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何以露锋芒
村子为庆祝成功击退僵尸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千雨作为击退僵尸的重要角色，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孩子们憧憬的对象。
在孩子们的簇拥下，千雨是想跑也跑不了。
村民们在欢声笑语中庆祝胜利，唯独风夕一人缺席了这场宴会。
……
……
“你的爸爸...”
少女跪坐在地面上，双手捂着脸失声哭泣。
她哭的那样伤心，而我却不能为她做点什么...
“……”
我想安慰她，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说不出口..
那种无力感，就像亲眼看着身患绝症的病人在病痛的折磨中苦苦挣扎却什么也做不到一样。
只能默默地陪在她身边，等到她不再哭泣...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
我坐在村口的石头上发呆，背后突然被某人“啪！！”的一声拍了一掌。
似乎已经习惯了。
这股力道，绝对是大叔。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是失恋了吗？”
“哎~”
我叹了一口气。
大叔的玩笑话并没有让我心情好些，反而让我更加苦恼。
“大叔，千雨她怎么样了？”
“她在跟孩子们玩。”
“哦。”
……
然后我俩就陷入了长达两分钟的尴尬。
“发生什么事了？”
大叔率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没什么...”
我想向大叔寻求意见，但我已经答应了千雨要替她保密...
她只是不想让周围的人担心。
“没什么啊。”
大叔呆了一会儿，待烟斗中的烟草燃尽才转身离开。
离开前，他留下了一句话。
“千雨就拜托你了。”
……
我也想为她做点什么..
但我能做什么呢？
想来想去，也只是徒增无力感罢了。
——————
宴会已经结束了快半个小时了，但我却迟迟没有看见她。于是我走进会场寻找千雨，可是来来回回找了好几趟都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于是我向村民打听消息。在连续询问了好几个村民后才从守门的战士那得知：千雨在宴会结束后就去森林了。
我开始感到不安，或许是我不曾了解她。
我对她其实..
一无所知。
……
咣当！！！
我猛地推开铁匠铺的房门，做好了被千雨讨厌的准备向大叔说起了那件事。
“原来是这样。”
大叔神情严肃地坐在炉火旁思考着，一尘不染的光头反射着比火炉还要刺眼的光芒。
“大叔，你怎么看？”
“这件事我们谁也阻止不了她。以她的性格一定会追查到底，就怕她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那我什么也做不了吗？..”
啪！！
大叔突然一掌把我扇到地上。
“啊...！大叔你干嘛。”
“这是你违背约定的惩罚。”
早知道不告诉你了...
“不过谢谢你告诉我。”
“……”
「我能打回来吗？」
之后，大叔从珍藏宝物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把看起来非常破旧的剑并交给了我。
还得意洋洋地告诉我：
“这把剑是我年轻时的得意之作，现在就把它交给你了。”
这个...我虽然没学过造剑，但也别拿这么烂的剑来敷衍我吧。
还不如给我一本《如来神掌》有用。
我一脸嫌弃地说道：
“大叔，你是在拿我寻开心吗？”
“宝剑锋从磨砺出，你只有将它变成自己的武器才能真正掌握它。”
听着好像挺有道理的，但我老感觉大叔是把不要的东西当人情送我一样。
不过动漫中不是经常出现过这种套路吗：越是不起眼的武器越可能是神器。这把剑这么锈说不定真的是把神器也说不定呢。
毕竟大叔都说了这是他的得意之作。
那我就信你一回吧。
“这件事我们确实帮不了她，但你作为她的朋友，有些事只有你能办得到。”
“别打谜语了，啥事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
“呃...”
你果然是在拿我寻开心！
“不过正因为是朋友，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吧。”
大叔意味深长地说道。
「什么决定？别话说一半就不说了呀喂！」
我虽然很想这么说出来，但迫不得已（怕被打）还是选择了闭嘴。
“对了大叔，我一直很好奇你和千雨是什么关系？”
“我和她父亲可是最好的朋友。”
“原来是这样。”
……
我看着那把饱经风霜的锈剑，脑海中不知不觉浮现出千雨的笑容。
我很清楚，那天她的笑容并不是伪装的，而是真诚的、善意的笑容。
像天使一样。
“看着女孩在我面前哭泣却什么也不做。真是太懦弱了。”
我紧握着手中的剑，困扰我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不是我能为她做什么，
而是我想为她做什么。
“我想守护她的笑容，这就是我拿剑的理由。”
大叔笑了笑。
“今天放你一天假，别让我在村子里看见你。”
“那可不好说。”
————————
可是现在我应该去哪找千雨？要在这么大的森林里寻找一个人无异于海底捞针。
“嗯...首先要确定千雨离开的方向。”
呼。
“然后沿着方向找找一路上可能留下的线索。”
呼呼。
“最后根据线索和她可能会去的地方一点一点缩小范围...但问题在于千雨是从哪个方向离开的我都一无所知。”
我看着硕大的森林陷入了沉思。
“呼呼——！！”
我专心思考着问题，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佩琪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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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小佩琪直接将我扑倒，看起来非常慌张地在我身上扑腾打闹。
“呼呼！呼呼！”
“啊啊知道啦佩琪，你先下来。”
……
俗话说关心则乱..不不，这句话并不是在说我。
好吧，我只是不想承认。
佩琪不停地拽着我的衣角示意让我跟着它，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告诉我。
于是我紧跟着佩琪的蹄子快马加鞭地赶往森林深处，最终来到了一处遍地尸体的大树下。
“这是...”
