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脾气不怎么好的蒸汽机，忽的沉默了下来，安静的诡异。
它甚至忘了对佐伊喷水，明明不久前还气得不行，追着她骂。
这让佐伊一行人精神一震，眼中闪过了一丝惊喜。
这机械圣堂的仪式，离谱是离谱了一些，可好像真的有用哎！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在一阵沉默之后，蒸汽机忽的发出了一连串的声响！
它整台机器的每个零件都在相互碰撞，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仿佛突然大笑了起来，用炉门盖指着这边，随着“笑声”一颤一颤的，好像笑的直不起腰来一样。
吱！吱！吱！嘎！嘎！嘎！
佐伊等人脸上的表情顿时非常精彩，不需要什么沟通机魂，也不需要司炉工过来翻译，任谁都能感受到机魂的意志——它要不是蒸汽机，现在应该笑得在地上打滚了。
这下佐伊脸上哪怕涂满了机油也盖不住渐渐涨红的脸色，她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仔细看看，她的面容已经变得呆滞了，她直接动用超凡能力溜走了！
一旁的盖娅无奈的叹了口气，正想离开，忽的感觉衣角被扯了扯。
旁边正单膝跪地一手举着钳子的技术神甫指了指旁边的碧翠丝，小声开口：“盖娅大人，您看那边。”
盖娅转头看去，然后.脸色就古怪了起来。
碧翠丝原本在均匀持续的吐着污染，她虽然身体状况极糟，但都吐了半天了，多少也有些适应了。
可现在，随着蒸汽机笑得发颤，她仿佛一个装满了水的气球，正被一下一下的往外挤着，污染从她嘴里噗噗的直涌，平均流量起码是之前的两倍，蒸汽机每颤一下她就要喷一大口。
碧翠丝都翻白眼了。
看到盖娅带着怜悯的目光，碧翠丝艰难的开口：“噗杀噗，杀了我吧.噗噗”
盖娅：“.”
“这个仪式.似乎是有用的，盖娅大人。”一旁的技术神甫说道“虽然我怀疑它的主要功效就是逗蒸汽机开心，但不得不说这确实取悦了机魂.”
盖娅的眼角抽了抽，卡斯特尔确实有一整套取悦机魂的方式，甚至还写在了保养手册里。
不过这些大多数都是和机魂交流，给机器仔细的修理，用更好的燃料之类的。
完全就没想到过能跳舞逗蒸汽机开心.
“或许是我们的思路太过狭隘了，再怎么说我们也只是把机魂当成机器的延伸，最多让司炉工尝试一下安抚，机械圣堂这个思路就像，就像.”
“就像蒸汽机骂人的时候和它对骂。”盖娅面色复杂的看着效率翻倍了的蒸汽机，机械圣堂这个取悦机魂的思路虽然清奇，但还真有用。
“那我们要不要试试？”一旁的机械神甫小声的问道。
盖娅看了看吐的快要昏过去的碧翠丝，点了点头。
“能救她就是好事等会儿多拿几个燃料桶过来吧。”
碧翠丝满脸的迷茫。
说真的，她今天的经历还是过于玄幻了些。
早上的时候还在侍女的帮助下化妆，准备盛装出席宴会。
现在人却已经飞在了天上，趴在蒸汽机的锅炉里，向外对着一排燃料桶吐污染。
她确实希望给被囚禁的人生多些自由与改变，但这个改变也太夸张了点.
而且在她以为这已经糟糕到极点时，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处境竟然还能有下降空间.
现在碧翠丝的身边围着一群人一边跳舞一边唱歌，看着她吐污染
这也就算了，由于取悦机魂这件事本身实在有些不那么好.量化，偏偏工程师们又是最喜欢较真的一群人，他们研究了半天还真找出了几个指标出来。
那就是碧翠丝喷污染的流量。
司炉工拿了一排燃料桶出来，在碧翠丝眼前由远到近直直的摆成一串。
然后在跳舞的时候，成功逗乐了蒸汽机后，碧翠丝吐出的污染会更多，直观的表示就是.喷的更远了。
“吐到第七桶了！”
“哇！这么远？”
“果然还是佐伊小姐最厉害，她一上来跳，吐的距离立马能提升两桶半！”
“我倒是觉得盖娅小姐才是主力，你们看她一脸平淡的跳舞，不觉得很有反差感吗？”
“也没准蒸汽机就吃这一套。”
“第八桶！突破第八桶了！！”
“天呐，原本是几桶来着？”
“按峰值流量算，以最开始的喷吐量为一标准碧翠丝，现在已经有5.5碧翠丝的最高值了，哪怕平均值也高达3碧翠丝，而且这个数在稳步提升！”
“之前我们算的一个工业区需要几碧翠丝来着？”
“不行，喂！快缓一下，教皇小姐又要昏过去了，快降流量！”
跳舞的机械师们立马动作缓慢了下来，原本眼前发黑，快要昏过去的碧翠丝喷吐量立马下降了几个标准值，她有些绝望的抬起了头。
“你们.噗.卡斯特尔噗噗都是这么治病的！？”
技术神甫们有些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盖娅用食指点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的摇了摇头：“我们治疗手法已经相当温和了，你该去看看格温怎么治疗静默圣堂的神甫们”
仔细想想，卡斯特尔的治疗方式似乎都有些简单粗暴，也怪不得他们，护教军大多是工程师出身，他们对付机器明显更在行些，或者说，他们其实在用对付机器的思路来给人治病。
起码以碧翠丝的喷吐速度定义标准流量的时候是这样的.
可能缺点人文关怀？盖娅不太懂这个，她一直是管工厂的，下意识的就把碧翠丝当流量计用了。
别说，还挺精准。
“而且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其实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些。”盖娅蹲下了身子，来到了碧翠丝的身前身侧。
站身前容易挨喷。
“虽然污染在蒸汽机的压力下会离开你的体内，但蒸汽机并不能修复你的躯体，而你身体本身的伤势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我们还需要找到一个能恢复你身体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