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幕星斗!"
雨落一声清喝,率先发动攻击,手中金剑骤然绽放出璀璨光芒。
那剑锋划破长空,带起一道横贯天际的金色剑气,里面点点白芒如星河倾泻,朝着国师呼啸而去。
那些白芒若仔细看去,竟如同一颗颗微缩的星辰虚影,每一颗都蕴含着摧山断岳的恐怖力量。
剑气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出细密的黑色裂纹,仿佛连空间本身都无法承受这股力量。
皇城上空的云层被整齐地一分为二,露出其后深邃的夜空。
星光洒落,与剑气中的白芒交相辉映,形成一幅瑰丽而危险的画卷。
半空,国师白发如雪,衣袂飘飘。
她手中金剑轻转,身上那淡淡的金色龙影顿时活了过来,发出震天龙吟。
龙影迎风见长,转瞬间化作十丈金龙,张牙舞爪地朝金色剑气撕咬而去。
金龙鳞片分明,每一片都闪耀着金属般的光泽。
"碰——"
惊天动地的爆响中,金龙与剑气同时溃散。
狂暴的灵力乱流席卷四方,将下方数十栋房屋直接夷为平地。
烟尘冲天而起,遮蔽了半边天空。
皇城中的百姓惊恐逃窜,哭喊声此起彼伏。
就在烟尘弥漫的瞬间,国师右眼银芒闪动,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白芒破空而出。
那白芒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着她苦修近百载的"神光",专破各种幻象,其中也蕴含着恐怖威能。
白芒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灼烧出焦糊气味,留下一道扭曲的透明轨迹。
雨落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白芒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击中身后皇城外的小山峰。
只听"嗤"的一声轻响,整座山峰从半腰处被整齐削断,断面光滑如镜,上半截山体缓缓滑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山体滑落的轰隆声中,隐约能听见山中野兽惊恐的嘶鸣,它们不明白为何从小栖息的家园会突然崩塌。
"国师大人,你还是退下吧。"雨落凌空而立,金剑斜指地面,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我要动用底牌了。我不愿意杀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真诚,仿佛不是在面对生死仇敌,而是在劝告一位故友。
数十年前,正是国师教导他刻录第一道阵法,那时的她眼中还没有如今这般沧桑。
国师摇了摇头,白发在狂风中飘扬如旗,"你的恨意,需要化解。"她的声音平静如水,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太了解雨落了,这个曾经的天才少年如今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解开他将终身被痛苦缠绕。
雨落知道言语已是多余。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如江河奔涌。只见他左手掐诀,右手持剑指天,口中念出一段晦涩的咒语。
随着咒语响起,他怀中飞出无数符箓,五颜六色,如同群鸟出笼,转眼间就遮蔽了半边天空。
那些符箓每一张都蕴含着不同的力量——赤红如火的火符、湛蓝如水的冰符、漆黑如墨的阴符……
它们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排列组合,形成一个覆盖半座皇城的巨大符阵。
符阵中央,一张比其他符箓大上一圈的金色符箓缓缓旋转。
上面的符文复杂得令人眼花缭乱,每一笔都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
这是"符阵"的核心,雨落耗费一年心血才炼制成功。
炼制过程中,他曾数次险些走火入魔,每一次都靠着对桃鸾的思念才挺过来。
"开!"
