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流”两个字一出来，孙氏便是浑身一哆嗦。
她愣愣地一转头，连喊人都忘了。
半晌，她才找回舌头，道:“你……你怎么在这？你也不怕本夫人叫人抓你？！”
“夫人不会的。”
苍流笑吟吟的声音仿佛有魔力。
“因为你恨白归荑入骨，我也一样。
“你想报仇，我也一样。
“与其告知官府抓我，不如我们通力合作，达成我们共同的目标，岂不更好？
“夫人说呢？嗯？”
他英俊的面容好似传闻中的海妖，令人沉迷其中，恨不得将命都交给他。
孙氏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握住了苍流的手。
苍流勾唇微笑。
但孙氏很快反应了过来。
她抽回手，冷傲地道:“你能帮我什么？阶下之囚，我又凭什么与你合作？”
“就凭……”
苍流摸着下巴，状似沉吟。
“我能够让整个白家，死无葬身之地！”
“真的？”
孙氏惊喜的，“你有什么办法？快说！”
“夫人附耳过来。”
苍流凑近了她的耳朵，这这那那地说了一遍。
孙氏怔了怔，面上流露出了几分阴狠。
“白归荑，尤氏。
“我绝不会让你们好过！”
隐约的说话声，穿过屏风传入了内堂之中齐修远的耳中。
“小荑……蓁，蓁蓁……”
他痛苦地呢喃。
混沌的脑中忽然展现出诡异的清晰。
刀光剑影，兵刃相接。
“蓁蓁！”
齐修远听见自己这样喊到，转头看向了身后。
银白色的铠甲之中，包裹的却是一张精巧美丽的容颜。
齐修远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眼前浴血奋战的女将军不是白蓁蓁又是谁？
可……他为什么来到了战场？
可比这个问题更加让他疑惑的，是白蓁蓁又为什么会在战场。
他想问出声，却半个字也说不出。
只听他自己口中说道:“这一战，倒是多亏了你！若没有蓁蓁，敌军又如何能这样容易被扫平？”
“哪里的话？”
白蓁蓁笑的眉眼弯弯，沾血的脸显得双目格外的湛亮。
“你是我姐夫，我帮姐夫的忙，也是应该的。”
“姐夫吗……”
齐修远咀嚼着这个称呼，心里莫名有些冷了。
他收回目光，方才的感谢仿佛从没出过口。
接着与白蓁蓁并肩作战。
却越发发觉自己赶不上白蓁蓁的骁勇。
一抹自卑于心底流露，一个想法慢慢萌芽，开花结果。
“……少将军齐修远，骁勇善战，以一敌百，乃大魏国福将，赐黄金万两，白银十万——”
赏赐如流水般流入齐府。
白蓁蓁闯入齐修远卧房，眼中带着不解与被背叛的愤怒。
“姐夫！”
她捶打着齐修远的桌案，引得周遭将军频频侧目。
她却不理会，愤怒地大声质问。
“这次的功劳分明有一大半都该是我的，可为何姐夫却只字不提我的功劳，将我的功绩抹去，据为己有？！
“我一向敬佩姐夫是英雄，没想到姐夫也做的出这等下三滥的勾当！”
“你们都先出去吧。”
齐修远淡然地吩咐众将士。
将士们陆续离开。
齐修远才道:“此事并非我本意。”
他叹道:“我当然知道你的功绩为众将之最。
“但你可知，本朝从未有过女子为将的先例。
“若是陛下怪罪，你可知不但你我性命不保，连将军府和侯府都会被连累，欺君之罪，足以诛九族，满门抄斩只怕都要谢主隆恩了。
“蓁蓁你别忘了，你当初并无陛下的圣旨，乃是私自入战场。
“此事若捅出来被文官弹劾，侯府和将军府全家的人头还要是不要？”
齐修远的话让白蓁蓁默了默。
见白蓁蓁不吭声。
齐修远便知她被说动，于是便不再出声。
白蓁蓁思索了半晌，犹豫道:“那怎么办？我入战场杀敌，虽不求功利，可为的便是保家卫国，能做大魏开朝以来的第一位女将军。
“若无功绩，我如何能名正言顺，上场杀敌？”
“此事不难办，我有一法，可破此局。”
“什么办法？”
齐修远勾唇一笑。
他起身慢慢凑近了白蓁蓁。
直到一个暧昧的距离才停下。
白蓁蓁想后退，却被他拦住。
“姐夫，你……你这是做什么？”
齐修远凑近她，轻声的。
“嫁给我。”
“什么？！”
白蓁蓁震惊到以为自己听错了。
“嫁给我。”
齐修远重复道。
“你疯了？姐夫！”
白蓁蓁凶狠地推开他。
“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姐夫！我怎能做出觊觎姐夫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你以为我真要娶你？”
齐修远趔趄了一下，站稳了。
他道:“我的意思是，只要你嫁给我为平妻，你入我将军府，若再有战事，我便可名正言顺，借你我夫妻情意来举荐你与我同赴沙场征战。
“此法，蓁蓁妹妹觉得可好？”
一句蓁蓁妹妹，白蓁蓁当即双颊绯红。
而齐修远看似与她商量询问，却不退反进。
直到迫使她被自己禁锢在怀。
白蓁蓁的脸也是越来越红。
她愣愣的盯着眼前的少年。
并肩作战，同住同吃的画面于记忆之中不断显现。
鬼使神差地，她点了点头。
又迅速回过神来。
“可是，姐夫，此事阿姐并不知情，我当同她解释！”
“小荑一向最是贤惠和婉，断不会说什么。”
齐修远边说，边不老实地钳住了白蓁蓁的脸，越凑越近，直到呼吸都交缠在了一处。
“姐夫……”
呼唤声被吞没进了一个吻。
白蓁蓁脱口而出的不可以被他阻止。
“蓁蓁，你若不与我假戏真做，生出些痕迹来，你我的关系，轻易便会被人看穿，到那时，你又该怎么办？”
他循循善诱，蜻蜓点水的吻慢慢挪移到了白蓁蓁的脖颈，肩头……
叮咛声被淹没。
白蓁蓁不再挣扎，沉溺在了齐修远的温柔里。
她抱着齐修远，泪花滚落。
默默呢喃的，是一声:“阿姐，对不起。”
她沉溺在对叶归荑的愧疚中，并未看到齐修远眼中那计谋得逞的窃喜，与那铺天盖地的阴毒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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