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从龙榻惊坐而起,九枝鎏金烛台的火苗竟凝成了幽绿色。
窗外传来金铁的交鸣,分明是当年玄武门前的刀剑之声。
喊杀声不断充斥在耳旁,李世民攥紧袖口,指节泛白,喉间涌起熟悉的血腥味。
“高福,快为朕披甲,有妖人要害朕,召叔宝和敬德护驾。嗯?人死哪去了?”
殿外的黄门连忙跑了进来:“回陛下,今夜是奴婢宿直,高公公回去睡了。”
李世民双眼圆睁,忽然冷笑:“将他抓起来,他定然是去告密了,快!”
高福迷迷糊糊刚要进入梦乡,一只手拍在了肩膀,差点魂飞九天,身子一震,尿如泉涌。
“公公,快去看看,陛下好像魔障了,说要抓公公。”
高福顿时欲哭无泪,静静感受着小溪潺潺,似乎没那么有力了,早晚没个好啊。
也来不及换个新的尿裤,匆匆赶到了甘露殿,李世民仍自喋喋不休的喃喃自语:“有人要害朕,传叔宝和敬德来……”
高福连忙安排去请太医,又安排一人去请尉迟恭,自己亲自去寻秦琼。
翼国公府再次被惊醒,秦浩诧异的看着失魂落魄的高福,有些生气。
啥事能不能一次性解决,老子怎么像个坐台的小姐,你有钱了不起啊?
“翼国公,陛下似是陷入梦魇之中,口中不断重复着将军护驾。”
“老夫这就进宫,正则,为我披甲,高公公稍待。”
秦浩有些无语:“雄叔,明儿个买只大狼狗。”
高福一愣,嘴角扯了扯。
秦浩一边为秦琼披甲,一边心疼老爹的身子,却也没有出言反对,
回头得让陛下给老爹升升爵位,好歹让二弟继承个国公嘛。
厢房中程玉环小声开口:“夫君,不会出了什么事了吧?”
秦怀道翻过身子,一把将娇妻搂在怀中,揉着饱满,
“没事,天塌下来有父亲和大哥呢,轮不到我,睡吧,今日功力损失得有点多。”
“啐!”
“呃,咋不刷个牙,韭菜鸡蛋。”
宫墙外传来万马嘶鸣,地面裂开一道道蛛网般的缝隙。
李元吉的无头尸身从地底爬出,腐烂的手指抓向李世民的眉心。
“二哥好狠的心呐“
话音未落,李建成的鬼魂汇集成人形。
颈间的箭孔涌出黑色的蛆虫,龙袍下摆滴落的血珠在半空凝成箭矢。
“陛下当心!“秦琼的吼声穿透宫门,但见双锏破空而来,
锏身二十八星宿纹路次第亮起,将扑到御榻前的鬼影击碎成了磷火。
“放肆!“尉迟恭钢鞭横扫,将鬼影拦腰截断。
子时梆子声起,太极宫地面突然泛起血光。
秦琼靴底黏着腥臭的液体,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腐烂的脏器之上。
尉迟恭钢鞭缠住三只飞头蛮,鞭身煞气将鬼首灼得滋滋作响:
“这些阴物受血月滋养,寻常兵器伤不得根本!“
双锏与钢鞭同时击中虚空某处,发出万道霞光,金铁相撞声震得琉璃瓦簌簌坠落。
破碎的镜片中,李建成魂体浮现蛛网般的裂痕。
寅时鸡鸣,太极宫瓦当上凝结的黑雾开始消散。
秦琼拄着金锏半跪在地,玄甲上布满抓痕,深可见骨的伤口却不见鲜血。
尉迟恭倚着殿柱喘息,钢鞭上附着的怨气仍在扭动,被他生生捏碎在掌心。
李世民推开殿门时,晨光正穿透两位将军的身影。
二人的轮廓在曦光中渐渐清晰,都仍保持着持枪守卫的姿势。
心中一暖,刚要上前慰问一下二位老友,忽然殿门拐角传来震天的呼噜声。
扭头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狗东西,竟让二位将军为你守夜,来”
“陛下,您醒了,老奴昨晚窜稀了!“
“离朕远些,没用的东西,传旨军器监,打造双锏与钢鞭赐给二位将军。”
秦琼和尉迟恭有些欣喜,连忙开口:“陛下,这个样式能不能自己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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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之上,众臣听闻了另一桩震惊的消息,大唐太子东宫叛乱,汉王尚书为虎作伥,
众臣还没从齐王造反、公主和奸之事中清醒过来,剧情就第二次来到了高潮部分。
众人都有意无意的瞥向长孙无忌,既有些同情对方有个被人看光的新妇,又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陛下,李佑强征齐青淄三州百姓约千余人,有百姓因拒征逃亡或被杀。
叛乱期间,齐州城门及部分官署被占领,
齐州及周边郡县因征兵引发恐慌,甚至出现百姓深夜缒城逃亡。李佑部众曾掠夺民间财物勾结外敌。
秦驸马率城中忠义之军,诛杀李佑党羽四十余人,这才使齐州逐渐安定“
温彦博看着火力全开的长孙无忌,知道李佑没救了,叹了口气,也不打算开口相劝。
秦浩悄悄凑到身边:“温大人,听我一句劝,退休吧,您这身子熬不了多久了,也享受些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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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彦博看着秦浩真诚的眼神,丝毫没有因为对方劝自己放弃大权而有所介怀,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平叛中,阴氏一脉尽被秦驸马所灭逆臣李佑当处极刑,夷三族!“长孙无忌终于甩出了结论。
秦浩有些无语,屁话一大堆,关键是老强调我杀了人家全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吗?还敢找老子报仇咋地。
挪动脚步扶起秦琼,轻声嗔怪:“不嫌丢人啊,挺不住就回家,上什么朝?真是有毛病,赶紧奏个话回去。”
秦琼好像没睡醒的感觉,左右望望,有些狐疑:“咱们府上装修了,地方大了好多啊!”
