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有办法，家里的钱，供不起两个大学生。”
“我知道你一直想逃离我的掌控，想离开家里，只是我没想到，你已经这么大了，不需要我管了……”
“我也早就受够了这种生活，没有自我，整天跟个机器一样，连上吊的时间都没有。”
“那个畜生，之所以一直没离婚，也是想着凑合着过，没想到他居然对你动手。”
“他还提议过要把你卖给猪肉佬，我不同意，他就生气，偷了我的私房钱又拿去赌…”
苏钰一脸震惊。
原来许婷从始至终都没有把她卖掉的想法，是她误会了…
许婷继续说道：“我早该跟他离婚了，等他出来，就离…”
苏钰鼻子一酸，落下来泪来。
因为长期缺爱，她很轻易就动容了。
她能感受到许婷语气里的心酸和无奈。
苏钰握住她冰凉的手，想通过手心的温暖，给她传递一丝安慰的情绪。
许婷愣了一下，看向她的眼里有些意外，却没有松开手，而是将她搂进怀里，终于忍不住，低低啜泣。
她没想到苏钰能理解她，这些年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哭够了，许婷红着眼睛，帮苏钰擦去眼泪。
颤抖着问：“苏钰，你要是还愿意当我的女儿，那就回来吧！”
苏钰看到一个被生活压的喘不过气的母亲，看到一个满怀期待步入婚姻却被现实磨平了棱角的大多数女性的写照。
在做自己和做一个好母亲好妻子之间来回挣扎，最后自己也没做到，好母亲好妻子也寥寥草草。
苏钰用力点点头，眼尾泛红。
许婷含着泪欣慰一笑，苏钰越是懂事，她就越是自责，这么乖巧的孩子，怎么就落到了她手里呢。
和许婷说完话，苏钰走出来。
白惑就靠在房间门口一侧，离得很近，吓苏钰一跳。
白皙的脸颊瞬间染上一层薄粉。
白惑轻笑一声，“这么不经吓？哎，看来做好我的搭档，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苏钰剜了他一眼。
【谁要跟你做搭档！】
白惑比她高出许多，从他这个角度看苏钰翻白眼，简直萌翻。
他很喜欢可爱的事物。
白惑后背一挺，站直身子，“累一天了，请你喝咖啡，走！”
苏钰摇头。
掏出手机，打了一串字：
我要回家一趟，拿点换洗物品过来
白惑点点头，“我送你。”
苏钰犹豫了一下。
不想麻烦白惑，可她又不敢再坐无人驾驶的车。
白惑看出她的心思，说道：“放心啦，虽然我开的快，但我保证不会翻车！”
苏钰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他。
白惑耳尖不由一红，看向别处，“额，嫌风大的话，我也可以叫我家司机来。”
夜幕降临，四周绚烂的灯光落在车窗上，斑驳模糊。
城市上空各种飞行器来回穿梭，发出阵阵嗡鸣。
苏钰一如既往的喜欢看窗外，陷入沉思。
白惑则在刷手机，“有点饿了，等会儿吃哪家餐厅好呢？”
苏钰只觉得白惑在自言自语，没有搭理。
白惑看向她，“要不你来选？”
苏钰这才对上他的目光。
第一反应就是，要骗她去很贵的餐厅，然后骗她打工还钱。
她摇摇头。
白惑眼中闪过一丝落寞，“那好吧。”
苏钰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忽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拿过他的手机，上面显示好几家餐厅，她选了一家人均最便宜的。
白惑笑的开心又温柔：“那好，就这家。”
车子开不进巷子，只能停在外面，苏钰和白惑走进去。
一到晚上，巷子里就会刷新穿的各种各样服装的人。
苏钰下意识抓住白惑的衣角，白惑微微一顿，搂住她的肩膀，手指轻轻拍了拍，安慰她别怕。
这群人手上的动作没停，目光全都投过来，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们。
似乎，他们两个才是不正常的人。
有人冲苏钰吹口哨，笑的邪恶。
白惑神色煞冷，伸手搂住苏钰的肩膀。
强大的气场瞬间让这群人闭了嘴，不敢轻易挑衅。
到了包子铺门口，白惑才慢慢松开她。
地上的血迹和玻璃渣下午就清理走了。
苏钰抬头看了眼二楼的窗户，暗暗叹了口气。
【他就非得把变异体从窗户扔下来吗？】
白惑：……
从小家境优越的他，并不知道身处底层的人换个窗户有多麻烦。
谈价格，约时间，上门安装的时候还得盯着怕偷东西。
屋子里黑漆漆的，打开一盏昏暗的小灯，屋内随处可见的杂乱。
苏钰连连叹气，两眼一昏的程度。
【这得收拾到什么时候。】
【他是打架打爽了，不顾别人死活…】
白惑沉默不语。
这屋子…本来也不整齐啊。
白惑站在客厅中央，一身昂贵的高定衬衫和西裤与四周暗沉的物品格格不入。
苏钰把客厅简单收拾了一下，走到阳台，收下许婷的换洗衣服。
突然，她看见她之前泡在盆里的那件血衣。
有点不确定，她又盯了好几秒。
胸口有朵用针线缝的花，鲜艳的颜色在洗的发黄的t恤上显得十分突兀。
苏钰有些错愕。
许婷竟然洗了她的衣服，还把破洞的地方缝好了。
她以为，只有奶奶会帮她洗衣服缝衣服。
苏钰鼻子一酸，眼尾又湿润起来。
她换上了那件t恤，迅速装好许婷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和白惑来到楼下。
几个听到动静的邻居见苏钰带着一个陌生男人回家，问道：“小钰，谈男朋友了？”
苏钰：……
白惑一脸热情的打了个招呼，“阿姨好。”
邻居脸上笑的格外灿烂，“诶！好！好！慢走！”
等两人转身，脸上就立即多出几分讥讽。
“真是好命，一个哑巴，谈个有钱人。”
“她提着这么多东西走，不会是要跟那个男人跑了吧？”
“赶紧告诉许婷！”
…
到了医院，苏钰又在楼下打包了晚饭，一并送到许婷病房。
二人进门，白惑帮忙提着换洗衣服，苏钰提着晚饭。
尽管苏钰穿的太土，但那张乖巧可爱的脸，和白惑温润的气质还是有几分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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