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愿，咱们晚上去吃火锅啊？”
“给琥珀也点一份怎么样？”
耳边忽然传来声音，李昭愿双手离开键盘，随后拿下耳机，稍稍偏头轻声问道：“温佳，什么时间了？”
“五点半，还有半小时下班。”
“那还可以工作二十分钟。”
说着李昭愿又戴上耳机，全神贯注的敲着键盘，时不时用脚逗逗桌下趴着的导盲犬。
温佳：“……”
她看向自己的电脑，又忍不住瞥了瞥李昭愿的，屏幕上一行行代码飞快生成。
尽管已经见过很多次，但温佳还是很震惊。
李昭愿是公司特招进来的，还特意允许她带着导盲犬上班。
开始大家还略微有些歧视，后来被其强横的工作能力震惊，仅仅是通过读屏软件， 在效率上远远超过了他们这些普通人。
还有那只狗……
温佳居然觉得这狗，生的眉清目秀的，明明是个金毛，居然感觉比人帅。
想到这里，温佳也忍不住弯下腰摸了摸狗头，笑道：
“琥珀，晚上请你吃火锅好不好？”
狗头动了动，随后伸出舌头在温佳手掌上来回舔舐。
温佳：“……”
舔狗。
“好，不过我要早些回去，太晚了琥珀看不清路。”李昭愿突然开口。
温佳一愣，点点头。
“哎呀，我说你别那么拼，剩下半小时摸鱼不好吗？”
“上班拿报酬，这是我们的义务。”
闻言温佳鼓着有些婴儿肥的脸笑道：“你就是脑子转不开，上班拿报酬这叫交易，摸鱼得来的报酬，这才叫赚钱。”
李昭愿：“……”
好像……有些道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临近下班时，有人朝李昭愿发出邀请。
“昭愿，晚上一起吃饭不？”
李昭愿轻轻摇头，“不了，我和温佳约好了。”
“……行吧，温佳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温佳咂咂嘴，得意道：“谁让我和愿愿做在一起？”
“显的你，这是我下午买的零食，给琥珀的。”
那姑娘见约李昭愿不成，又掏出一包零食放在李昭愿手边。
“谢谢。”李昭愿轻声道了谢。
“没事，让我摸摸狗头！”
“……”
当被狗头舔了一遍手掌后，那姑娘这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不自觉赞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感觉恶心，反而觉得被琥珀舔过之后，皮肤都好了不少。”
温佳嫌弃道：“你可真恶心！”
“你懂个屁，走了！”
“……”
没一会，陆续有人给李昭愿打招呼，顺便摸摸狗头。
最后就剩两人的时候，李昭愿这才慢慢关闭电脑。
她之所以要等到现在，便是发现大家都很喜欢琥珀，不忍扫他们的兴。
而琥珀趴在桌下，吐着麻木的舌头，眼中投着一丝生无可恋。
“愿愿，我定好了，就在公司对面。”
“嗯，走吧。”
……
虽然只有两人，但温佳定的是三人份。
当服务看见一只金毛蹲在座位上时，神色一言难尽，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原则上，是不准带宠物进来的。
但这是老板的女儿。
而且这并不是第一次。
温佳笑道：“汤底别太辣，琥珀吃不了，另外多弄些魔芋，愿愿爱吃。”
“好的小姐，还有什么需要？”
“其他的按以前的上就行。”
“好。”
等服务员离开包厢后，温佳忍不住说道：
“愿愿，咱们这包厢正对着公司呢。”
李昭愿一愣，轻声说道：“你这是觉得加班不够，还要怀念一下？”
温佳：“……”
李昭愿虽然看不见，但她那双眼睛看起来并没有异常，唯一不同的是，比正常人要亮一些，尤如琥珀一般。
要说缺点的话，就是眼中看不到任何情绪，视线也不知聚焦在何处，看着有些空洞。
然而顶着这么一双眸子，李昭愿总是能面无表情的说着冷笑话。
很快火锅上来，温佳先是给李昭愿调了一份料，又贴心的给琥珀备了一碗不太辣的。
琥珀还想舔她时，温佳连忙收回手。
“琥珀，干饭呢，别瞎舔。”
“……”
两人边说边聊，谈着公司趣事，吐槽这老板的剥削。
说着说着，温佳盯着那双无神的眼眸突然问道：
“愿愿，你这眼睛治不好吗？”
闻言李昭愿愣住片刻，轻轻眨眨眼叹道：
“我妈妈说，我出生后不久便看不见了，寻遍了办法，没有用。”
温佳默然，轻声道：“好可惜，你要是能看见多好……”
“哪里好？”李昭愿问。
温佳用筷子卷起一块肥牛放入口中，笑道：“色香味俱全，你要是能看见，这火锅还能好吃几分。”
李昭愿低头，将一块煮好的魔芋小心翼翼放入口中，这才说道：“香就够了。”
