
刚挂了电话,门口就传来动静,孙庆推门进来了,一瞅见三哥就赶紧点头哈腰:“三哥!可算找着你了!”
三哥一回头,瞅见来人乐了:“哎!这不是孙大团长吗?稀客啊!啥事啊?没事你可不会给我打电话。”
孙庆搓着手陪笑:“哎呦三哥,这事儿在电话里说不方便,咱进屋说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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