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如和王氏正说着话，青瑶又进来禀报，
“夫人，小姐，长公主殿下来咱们府上了。
而且此时，已经直接往咱们院来了。”
“长公主来了？”
王氏立刻站起身，
“那咱们得赶紧出去迎接。
只是，咱们沈府同长公主素无来往，不知她为何事前来？”
青瑶闻言，看向沈意如，不知如何回答夫人的话。
沈意如缓缓起身，接话道：
“母亲，咱们一同出去迎接长公主吧。
女儿之前不是替太后治好了哮喘之疾吗？
长公主殿下或许是来找女儿瞧病的。”
王氏闻言恍然，
“对，应该是的。”
王氏紧张的情绪这才放松下来。
沈意如面色轻松地拉着母亲走了出去。
刚走出院子，便见长公主带着一行人走了过来。
“拜见长公主殿下。”
王氏和女儿带着院里的一众下人，纷纷跪下行礼。
长公主扫视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众人。
目光最后停在了同自己的眉眼有些相像的沈意如身上。
她目光瞬间停滞。
母亲说，沈意如的样貌和自己有几分相像。
今日细看之下，还真是。
怎会如此？
应该是巧合吧？
不过这也太巧了吧。
长公主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
“你就是沈意如？”
沈意如不卑不亢地回道：
“是的，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听着她声音，似乎也同自己有些相像。
她心中莫名生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又看了看跪在沈意如身边的王氏，
“这位是你的母亲？”
“是的。”
沈意如淡定接话。
长公主本来是想来沈府直接对沈意如兴师问罪的。
此时，心思却完全不在那个点上了。
她在沈意如和王氏之间来回地看了好几遍，最后脱口而出，
“你们母女长得为何一点都不相像？
你们是亲生母女吗？”
这话一问出口，跪在王氏身后的卞嬷嬷，不由脸色大变。
她是王氏身边的贴身嬷嬷。
已跟在王氏身边二十多年。
沈意如不是王氏亲生女儿的这件事情也只有她一人知晓。
不知长公主殿下为何会有如此一问？
难道是她知晓了些什么？
不应该啊！
卞嬷嬷低着头，思绪回到了十八年前，自家夫人产女的那一日。
将军在边疆抵抗南蛮。
夫人身怀有孕，便住在边疆的一座小城中待产。
主子生产那日，南蛮军突袭了小城。
整个小城，场面混乱。
府里的下人大都逃命去了。
连稳婆也跑得无影无踪。
无奈之下，她只好独自扶着夫人上了马车。
她亲自驾车带着夫人，逃离小城。
或许是她驾马车的技术不够娴熟，车子在行驶中极为颠簸。
夫人又快要生产，马车里的夫人阵阵惊呼。
就在她们逃出小城十里地的样子。
马车里传出一阵婴孩的啼哭声。
她听见哭声，是又喜又心疼。
夫人终于顺利生产了，可是身边连个稳婆和丫鬟都没有。
她将马车缓缓停靠在路边，之后进马车里头查看。
进马车一看，她吓得脸色瞬间煞白。
只见，夫人脸色惨白已经昏迷过去。
生下的婴孩躺在一大滩血中，脸色发紫，哭声极小极弱。
看着好似有些先天不足。
她也来不及多想，慌忙上前将躺在马车上的婴孩抱了起来，是个女婴。
只是，真的很小很弱。
待她处理好一切，将孩子再吃次抱好之后，那女婴却是气息越来越弱。
最后，甚至连哭声都发不出了。
荒郊野外，根本找不来大夫。
再看夫人，还处于昏迷之中，她甚是慌张和无助。
夫人因为生产已经失血过多，能不能挺过来还说不定。
无奈，她只能将孩子重新放在主子身边。
然后驾着马车去找大夫。
她又怕走得慢，南蛮的士兵会追上她们。
所以她将车驾得极快。
又走了，大约五公里的路程，却依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她细听马车里头依然没有婴孩的哭声，便怀着忐忑的心情停下马车，进入车内查看。
她将孩子抱起，下意识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气息全无。
小主子死了！
她大惊失色，同时心疼不已。
等夫人醒来之后，知道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就这么走了，该有多伤心？
夫人已有两个儿子，一直盼着能再生个女儿。
好不容易生了，却是直接夭折。
夫人知道之后，或许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就在她抱着孩子不知所措之时，不远处却传来了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在这荒郊野岭，怎么还有孩子的哭声？
她将手中的孩子放在马车中，下了马车，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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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一处草堆旁发现了一个女婴。
看着也是刚出生不久的样子。
她立马上前将孩子抱在怀里，伸手摸了摸孩子被冻得有些发红的脸颊，
“是谁这么狠心，将孩子扔在荒郊野外？”
如此想着，她更是紧紧将小女婴抱在怀中。
忽地，她眼眸一亮。
既然夫人的孩子夭折了，不如用这个孩子替代小主子。
这样，等夫人醒来之后，应该也不会伤心了。
刚生产完，身子本就弱些不能过得伤心，否则伤身。
而且，这个可怜的小女婴也不会被冻死在荒郊野外。
如此不是一举两得吗？
她越想越觉得可行。
抱着孩子便回了马车。
她将抱回来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夫人身边。
又将已经死去的小主子抱起来，出了马车。
趁着夫人还未醒来，她在附近挖了一个土坑将小主子的尸体给掩埋了。
埋好之后，她跪在土堆前，连磕了三个响头，
“小主子，你安歇吧。
奴婢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的母亲着想。
否则，待夫人醒来得知小主子已经不在了。
说不定会伤心过度，也会有性命之忧。”
磕完头之后，她才起身离开。
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
她跟在主子身边，一直忠心耿耿。
这一次，瞒着主子做了这么大的决定，虽然是出于替主子的身体着想。
可多年来，她只要一想起当年的事，便会觉得愧对主子，愧对小主人。
每每回想，心都不由一阵纠痛。
不过，她却是不后悔。
要不是，她当年捡了一个女婴回来。
夫人醒来之后，还真有可能会挺不住。
意如小姐和夫人一直也相处地极好。
小姐也是个孝顺的，没有让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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