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霆野给儿子擦掉嘴角的粥渍:“恐怕不行,外公的腰伤又犯了。”
他看向妻子,“不过我已经联系了军区医院的李主任,到时候给爸好好检查下。”
上学路上,予安一直想着外公的腰伤。去年暑假,外公还带她去河边钓过鱼,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能轻松甩出漂亮的抛物线。
如今却连弯腰系鞋带都要人帮忙,就像爸爸执行任务回来时那样。
“妈妈,外公的腰伤是不是和爸爸一样?”予安突然问道,“都是当兵时落下的病根?”
孟沅推着婴儿车的手紧了紧:“外公那是当年在前线救伤员时摔的。”
她停下脚步,整理女儿被风吹乱的红领巾,“你知道外公救了多少人吗?整整一个排的战士。”
予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下午的美术课上,她画了一幅画:年轻时的外公背着伤员在炮火中奔跑,背景是漫山遍野的映山红。
张老师看了直夸有感染力,说要送去参加市里的少儿画展。
周五很快到来。
一大早,予安就穿上最整洁的校服,还特意把“勇气徽章”别在衣领上。
全校师生乘坐大巴来到军区,远远就看见宋霆野带着几名军官在门口等候。
“立正!敬礼!”
随着值星官的口令,卫兵们齐刷刷举起右手。
同学们发出阵阵惊叹,李小军更是激动得直蹦跶。
宋霆野亲自担任解说员,带大家参观训练场。
“这是我们的障碍训练区,”他指着高矮不一的木墙,“每天战士们要往返跑二十趟。”
“报告团长,我能试试吗?”李小军突然举手,眼睛盯着那座两米高的木板墙。
在老师和同学们的加油声中,李小军成功翻过了矮墙,却在攀爬高墙时卡在了中间。
予安看见爸爸悄悄对旁边的士官使了个眼色,那名士官立即上前拉了李小军一把。
“不错嘛小子,”宋霆野拍拍李小军的肩,“有当侦察兵的潜质。”
中午在部队食堂用餐时,予安发现自己的餐盘里多了个鸡腿。
打菜的炊事兵朝她挤挤眼:“团长特意交代的,说小英雄要多吃点。”
返程前,宋霆野把女儿叫到一旁。“爸爸下周要去参加联合演习,”
他蹲下身,与予安平视,“可能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予安摸着脖子上的哨子:“我会每天练习你教的联络信号。”
她突然抱住爸爸的脖子,“你要平平安安的。”
大巴启动时,予安透过车窗看见爸爸一直站在原地敬礼,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绿色的小点。
她悄悄擦了擦眼睛,翻开作文本写下新的标题:《我的军人家庭》。
晚上,孟沅发现予安房间的灯还亮着。推门看见女儿正往一个小本子上记录什么,见妈妈进来,连忙合上本子。
“在写日记?”孟沅坐在床边,发现枕边放着那枚子弹壳哨子。
予安点点头:“我要把每天发生的事情都记下来,等爸爸回来念给他听。”
她翻开本子的第一页,上面画着个月历,已经用红笔圈出爸爸回家的日期。
孟沅心头一热,想起自己当年在前线等丈夫信件的日子。
那时没有视频通话,一封信要辗转大半个月。现在虽然联络方便了,但等待的滋味依然不好受。
“妈妈,你能教我战场急救吗?”予安突然问道,“就是外公救伤员用的那些方法。”
于是接下来的每天晚上,孟沅都会教予安一些简单的急救知识。
如何包扎伤口,怎么固定骨折,甚至包括用树枝制作简易担架。
予宁也凑热闹,把自己的布娃娃贡献出来当“伤员”。
演习开始的第七天,予安放学回家时发现外公外婆已经到了。
外公坐在轮椅上,正和予宁玩拍手游戏。见到予安,他立即从怀里掏出个铁盒子。
“听说我们小作家又得奖了?”外公打开铁盒,里面是一枚已经氧化发暗的军功章,“这是外公当年得的,现在送给你。”
予安小心翼翼地接过,发现背面刻着日期和“战地救护模范”几个小字。
“外公,你能给我讲讲这枚勋章的故事吗?”
演习开始的第十天,予安清晨醒来时发现窗外飘着细雨。
她踮脚取下挂在衣架上的小日历,用红色水彩笔在今天的格子里画了颗五角星。
这是爸爸离开的第十个记号,再有五天就能见到他了。
“安安,帮外婆穿下针。”客厅里传来外婆的呼唤。
外婆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件开了线的旧军装。“这是你外公当年的作训服,想改给宁宁当外套。”
予安熟练地穿好针线,看见军装内衬上绣着“钢铁七连”的字样,已经有些褪色。
“外婆,外公当年真的一个人救了那么多叔叔吗?”
外婆的手停顿了一下,针尖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你外公啊,从来不说这些。”她指指自己耳后的一道疤,“这是当年弹片擦的,他非说是不小心撞门框上了。”
予宁摇摇晃晃地跑过来,好奇地摸着军装上的铜纽扣。
外婆趁机给他量尺寸,嘴里念叨着“比霆野小时候壮实多了”。
予安突然想起什么,跑回房间拿出那枚外公给的军功章,轻轻别在改了一半的小军装上。
雨越下越大,打在院里的梧桐叶上噼啪作响。孟沅下班回家时浑身湿透,手里却紧紧抱着个干燥的文件袋。
“前线战地医院的翻译资料,”她对迎上来的予安解释,“妈妈要连夜校对完。”
予安懂事地端来热茶,看见文件袋上印着“西南战区”的红色字样。
她想起爸爸说过,那里山高路险,雨季时直升机都很难降落。
“妈妈,爸爸现在也在下雨的地方吗?”
孟沅正在打字的手停住了。
她望向窗外被雨水模糊的远山,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嗯,他们演习区域这两天都有暴雨。”
深夜,予安被雷声惊醒。
她抱着枕头溜到客厅,发现妈妈还在电脑前工作,屏幕的光映在疲惫的脸上。
茶几上摊开着爸爸临走前画的简易地图,用红笔标着演习区域的地形。
“怎么起来了?”孟沅发现女儿,连忙合上笔记本电脑。
“我梦见爸爸在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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