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柳如烟，顾风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如烟，是真是假有那么重要吗？”
顾风摇头，轻轻拭去柳如烟眼角的泪痕，低声呢喃：
“无论为师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结局”
“既然如此，为师又何苦说出真相？”
“说出来，也不过是让你们白白伤心罢”
柳如烟抽噎着，一把抱住顾风，将俏脸埋在顾风胸膛：
“师尊徒儿只有你了就算结局注定，那又如何？”
“无论结局如何，徒儿都会陪着师尊一路同行”
“徒儿只求师尊不要瞒着徒儿”
柳如烟将顾风的衣襟抓得很紧。
她很害怕，害怕某天醒来之后，看不见顾风的身影
柳如烟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阵阵梦呓，但顾风还是听的真切，心中不禁泛起浓浓的酸楚。
他轻轻拍着柳如烟的肩膀，沉默片刻之后，方才缓缓开口：
“嗯为师的确骗了你，如果神力耗尽，为师确实不会变成普通人”
“届时，我们师徒之间将会是真正意义上的，永别”
即使知道顾风要说什么。
可当柳如烟真的听见这番话后，心中却还是难免泛起阵阵涟漪。
柳如烟趴在顾风怀里，泪眼朦胧，她伸出玉指，轻抚过顾风那抹发白的发鬓：
“师尊既然如此，那晚你为何又要骗徒儿”
“比起明知注定的结局，徒儿更怕”
“更怕师尊某天会突然不见”
说罢，柳如烟抬眸看着顾风，美眸中隐约噙着泪光。
“傻丫头”
顾风伸手拂掉柳如烟眼角泪珠，淡笑着道：
“你且放心！为师不会突然消失”
“最起码，为师还能陪你们千年时光。”
“千年时光”
闻听此言，柳如烟闻言，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反而似是自嘲一般，嗤笑一声：
“师尊你应该也知道，徒儿要问的，不是这些”
“除了这件事之外，师尊是否还有其他的事，一直瞒着徒儿？”
幽幽烛光映衬下，那双仿佛会说话的水润眼睛，闪烁着令人心碎的哀伤。
柳如烟早已不是年少无知的少女，对于顾风尚未说的话，也已猜测出了一二。
果不其然，听闻这话，顾风目光微凝，随即便又恢复常色：
“嗯随着所剩神力越来越少，不仅代表为师的生命，即将迎来尽头”
“而且为师的记忆，也会随之不断减少直至，忘却一切。”
柳如烟闻言，微微颔首。
果然小师妹所说的一切，与顾风所说的并无出入。
只是顾风似乎并不意外，她会来兴师问罪。
仿佛早有预料。
按理来说，当时魔汐带着小师妹在外面偷听
顾风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才对，可他又为何
就当柳如烟即将抓到什么之时，一旁传来的清冷的女声，打断了柳如烟的思绪——
“我可以证明，他没有说谎”
柳如烟循声望去。
原来早在不知何时，魔汐早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嘴里还津津有味的嚼着手中的道灵瓜。
不得不说，吃瓜令她 欢 欣，各种意义上的。
“魔魔汐姐你怎么在这？”
柳如烟的俏眉间，也随之浮现一丝慌乱，不过片刻后，却又冷静了下来。
连忙拭去眼中的泪水，收拾好刚刚的情绪。
变脸速度之快，简直是惊为天人
等等
不对啊，她干嘛要怕魔汐呢
魔汐擦了擦手，朝着柳如烟咧了咧嘴：
“我一直都在啊”
“谁叫你一进来就像个索命鬼似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二话不说就去找那个臭男人，当然看不到我咯”
“”
柳如烟俏脸瞬息阴晴不定。
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魔汐，可不知为何
面对这个陪伴顾风最久的“女人”，她的心中却依旧隐隐有些害怕。
即便如今早已将生米煮成熟饭，柳如烟的气势，却还是弱她一头：
“抱一丝，魔汐姐，我刚刚真的没注意到你。”
魔汐闻言，倒也并未多想，娇笑一声：
“诶～～～说了多少次，小如烟别客气，叫什么魔汐姐，这个昵称多生分啊”
说着，魔汐的眼眸中，却蓦的闪过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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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师娘就行啦”
