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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69章 姑臧秋雨至,京华消息来
    秋菊带回京城消息时,姑臧城刚下过一场秋雨。戈壁的雨来得急,打在残损的城楼上,溅起一片片泥花,倒把连日来的硝烟味洗淡了些。

    她是从王府后墙的狗洞钻进来的,黑袍下摆沾着草屑,面纱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露出半截削瘦的下颌。

    秦朗正在偏厅翻检兵甲,听见身后轻响,回头时,正见她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裹着半块被雨水泡软的麦饼。

    “月神教在京城的分舵被抄了。”

    秋菊咬了口麦饼,声音有点含糊,“五皇子的人盯得紧,只来得及传出一句话——太子在皇陵联系上了羽林卫旧部,让咱们死守姑臧,等他消息。”

    秦朗接过她递来的小竹筒,里面是卷比手指还细的绢帛,展开后只有三个字:“待风起。”

    字迹是太子的,笔锋凌厉,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

    “风起?”

    陈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胳膊上的箭伤刚拆了线,正痒得难受,“是说要刮大风了?”

    陈亮敲了敲他的脑袋:“是说时机。太子在等反击的时机。”

    他转向秦朗,“拓拔烈这几日没动静,怕是也在等京城的消息。若五皇子真控制了皇宫,他定会拼尽全力拿下姑臧,好向新主邀功。”

    陈崇岳从里间出来,手里捏着个青铜酒壶,壶身刻着“居延泽”三个字——那是他当年的战利品。

    “不管他等什么,咱们都得先撑住。”

    老王爷往嘴里倒了口酒,喉结滚动,“亮儿,你带五百人去加固西城楼,那里的夯土被轰天雷震松了;成儿,去看看粮仓的防潮,秋雨连绵,别让粮食霉了;秦公子,”

    他看向秦朗,眼里带着些复杂的光,“秋菊……当真信得过?”

    秦朗想起秋菊在瓮城引爆炸药时的眼神,那般决绝,又那般清醒。“她若想害咱们,不必等到今日。”

    正说着,门外传来亲兵的急报:“王爷,拓拔烈派人送了封信来,说是……给长公子的。”

    陈亮接过信,拆开来一看,脸色骤变。信纸是陈清的字迹,却写着“劝降书”,说自己已归顺五皇子,劝父亲和弟弟们早日开城,免得姑臧百姓遭殃。

    “假的!”

    陈成一把抢过信纸,指尖捏得发白,“大哥绝不会写这种东西!这是拓拔烈伪造的!”

    陈崇岳接过信纸,只扫了一眼就扔在地上,酒壶重重砸在案上:“清儿自小练的是‘铁线篆’,笔笔藏锋,这信上的字软塌塌的,连他三成火候都没有。拓拔烈想离间咱们,没那么容易!”

    “王爷,长公子是在提醒咱们。”秦朗指着墨点,“他让咱们别信这封信,继续按原计划守。”

    陈崇岳凑近一看,浑浊的眼睛亮了:“好小子!在京城还能玩这套!”

    他忽然对亲兵道,“去,把这劝降书抄个百八十份,贴遍全城!告诉百姓,这是拓拔烈的诡计,咱们陈家的儿郎,没有投降的种!”

    三日后,拓拔烈果然动了。

    北魏兵推着新造的云梯,像黑压压的蚂蚁往西城楼爬。西梁的残兵则在城下射箭,箭头裹着油布,点燃了往城头抛,引得民壮们手忙脚乱地泼水。

    陈成站在垛口边,手里的长枪捅穿了个北魏兵的咽喉,枪尖的血顺着枪杆往下淌,滴在他左颊的刀疤上,倒让那道疤更显狰狞。

    “二哥!东南角快撑不住了!”他嘶吼着,声音被箭雨切割得支离破碎。

    陈亮正指挥民壮往下扔滚石,闻言往东南角瞥了一眼,那里的玄甲军已倒下大半,几个民壮正用门板顶着云梯。

    “三弟!带你的人去支援!”

