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神来的黄毛露出卑微的笑容，低声说道：“其实，我不姓黄，我姓萧。”
“萧……”
“您觉得，我还会有机会吗？”
黄毛眼中满是期待，身体在椅子上不安地挪动。
祁同炜忍不住笑了。
本来不想搭理，但在身影即将消失时，还是犹豫了一下。
缓缓点头。
审讯室里的黄毛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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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照不宣
祁同炜坐在肯德基里，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心中思绪万千。
对面坐着的陈海，眉头紧锁，仔细打量着祁同炜。
不知为何，总觉得祁同炜难以捉摸，一举一动都透着上位者的气势。
当然可以。
没错，纵然祁同炜极力掩饰，但敏锐的陈海依然捕捉到了他身上的一丝不同寻常。
稍作思索，陈海主动发问：“同炜，你特意约我到这里来，应该有什么事情想对我说吧？”
在那个时代，肯德基依旧被视为高档餐饮场所，祁同炜无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模式。
“先看看这个。”
祁同炜带着笑意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了陈海。
陈海接过后认真审阅，眉梢微挑，发现这是一份由岩台市公安局加盖公章的合作协议。
“我希望你能将这份文件放置于你父亲的办公桌上。”
说完这句话，祁同炜平静地啜饮了一口可乐。
“所以今天召见我，是为了公务上的事？”
陈海有些诧异，原本以为祁同炜找他是为了解释与侯亮萍之间的分歧。
“难道不是吗？”
祁同炜轻声笑道：“海哥，我们现在都是社会上有地位的人了，而亮萍还在攻读硕士学位。
你觉得我会像他一样纠结于日常生活的晓事吗？”
“感情固然重要，但对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事业发展才是关键，对不对？”祁同炜坚定的语气深深打动了陈海。
他意识到眼前的祁同炜已经不再是过去的他，仿佛经历了一次彻底的转变。
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他的巨大变化？是他姐姐毅然离开京城的决心，还是梁璐的严格要求让他幡然醒悟？
无论如何，相较那些最近在陈海面前诋毁祁同炜的侯亮萍而言，后者的行为显得更加卑劣。
陈海开始重新评估祁同炜的价值。
祁同炜察觉到陈海态度的微妙变化，淡然一笑。
他之所以特别邀请陈海见面，一方面是因为对方是陈岩石的儿子，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欣赏陈海的品格，但这并不是唯一的目的。
陈岩石作为京州市公安局的局长，在此地开展工作离不开他的支持。
这是祁同炜考虑的第一个层面的因素。
然而，他更为深层的意图是希望陈海能够加入自己的团队。
毕竟，陈海身为陈岩石的儿子，一旦参与重要案件，必定会得到表彰和升迁的机会。
否则，陈岩石不会轻易点头同意。
祁同炜认为，既然连陈海这样的助手都能被重用，那么自己理应得到同样的认可。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安全保障。
陈海没有察觉祁同炜的真实想法，只是短暂沉默之后问道：“同炜，你是不是掌握了某些新的情报？”
见时机成熟，祁同炜镇定自若地享用起汉堡和可乐，展现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陈海看着祁同炜故作镇定的样子心里颇为不满，但他又迫切想要证明自己，于是进一步追问：“你只管放心好了，我会全力配合，但我至少需要知道一些背景信息吧？”
祁同炜未发一语，但陈海隐约猜到了他的意图，瞬间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大案，如果能够参与其中，那些质疑他依靠关系晋升的人便再也无话可说。
凭借这段非凡的经历，将来飞黄腾达岂不是水到渠成？
陈海强忍内心的兴奋，压低声音问道：“这条线索，目前有多少人知情？”
仅我一人，然今夕有你相伴，已成双。
“糟糕至极！”
