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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6章 羽灵渊动荡
    恒古星域——九重天遗。

    此为九重最顶峰,往下俯视便是一个整个星域之地。

    按理来说,此处是天道所在之地,监管星域所在,可正如神弃之地一样,这里连天道都不愿意垂眸。

    最大原因便是羽灵渊之地,能够镇压一尊黑暗禁忌,所要涉及到的诸多隐世大能,多不胜数。

    在这里,却意外有着一块小型草药田,沾着露水的叶片在微光中泛着奇异的幽蓝。

    忽然,一阵窸窣声响打破寂静,背着柴斧的樵夫拨开齐腰高的艾草,粗布衣襟上还沾着半山腰的晨霜。

    他望着眼前这片不属于尘世的药田,直到边缘处,微微低头看向这片星域。

    在恒古星域最中心处,一处巨大墨色漩涡,不断吞噬着这天地源气。

    "第七次了。"

    樵夫喃喃自语,握紧腰间祖传磨得发亮的柴刀。

    “若这恒古边域封印未破,你就算是穷极一生,也莫想从这羽灵渊爬出来。”

    自三宗的黑石封印悄然破碎,尽管只有少数部分的人知晓,可这羽灵源不时动荡几下,便足以说明问题。

    羽灵渊,一层层古老禁制封印在此,却依旧挡不住那深渊气息向外蔓延半分。

    暗红雾气如活物般顺着禁制裂缝渗出,所过之处青砖寸寸皲裂,苔藓裹着黑雾疯狂生长。

    守渊弟子持剑的手开始不受控地颤抖,青铜剑上倒映着同伴逐渐猩红的瞳孔——那些被深渊气息侵蚀的同门,正咧着嘴角,指甲如兽爪般刺破掌心。

    "快快通知长老!"

    为首弟子话音未落,脖颈已被利爪洞穿。

    温热的血溅在禁制符文上,原本流转的金光突然转为妖异紫芒,整座渊台剧烈震颤。

    地底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千百道裂痕自深渊底部延伸至地面,

    无数扭曲的黑影顺着裂缝攀附而出,它们的躯体似人非人的,流淌着黑色粘液,所触及的一切都开始腐化消融。

    远处大大小小宗门警钟骤响,可钟声未落便被凄厉的嘶吼淹没。

    镇守四方的护山大阵泛起涟漪,数位长老凌空而立,掌心凝聚的法诀却在触及黑影的瞬间被吞噬。

    "这不是普通魔气!"

    白发长老瞳孔骤缩,他袖中祭出的镇魔幡竟在黑雾中扭曲变形,化作缠绕着的白骨长鞭。

    暴乱的黑影开始向山下席卷,所到之处草木成灰,大小城池瞬间沦为死寂炼狱。

    山脚下的孩童蜷缩在母亲怀里,惊恐地看着黑雾中浮现的巨大头颅,那双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与羽灵渊禁制同色的幽紫火焰。

    而在深渊最深处,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睁开眼,咧开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仿佛在嘲笑这些自以为能封印它的蝼蚁。

    “去吧 ,去撕裂开来那边域封印,为我们的主,开辟道路。”

    黑袍人从深渊中踏出,身旁还有许许多多各大宗门长老及弟子,眼中被一抹血色吞噬,变成黑暗深渊的仆从,再无半分活人气息。

    天穹骤然裂开蛛网状的暗纹,九重天外传来金铁交鸣的轰鸣。

    镇守边荒的星辰剑阵泛起刺目血光,三百六十位星宗长老以本命精魂为引,

    将万千星辰之力凝聚成斩魔巨刃,却在触及黑影的刹那寸寸崩解。

    无数星辰碎片如流星雨坠落,在大地上灼烧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原来这就是三宗的底蕴?"黑袍人抬手轻挥,被腐化的长老们化作漫天骨雨,在虚空中重组为遮天蔽日的骨龙。

    骨龙嘶吼着撞向边荒封印,古老的阵纹在接触的瞬间迸发璀璨光芒,却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边荒封印的裂缝越来越大,宇宙深处传来令人心悸的威压。

    而在这绝望的战场上,零星闪烁的灵光仍在顽强抵抗,他们或许渺小如尘埃,却在用生命守护着最后的希望。

    “如今因我们一己私欲,而导致如今状况,我已无颜再面对天璇历代先祖。”

    天璇掌门——齐北山,似乎已经老去,曾经中年模样的他,如今已经白鬓满头。

    他将星陨剑插在宗祠身前剑位上,俯身叩拜三次,随后起身推门而去。

    天璇广场上,往常都是各峰弟子在此参悟宗门先辈留下的剑道镌刻及功法,而今日,所有弟子却反常集合在此,目光望着从神峰下一步步走下来的齐北山。

    “掌门……”

    寒霜峰主出言,想要说些什么,北天峰主却伸手制止了他,摇摇头叹气几声。

    如今的北天峰主,从边境归来,虽然与平时并无一二,可若是仔细感受,不难看出,他已没有多少时日了。

    齐北山步伐沉重,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上。阳光穿过云层,却照不暖这压抑的广场,蝉鸣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走到广场中央,抬手示意弟子们不必行礼,嗓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天璇蒙难,我将掌门之位,交予北天师弟。”

    北天峰主身形微晃,喉结滚动数次才挤出话语:“师兄,这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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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我被利益蒙蔽双眼,今日局势又岂会如此?。”

    齐北山的目光扫过众人,停在寒霜峰主攥得发白的拳头上,

    “禁地内的魔影现世,如今虽被封印,可我既为掌门,便该担起罪责。”

    他突然解下腰间天璇玉佩,玉佩坠地时清脆的碎裂声,惊飞了树梢的寒鸦。

    人群中传来低低的抽气声。有女弟子忍不住啜泣,年轻弟子握紧了剑柄,却无人敢上前阻拦。

    齐北山最后回望一眼巍峨的天璇主峰,转身走向山门。

    风卷起他的衣摆,伴随着他离去。

    “掌门!”