我在一堆僵尸的尸体中发现了一条布满血迹的白色缎带...
那是千雨的缎带。
“……”
我一时哽咽，
随即陷入无边的恐慌...
我在遍布血迹的尸体堆里翻找，祈求一个不存在的答案。
“呼呼。”
小佩琪蹭着我的手，似乎是在安慰我。
“我....”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安抚佩琪。
它见证了事情的经过，想必比我还难过。
……
唰——！！
突如其来的箭矢从我的耳边掠过。
我恍然惊醒。
“千雨？！”
话音未落，只见树林间又飞来几支箭将我挂在树干上。
好在箭矢只是射中了我的衣服，差点没把我吓死...
“哇啊啊！！千雨是我！”
“风夕？”
隐藏在树梢中的千雨轻身一跃来到我的面前，疑惑不解地问道：
“你怎么在这？”
“大叔炒了我一天的鱿鱼，我走投无路就来投靠你了。”
还好你没事，
虽然现在是我有事...
千雨一边将我从树上救下来，一边对我说：
“我今天可不是来狩猎的，外面很危险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不用担心！”
我拿出大叔送给我的全村最好的剑开始装腔作势。
“我有大叔赐给我的尚方宝剑，而且我已经得到他的外出许可了。”
外出许可×
被赶出村?
“这把剑是...”
千雨突然凑过来仔细地看着那把剑。
她说...
“这是爸爸用过的剑...”
「啊！？」
故意揭露千雨的伤疤...大叔这是存心坑我吗？
我想解释一下，但千雨很快就恢复了情绪。
“你快回去吧，我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
千雨将我放下来后就头也不回地走向深处。
我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有些迟疑不决。
就在她快要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时，我鼓起了勇气对她说道。
“是因为你爸爸吗？”
————————
“……”
“……”
我们之间沉默了许久。
然后，她说。
“是的。”
……
“…可以让我帮你吗？”
“这件事我想自己去完成。”
……
“你难道想去送死吗？！！”
我有些激动，但其实更多的是担忧。
我怕她出事，
怕自己后悔。
“……”
“这是我的事情。”
她背对着我，
似乎是不想看到我。
……
“你想像你爸爸一样离开吗？...”
尽管说的很过分，
但我没法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至少让我...
……
“我的爸爸没有死！！！”
她突然说道。
吓到了我，也吓坏了佩琪。
我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她...
她的眼角洋溢着泪水，眼神中夹杂着愤怒和一丝忧伤。
……
“我...”
我愣住了。
明明说好要守护她的笑容...我究竟在做什么？
“对不起...”
除了抱歉的话，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对不起....”
“……”
「我在做什么...？」
「我不是想帮助她吗？为什么反而却伤害了她？」
我失落地低下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我有什么资格去干涉他人的选择？」
这难道不是我的一厢情愿吗？
“对不起...”
除了抱歉...我说不出任何话。
我起身离去，
只想尽快从她眼前消失。
或许这样才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
“风夕！”
她忽然叫住了我...
“我有一点线索...你能帮我一把吗？..”
虽然声音有些沙哑，
但却仍努力地在我面前微笑着。
像天使一样...
——————
在密林深处，有一种奇特的昆虫名叫「噬光螨」。它们依靠嗅觉寻找宿主，雄虫们会寄生在动物体表汲取血液。
而雌虫会发出某种生物光呼唤雄虫，然后将它吃掉来获取养分。
“好可怕的虫子...”
光是听着就让人掉san。
“昨天寄生在僵尸身上的就是这种昆虫。如果这些昆虫是吸收了僵尸的血液变异的话那很有可能它们就在森林深处。”
这件事情告诉我们，
小孩子千万不要乱吃东西。
“雌虫会发光那是不是只要消灭雌虫就可以了？”
“并没有那么简单。一只雌虫最多只能操控十只雄虫，单凭一只是没法控制所有僵尸的。”
“也就是说雌虫可能有很多只？”
“可能更糟。”
我们走在昏暗的树林中，阴森的环境让人不寒而栗。
为了应对黑暗，千雨取出了两瓶事先准备好的药水并将其中一瓶递给了我。
“在这里点火把太危险了，就用这个吧。”
“这是啥？”
我看着玻璃瓶中的黑色液体，向千雨问道。
“喝了这种酒就能看清黑暗的地方，不过最好别喝太多。”
“酒？”
我好奇地喝了一口，一股浓醇的酒精味呛得我直咳嗽。
当我再度睁开眼时，原本昏暗的森林变得清晰可见。
“咳咳！..这不就是夜视药水嘛。”
难道这里的药水都是用酒酿出来的吗？
好像也对，其实酒本身也是一种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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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着走着，周围的树丛突然传出莎莎声响，而且越来越近。
“小心。”
千雨拉着弓站在我面前，全神贯注地盯着声源处。
突然，草丛中钻出一只圆滚滚的野兽迎面而来将我扑倒在地，疯狂地蹭着我的脸庞。
没错，正是佩琪。
“哈哈哈~佩琪快下来。”
“呼呼~”
千雨也松了一口气。
“佩琪你吓到我了。”
正当两人松懈之时，嘈杂的声响不但没有停下，反而越来越近。
随后无数的僵尸从四面八方涌出将他们团团包围，每一只僵尸的身上果不其然都寄生着一只散发着微光的噬光螨。
“糟了，我们被包围了。”
当我们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时，已经来不及了...
