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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7章 癫狂的昭阳长公主(二)
    与此同时,昭阳长公主的院中。

    昏迷片刻的长公主已然苏醒,此刻正如发了疯般,挣扎着要去寻找驸马。

    “惟之……”

    她鬓发散乱、满脸泪痕,甚至未曾穿鞋便欲起身下榻,口中只不停地念叨这两个字。

    “啪——”

    太后终于忍无可忍,猛地抬手,一个重重的耳光落在她的左脸颊上。

    “你且看看,自己成何体统!哪里还有半分长公主的仪态!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妇!”

    一旁的皇后见状,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未曾上前掺和此事。

    “母后……”昭阳长公主仿若感受不到丝毫疼痛,缓缓抬起头来。

    “驸马的陵墓中……是假的……您为何要诓骗我?若是我知道……”

    “即便你知道又当如何!”太后厉声喝断昭阳长公主的话语。

    “拖着刚刚小产的病弱之躯,千里迢迢奔赴青州,甚至还百般折腾年仅六岁的宴安?”

    “哀家宁愿你痛苦一时,此后迎来崭新的人生!岂料你……”

    言及此处,太后捂着胸口,似因这个不争气的女儿而气息不畅。

    遥想当年,暗卫来报,蔺闻璟忽遇刺杀,以致身受重伤,坠落于凶险万分的洪水中。

    其本就水性不佳,那般情况,分明是必死无疑,谁知竟会意外存活!

    整整十五年了……昭阳好不容易才渐渐恢复正常,而蔺闻璟这混账,偏偏死而复生!

    失而复得乃是大喜,怕只怕昭阳会得而复失,那无疑是要了她的性命!

    恰在此时,蔺聿珩推门而入,手中还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宁神汤药。

    “宴安……”

    昭阳长公主一见到自己儿子,霎时泪如雨下,观之更似喜极而泣。

    “你父亲还活着……自你出生起,他百般疼爱……这些年他定然很思念你。”

    “宴安,我们去找他……往后余生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共享天伦,再也不要分开了。”

    说话间,昭阳长公主颤颤巍巍地从榻上下来,赤着脚便欲往门外走去。

    “母亲!”

    蔺聿珩放下药碗,突然跪地,重重叩首道:“求您暂且冷静下来,可好?”

    “父亲失踪十五载,依方才看,他分明不记得往昔之事……求您……莫要再苦苦相逼!”

    “母亲,难道您想将死而复生的父亲再硬生生逼死一回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蔺聿珩强忍多时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无论父亲是否失去记忆,只要他老人家还好好地活在世上,已然足矣。

    闻听此言,昭阳长公主仿若陷入一阵短暂的迷茫之中,久久未曾开口。

    “母亲……”蔺聿珩低声道,“方才我寻秦王细聊,根据乔棠所言,已大致了解父亲之事。”

    “十五年前,岳父大人自青州返回郓州途中,救下重伤落水的父亲……”

    “乔棠!”昭阳长公主蓦地打断蔺聿珩的话,“她是乔军师之女……难道你父亲已再娶妻?”

    “母亲!”蔺聿珩满脸无奈,“父亲失踪十五载,而乔棠年方十七……只是义女罢了!”

    无需赘言,倘若父亲再娶妻,母亲盛怒之下,恐会弑杀对方满门。

    此时,昭阳长公主忽地紧紧抓住蔺聿珩的胳膊,问道:“适才穆岁安是不是受伤了?”

    “……”蔺聿珩轻轻点头,“夫人的左臂被那名暗卫划出一道伤口。”

    万幸只是浅浅的皮外伤,因妻子所着衣裙轻薄,方有鲜血渗出。

    “昭阳!你想做什么!”

    突然间,太后一把攥住昭阳长公主的右手腕,愤然打落其手中的金簪。

    原来,蔺聿珩话音刚落,昭阳长公主宛如失心疯般,竟毫不犹豫地拔下鬓间金簪,欲划向自己的左臂。

    “我还给她!这样惟之就不会因此而怨怪我了……”昭阳长公主喃喃自语。

    “你……”太后无言以对,只得在一旁气得牙齿直打哆嗦。

    见状,蔺聿珩垂眸苦笑,对自己这神志不清的母亲,已然束手无措。

    “母亲,你且稍稍更衣梳妆,儿子与您一同去见父亲……”

    “李嬷嬷,速来为本宫梳妆!”

