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头上的空气像是被冻住了
天刀典狱长的脸上此刻没了半分平日的狠戾,眼瞳瞪得滚圆,盯着洛玄和魏云清站着的方向,喉结上下滑动了好几下,才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半句话:“通……通感境?”
话音未落,旁边的天鼎典狱长“那双平常可以力能巨鼎的双手此刻却在微微发抖,掌心沁出的冷汗把袖口都浸湿了。
“两百年了……两百年没人能成啊……”他喃喃着,声音发飘,像是在说给别人听,又像是在给自己确认。
最边上的天钟典狱长更狼狈,头顶的头发随着他急促的呼吸颤动,凌厉的眼睛里先是茫然,随即被恐惧和惊惧搅成了一团乱麻,嘴唇哆嗦着,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身后,一众三大监狱的高层更是乱了套。天刀监狱的刑讯司司长手一抖,手里的铁鞭“啪”地抽在旁边的柱子上,留下一道深痕,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洛玄。
天鼎监狱的行动队队长膝盖一软,竟直接跪在了地上。
天钟监狱的传讯官刚要抬手擦汗,手腕却软得抬不起来,只能任由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胸前的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更别提三大典狱长的三个徒弟了。
芈霜站在天刀典狱长身后,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指尖掐着袖角,指节泛白。
方才洛玄和魏云清展露修为时,那股仿佛能穿透骨髓的威压扫过来,她只觉得心口像被巨石压住,连呼吸都滞了半分,此刻看着师父失态的样子,喉咙里发紧,连一声“师父”都喊不出口。
周雄站在原地,脖颈像是被无形的手掐着,梗着脖子却不敢往前半步。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洛玄身上散出的那股气息里,藏着一种“举重若轻”的恐怖——不是他这种练了蛮力的“重”,而是能把天地间的气都捏在手里的“重”。
他偷偷攥紧了拳头,指骨“咔咔”响,可目光碰到洛玄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时,又赶紧把拳头松开了,手心全是汗。
武疯则是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原本总是瞪得溜圆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神里没了凶劲,只剩瑟缩。
方才通感境的威压扫过时,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天钟监狱的巨钟砸了一下,此刻耳朵里还嗡嗡响,看着洛玄的背影,腿肚子都在打颤,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你们……你们到底是怎么突破的?”
天刀典狱长终于缓过神来,往前跨了半步,声音又急又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他忘了捡地上的令牌,忘了擦脸上的汗,眼里只剩一个念头——抓住这两个人,问出突破的法子。
两百年啊。
这两个字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所有武者的心头。
谁不知道通感境是武道的一道坎?
传说中踏入这境界,便能让自身真气与天地灵气相通,举手投足都能借天地之力,可两百年里,多少天才栽在了这道坎上?
不说其他人,就说一百年前号称当时最强的“剑仙”李慕白,十五岁悟剑,三十岁便成了江湖第一剑客。
为了突破通感境,在终南山闭关三十年,出关时头发全白了,一剑劈出,剑气凌厉无双,几乎可以劈开空气,却依然无法突破到通感境界。
多少人把一辈子耗进去了,到最后连通感境的影子都没见着。久而久之,江湖上开始有了闲话——有人说通感境根本就是前人编的谎话,就是为了骗后辈拼命练武。
有人说就算真有这境界,也得是天选之人才能成,寻常武者想都别想。
还有人说两百年前最后那个通感境武者,其实是走火入魔死了,所谓“通感”不过是他死前的幻觉。
可现在,洛玄和魏云清就站在这儿。那股若有若无、却能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气息,那双眼扫过来时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神,不是通感境是什么?
“快说啊!”
天鼎典狱长也跟着往前凑了凑,声音里带着哀求,“只要你们肯说,要什么我们都给!天鼎监狱的库房里有三枚‘聚气丹’,是百年前炼药师留下的,能直接补满真气,我现在就派人给你们取来!”
天钟典狱长声音也没了往日的清亮,带着颤音。
“我们也一样,只要你能够将突破通感境界的秘诀告诉我们,那就算是给让我们交出四象圣印也无不可以!!”
天刀典狱长和天鼎典狱长不停点头。
这是一个好好买卖。
若是真的能够有突破通感境界的机会,那就算是将四象圣印交给魏云清也好。
反正到时候如果他们三人齐齐突破,三名通感境界高手,也足以碾压洛玄和魏云清。
左右他们不会吃亏,所以哪怕刚才他们还在咆哮着想要用四象圣印讹诈洛玄,但是在突破通感境界的诱惑之前,他们也果断选择了放弃。
魏云清抱着胳膊站在旁边,嘴角勾着点似有若无的笑,没接话。
洛玄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落在三大典狱长身上,像在看三只急着扑食的野狗,眼神里的轻蔑明明白白——那是站在山顶的人,看山脚下争抢石子的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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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白费力气了。”洛玄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块冰投入滚油里,瞬间压下了山头里的嘈杂,“这境界的门道,说了你们也懂不了。”
这话像一巴掌抽在三大典狱长脸上。天刀典狱长的脸涨得通红,可对上洛玄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到了嘴边的狠话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洛玄没说谎——境界差得太远,有些东西,不是靠“说”就能传的。可他不甘心啊!两百年了,好不容易见着个活的通感境,要是就这么放过去,他死都闭不上眼。
突然,天刀典狱长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往前又凑了两步,声音压得低了些,却带着急切:“我知道!寻常东西你们瞧不上!这样——只要你们肯说突破的法子,我把天刀监狱的圣印给你们!”