我们背靠着商量对策。
“千雨，你有看到雌虫在哪吗？”
“这里并没有雌虫..”
没有雌虫？难道这群僵尸是靠自我意识埋伏我们的吗？
“这里的僵尸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它们是怎么做到意识统一的？”
“有可能...雌虫也变异了。”
————————
无穷无尽的僵尸不断涌出，将我们围困在森林中。情况十分危机。
“风夕，你保护好佩琪。”
“你小心。”
“别担心，我有办法。”
她将还剩下的半瓶夜视药水丢到了远处的一棵树上。洒落的药水散发出浓浓酒香，迅速漫延四周将被寄生的僵尸们吸引了过去。
千雨看样子早有准备，她取出背包中的炸药轰出了一条路，趁此机会迅速从薄弱的包围网中突围出去。
“我们快走！它们既然早有埋伏说明我们早就被发现了。”
我们沿着来时的路不停地跑着，一路上的僵尸们穷追不舍。
我感到一丝疑惑。
「明明自己都快累死了，它们怎么还跑得这么快？」
我回头一看，身后的僵尸骑着和人一样大的蜘蛛在林间飞檐走壁，很快就要追上来了。
“我的妈呀！这蜘蛛是喝核废水长大的吧...”
我抓紧逃命，千雨却突然说道：
“风夕！快把衣服脱了。”
？？？
“你要干嘛？！...”
“没时间解释了，快脱吧！”
“啊这！..虽然现在情况非常紧急，但我们也才认识没多久，这不太好吧..”
最重要的是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吧！
“你不脱我脱！！！”
？？？？！！！！
“别别别！！我脱我脱！！！”
我立刻脱下了自己的衣服交给她。
千雨接过衣服后迅速把剩下的一瓶药剂连同炸药一起包了起来，随即点燃衣服朝僵尸丢去。
boom——！！！
火焰点燃包裹中的炸药瞬间引发强烈的爆炸，而瓶中的药水在爆炸中带着火焰溅射到周围的树木上引发了森林大火。
燃烧的树木形成一道难以穿越的火焰长城成功阻挡了僵尸的追击，虽然我觉得这片森林也保不住了。
但这里是异世界，应该不至于牢底坐穿吧。
——————
逃出生天的两人一猪气喘吁吁地躺在草地上。
千雨看着一旁光着膀子的风夕，忍不住笑出了声。
“噗哈哈哈~”
“都是你的鬼点子，害我现在要光着身子回去了。”
“哈哈~抱歉啦。回去后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不行，光请吃饭哪够弥补我受伤的心灵，你喂我吃吧。”
我开玩笑的说道。
“你要求真多啊。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满足你吧。”
诶？！真的吗？
“那！那就这么说定咯。”
「nice！」
我们在欢笑声中诉说着彼此。
千雨笑得很开心，我对她也有了些许了解，仿佛从这一刻开始我们才真正成为朋友。
真希望时间能停止在这一刻。
……
然而...
“呼！..呼！”
小佩琪突然发出激烈又害怕的吼叫。
“怎么了佩琪？”
我看着眼前的画面愣住了。
数不清的僵尸再次将我们包围，即使它们身处于阳光之下。
“怎么可能？！僵尸明明害怕阳光……”
「啊..我怎么忘了。穿着装备的僵尸是不会在阳光下燃烧的...」
围在我们周围的是一群装备精良的铁甲僵尸。
然而，这并不是重点。
在这群僵尸之中，有一个穿戴着比其它僵尸士兵更高级的盔甲的僵尸。
这里的高级并不是和游戏中那样比铁甲高一等的装备，而是相较于其它僵尸的铁甲而言，那只僵尸所穿戴的铁甲拥有更加精良的做工、材质和细节。
仿佛是为它量身定做的一样。
那只僵尸站在我们面前，胸口的噬光螨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这光芒比其它的任何一个噬光螨都要耀眼，那正是雌虫所释放出的操控雄虫的信号。
“看来它就是真正的指挥官了。千雨，我们想个办法打败它。”
我拔出那把尚方宝剑，
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千雨？”
身旁的少女目光呆滞地望着那个僵尸，颤抖的嘴角发出沙哑的声音...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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