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的指尖点在秦远心口，红莲印记透过衣料传来灼热触感。她眼中跳动着促狭的火光，似乎能看透他方才情动时最炽烈的念想。

    秦远尚未回答，红莲宫突然剧烈震颤！穹顶夜明珠接连炸裂，碎晶如雨纷落。白璃虚影一晃，神色骤变："有人在强行破阵！"

    "是幽冥教？"苏映雪冰魄剑气自动护体，方才还泛红的面容已恢复清冷。

    "不"白璃仰头望向震荡的穹顶，红唇抿成一线，"这气息是——"

    "轰！"

    青铜殿顶被巨力撕开一道裂口，刺目天光倾泻而下。一道素白身影踏空而立，广袖翻飞如鹤翼，眉心一点金印煌煌如日。

    "方寸山主！"云清歌惊呼，下意识攥紧了青铜铃铛。

    来者竟是方寸山当代掌门玉霄子！他垂眸扫过殿中众人，目光在秦远与云清歌交握的手上停留一瞬，古琴般清冷的声音响彻大殿："清歌，你可知罪？"

    威压如山岳倾覆，除秦远以金焰勉强支撑外，其余诸女皆踉跄后退。白璃的虚影被压制得几乎透明，却仍挡在林雅身前："老牛鼻子！欺负小辈算什么本事？"

    玉霄子袖中飞出一卷竹简，在空中展开成阵图："私助外人取建木之心，触犯天条；与男子共浴灵泉，有辱门风。"他指尖一划，阵图中射出七道锁链，"即刻随我回山领罚！"

    锁链如银蛇袭向云清歌，秦远金焰化刀横斩，却听"铮"的一声，火焰竟被锁链吸收！

    "天规锁专克纯阳火。"玉霄子淡淡道，"小友不必白费力气。"

    眼看锁链就要缠上云清歌手腕，她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青铜铃上："方寸秘传——破障！"

    铃音化作有形波纹，与锁链相撞迸发刺目强光。借这一瞬喘息，她纵身跃至秦远身旁，朱砂痣亮如赤星："带我走。"三字轻若蚊蚋，却重若千钧。

    秦远毫不迟疑揽住她腰肢，金焰全开冲向殿侧偏门。玉霄子冷哼一声，袖中飞出十二枚玉符，化作剑阵封堵去路。

    "拦住他！"白璃厉喝。

    苏映雪剑诀一变，玄冰剑气不再攻敌，而是冻住众人脚下地面。整块青铜地砖被她连冰拔起，如滑板般载着众人冲向偏门。温婉展翅掀起狂风加速，陆雪晴雷剑劈开拦路玉符，林雅则懵懂地抱着秦远胳膊，颈间红莲无意识放出光焰灼烧禁制。

    "荒唐！"玉霄子终于动怒，眉心金印射出一道虹光。

    白璃的虚影突然暴涨，红袖翻卷如云，竟硬生生挡住虹光："老东西！当年你师父都不敢在我红莲宫撒野！"她转头对秦远嘶喊，"进内殿！门上有我留下的——"

    话音未落，虹光已贯穿她虚影。白璃闷哼一声，身形溃散成漫天红芒，尽数缩回林雅颈间印记。

    偏门近在咫尺，门楣上果然刻着一朵九瓣红莲。秦远将云清歌的手按在花心，自己同时催动纯阳真火。莲纹旋转开启的刹那，玉霄子的拂尘已扫到后背——

    "砰！"

    千钧一发之际，苏映雪旋身硬接这一击，冰魄剑气与拂尘相撞，她喷出一口鲜血，却借力倒飞入门中。众人刚跌入内殿，红莲门便轰然闭合，将玉霄子的怒喝隔绝在外。

    黑暗中有幽香浮动。秦远怀中抱着嘴角溢血的苏映雪，触手冰凉。云清歌急忙取出丹药，却被她推开："不妨事"话未说完又咳出些冰晶。

    "玄冰之体受损会结霜毒。"温婉轻触苏映雪眉心，青鸾生机渡入，"需要纯阳"话到一半突然脸红，羽翼不自觉地收拢。

    秦远会意，掌心贴上苏映雪后心。金焰转为温和，一点点化开她经脉中的冰霜。女子起初僵硬如冰雕，渐渐在暖流中软化，苍白唇色恢复些许血色。

    "够了。"她突然按住秦远手腕，长睫低垂，"多谢。"

