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神女殿大门之内设有祭坛，祭坛之后则是用以处理事务的玄鄞殿，神女寝居并不居中，而是建在在神女殿东北角。

    此时的玄鄞殿门窗掩起，沉水香燃起的烟气从香炉中逸散，又在殿内聚集。

    青衣人跪坐案前，眸如静水，一眼扫过放在桌上的功法。

    “神女回来时可有异常？”

    “回公子，神女让人发落了个不敬的庶民，如今已拉去城东了。”

    城东乱葬岗，最初是为处决罪人所设的法场，后来因煞气太重被废弃，有亲人意外离世又不想费银钱安葬的庶民，就会趁夜色裹一卷草席丢到此处。

    久而久之，人们便心照不宣了。

    男子皱起眉头，起身将功法放回书架。

    “我去看她。”

    “公子……”

    “还有何事？”

    “神女心情不好，公子此时去恐怕会更麻烦。”

    “罢了。”

    侍者见顾公子又坐了回去，便低垂着头退出了玄鄞殿。

    神女并不自由。

    那日之后沧寰也不再出现，灵啭观察几日，每次想出门都会被笑容满面的神使拦回来。

    但奇怪的是，进入神女殿后，她的力量又逐渐恢复了，甚至更强于从前。

    若非双月剑被收缴，此刻她应该已经杀出去了。

    但是……

    她盘腿坐于榻上，神识瞬间便笼罩了整个神女殿，守卫们有序在各个建筑间往来巡视，就连换岗时也毫无漏洞可钻。

    她微微蹙眉，神识在祭坛前的神女像上停留片刻后，聚集在玄鄞殿处。

    此处的气息有些熟悉。

    若是沧寰，还得逼他来见一见。

    灵啭凝聚神识，化作一道身外化身，悄无声息出现在玄鄞殿内。

    青衣男子正伏案小憩，披下的发散乱垂于肩头，束发发带被主人随意丢到桌案一侧。

    灵啭握紧手中灵鞭，在距离他只剩三步时怔然愣住。

    ！

    “为何来了？”

    男子刚睁开眼，眉目间有些疲惫，语气尽是熟稔与纵容。

    为何……

    她刚刚不曾探出忝楦的气息，可他和忝楦的长相一模一样。

    还有，他也认出她了吗？

    男子觉察了她的迟疑，又定定看了她一眼，脸色一变。

    周遭空气骤然冷冽，他伸手扼住灵啭脖颈，眸中怒色化为实质。

    她的灵力对暗界所修力量毫无抵抗之力。

    窒息带来的晕眩感一瞬袭来，灵啭凝聚的灵鞭也已溃散。

    她咬紧牙关，灵力化刃割破自己的手指，猩红血迹便随之流下。

    “双月……”

    受剑主燃血感召，双月剑突破束缚，重归她手。

    剑道威势将威胁剑主性命之人震开。

    灵啭眸色冰冷，剑指青衣人颈侧，灵气乱流扬起她的衣摆发丝，刮到颊边。

    男子眉眼微垂，周遭力量一瞬消失殆尽。

    “我姓顾。”

    灵啭手腕微转，双月便在他颈间留下一道伤口。

    而他仿佛失去了觉知，又向前一步走向她。

    “你名为何？”

    ……

    他有病吧。

    灵啭冷笑：“去了冥界，自有你问的时候。”

    “我名顾暄。”

    ……

    零个人在意。

    灵啭懒得与他废话，剑势一转，直取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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