    蔺聿珩话未说完,只见昭阳长公主已匆匆移步至菱花镜前落座。

    “锦绣,将那件月白色兰花薄水烟长裙取来,还有白玉兰花簪!”她随即吩咐道。

    她怔怔凝望着镜中……这个毫无仪态的女子,泪水不禁簌簌而落。

    “本宫老了……眼角生了皱纹,鬓间也生出不少白发……这些年本宫分明在细心保养。”

    “为何惟之却未见苍老?你们说他会不会认不出我了……”

    骄纵跋扈的长公主,除却蔺驸马离世的那几年间,又何曾如此失态过。

    见此一幕,太后与蔺聿珩,顿觉一股酸楚涌上心头,自是心疼不已。

    然而,皇后却无声叹息,毕竟当年她也算亲眼见证,昭阳是如何肆意折辱蔺驸马的。

    昭阳所谓的爱……实在是太令人窒息压抑了,至少她是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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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见到昭阳这痛苦的模样,她只觉得此人既可怜又可恨……

    不多时,盛装打扮的昭阳长公主匆匆现身于此前穆岁安的院落。

    或许是因为放心不下爱女,太后也延迟回宫时辰,与之一同来此。

    皇后需陪同太后,自然同行,而刚刚恢复自由的秦王,则忐忑不安地前来拜见岳父。

    众人刚踏入院内,恰好见到穆岁安与乔棠正搀扶着乔随彧出门,穆风则在前开路。

    “惟之……”昭阳长公主冲上前来。

    “你想做什么!”

    穆风尚未上前阻止,但见乔随彧已毫不犹豫地挡在穆岁安的身前。

    “昭阳长公主,您莫不是又要伤害岁岁!”他眼神冷漠,看似恭敬的语气中满是寒意。

    “本宫……”昭阳长公主只觉自己本就破碎的心,已然感觉不到疼痛。

    “父亲……”蔺聿珩上前一步,眼眶微微泛红,“我是……您的……”

    “女婿,在下知道。”乔随彧神色淡然地打断其言。

    然而,细观之,说话间,他似不经意间垂眸,以避开蔺聿珩那孺慕情深的炽热眼神。

    更有甚者,他藏于袖中的双手,亦在难以自抑地轻轻颤抖着。

    “抱歉,我不记得前尘往事,还请长公主与临安郡王放我等离开。”

    言罢,乔随彧拱手为礼,向昭阳长公主与蔺聿珩深深鞠了一躬。

    “惟之——”

    “父亲——”

    母子二人刚欲阻止,只见穆岁安已侧身拦阻,一把将昭阳长公主和蔺聿珩扯到一旁。

    “阿爹、棠棠!你们带乔叔先走!”

    穆风想了一下,现在这种情况,闺女在这里暂时吃不了亏,而老乔险些被人扒光衣服!

    于是,他猛地将乔随彧扛起,撒腿就往门外跑,乔棠紧随其后。

    “闺女,咱们在外面等你!待会我闺女不出来,老子就打进来!”

    众人尚未回神之际,院中仅余穆风那山呼海啸般的朗朗声音。

    “惟之……”

    “惟你个头啊!”穆岁安将奋不顾身往外追的昭阳长公主扯回来。

    “乔叔失忆了,身体又不好,现在受不得太大刺激,你们不要这么急,行不行啊!”

    说着,她轻拍一下可怜兮兮、渴望父爱的蔺聿珩。

    “倘若此事为真,我和阿爹以及棠棠都没有资格阻止你们夫妻团聚、父子重逢。”

    “若是你们这么急于求成,最终只会害了乔叔!来日方长嘛……”

    言尽于此,穆岁安明白,自己这傻乎乎的夫君已差不多听进去了,遂撒腿往外奔去。

    “长公主,你那一堆面首还在,这么急着祸害我乔叔干嘛!”

    穆岁安的身影转瞬即逝,唯留下这句咬牙切齿的话语,响彻不绝。

    昭阳长公主身子一僵:“……”

    面首……不对!她没有任何面首!

    那些俗不可耐之人,只不过是她慰籍驸马的物件罢了……

    片刻之后,穆岁安跃上马车,与乔随彧以及乔棠,言笑晏晏地归家。

    人高马大的穆风则充当护卫,威风凛凛地骑着自己的宝马良驹。

    四人离去之后,在昭阳长公主府左侧拐角处,一辆朴素的马车内——

    白衣素裹的郑国公夫人,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身体轻颤不止,面上表情似笑似泣。

    “乔风……穆风……原来如此……我说你这么有本事……又怎么轻易死去?”

    “姝儿……我的女儿……你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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