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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7章 帐暖情浓,馆冷谋深
    夜色如砚中浓墨,被晚风轻轻研开,沿着相国府飞檐的轮廓缓缓晕染。檐角铜铃在气流中微微震颤,泄出几不可闻的清响,坠在寂静的庭院里,仿佛有人以指尖轻叩时光的门扉。

    白诗言支肘坐于妆台前,指尖无意识地抚过琉璃镜边缘。这面西域进贡的宝镜打磨得剔透,连烛火跳动的纹路都照得历历分明。镜中的光影明明灭灭,映得她眼底的期待也忽明忽暗,像两簇藏在锦缎深处的火苗,生怕被风惊扰。

    妆台上的螺钿盒半敞着,几枚蜜饯静静卧在其中。青梅脯的酸香与她发间的茉莉香缠绵交织,在空气中织成一张细密的网。更夫的梆子声已数过三遍,从初更那声悠长的"咚,",到此刻隐约可闻的二更梆子,墨泯还未出现。

    "吱呀——"后窗被夜风悄悄推开,带着露气的凉意卷着片梧桐叶闯入,打着旋儿落在螺钿盒上。叶片上的水珠坠入盒中,沾湿了枚青梅脯,发出细如蚊蚋的"啪"声。

    墨泯翻身跃入时,衣袂扫过屏风,江南绣娘织就的百鸟朝凤图轻轻摇曳。架上的鹦鹉被惊动,正要扑棱翅膀鸣叫,却被她眼疾手快地捂住鸟笼。那鸟儿不满地啄了啄她的掌心,留下几个浅淡的印痕。

    "总算来了。"白诗言转过身,故意板起脸,指尖捏着帕子往她身上轻戳,"再晚些,我就要锁窗了!"

    她身着月白色寝衣,领口绣着缠枝莲纹,长发松松挽成个髻,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被烛火映得泛着柔和的光晕。嗔怪的话语从她唇间溢出,倒像是裹了层蜜糖,甜得人心尖发颤。

    墨泯本想解释路上被巡夜侍卫耽搁,今日相国府外围的侍卫比往常多了两拨,她绕了三条街才避开,却见白诗言忽然踮起脚,温热的唇瓣轻轻撞在自己唇角。

    那吻来得仓促又轻柔,带着几分怕被人窥见的羞怯,混着嗔怪的软意,却比任何解释都更能熨帖人心。墨泯只觉心头被温水漫过,方才躲避侍卫时的烦躁瞬间烟消云散。

    "嘘——"墨泯顺势搂住她的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转身抵在门板上。她身上还带着夜露的清寒,隔着薄薄的衣料渗过来,却让白诗言感到前所未有的安稳。烛火被风一吹微微晃动,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被揉皱的画,虽歪歪扭扭,却透着说不尽的亲昵。

    她低头加深这个吻,舌尖撬开牙关时,尝到她唇间淡淡的蜜饯味,想来是等得无聊时吃了些青梅脯。那酸味混着她唇齿间的清甜,在舌尖绽开,竟比她吃过的任何点心都要余味悠长。

    白诗言的手指陷入她后颈的发间,将那根束发的丝带都扯松了。墨色的长发垂落下来,缠住两人交握的手,带着夜露的凉意,却烫得人心头发颤。她被吻得浑身发软,偏要踮着脚往人怀里凑,直到听见院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咚——",二更天了,才猛地偏过头喘息,鼻尖抵着她发烫的下颌。

    她的呼吸粗重,带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微凉气息,喷在她颈间,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还闹不闹?"墨泯咬了咬她泛红的耳垂,指尖顺着她的腰线往上,故意在腰间的系带处打了个结,"再闹,天亮都别想睡了。"

    她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尾音微微上扬,似威胁又似引诱。白诗言的耳垂本就敏感,被她这么一咬,浑身都软了半截。

    白诗言往她怀里缩了缩,声音软得像化了的蜜糖:"谁让你来得这么晚。"话虽如此,却主动凑过去,在她颈侧轻轻咬了口,留下个浅浅的牙印,"这是罚你的。"

    那牙印不深,像只调皮的小猫挠了下,反而让墨泯的心更痒了。她低笑一声,伸手将她打了个结的系带解开,指尖划过她腰间的肌肤,引得她轻轻颤了颤。

    帐幔被轻轻放下,遮住了满室的烛火。藕荷色的帐纱垂落,将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只剩下帐内两人的呼吸声。两人并排躺在锦被里,墨泯的手还缠着她的,指尖在她掌心画着圈,画得她心尖发痒。

    白诗言的头枕在她臂弯里,听着她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像听着最安心的曲子。她忽然笑道:"白日里那糖画师傅,定是瞧出我们不对劲了,你没瞧见她递兔子时那眼神,笑得跟偷了鸡似的。"

    "瞧见了又如何。"墨泯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指尖划过她腕间的银镯,"反正你是我的人,迟早要让全紫彦的人都知道。"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个小锦盒,打开时里面躺着支银簪,缠枝莲纹里嵌着的珍珠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白日里瞧你发间少了支簪子,特意去挑的。"

    昨日她去给祖母请安,不小心碰掉了支常用的玉簪,当时还懊恼了好一阵子。没想到她竟记在了心上。白诗言捏着簪子往她发间插,想捉弄她一下,却被她按住手。

    墨泯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吻如细密的雨点儿落在她眉眼间:"别乱动,不然我可不保证接下来会做什么。"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故意的沙哑,惹得白诗言浑身一颤,只能乖乖地任由她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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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吻从眉眼滑到鼻尖,再到唇瓣,温柔又缠绵。白诗言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气息包裹着自己,像沉溺在温暖的水里,连时间都仿佛慢了下来。

