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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洛回到了自己“出生”的那个地下实验室。
他名义上还是这里的负责“人”。
他同时拥有谢时和梵洛的记忆,也知道这两人在私底下进行着什么样的实验和计划。
有意思,作为人类,居然想要毁灭掉自己的同类。
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们复杂的思想了。
梵洛来到了其中一个污染体的培养箱前,他伸出食指,里面的海洋类污染体立刻感应到了他的存在,兴冲冲地游了过来,并伸出柔软的触手隔着透明玻璃,抵上了他的食指。
它在跟他打招呼。
似乎是在好奇为什么梵洛能够站在外面。
“你说你很无聊么?”
“我也很无聊,我找不到一个跟我一样的存在,而你们,每天除了吃人的欲望以外,那可怜的脑子里也没什么别的东西了。”
如果此时有工作人员经过,那么一定会觉得站在污染体前自言自语的梵洛是如此诡异。
梵洛思绪放空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急匆匆地来到了最里间的那间实验室。
这里的权限只有他和几个高级负责人才能进入,他按照记忆来到了室内最中央的白色试验台上。
在按下一个红色的按钮后,台沿突然向两侧平移开来,一个冒着冷雾的玻璃柜缓缓上升,里面赫然是那批谢时到死也没能孵化出来的虫卵。
梵洛盯着这群毫无生命迹象,甚至有几颗已经凹陷腐败的虫卵看了好一会儿,随后他拿来一把解剖刀,对准自己的手心划了下去。
黑红色的血液沿着他的掌心和指缝,一路往下,不停地滴注在虫卵光滑黏腻的表面。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血液开始被这些虫卵的外壳所渗透吸收。
梵洛喂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自己的手心。
他猜的没错。
这种能分裂空间的虫子,需要的养分不是来自人类,而是污染体
谢时他们也曾尝试过给它们喂养人类的血,可无济于事。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些虫子需要污染体的血。
而等级越高的污染体,吸食孵化的速度也就越快。
梵洛在脸上扯出了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他突然觉得,谢时他们的计划也不错。
建立一个,属于他们污染体的….
新世界。
这样他就不会孤单了。
梵洛晚上再次回家的时候,正好撞见了他的父亲在掌捆贝蒂。
梵母的死亡令家里人心惶惶,就算维安局派了24小时警察待在梵家潜伏调查,可大家仍然觉得害怕。
梵恒潜意识里觉得这一切都是由梵洛这个灾星带来的,明天就是大选候选人亮相的关键日子,可梵洛不仅不提前做好各项会前准备,又不知道跑哪里去鬼混了。
他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就将贝蒂当成了出气筒。
责骂她是个没用的废物,连自己的男人去哪里了都不知道。
就算是低等级的哨兵,力道也远在普通人之上。
贝蒂的脸被扇得又红又肿,她哭泣着求饶,可这不仅没能换来梵恒的宽恕,反而抽打得更狠。
周围的仆人很同情贝蒂,可他们也不敢上前劝阻,因为梵恒会连他们一起打。
直到梵洛出现在了客厅里,梵恒恼怒地转过头,立刻转移了火力:
“你这个混账还知道回来?!”
说起就要抡着拳头狠狠往梵洛的脸上砸去。
因为梵洛从来没有躲过他的攻击,梵恒自然也不会知道他会还手。
直到梵洛侧过头,一脚将梵恒狠狠地踹飞了出去。
他的力道恐怖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梵恒震惊中又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他居然敢还手?!
梵恒吐出一大口血水,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肝胆胰脾已经全部俱裂。
他的呼吸很快开始变得急促起来,而梵洛已经掏出枪对准了他。
“你…你个狼子野心的东西….你敢弑父?!”
周围的仆人面面相觑,梵恒恐惧的望着向他不断逼近的梵洛,他虽然面无表情,梵恒却觉得他在异常狰狞的笑,像一个阴森可怖的怪物。
“你们都在干什么,阻止他,阻止他啊!”
梵恒绝望地向周围的人呼救,可没有一人敢上前。
“你们好像都很怕这个东西。”
梵洛把玩着手中的枪,随后向梵恒投去极其冰冷的一眼,开始疯狂清空弹夹。
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敢对他动手。
急促的枪响声惊动了警察,他们赶到案发现场,连忙将枪对准了梵洛。
“你涉嫌故意杀人,请放下手中的枪,配合我们走一趟。”
梵洛对警察的话充耳不闻,甚至觉得他们很聒噪,他径直走向了二人,却被误以为要袭警,密集的子弹朝他的肩膀和膝盖打来,想要让他丧失行动力。
可梵洛的速度比他们更快,众人还没来得看清发生了什么,两个警察就跟梵恒一样领了盒饭。
剩下的仆人们惊慌失措,目睹了凶杀案的现场,他们也会被杀人灭口。
可梵洛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看似威胁又不像在威胁:
“从今天开始,这里我说了算。”
紧接着梵洛叫来自己的手下处理掉客厅里的三具尸体。
对他而言,这些人都是他的食物,暂时留他们一命无伤大雅。
仆人们胆战心惊地打扫着客厅里触目惊心的血迹,而目睹了梵洛杀人全程的贝蒂,早已经吓得瘫痪在了原地。
甚至连脸上的痛也感觉不到了,只有蔓延上的无尽恐惧。
她突然被梵洛从身后抱了起来,吓得她拼命挣扎,以为梵洛还要杀她。
直到梵洛钳住了她的下巴,很奇怪,明明他的身体是温热的,但贝蒂感受不到他的心跳。
而从他嘴中说出的话语也异常冷漠:
“他伤害你,我杀掉他,为什么还要害怕?”
梵洛的手掌细细地抚过她红肿的脸廓,他掌心里还未干涸的血迹无意间黏在她的脸上。
贝蒂勾着头不敢去看他。
直到梵洛将她抱回了卧室,她也没发一言,只是当她抬头看向镜子时。
发现自己被扇肿的脸,不知何时奇迹般地复原了。
贝蒂从镜子里悄悄地望向了正在浴室里脱掉脏衣服的梵洛,她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但又总觉得现在的老公,和之前的老公,有一些不一样。
梵洛对贝蒂释放的所谓的善意,也不要觉得他是良心发现了。
不要忘了他只是一个污染体。
他只是在进行着自己的一项所谓的实验而已。
他想观察自己的食物在圈养中会不会放下警惕,最终心甘情愿地被他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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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折腾了一晚的切里森庄园,终于在第二日清晨恢复了宁静。
宇文轩虽然表面上同黑屿和卢修斯达成了和解,也在苏七浅面前保证自己会好好和大家相处,可他心底还是不服气的。
他只会向苏七浅认错。
今天是所有候选人公开亮相的重要日子,所有人都要陪伴切里森前去参加这次重大的会议。
竞选的序幕已经拉开,而在这种时刻,一家人,就要一起站在统一的战线上。
苏七浅本来是打算和切里森乘坐同一辆车的,可她上车后没多久,黑屿就从另一边挤了上来,和她、他的哥哥一起坐在了后座。
趴在她腿上的小龙似乎嫌他们挤到了自己,张嘴就想喷火,黑屿掀起眼帘,给了霍格一个警告的眼神。
霍格只好乖乖地闭上了龙嘴。
苏七浅:……
切里森牵着她的左手,而黑屿则毫不客气地牵着她的右手。
两个大男人紧紧地贴着她,生怕和她少接触了一公分。
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了。
直到宇文轩拉开了前车门,很自然地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司机正准备开车,突然,他的肩膀被一只冷白的手搭上了。
司机转过头,正好对上了卢修斯不带商量意味的眼神:
“下来,让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