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红烧肉没够吃,秦浩当着全军的面保证回去补上,千里迢迢的实在是物资匮乏,兵士们瞬间嗷嗷呼喊,大家都知晓驸马说话从不虚言。
麴智盛悄悄露出双眼瞧向远处的大帐,满心的纠结。
“今日唐军无一人攻城,那几名将领是如何被杀的?吓死的吗?”
“回大王,有一巨大的弓弩,十分恐怖,我见唐军有两具,百步外的那具射得最准,几名将领都是不留神死于箭下。”
麴智盛满脸灰白:“唐军一兵一卒未上城墙,我们便伤亡如此,这如何能守得住城池,你先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大王,唐军数千里奔袭,粮草定然不济,只需守得些许时日,他们必会退军。”
“退军?你看看下面,人家在吃什么?满城头的肉味,再看看我们吃的什么?本王可真是要被你们害死了!”
“大王,唐军不派兵攻城,定是害怕伤亡,我们又有何惧?不战而降也得不到善待的!”
“唉!夜间仔细着些,这个秦浩诡计多端,小心夜里偷城。”
“大王放心,我定日夜守在城头”话音未落,城下一片欢呼之声传来。
麴智盛嘴角扯了扯,听着下面的篝火堆旁居然唱起了歌声,满脸的无语,神不守舍的下了城墙。
“狼烟起,江山北望”
秦浩忍无可忍:“高侃,你滚回来,去睡觉去。”
“驸马,你这是干啥呀,人家好不容易有个展现歌喉的机会呢!再说我是童子身,一夜不睡啥影响没有。”
郭孝恪大喊一声:“高侃,来呀!宝琪和处默唱得实在是太难听了!”
秦浩无奈,转身进了大帐,提前草拟起奏折来,时间紧迫,尽快破城扫荡,父亲一直是心头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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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浓稠如墨,将交河城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丑时已至,四下里漆黑不见五指,仿若一个巨大的吞噬一切的黑洞。
护卫队员们早已悄然行动,他们褪去笨重的铠甲,身着一袭黑衣,宛如融入夜色的鬼魅。
腰间飞虎爪整齐地挂着,在黯淡的星光下,隐隐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张龙、程处默、尉迟宝琪三人,仿若暗夜中的三头猎豹,各自率领一队人马,脚步轻盈却又沉稳地朝着城下潜近。
高侃跟在队伍之中,心中难免有些憋屈,嘴巴微微撇起,暗自嘟囔:“凭啥我就不能领一队?我虽说来得晚了些,可我连薛仁贵都赢过呢!”
张龙皱了皱眉,小声开口:“军令如山,驸马的命令,乖乖遵从。”
队伍悄然潜行至城下预定好的位置,一时间,静谧得只能听见彼此压抑的呼吸声。张龙抬头望向高耸的城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手一挥,队员们迅速散开,张龙细听了片刻,熟练地取出飞虎爪,用力朝着城墙上抛去。
“嗖”“嗖”几声,飞虎爪稳稳地勾住了城墙的垛口。
张龙率先发力,双手交替,如猿猴般敏捷地顺着绳索向上攀爬,程处默、尉迟宝琪、高侃也都紧紧跟上。
城上的守军本在昏昏欲睡,突然,一名士兵似乎察觉到了异样,猛地睁开眼睛,朝着城下望去。
借着微弱的星光,向城下探了探头,隐约瞧见了正在攀爬的黑影,顿时大惊失色,高声呼喊:“敌”
话未说完,一支弩箭便插在了咽喉,张龙急了,低声喝道:“快向上爬,上去占据位置。”
士兵尸体倒地的声响还是惊醒了几人,不多时,城墙上便开始人声大作,守军们纷纷惊醒,慌乱地拿起武器。
一名守军士兵,抄起长刀,想朝着张龙攀爬的绳索砍去。千钧一发之际,张龙眼疾手快,手抬着指向敌军扣动机括,嗖地一箭射出。
弩箭带着凌厉的风声,精准地射中了砍绳士兵的咽喉。士兵瞪大了双眼,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直挺挺地坠下城去。
张龙趁势几个蹬墙爬上了城头,双脚刚一落地,便迅速抽出腰间的双截棍。
在昏暗的夜色中,双截棍如两条黑色的蛟龙,在手中呼呼生风,舞得密不透风,将试图靠近的敌军纷纷逼退。
只要有敌人露头,手中的手弩便会适时射出,每一次都精准无误,令敌军胆寒。
另一边的程处默、尉迟宝琪两队也已攀爬至城头附近。敌军的攻击愈发猛烈,开始有石块、箭矢从城墙上砸下、射下。
一名队员不幸被石块击中,惨叫一声,松开了手中的绳索,直直地坠落下去。城墙根的队员们将双手展开,其余攀爬的队员们并未退缩,依旧奋勇攀爬。
程处默、尉迟宝琪、高侃成功登上了城墙。四人会合,双截棍齐舞,一时间,寒光闪烁,呼呼的风声夹杂着敌军的惨叫,在城头上回荡。
四人以勇猛的气势,迅速占据了一片空地。激战中弩箭的数量逐渐减少,形势愈发危急。
城门处突然传来了沉闷的撞击声,唐军的冲木开始撞击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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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远处的抛石机、巢车也开始发威,巨石如雨点般朝着城墙的其他地方砸去。
突如其来的攻势,让敌军一时慌乱起来,纷纷转头应对,大大缓解了先登的护卫队的压力。
乔师望与阿史那社尔站在秦浩的身旁,目睹着这一切,被秦浩如此巧妙且大胆的战法震惊得合不拢嘴。
秦浩站在阵前,神色沉稳,目光紧紧盯着城头的战况。见护卫队已有部分人稳稳守住城头,大手一挥,高声下令:“上云梯!”