陈海激动得攥紧拳头朝天挥舞，引得周遭食客投来奇异的眼神。
“我非得争取京州市公安局的支持不可，最好是能够取得某种身份！”
“身份？什么样的身份？”
陈海满是疑惑地追问。
“他竟然渴望得到一份身份？”
陈岩石取下厚重的眼镜，搁在桌面。
眼前的陈海点头回答：“有了这个身份，他才能够堂而皇之地接近犯罪团伙。”
“这孩子……”
陈岩石眯着眼沉思，神色复杂。
实在胆大啊……
距离上次侦破 案还不到一个月呢？
可如今他又主动出击，打算深入险境。
这份勇气确实值得钦佩。
想到上司梁群峰态度的变化，陈岩石深深呼吸，慢慢点头。
！
他拿起公章，在合作协议上用力按下。
看着陈海兴奋离去，陈岩石本想嘱咐几句，最终却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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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
这个世界终究归于年轻人，各有各的福分。
若祁同炜能助力他的儿子成就大事，他也不会再压制祁同炜。
人生如同一场交易，这样的交易往往在双方未详谈之际便已心照不宣。
你帮我的儿子取得成功，那么梁群峰的打压就不会在我的范围内发生。
反之，一旦出了问题，祁同炜将会一无所有。
何其公平。
……
昏暗的小巷里，辣椒与油烟交织，沿街烧烤摊灯火通明。
晓果烧烤店。
那个纹着过江龙的男人叼着烟走进店里，避开湿滑的地板，拐向厕所旁的晓路。
七扭八拐几分钟后，视野突然明亮，确定无人跟踪，来到路灯下的卷帘门前。
轻敲三下，重敲三下，交替三次。
卷帘门后面传来轻微的声响。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哗啦啦——
卷帘门缓缓升起。
卷帘门后的男人探出脑袋，环顾四周后招呼来人进去。
门随即轻轻关上。
"大哥在吗？"
"正在里屋打牌，今晚输了好些，说话小心点。
"
刺青过江龙缩回头，小心翼翼地迈进房间。
屋内，四人围着麻将桌坐。
"大大哥"
男子谨慎地走到坐在左边光头旁边。
"什么事？草！我讲今天一定能做大牌！"
陈果生盯着手中的十三幺，眼中掠过兴奋之色！
赢了！
全包！
晓弟等陈果生收完钱后，俯身悄声说："麻子那边有消息，有人要大批量购买！"
陈果生听完，冷静地点点头。
麻将又玩了两轮，直至深夜。
后半夜的陈果生手气极好，连连赢得大牌。
凌晨两点，牌局结束。
他跷起二郎腿，点燃一支烟。
身旁的晓弟赶忙上前 。
透过烟雾，陈果生注视着眼前的晓弟。
"阿勇，跟了我几年了？"
纹身男咧嘴一笑："老大，都五年啦。
"
"五年了，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陈果生把烟头按灭，正色道："那买家啥情况？中间人又是谁？"
"听闻是个从港城过来的商人，通过私下的路子找到王麻子，想买半吨冰！"
半吨？！
陈果生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这可不是小数目！
"王麻子……"
陈果生略作沉吟，王麻子这条线倒是靠谱，近一半的货都是他帮忙销出去的。
"老大，这可是笔大买卖！要是谈成了，咱们弟兄们两年都不用干活儿了！"
过江龙两眼放光，仿佛已经看见大把的钞票在向他招手。
这笔钱够他在家乡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晓芳置办嫁妆了。
陈果生没有吭声。
周围的兄弟一个个眼睛发亮，呼吸急促。
"这么大的交易，他要把这半吨冰卖去哪儿？"
陈果生心里琢磨着，总觉得这笔意外之财有些靠不住。
要是流入国内市场，不仅会让市场供过于求，还可能增加自己的风险。
但面对如此大的交易量，他又确实难以推辞。
即便他能控制住内心的贪婪，他的手下们能吗？眼看着唾手可得的钱溜走，他们还会跟着他干吗？
在这个圈子里，又有谁能完全压制住自己的欲望？
难道每个人都没沾染过 ？
陈果生深深吸了一口气，从下属手里接过了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那位神秘港城富豪的电话号码。
经过几番犹豫，在手下热切的注视下，他最终拨通了这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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