    寒霜峰主终于冲破阻拦,却在北天峰主的目光中僵在原地。

    只见齐北山停在山门前,苍老的背影融入暮色,声音随风飘来:“从此世间再无齐北山,唯有一介……赎罪之人。”

    夜色渐浓,天璇弟子仍立在广场上。

    北天峰主拾起那半截玉佩,望着玉佩上“天璇”二字,忽觉掌心刺痛——不知何时,玉佩锋利的断口已将他的手划破。

    远处,齐北山的身影消失在雾霭中,而他身后的山道上,蜿蜒的血痕正被山雨一点点冲刷干净。

    天璇主峰锻造之地,铛——铛——铛——玄铁挥舞着铁锤,不断砸向烧得通红的陨铁。

    火星四溅,在弥漫着浓烟的工坊里划出细碎的光弧。

    他脖颈青筋暴起,汗珠顺着下颌线坠入炭灰,溅起一缕缕白烟。自齐北山离去后,这已经是他第七日不眠不休地锻造。

    "玄铁师叔!"红叶抱着竹筒踉跄冲进热浪,"北天峰主说您再不停手,经脉会被真火反噬!"

    少女的声音被锻打声撕成碎片。

    玄铁恍若未闻,突然将赤红的铁块浸入寒潭,刹那间白雾蒸腾,潭水竟滋滋作响地沸腾起来。

    "不够还不够锋利。"

    他喃喃自语,五指深深掐进掌心。

    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此刻正不受控制地颤抖。

    工坊角落,十二柄未完成的长剑斜插在墙面上。

    剑身泛着诡异的幽蓝,剑脊处隐约浮现出扭曲的符文,每当玄铁锤击时,符文便如同活物般扭动。

    当他将新铸的剑胚第三次嵌入寒冰,冰面突然炸裂,无数冰棱悬浮半空,映出他布满血丝的眼睛。

    独自沉默静静注视残渣许久,他悟了。

    "原来如此"玄铁突然大笑,笑声惊得梁上的蝙蝠纷纷逃窜。

    他扯下腰间酒葫芦猛灌一口,酒水混着血沫喷在剑胚上。

    暗红液体渗入铁中,原本黯淡的剑胚竟泛起血色流光。

    玄铁踉跄着扑向角落,手指在岩壁上刮出五道血痕。

    他颤抖着拔出十二柄未成形的长剑,剑身符文在血光中疯狂扭动,发出细微的嗡鸣。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将半截天璇剑按在铁砧中央,十二柄剑如众星拱月般悬浮而起。

    符文化作流光注入剑身,锻炉中的真火突然暴涨三丈,赤红火焰中竟浮现出一尊白发飘扬的虚影。

    玄铁咬破舌尖,将心头血喷向剑胚,十二道剑影轰然相撞,与天璇陨残刃熔成一团刺目血芒。

    恍惚间,他忆起十三日前的场景——洛天羽风尘仆仆地踏入此地,怀中半截剑刃泛着幽蓝寒光,剑身上残留的咒文仍在微微颤动。

    “万魂山脉的封印已摇摇欲坠,这是那天璇剑刃。”

    洛天羽将剑刃按在玄铁掌心,“玄铁师叔,这剑刃或许对你有什么帮助吧。”

    此刻工坊震颤如擂鼓,玄铁周身经脉寸寸崩裂,鲜血顺着毛孔渗出,在空中凝成血色符文。

    重剑雏形发出饥渴的嗡鸣,疯狂汲取着他的生机。

    “原来不是修复”他咳出带血的笑,“是要以一尊不朽圣主为祭,重铸这天璇之魂。”

    锻炉突然炸裂,真火裹挟着碎片冲天而起。

    玄铁散尽最后一丝源力,将全身修为化作锁链缠住剑胚。

    十二柄未完成的长剑发出悲啸,与星陨残刃彻底融为一体,剑身上浮现出完整的上古剑阵图。

    当北天峰主破开禁制冲进来时,只看到玄铁半透明的身形正被吸入剑中,

    他最后的声音混着剑气回荡在工坊:“七日之后剑就成了”

    话音未落,玄铁的身影已消散在刺眼的剑光中。

    北天峰主僵在原地,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方才还热浪灼人的工坊,此刻只剩冰冷的余烬在地上冒着青烟,寂静得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他颤抖着伸手去触碰那把悬浮的剑,指尖刚触及剑身,

    十二道残影突然从剑中浮现——那是玄铁不眠不休锻造的十二个日夜,每一道残影里,都映着他通红的双眼和决绝的神情。

    画面定格在玄铁将心头血喷向剑胚的瞬间,北天峰主眼眶瞬间酸涩,一滴浑浊的老泪砸在布满裂纹的地面上。

    “快!传我命令,封锁工坊!”北天峰主猛地转身,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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