“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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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有意思的短视频，电视剧，电影呢……”
“我能从他们的语气里，听出喜怒哀乐。”
温佳：“……”
李昭愿，真的是一个好神奇的人。
她从未有残疾人的自卑，也没有把自己当残疾人。
吃到七分饱时，李昭愿忽然问道：“温佳，天色如何？”
温佳偏头，窗外夕阳正好打在公司大楼上，玻璃外墙反射着光芒，如梦似幻。
“天色正好。”温佳说道。
李昭愿：“……”
“好了，不逗你了，快黑了。”
听到这话，李昭愿放下筷子，伸手拿餐巾纸擦了擦嘴。
“我该回去了。”
“哎，要不我开车送你？”
“不用，不远，我走着走着就到了。”
温佳忍不住问道：“你工资那么高，为什么不在城里买栋房子？”
“我家有些楼盘，我去说说，打骨折卖给你，咱们做邻居如何？”
李昭愿怔住，轻轻摇头拒绝温佳的好意。
“我家那房子是妈妈他们留下来的，我暂时不想搬。”
“……好吧。”
温佳不再劝，李昭愿的情况，她了解一些。
父母双亡，剩她一人在京海浮沉。
还有一只导盲犬。
李昭愿站起身，摸索着琥珀身上的绳子，摸了半天没摸着。
琥珀见状，用嘴叼着绳子递在她手上。
温佳看见这一幕，心中忍不住惊叹。
这琥珀未免太聪明了。
“温佳，火锅很好吃，我先走了。”
“慢点。”
“知道。”
李昭愿刚准备推门，忽然耳朵动了动，连忙松开琥珀的牵引绳。
“温佳，小心！”
温佳一愣，“？”
这时，窗外忽然有一团黑影袭来。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落地窗瞬间布满裂纹却没有碎。
这让护住温佳的李昭愿喃喃道：“听起来，你家玻璃好厉害……”
“……”温佳眼珠动了动，懵逼道：“愿愿，你刚刚……”
嗖的一下，就站在她身前了。
李昭愿沉默，低声道：“看不见总是有些不方便的，所以我学了些防身之术，防别有用心的人。”
“……”
这时，门开了，一群人冲进来，见两人没事皆松了口气。
“小姐，快离开。”他们催促道。
温佳从懵逼中回神，指着窗外的那人影喃喃道：“什么情况，拍电影吗？”
众人：“……”
砸在窗户上的是余火。
她揉了揉手臂，凝神看向前方，黑猫在空中缓缓靠近。
“余火，你装作不知道，咱们还能多玩玩，何必呢？”
余火没理他，反而是看看窗户内懵逼的人，又看看下方驻足看戏的吃瓜群众。
犹豫片刻，一把漆黑的长枪在她手中出现。
“既然你不怕被人看见，那我没道理怕的！”
一对黑色的羽翼忽然从其身后展开，将那布满裂纹的落地窗彻底震碎开来。
“看枪！”
余火振翅，提着长枪便朝黑猫刺去。
黑猫见状，不屑的笑了声。
“法天象地！”
身躯极速膨胀开来，让还未黑的天空彻底阴暗下来。
滋滋～
长枪刺在黑猫身体上，冒着火花却丝毫没有效果。
反而是黑猫一爪子拍来，余火必须得躲。
而当她飞开，身后的大楼便遭了殃。
黑色的利爪落下，大楼瞬间于掌中化为虚无。
见状，余火眉头皱起，冷声道：“你居然如此屠戮这些凡人？”
盯着如蚂蚁一般的余火，黑猫露出人性化的冷笑。
“此时此刻，他们在我眼中，不过看不清的蚂蚁而已。”
“当然，你也是。”
“我会造出理想中的余火，至于你，去死吧！”
“气吞山河！”
黑猫忽然张嘴，周遭有风暴朝他聚集，强大的吸引力让余火身体一踉跄，她如炮弹一般砸入地面，将长枪插入地面稳住身形。
周围的吃瓜群众懵逼的看着她，余火忍不住冷喝道：“还不跑？”
众人一愣，下意识看向天空。
体型无比夸张的黑猫匍匐在天空，周遭建筑如百川归海般朝着黑猫口中涌去。
人群这才反应过来，作鸟兽分逃，可惜跑到一半，便离地而起朝着天空飞去。
一时间哭喊声震天，此起彼伏。
余火前方不远处，地面的碎石缓缓漂浮起来，狂风吹散她的发丝，一时间视线居然有些模糊。
天空的庞然大物，反重力漂浮的建筑碎屑，惊慌失措的人们。
京海仿佛陷入了世界末日。
直面黑猫，余火方知对方的厉害之处。
见此，余火勉强用长枪稳住身子，下一刻身上便出现一道白光，化作圆形涟漪散开。
那些漂浮的人和物，一瞬间静止下来，也包括那天空的黑猫。
正当余火松一口气时，黑猫身体上忽然布满裂纹，接着便有什么东西轰然破碎。
黑猫动了动脑袋，冷笑道：“山河交织，日升月落，这都是天地规则，我这气吞山河，吞的便是这天地规则，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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