    他扔出最后一块滚石,砸得云梯上的北魏兵惨叫着坠落,“记住,别追!守好垛口!”

    陈成领命,刚带着人冲到东南角,忽然看见城下有个熟悉的身影——黑袍、银月纹,是秋菊。

    她正混在西梁兵里,手里的短刀快得像闪电,转眼间就割了三个兵的喉。更奇的是,她每杀一个,就往兵尸上撒些粉末,不多时,那些尸体竟冒出绿烟,引得周围的西梁兵纷纷后退。

    “那是什么?”陈成看得发愣。

    “月神教的‘腐骨散’。”

    秦朗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手里的弓还搭着箭,“对付集群冲锋最管用。”

    话音刚落,秋菊忽然抬头,与秦朗对视一眼,随即往城西的沙丘指了指。秦朗顺着她的方向望去,只见沙丘后隐约有骑兵的影子在晃动——是拓拔烈的预备队!

    “他想等咱们耗尽体力,再派骑兵冲城!”

    秦朗立刻明白了,“陈三公子,带二十人去烧沙丘后的马草料!”

    陈成眼睛一亮:“好主意!”他刚要往下跳,被秦朗拉住。

    “从密道走,秋菊会接应你。”

    秦朗塞给他块银月令牌,“见这个,她就知道是自己人。”

    陈成揣好令牌,带着人钻进城墙的暗格。

    秦朗则转身对陈亮道:“二公子,咱们佯装力竭,引他们的预备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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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亮点头,立刻让玄甲军收起盾牌,故意露出慌乱的样子。城下的拓拔烈果然上当,挥着弯刀嘶吼:“他们快撑不住了!骑兵上!”

    北魏骑兵像潮水般涌向城门,马蹄踏得地面震颤。就在他们离城门还有百步时,城西忽然燃起大火——是陈成烧了马草料!

    骑兵阵顿时大乱,受惊的马匹扬着前蹄嘶鸣,把背上的兵甩下来不少。秋菊趁机带着西梁降兵(她昨夜策反的)往沙丘后冲,短刀翻飞,专砍马腿。

    “就是现在!”秦朗拉满弓,一箭射穿拓拔烈的帅旗。

    城头的玄甲军和民壮顿时爆发出震天的呐喊,滚石、箭雨、火油一起往下砸,把北魏兵的攻势硬生生压了回去。

    拓拔烈看着燃烧的草料堆,又看着城头上重新竖起的“陈”字大旗,气得一口血喷在马鞍上。他知道,这一战又输了。

    暮色降临时,战场终于安静下来。陈成浑身是灰地爬回城头,手里还拎着个北魏骑兵的头盔,得意洋洋地对陈亮道:“二哥你看,我缴获的!”

    陈亮没骂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甲片传过来,让陈成忽然红了眼眶。

    秦朗站在城楼角,望着秋菊消失的方向。她在乱战中递给他一张纸条,说要去弱水河谷找月神教的旧部,调集更多人手,还说“风起时,便是归期”。

    风从戈壁吹来,带着雨后的凉意。秦朗摸了摸怀里的青铜酒壶——那是陈崇岳刚塞给他的,说“守关的汉子,都该喝点烈的”。壶身上的“居延泽”三个字被体温焐得发烫,像极了这座城里每个人的心跳。

    他知道,拓拔烈不会善罢甘休,京城的乱局也远未结束。但只要这城还在,这旗还在,这父子兄弟、将士百姓还拧成一股绳,大陈的西疆,就永远立得住。

    远处的黑风口,拓拔烈的王旗在暮色中摇摇欲坠。而姑臧城头,陈崇岳正让亲兵点亮火把,一支支火把沿着城墙蔓延,像条燃烧的龙,在河西的夜色里,亮得格外耀眼。

    秦朗举起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大口。烈酒灼烧着喉咙,却让他心里更亮堂了——等秋菊带回月神教的人手,等太子在京城“风起”,他们定能把这些豺狼,统统赶回老家去。

    这夜,姑臧城的钟声又响了,比往日更沉,更稳,像在告诉天地:我们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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