寅时,城墙上的战斗进入白热化。突然,交河城的城门从里面轰然打开。
“杀!”唐军的骑兵齐声呐喊,如汹涌的潮水、饥饿的狼群一般,朝着城门涌去。
一时间,喊杀声震耳欲聋,火光在城中逐渐亮起,照亮了这片厮杀的战场。
卯时未到,城内的战斗已渐渐平息。麴智盛与他的一众妃嫔,全都战战兢兢地跪在宫殿之中。
秦浩身着战甲,大步走进宫殿,并未坐上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王宫宝座,而是在宝座前摆了把椅子稳稳坐下,翘着二郎腿,尽显大将风范。
阿史那社尔和乔师望威风凛凛地站在两旁,对秦浩的坐姿颇感兴趣,这样不夹蛋吗?
秦浩目光扫过麴智盛发白的脸,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结果就这?一天,哪怕你能坚持个几天,我都算你没说大话。现在,后悔不后悔?”
麴智盛扑通一声,重重地磕了个头,痛哭流涕:“大将军饶命啊!我本就想着投降,
是身边那些人劝我,说大唐远征,粮草必定不济,只需坚守些时日,大军便会退军。
我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啊!还望将军看在我曾为一国之主的份上,善待我和我的妃嫔吧!”
秦浩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你说得倒也没错,军粮确实是个问题。
可你难道不知,这一路过来,我们扫荡了多少粮草?就这交河城,只守了一天,即便饿着肚子,我大唐将士也照样能打下来。
唉,如今我都犯愁,该不该杀了你。你说你当时那么硬气和我说话,看着你的这些女人还都挺漂亮的,我他娘的还真有点下不了手,你说吧,该咋办?”
乔师望上前一步,高声建议:“大总管,不如将这些妃嫔赏赐给军中将领,伊州可还有不少光棍汉呢,也算是对将士们的犒赏。”
阿史那社尔也是眼前一亮:“我们也要。”
麴智盛大惊失色,脑门很快见了红,那些妃嫔虽神情紧张却神色各异,似乎有些意动。
秦浩轻声说道:“都抬起头来。”摸着下巴,装模作样地盯着那些妃嫔,思考了一会儿,随后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
“大唐乃礼仪之邦,这等做法,实在是有些不仁道,会有御史弹劾我的,划不来。
俗话说,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这么缺德的事我堂堂的大总管怎么会做得出来呢?
不过,若是她们自愿,我倒也不反对,你们不妨当场问问。”此言一出,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麴智盛一听,连忙又不断磕头求饶:“大总管开恩,大总管开恩啊!
我愿以高昌国主的名义,亲自跟随大军,去命令高昌国内所有城池全都投降大唐。只求大总管能将我送往长安,只要能做一个富家翁,我便心满意足了。”
秦浩看着眼前狼狈至极的麴智盛,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似乎仍在权衡着刚才的想法和对方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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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宫早朝,众臣刚议定人事任免,突然五百里加急到了殿中,李世民有些紧张,强自镇定下来,神色如水一般平静,
“高福,当场读来,朕与众臣一起听。”
高福琢磨着应该是捷报,也满脸喜色,清了清嗓子,缓缓展开,声音在太极殿内悠悠回荡。
“臣秦浩谨奏圣听:
臣奉天威西征,幸赖将士用命,已于今岁尽克高昌二十二城。
城池府库俱已清点,流民复业,道路肃清,谨具高昌善后三策附呈御览。
然臣有私情惶恐,家严沉疴云中,汤药侍奉唯恐不及,伏乞陛下垂怜,许臣暂返家宅尽孝。待龟兹烽烟起时,臣必昼夜兼程复归戎幕。
兹有安边三策,谏于陛下:
其一,于阗、疏勒二国遣使输诚,愿献图籍。臣观其诚,已令其暂守藩礼。
窃以为宜速设安西都护府,总辖高昌、于阗、疏勒三镇。乔师望将军久历边事,通晓蕃情,臣觉可授都护印信。
其二,留高侃整饬城防,程处默开垦屯田,尉迟宝琪巡护商道。三将互为犄角,如此则粮秣足备、道路安宁,待来岁粮熟马肥,便可直取龟兹。
其三,臣日夜筹度,若得龟兹则四镇成势:高昌扼天山北道,疏勒控葱岭险隘,于阗据南山要冲,龟兹总四达之衢。
届时移都护府治于龟兹,设烽燧十二驿,驻精骑八千,则商贾可复丝绸旧路,税赋可充边军粮饷,诸国不敢妄动,纵有小衅,旬日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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