    一滴融化的霜水顺着她下颌滑落，正滴在秦远手背。两人同时一颤，某种微妙情绪在黑暗中无声蔓延。

    "这里有灯。"林雅天真烂漫的声音打破静谧。她不知何时摸到了墙边，正踮脚去够一盏青铜灯。

    "别碰——"云清歌的警告晚了一步。

    林雅指尖刚触及灯盏，整座内殿突然亮如白昼！四壁浮现出无数壁画，赫然是千年前的场景——红莲怒放的战场、白骨堆积的王座、还有秦远持剑而立，怀中抱着消散的白璃。

    "这是"秦远怔怔走向壁画，指尖触碰的刹那，画面突然活了过来！

    汹涌记忆灌入脑海——

    血月当空，他与白璃并肩立于尸山之巅；九幽冥帝的白骨王座崩裂，却留下诅咒："红莲重开日，尔等道侣魂飞魄散时！"为破此咒，白璃自散魂魄，一半镇守红莲宫，一半随他轮回

    "原来如此。"云清歌轻抚壁上熟悉的方寸山景，"掌门阻我，是因方寸山自古监察轮回，知晓你二人因果。"

    殿中央的青铜灯突然火光大盛，灯芯处浮现一枚赤玉钥匙。白璃虚弱的声音从林雅颈间传出："取钥匙去昆仑找三生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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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远刚握住钥匙，整座红莲宫突然倾斜！外界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仿佛天地倒转。

    "玉霄子在拆宫！"陆雪晴雷剑插地稳住身形，"得立刻离开！"

    壁画突然裂开，露出后面幽深水道。云清歌耳尖一动："是活水！通向外界！"

    众人跃入水道的瞬间，红莲宫内殿轰然坍塌。冰冷暗流中，秦远紧握赤玉钥匙，另一手拉着林雅。温婉展开羽翼为众人指引方向，苏映雪和云清歌断后，陆雪晴则以雷光照明。

    不知漂流多久，前方终于出现微光。众人浮出水面时，竟是在一处陌生山谷的寒潭中。夜空繁星如斗，远处雪山巍峨。

    "昆仑山脉"云清歌喘息着指向前方，"我们被红莲宫直接传送到了昆仑外围。"

    林雅突然剧烈咳嗽，红莲印记忽明忽暗。白璃的声音断断续续："快三生镜在昆仑墟禁地"

    秦远将少女背起，触到她肌肤滚烫。温婉用羽翼裹住她，青鸾生机勉强稳住情况。苏映雪服下丹药调息，忽然剑指东南："有人来了。"

    松涛阵阵的山路上，一队白衣修士踏月而来，腰间皆悬着昆仑玉令。为首女子额生三眼，竖瞳如电扫过众人："擅闯昆仑者，押入冰狱！"

    "三眼族？"云清歌低呼，"昆仑守镜人！"

    秦远将赤玉钥匙藏入袖中，金焰在掌心隐现。正要迎战，远处雪峰之巅突然传来清越钟声。三眼女子神色顿变，竟率众跪拜："恭迎老祖法旨！"

    钟声余韵里，一道苍老声音响彻山谷："故人至，开镜台。"

    众人面面相觑。三眼女子再抬头时，态度已截然不同："老祖请诸位赴昆仑墟一叙。"她额间竖瞳特意看向秦远，"尤其是这位身怀红莲的小友。"

    风雪渐起，山路尽头浮现出水晶般的阶梯，直通云霄。秦远握紧钥匙，感受着背上林雅滚烫的体温，与同伴们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

    九世轮回的谜底，或许就在那镜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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