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着布满裂纹的劫灭大剑，凯恩再一次站了起来。
他抬头望向飘浮在天空的第二律者。
第二律者高悬于天空，冷冷地俯瞰着凯恩。
他的身侧漂浮着无数把金色的利剑，金色的利剑覆盖天际，就好像是随时准备落下的暴雨。
这个世界的律者之威，莫过于此。
自己从崩坏世界借来了力量，也终将有一天尝到崩坏的绝望。
第一律者自己靠着英桀和妻子卡bug过去了，但这第二律者，凯恩找不到任何方式单独面对。
在知道林七夜是第二律者的那一刻，凯恩就已经开始准备应对林七夜的预案。
至今为止，预案已经做了十几个，包括但不限于提前灭杀林七夜，或者将其封印，亦或者用太虚剑神把他劈成只能阿巴阿巴的傻屌。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乐土还在的前提上。
而事实证明，凯恩在一开始的准备之中，就出现了重大的战略失误。
他一直以来仰仗的乐土，在战斗伊始便被第二律者强行切断。
再加上此时的他刚经历和【剑天使】的恶战，身体早已逼近极限。
此时此刻，凯恩真觉得自己到此为止了。
还是太嫩了。
想着掌控全局，想着未雨绸缪。
想着在不出现任何牺牲的前提下，化解所有遗憾。
结果却是……周平在早于原着的时间点上牺牲，而自己现在也即将身陨于此。
他不得不承认，【混沌】的刺杀计划是成功。
或许……
自己真的配不上这【救世】之铭吧。
“呼……”
凯恩深吸一口气，举起残破的劫灭大剑，指向高天的律者。
冰蓝色的火焰升腾，漆黑的冰霜蔓延。
凯恩将战至自己完全毁灭。
“……”
第二律者的金色十字眸毫无表情，缓缓地按下手掌。
刹那间，无数的金光落下，宛如剑雨。
凯恩闭上双眼，准备迎接这最后一击。
但就在这时，一股至暗的星夜蔓延大地。
这些金色的剑雨在没入黑夜的那一瞬间，便消失无踪。
凯恩睁开眼睛。
只见，眼前站着一个身披星夜礼裙的美妇人。
“你……不是达纳都斯……”
美妇人望着天上的律者，表情无比冰冷。
“你把达纳都斯弄到哪里去了？？”
倪克斯手指一指，至暗的黑夜瞬间浸染开来，漫向空中的第二律者。
【无关者，自当退场。】
第二律者轻轻地打了个响指，只见一圈金光自他周身荡漾开来，竟然生生阻挡住了那黑夜的浸染。
“……”
黑夜女神，倪克斯……
凯恩早在集训营时期就远远地感受到过这股气息，这倒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林七夜“老母”的真容。
不得不说，确实顶。
原着中，倪克斯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痊愈出院的……。
全盛的黑夜女神，或许可以与第二律者掰掰手腕。
仅仅只是或许。
但可惜，此时的倪克斯，还只是一道灵魂状态，并非全盛。
果不其然。
那黑夜在向金圈内压缩了片刻，便后继乏力，被金圈逆势反推。
“唔……”
倪克斯红唇紧抿，裙下的双足没入了地面，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她双手之上的衣袖渐渐碎裂，白皙的藕臂上竟然出现了崩坏能浸染的痕迹。
“黑夜的女神啊，可以了。”
这时，凯恩按下倪克斯的手，艰难走到她身边。
“需要有人出去，向外人示警，建立对抗崩坏的防线……祂的目标是我，不是你，你没必要再次拼命。”
“哼，别误会了。”
倪克斯咬牙冷笑，“我不是为了救你！是在救我儿子！！”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你更要走。”
凯恩此时的力气已经不多了，“你没办法救他，我有，但是现在你在这里只是在做无效功，相信我，我会还你一个白白胖胖的达纳都斯。”
“……”
倪克斯眼神挣扎，看着林七夜的眼神中充满了溺爱和不舍。
已经恢复清醒的她，何尝不知，这个少年并非自己的达纳都斯。
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早已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儿子看待。
这位失去了一切的母亲，不想再经历一次丧子之痛了。
“放心吧。”
凯恩微微一笑，“我豁上这条性命，也救你儿子回来，我向你保证。”
“……”
倪克斯闭上眼睛，一行清泪自眼角流下。
“去吧。”
凯恩有气无力，“你还有未竟的心愿吧，这里交给我……如果你见到我的伙伴们，请告诉他们……我已经到此为止了，他们要想重新夺回一切，就必须飞向比我更高的天际。”
“凡人的英雄，告诉我你的名字。”
“凯恩。”
“好，我记住了。”
倪克斯叹了口气，收回了至暗神墟。“我会将你的所有铭记，但请你将我的儿子，安然无恙地带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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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言罢，倪克斯最后看了一眼林七夜，忍下分别的泪，化作黑影朝天边掠去。
而第二律者也没有阻止倪克斯离开，他的眼睛从未离开过凯恩。
“呼……”
经历刚刚的休整，凯恩也重新提起了一口气。
他骗了倪克斯。
他没有办法救林七夜。
而倪克斯大概率也没办法找到伙伴们。
但是虚假的希望，总比绝望更好一些。
凯恩双手握紧劫灭，其上升腾起了千丈高的烈焰。
渐渐的，赤红烈焰转化为了更为危险淡蓝色。
焚烧神明的【索多玛天火】再次显现。
“无需挣扎了，异类。”
第二律者举起手，一把长达百米的金色天使圣剑在他的头顶凝聚成型，剑锋直指凯恩。
“带着你的一切，回到你的世界去吧。”
天使圣剑带着无匹的威势落下。
而此时，贯穿天际的天火消失无踪。
凯恩拄剑半跪，身上的紫色侵蚀纹路已经蔓延到了脸颊。
他的所有力量都耗尽了。
这一仗，是他输了。
这次，真的结束了。
好像自己蛮多承诺都还没实现的样子……
红缨，再见了。
凯恩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降临。
“呵呵呵……”
但与此同时，一个女人的邪笑声响彻空间。
下一刻，巨大猩红的蛇眼图案遍布大地各处。
“来，律者，看着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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