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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70章 西疆烽熄战尘平
    秋菊回来那天,姑臧城的积雪刚化了一半。她是踏着弱水河谷的融冰来的,身后跟着两百余名月神教教徒,个个黑衣劲装,腰间悬着弯刀,背上背着牛角弓——那是月神教的“影卫”,据说能在戈壁的风里隐身,箭术比西梁的射雕手还要准。

    “带来了三百石硝石,五十车硫磺。”

    秋菊掀掉兜帽,鬓角沾着冰碴,左眉尾的疤痕在阳光下更清晰了,“月神教在祁连山的老营里藏着这些,够咱们造十次瓮城那样的炸药。”

    秦朗正在城楼上校验投石机,闻言回头,看见她身后的影卫正帮民壮搬运硝石,动作利落得像一阵风。“拓拔烈那边有动静吗?”

    “黑风口的炊烟少了三成。”

    秋菊走到垛口边,望着远处的戈壁,“斥候说他在杀马,大概是粮草见底了。”

    她从袖中掏出张羊皮卷,“这是月神教绘制的黑风口布防图,他把最后的兵力都压在了鹰嘴崖西侧的隘口,像是在护什么东西。”

    秦朗展开地图,指尖点在隘口旁的一道红线——那是条干涸的河床,去年秋雨冲垮了堤岸,形成一片烂泥滩。“这里可以设伏。”

    他抬头看秋菊,“影卫擅长夜袭?”

    “影卫在月光下视物如白昼。”

    秋菊唇角扬起一抹浅笑,“今夜是满月。”

    两人正说着,陈成提着桶刚熬好的羊肉汤跑上来,见了秋菊,把汤桶往地上一搁,挠着头道:“姑娘,上次你教我的‘腐骨散’方子,我按比例配了些,昨天洒在北魏人的取水处,今天他们就闹起了痢疾,管用得很!”少年左颊的刀疤被热气熏得发红,眼里的桀骜少了些,多了几分敬佩。

    秋菊接过他递来的粗瓷碗,喝了口汤:“三公子肯学,比什么都强。”

    这时陈亮也上了城楼,手里捏着封刚到的急信,脸色又惊又喜:“父亲!秦公子!京城来信——太子殿下从皇陵起兵了!羽林卫倒戈,五皇子被围在东宫,大哥带人抄了五皇子的私兵大营!”

    陈崇岳拄着拐杖赶来时,正听见陈成在喊“大哥威武”,老王爷抢过信,手抖得几乎捏不住信纸,读到“陛下已被救出,太子监国”时,忽然仰起头,对着戈壁长长舒了口气,像是吐出了积在肺里的三个月硝烟。

    “好啊……好啊……”

    他反复念叨着,忽然对秦朗道,“拓拔烈肯定也收到消息了。他等不到五皇子的援军,定会狗急跳墙。”

    果不其然,未时三刻,黑风口方向传来号角声。斥候回报,拓拔烈亲率五千残兵,推着最后三架投石机,直奔姑臧东城——那里是民壮驻守的薄弱处。

    “他想在败亡前咬咱们一口。”陈亮握紧长刀,“我带玄甲军去支援东城。”

    “不必。”陈崇岳却按住他,“让民壮退到第二道防线,把东城让给他。”

    陈成急了:“父亲!东城有百姓的粮仓!”

    “粮仓早搬空了。”

    老王爷敲了敲地图,“我让亮儿昨天就把粮食运进内城了。拓拔烈占了空城,定会派人去搜粮,到时候……”他看向秋菊,眼里闪着老狐狸的光。

    秋菊立刻明白了:“影卫可以去烧他的后营。”

    “不止。”秦朗补充道,“让民壮在街巷里埋绊马索,玄甲军守在十字街口,等他们分散搜粮,就分段围杀。”

    暮色降临时,拓拔烈的军队果然涌进了东城。北魏兵们举着火把,在空荡的街巷里翻箱倒柜,骂骂咧咧地踢翻百姓留下的破陶罐。

    拓拔烈骑着白马,站在东城的钟楼前,望着远处内城的灯火,嘴角挂着狞笑——他知道自己败局已定,却偏要在姑臧烧起一把火,让陈家父子记得他的名字。

    “搜!给我仔细搜!”