    不知亲了多久,烛火渐渐弱下去,只剩月光从窗棂钻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白诗言的指尖划过她胸前的盘扣,忽然打了个哈欠:"明日还要去给祖母请安,祖母年纪大了,最是看重规矩,若是明日她起晚了,少不得要被盘问几句。快睡吧。"

    墨泯却不肯,非要枕着她的胳膊,鼻尖蹭着她颈窝的软肉:"再聊会儿。"她难得能这样和她安安稳稳地待着,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墨泯脑袋往白诗言颈窝又蹭了蹭,声音带着点闷:"再陪我说会儿话呗。"

    白诗言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含混着哼唧:"说啥呀?是说你前日练剑时被石子绊了脚的糗事,还是讲你藏在袖袋里那半块糖要留给谁?"

    墨泯被戳中旧事,喉间溢出低笑,指尖在她胳膊上轻轻敲了敲:"哪有什么糗事,那是我故意逗你笑的。"

    白诗言"唔"了一声,眼睫动了动:"那糖呢?自然是给你的。"墨泯声音放软,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碎发,指尖却没规矩,顺着脸颊滑到颈侧,轻轻搔了下,"前日见你盯着街边糖画看了两眼,特意留的。"

    白诗言被她闹得缩了缩脖子,带着困意嗔她:"别闹,痒……好,不闹。"墨泯收了手,声音放得更柔,"那闭眼歇着,我在这儿陪着你,等你睡着了再睡。"

    白诗言"嗯"了一声,眼睫颤了颤,声音轻得像羽毛:"那你也别熬着……知道了。"墨泯应着,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睡吧。"

    白诗言没再说话,呼吸渐渐匀了,想来是真睡着了。墨泯静静看着她的睡颜,指尖在她发间流连,心里软得像揣了团棉花,这样安稳的时刻,哪怕只是听她含混地说几句话,都觉得珍贵。

    夜渐渐深了,连院外的虫鸣都低了下去。帐幔里的呼吸渐渐匀净,月光落在两人交缠的发丝上,像撒了把碎银,温柔得不像话。

    而此时的城西医馆,夜棺姬刚解开面具,露出那张带着道浅疤的侧脸,那疤痕从眉尾延伸到颧骨,不算狰狞,却给她添了几分凌厉。她正取过布巾擦着手,指尖刚触到微凉的布料,"哐当"一声巨响突然炸开,木门被人猛地踹开,药箱应声翻倒在地,银针散落一地,泛着森森冷光。

    她抬眼望去,十几个黑衣人手执长刀已涌了进来,瞬间将小小的药馆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人穿着玄色劲装,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双阴鸷的眼睛,像藏在暗处的狼。

    "夜大夫,我家主子有请。"那人声音像磨过的石头,又粗又哑,"孙府有人病了,听闻您医术高明,特来相邀。"

    夜棺姬慢条斯理地捡起地上的银针,指尖在针尾轻轻捻了捻,语气里带着点嘲讽:"孙府?是那位前几日还在勾栏院里喝花酒,今日就病得下不了床的孙家少爷?"她将银针掷回药箱,发出清脆的响声,"我这医馆小,治不了位高权重的富贵病,请回吧。"

    她在这城西开医馆三年,什么人没见过?孙家少爷孙北辰的名声,在紫彦城就是个笑话,仗着他爹孙丞相的势,整日游手好闲,吃喝嫖赌又欺男霸女,她才懒得管。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她这般不给面子,往前踏了步,长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夜大夫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家主子说了,您若是肯去,金银珠宝任您挑;若是不肯……"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人立刻上前一步,刀光几乎要抵到她鼻尖。

    夜棺姬忽然笑了,那笑声在空荡的医馆里显得格外刺耳,像碎玻璃划过石板路。她猛地抓起药箱,反手将箱底的药粉撒了出去。白色的粉末在月光下散开,带着刺鼻的气味,那是她特制的迷药,虽不致命,却能让人暂时失去力气。

    黑衣人顿时捂着脸咳嗽起来,一个个东倒西歪。

    "找死!"为首的人怒吼一声,挥刀砍过来。夜棺姬侧身躲过,动作快得像阵风,指尖不知何时多了根银针,快如闪电般刺向他手腕的麻筋。只听"哐当"一声,长刀掉在地上,那人捂着腕子疼得龇牙咧嘴,额头直冒冷汗。

    "我的规矩,不治权贵,不救蠢货。"夜棺姬抬脚踹开扑上来的两个黑衣人,药箱在她手里成了武器,砸得人仰马翻,"回去告诉孙家,若是真病了,就该清心寡欲些;若是装病躲事,我这银针,专治装腔作势的杂碎。"

    她的动作又快又狠,招招都往要害上打,却又留了分寸,没下死手。不过片刻功夫,十几个黑衣人就被打得鼻青脸肿,连滚带爬地逃出医馆,像是被赶的丧家之犬。

    夜棺姬拍了拍手上的灰,弯腰捡起那支掉在地上的蝎子玉簪,想来是方才打斗时刮到了哪个蠢货。她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冷冽,转身将药箱重新锁好,木门"砰"地关上,将满街的月色都关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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