此话一出，不仅是柳如烟，就连顾风都不禁为之一愣。
“师娘你在说什么呢，魔汐？”
顾风眉头微皱，看向魔汐的眼眸中，也多了几分无奈。
“没什么啊，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难道以我和你的关系，还不足以当这几个小家伙的师娘吗？”
魔汐摆摆手，故作无辜。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
平日里若是听到了这句话，无论如何都要和她争上两句的柳如烟
此时听了这句话，却跟个没事人似的。
不仅脸不红，心不跳，甚至
还在那边旁若无人般，帮顾风整理起了衣衫？
“师尊别动，徒儿替你收拾一下”
柳如烟说着，竟拿真的开始一丝不苟的替顾风整理起来。
看着面前的这幅场景，魔汐顿觉一阵恍惚。
auv～～～
这个一天到晚只想着骑师蔑祖的丫头，居然也开始懂事了？
不对
与其说是懂事倒不如说
更像是在示威？
如今刚刚苏醒的魔汐，其实并不知道，在这次，也是最后一次轮回之中
顾风早都被这些逆徒吃干抹净了
所以，即便是面对先前魔汐近乎挑衅般的话语，柳如烟却丝毫不为所动。
毕竟
现在谁是“师娘”，她难道还不清楚吗？
“咳~咳咳”
顾风尴尬的咳嗽几声，试图转移话题：
“如烟你还有事吗？”
“没事的话先回去吧，为师先处理那些宗内的卷宗。”
柳如烟擦了擦眼眸，抬起略微泛红的眸光，望向顾风，一双桃花眸眨呀眨，煞是诱人：
“嗯，师尊，伦家就不打扰你了其他的事情，我们晚上再好好谈谈”
她说着，站起身，冲着魔汐点了点头，又向着顾风抛媚眼道：
“师尊回见”
说完，柳如烟转身便欲走。
“哎，等等！”
魔汐忽地叫住了她：
“小如烟”
柳如烟脚步一停，侧过身躯：
“魔汐姐哦，不，师娘还有什么事吗？”
魔汐并未回答，而是站起身来，走到柳如烟的身旁。
一连转了好几圈，仔仔细细的打量、端详着眼前看似十分文雅的文艺范少女。
此时的柳如烟俏脸微润，除此之外，或许跟以前相比
就没什么区别了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为何她总觉得柳如烟看向自己的眼眸中，似乎有着几分不屑与同情？
仿佛是在看——
马戏团的压轴演员、麦当劳的永久员工、扑克牌里的究极王牌一般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小如烟？”
魔汐盯着柳如烟，一副审视犯人似的模样。
“没有！”
柳如烟一脸茫然，完全是一副不知其所云般的懵圈模样：
“魔汐姐刚刚不是要我叫你师娘，我这不是照着办了吗？”
“罢了，你走吧”
魔汐深深的瞥了柳如烟一眼，旋即缓缓摇了摇头，径自转身回到了椅子上。
“呵呵～～～那就，告辞咯，师娘～～～”
柳如烟走前，还不忘轻笑一声。
尤其最后两个字，更是拖了长长的尾音
只不过，当她逐渐走远，眉宇间的笑意，却逐渐黯淡
最后，化为晕不开的愁丝
直至柳如烟的身影完全消失，魔汐这才恍然。
她这副模样
不正是她在前几次轮回中，看到将顾风吃干抹净之后，一脸洋洋得意的柳如烟吗？
想清楚了这一点，魔汐旋即将视线投向顾风。
而顾风亦是淡漠的扫了魔汐一眼，随后，伸手继续处理摆满桌面的卷宗：
“吃瓜就好好吃，不要到处东张西望。”
“啧啧～”
魔汐闻言不由轻哼一声，口吻颇为幽怨：
“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看来呐某个臭主人，连个兔子都不如”
“你！”
顾风一滞，差点咬碎了牙齿。
普天之下，敢如此对顾风这般调侃，还能引动顾风情绪的
估计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刀灵了
“你污蔑我”
顾风瞪了魔汐一眼，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说自己还不如一只兔子。
兔子一般也就几秒（作者说的是，一只兔子被拎着耳朵提起来的时间，各位别误会哈。）
这不纯纯hui谤吗？
“我哪里污蔑你了，难道说的不是事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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