这话一出,山头里瞬间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天刀监狱的圣印!
天刀典狱长这话一出口,连他自己的徒弟芈霜都惊得瞪大了眼,下意识地喊了句:“师父!”
天刀典狱长却没回头,只是死死盯着洛玄,眼里像烧着一团火:“我说话算话!只要你们说,圣印现在就给你们!”
天鼎典狱长愣了一下,随即也反应过来,跟着喊道:“我也给!天鼎圣印也给你们!我那圣印能聚天地灵气,放在天柱监狱里,能让你们那儿的灵气浓上三倍!”
他顿了顿,又咬了咬牙,补了句,“不光圣印!天鼎监狱也给你们!以后天鼎监狱并入天柱,我们所有人都听你们的,你们让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天钟典狱长也跟着加码,声音都带了哭腔和狠戾:“天钟也给!还有天钟监狱!我们三家合并,以后天柱监狱就是江湖第一狱!你们就是狱主!我们都唯你们马首是瞻!只要……只要你们告诉我们怎么突破……”
他们像是赌红了眼的赌徒,把手里最值钱的筹码全推了出去。圣印、监狱、权力……这些他们争了一辈子的东西,此刻在“通感境”三个字面前,竟成了可以随手丢弃的玩意儿。
围观的高层们也都懵了。他们看着自家典狱长,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谁不想突破通感境?要是典狱长真能成,就算丢了监狱,以后跟着通感境的强者,也比现在强啊!
可洛玄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他扫了三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意里却没半分温度:“说的比唱的好听。”
天刀典狱长急了:“我们没骗你!我们可以立誓!”
“立誓?”洛玄嗤笑一声,往前迈了一步。就这一步,一股无形的威压散开,三大典狱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胸口像是被撞了一下,闷得慌。
“等你们真拿到突破的法子,怕是第一个就会反悔。”洛玄的声音冷得像冰,“到时候你们三个都成了通感境,还会把圣印交出来?怕不是会联手把天柱监狱拆了,先把我和魏云清杀了,再把三家监狱合并,自己当狱主?”
他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戳中了三人心里最隐秘的念头。天刀典狱长的脸“唰”地白了,天鼎典狱长眼神闪烁,天钟典狱长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他们刚才确实是这么想的:先稳住洛玄,拿到法子,等自己突破了,再反过来收拾他们。
“既然你们没诚意,那也别废话了。”洛玄的眼神沉了下来,声音里带了杀意,“动手。”
最后两个字落地,议事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三大典狱长脸上的急切和哀求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绝望和愤怒。
他们知道,谈崩了。示弱没用,许诺也没用,洛玄根本不吃这一套。
“好!好!好!”天刀典狱长连说三个“好”字,声音里带着狠戾,“既然你不给我们活路,那我们也别想让你好过!”他猛地抽出腰间的刀,刀身在灯光下闪着寒光,“反正都是死!拼了!”
天鼎典狱长也咬了咬牙,双手往腰间一按,两道玄铁掌套“咔”地扣在手上,掌套上刻着鼎纹,泛着乌光:“通感境又怎么样!我们三人联手,就算杀不了你,也得让你脱层皮!”
天钟典狱长一把扯下腰间的铜钟,那铜钟落地的瞬间“咚”地响了一声,震得人耳朵发麻。他双手结印,指尖泛起血色:“燃烧气血!拼了!”
话音未落,三人身上同时涌起一股灼热的气息。
天刀典狱长的头发瞬间变得通红,像是被火烧着了,皮肤下的经脉鼓了起来,泛着青紫色,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眼神狂热:“血刃诀!燃我气血,天地同悲!”
天鼎典狱长身上冒出了淡淡的黑烟,那是气血燃烧时蒸出的水汽,他的脸涨得通红,身上的肌肉一块块隆起,原本合身的衣服被撑得裂开了缝:“焚鼎功!以血养鼎,借鼎碎敌!”
天钟典狱长最惨,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枯,头发大把大把地往下掉,可他头顶已经消散的铜钟虚影再次出现,且变得却越来越亮,钟身上的纹路像是活了过来,发出“嗡嗡”的震响:“鸣钟血祭!钟鸣三声,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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