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选之石”方铅矿的发现,如同一剂,最强效的强心针,让整个“追光”项目组,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狂热与兴奋之中。
他们知道,自己,距离那个,“不凭铜线,虚空传信”的终极梦想,只剩下最后、也是最激动人心的一步——联机调试!
在接下来的数日里,三位少年天才,几乎废寝忘食,将自己,全部的身心,都投入到了,对那台,充满划时代意义的“无线电接收机”的最后组装与完善工作之中。
大哥张念祖,再次展现了他那,无与伦比的机械天赋。
他没有满足于,那简陋的、只能让指针偏转的电流表,而是,根据“电磁感应”的原理,进行了一次,大胆的技术升级!
他找来一块,磁力最强的天然磁石,用比头发丝,还要纤细数倍的、由丫丫姑姑的医用材料库特供的“金丝”,在上面,密密麻麻地缠绕了数千圈。
再将这个“金丝磁石线圈”,小心翼翼地,固定在一个,由最轻薄的桐木片和鱼鳔胶,粘合而成的小小“共鸣腔”之内。
最后,将这个“共鸣腔”,与那块,被他视若珍宝的“方铅矿检波器”,连接在一起。
一个,充满“格物”智慧、却又领先这个时代近千年的电磁耳机的雏形,便在他的手中,悄然诞生了!
他的理论,很简单——既然,那经过“矿石翻译官”“降频”之后的微弱电流,足以让电流表的指针偏转。
那,它是否,也足以,让这块“金丝磁石”,产生极其微弱的震动?
而这种震动,再通过“共鸣腔”的放大,是否,就能被人的耳朵,直接听到?!
……
当这台,凝聚了三位少年无数心血的、帝国历史上第一台“矿石收音机”,被最终组装完成时。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与期盼。
他们,将这台,造型古怪的“听雷神器”,连同与之配套的“接收天线”,小心翼翼地,搬到距离“发射”实验室,足足有一里之遥的另一座山头之上!
他们要进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远距离无线通讯!
……
实验,开始了。
这一头,元圣府邸的实验室屋顶之上。
张开山,一脸庄重地,握住了“火花式发射机”的电闸。
他将要,按照《电码译本》之上,代表数字“一”的“点、划、划、划、划”的编码,进行一次,最简单的信号发送。
而一里之外的那座山头之上。
大哥张念祖,正将那只,充满奇思妙想的“电磁耳机”,如同最珍贵的珠宝一般,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耳朵之上。
三弟张文远,则手持一枚令旗,站在山头的最高处,负责用最原始、却也最可靠的方式,进行视觉确认。
“准备!”
张文远,深吸一口气,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红色令旗。
山下张开山,看到信号,毫不犹豫地,合上了电闸!
“滋——啦——!!!”
一道耀眼的电火花,瞬间迸发!
一股无形的、承载着人类信息革命希望的电磁波,也随之,以无可匹敌的速度,向着四周的“以太之海”,席卷而去!
……
然而……
一里之外的山头之上。
张念祖,将那只“耳机”,死死地,按在耳朵上,屏息静气地聆听着。
他的眉头,却渐渐地,紧紧地,锁了起来。
一息,两息,十息……
任凭,那一头的“火花”,如何,疯狂地,嘶吼。
这一头的“耳机”之内,却始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偶尔,从天地之间,传来的、微弱的、几不可闻的背景杂音。
“不行吗……”
张念祖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失望。
他,缓缓地,对着山下的张文远,摇了摇头。
……
一次,两次,十次……
在接下来的数个时辰里。
他们,反复地,进行着尝试。
他们,增强了“合气瓶”的电压,更换了更大号的“火花电极”,甚至,还冒险,将那根“探幽针”,在方铅矿的表面,划出了无数道,细微的划痕……
但结果,都一样。
——失败。
那道,由他们亲手,掀起的“信息波澜”,似乎,太过微弱。
微弱到,在那浩瀚的“以太之海”中,仅仅行进了一里之遥,便已消散于无形。
……
当夜幕,缓缓降临。
三位少年,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实验室。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法言喻的沮丧。
“难道……难道祖父,这次真的猜错了?”
张开山,这个一向,最是乐观的少年,也忍不住,将手中的工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不甘的咆哮。
“那‘以太’,或许,根本就不存在!又或者,它根本,就传不了那么远!”
“不。”
一直沉默不语的张文远,却突然,抬起了头。
他的眼中,虽然,也充满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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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多的是种,对科学真理的、近乎于偏执的……坚定!
“祖父不会错。”
“理论也不会错。”
“如果错了,那一定是我们的……”
他指了指那台,被他们视若珍宝的“火花式发射机”。
“……还不够强!”
……
就在实验室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所有人都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时。
窗外那,本已星光灿烂的夜空,却突然,毫无征兆地,风云突变!
大片的乌云,如同被打翻的墨汁,从西方的天际线,疯狂地,席卷而来!
狂风,开始呼啸!
豆大的雨点,也开始,“噼里啪啦”地,砸落在实验室的屋顶之上!
“要下暴雨了!快!收拾东西!”
张念祖,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招呼着弟弟们,去关闭门窗、抢收那些,还晾晒在室外的实验器材。
而就在此时!
“咔——嚓——!!!!!”
一道,无法用任何语言去形容的、巨大无比的、几乎要将整个天空,都彻底撕裂的银色闪电!
便如同,天神手中那柄,愤怒的战斧!
狠狠地,从那翻滚的乌云之中,劈下!
恰好,就劈在了,距离他们实验室,不过数百步之遥的后山山巅之上!
“轰——隆——隆——!!!”
紧随其后的是,震耳欲聋的雷鸣!
那恐怖的声浪,几乎要将整个实验室的琉璃窗,都震得粉碎!
三位少年,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威”,给吓得面无人色,下意识地,便蹲下了身子,抱住了头。
然而……
就在那道闪电,划破天际的同一瞬间!
一个,被所有人都忽略了的、充满诡异色彩的奇迹,发生了。
只见,在那间,早已被他们放弃了的、位于一里之外的“接收”实验室内。
那只,被张念祖,随手丢在桌案之上的“电磁耳机”。
竟突然,毫无征兆地,发出了,一阵,极其响亮、也极其刺耳的……
“滋——啦——!!!!!!!!!”
……
当暴雨停歇,三人心有余悸地,回到了实验室,并无意中,得知了这个“诡异”的现象之后。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巨大震撼!
他们,呆呆地,对视着。
一个,让他们,浑身所有汗毛,都为之倒竖的疯狂念头,在他们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现了出来!
“闪电……”
张文远的嘴唇,因过度震惊,而微微颤抖。
“闪电……它自己就是一种,威力无穷的无线电波!”
“而我们之所以失败,不是理论错了!不是‘以太’不存在!”
他猛地转身,指向了那台,在“天威”面前,显得如此渺小的“火花式发射机”。
“而是……”
“是我们的‘火花’……”
“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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