    他嘶吼着,“找到粮草的,赏十两银子!”

    就在这时,街角忽然窜出个黑影,手里的火把直往油桶里扔。“轰”的一声,火墙瞬间封住了街口。紧接着,四面八方都响起呐喊,民壮们举着菜刀、木棍从民房里冲出来,玄甲军的箭雨从屋顶落下,把北魏兵切成了一段段。

    拓拔烈怒喝着拔刀,刚劈开两个民壮,忽然看见钟楼顶上站着个人——黑袍、银月纹,正是秋菊。她手里的长弓对着他,箭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是你!”

    拓拔烈认出她是几次坏自己好事的女子,红着眼冲过去,“我杀了你!”

    他刚冲到钟楼脚下,脚下忽然一软,整个人陷进了烂泥里——那是秦朗让人挖的陷阱,上面铺着干草和浮土。影卫们从暗处射出绳索,缠住他的手脚,任凭他如何挣扎,都爬不上来。

    “拓拔烈!”秦朗提着刀站在陷阱边,“你勾结五皇子,犯我疆土,今日该偿命了!”

    拓拔烈在泥里嘶吼:“我乃北魏亲王!你们敢杀我?!”

    “在姑臧,只有镇北王的规矩。”

    陈崇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王爷拄着刀,站在火把光里,白发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三十年前,你父亲在居延泽杀我袍泽三千,今日,我用你的血,祭他们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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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亮手起刀落,拓拔烈的头颅滚落在泥地里,眼睛还圆睁着,像是不敢相信自己会败在这座孤城手里。

    东城的厮杀声渐渐平息时,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秦朗站在钟楼顶上,看着秋菊指挥影卫清理战场,她的黑袍沾了血,却依旧挺拔,像戈壁上的沙棘,带着刺,却活得坚韧。

    “公子,在想什么?”秋菊爬上钟楼,递给她一块干净的布。

    “在想太子监国后,姑臧该怎么办。”

    秦朗擦了擦刀上的血,“听说,陛下要召王爷回京,陈亮可能会袭爵,镇守凉州。”

    “那你呢?”秋菊望着他,月光还没散尽,落在她眼里,像落了片星子。

    “太子让我回京城,说有新的差事。”

    秦朗转头看她,“月神教……以后打算怎么办?”

    秋菊笑了,这一次,笑意从眼底漫到眉梢:“太子说,月神教可以编入西疆军,护着弱水河谷的商道。我想在姑臧开个医馆,教女子识药、射箭,像男人一样能守家。”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只是不知……秦公子回京城前,愿不愿意来医馆坐坐?”

    秦朗刚要答话,忽然听见城下传来欢呼声。陈成举着拓拔烈的王旗,站在东城门口大喊:“北魏狗跑了!咱们赢了!”

    民壮们跟着欢呼,声音震得城砖都在颤,连内城的钟也跟着响了起来——这次的钟声不再急促,而是悠长、沉稳,像在诉说着一场胜利,也像在迎接新的黎明。

    陈崇岳站在城楼下,看着两个儿子并肩站在城门边,陈亮正帮陈成理了理歪掉的头盔,陈成则把王旗递给哥哥,眼里没有了往日的争强好胜,只有兄弟间的默契。老王爷忽然对身边的亲兵道:“去,把我那壶‘居延泽’拿来,给秦公子和秋菊姑娘送去。”

    晨光漫过城墙时,秦朗和秋菊并肩走下钟楼。风里带着融雪的湿气,也带着百姓们燃起的炊烟味。远处的戈壁上,有商队的驼铃声传来——那是被战火阻断的商道,终于又通了。

    “等医馆开了,我一定来。”秦朗说。

    秋菊点头,手里的银月令牌在晨光里闪了闪:“我等你。”

    钟声还在响,一声又一声,穿过姑臧城的街巷,穿过弱水河谷,穿过河西的戈壁,像是在告诉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战争结束了,日子还要接着过。而那些守过城、流过血、彼此守护过的人,也终将在新的晨光里,走向属于他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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