“呵呵,您可真敢想,不回就老实点,别一会陛下把怨气都撒我身上了。”
“将李佑废为庶人,于内侍省赐死。”
众皆凛然,真狠啊,这可是亲生儿子。
御史大夫韦挺有感长孙无忌的狠辣,思索着是不是要让魏王拉拢一下,如今太子必然不保,这是个强有力的内援。
“陛下,御史台多番查证,已对东宫之事有所定论。”
李世民点了点头:“子正道来,不要有所遗漏,让众臣都听个仔细。”
“是,陛下。经审,汉王曾言,陛下若崩,宜速发兵入西宫,此乃天赐良机,
东宫西墙距大内仅二十步,若效玄武门旧事,胜齐王多矣。
其私铸金玺,仿造三省文书,在王府设置伪中书省机构?,
亲自率数十狼卫于显德殿当面刺杀陛下,伪称清君侧,以求政治合法。
其犯十恶之谋反、谋叛与大不敬三大罪状。”
朝堂一片寂静,秦浩也不意外,见师父身子有些摇晃,悄悄靠近房玄龄身边,
右手用力顶住房玄龄背后的穴位,房玄龄精神一震,回头看了眼徒弟,露出一张惨笑的面容。
“师父安心,天塌不下来,咎由自取,无可奈何的。”
房玄龄叹了口气,摇头继续看着韦挺上奏罪状。
“侯君集身为兵部尚书,不思恩典,因对陛下不满,竟以玄武门旧事刺激太子,
其曾扬言东宫精甲逾千,组建狼卫,并亲行兵事,
府中搜出绘制的长安城防图,上有拟定先夺武库、再控玄武门的详细进攻路线?,
其犯十恶之谋反与大不敬之罪。”
朝堂一片死寂,李世民缓缓闭上眼睛,心中痛苦万分。
“众臣若无异议,说下去。”
“开化郡公赵节,和奸公主,被当场抓获,制毒酒献魏王和晋王,欲毁其根本,
利用外戚身份出入禁中刺探情报,向太子泄露陛下每日行踪及宿卫轮值,
以食人奶的美色贿赂左屯卫中郎将李安俨,意图策反禁军,
因被宗正少卿长孙冲送至牢狱,因此才未直接参与刺杀行动。
其犯十恶之谋判、不道及内乱三罪。”
杨师道闻言大惊,眼见众臣都默不作声,急忙出列,额角触地,喉头哽咽,
“陛下明鉴!赵节年少莽撞,心性未定,臣不敢为他开脱谋逆党羽之罪,
只求陛下念在……念在长广公主丧夫之痛未愈,莫让她再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李世民猛地拍案,惊得满朝文武齐齐垂首,
“杨师道!你可知御史台呈上的罪状里,赵节亲手为太子传递兵符?
朕若赦他,明日五姓七望便敢说天家法度不过儿戏!
你身为侍中,竟拿妇孺的眼泪来要挟于朕?”
长广公主踉跄闯入大殿,鬓发散乱,当面跪在殿中,
不消几下额头磕得血流满面,与泪水交织,李世民顿时怒不可遏。
“二郎!阿姊求你……”
李世民断然打断:“天下之道,不敢违也。”
嘶声戛然而止,长广软倒在地,显然已是昏死了过去。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无比憋闷,袍袖下的拳头青筋暴起,
“来人,送长广公主回府静养,私放公主进殿者,打,哼,杖五十。”
“长广!御医!快传御医啊!”
杨师道瘫坐在阶前,看着被禁军拖走昏迷的公主,心若死灰。
“李安俨守护东宫大门,阻止陛下撤离,亦是罪大恶极,
然其被翼国公一枪刺死,其家族之罪还需大理寺议决。
贺兰楚石身为侯君集之婿,利用其岳丈对陛下的不满,将其引入太子阵营。
此举促使太子下定谋反的决心,刺杀时虽临阵脱逃,亦不改其罪,
然其能主动交待所知的合谋内情,算是本案的核心证人,还请陛下定夺。”
房玄龄出列开口:“陛下,主动从宽,抗拒从严,可据其表现适当考虑。”
李世民点了点头,“那几个道士呢?”
“回陛下,道士秦英特制血月石置于东宫浴池,谎称此石能照见未来。
韦灵符已被道冠除名,据审讯所知,其曾称荧惑入太微,太子当有九五之运。
后又献镇魇人偶,教其暗藏于魏王府邸方位。
此二人更向太子进献刻有天策上将字样的青铜镜,并扶乩伪造神谕,声称玄武门之变乃天数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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