随着雨落一声令下,金色符箓猛然炸开,化作无数金色光点。
紧接着,那一千二百四十张符箓同时爆裂,半空中一个直径千余丈的巨大法阵完全成型。
天地间的灵力疯狂汇聚,法阵中心形成一个灵力旋涡,细雪阳光都被扭曲吞噬。
皇城上空的温度骤然升高,仿佛盛夏突然降临。
"轰隆隆——"
天空仿佛被撕裂,无数绿色火球从天而降。
那不是凡火,而是九天之上的无情天火,每一团都有磨盘大小,沾物即燃,连青石都能烧成灰烬。
火球如雨点般砸向皇城,转眼间就点燃了数十条街道。
百姓的惨叫声更加凄厉,整个皇城陷入一片火海。
一位老翁跪在燃烧的房屋前,眼睁睁看着毕生积蓄和膝下孩子化为灰烬,浑浊的泪水还未落下就连同身体被高温蒸发。
雨落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手中金剑渐渐被绿光浸染,剑身上跳动的火焰如同活物。
"剑幕星斗!"他再次施展绝学,这次不再是金色剑气,而是一道碧绿如翡翠的剑光,中间夹杂着点点金芒,如同星河中坠落的陨石,美丽而致命。
这一剑蕴含了他十四年来所有的痛苦与愤怒,剑势之强连他自己都感到心惊。
国师望着满城火海,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又恢复坚定。
她高举金剑,剑身突然变得虚幻透明,连带着她的身影也分化出八道虚影。
九道身影一模一样,每一道都如同真实,让人分不清哪个才是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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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剑气穿透了五道虚影,却未能击中真身。
国师的反击随即到来,九道剑影同时刺向雨落周身要害,每一剑都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剑气交织成网,封锁了雨落所有退路。
雨落身形急退,同时金剑画圆,形成一道璀璨光盾。
剑影与光盾相撞,发出密集如暴雨的"叮当"声,火花四溅。
每一次碰撞都让雨落手臂发麻,他惊讶地发现国师的实力比想象中更强。
两人的战斗越发激烈,剑气纵横间,天空被击打出一道道光芒。
下方建筑不断崩塌,烟尘遮天蔽日。
皇帝在数百名侍卫和部分镇妖师的保护下退到安全处,望着天空中的激战,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他记得雨落小时候的模样,那个总爱缠着国师学法术的聪慧少年,如今却成了皇城最大的威胁。
战斗持续了许久,双方都已到了极限。
国师的呼吸变得急促,白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雨落的衣袖破碎,手臂上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半空中化作血雾消散。两人都明白,下一招就将分出胜负。
最终,雨落抓住国师一个细微的破绽,一剑破开她的防御,金剑稳稳停在她的咽喉前。
国师的发簪早已断裂,白发披散,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她的金剑被击飞,插在百丈外的地面上,剑身仍在微微颤动。
胜负已分。
雨落的手稳如磐石,剑尖没有丝毫颤抖。他凝视着国师的眼睛,那双异色瞳中此刻只有平静,仿佛早已看透生死。
"杀了我,能让你住手吗?"国师轻声问道,声音中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疲惫。
她雪白的衣袍上满是血迹和焦痕,却依然挺直脊背,保持着最后的尊严。
雨落却冷笑一声:"难道你们在逼死桃鸾的时候,没想过这一天吗?
"你们想到了,还是那样做了,那还说什么。"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手中的剑往前递了半分,剑尖已经触及国师的皮肤,一滴血珠顺着她雪白的脖颈缓缓流下。
只需再进一寸,就能结束这场持续十四年的仇恨。
国师闭上眼睛,等待最后的审判。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她睁开眼,发现雨落已经收剑后退,眼中的杀意被深深的迷茫取代。
"我做不到。"雨落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十四年前你们能狠心杀她,十四年后我却狠不下心杀你们。"
"这十四年间,我想了无数种折磨你们,让你们痛苦死去的方法。"
"可真正到了这一步,却发现我根本做不到。
他的眼中满是自嘲和痛苦,"真是讽刺。"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孤独而决绝。
他原以为复仇能填补心中的空洞,却发现如今可以报仇了,却只会让伤口更加疼痛。
国师站在原地,没有追击,只是目送他远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悯。
皇帝在侍卫的簇拥下走来,与国师并肩而立,看着雨落远去的背影。
"他明明赢了,然后这么走了?那他这次来的目地是什么?"皇帝问道,声音中充满困惑。
这位统治天下数十载的君王此刻显得格外苍老,眼角的皱纹里藏着说不尽的疲惫。
他曾经视雨落如己出,如今却只能远远相望。
国师沉默良久,最后轻声道:"可能是为了心中那一丝的怨恨,就像孩子失去了最好的玩具,被家长给抢走丢掉了。"
她的比喻看似简单,却道出了雨落行为的本质。
仇恨需要宣泄,即使明知无济于事。
"发泄?"皇帝苦笑一声,看着满目疮痍的皇城。
这场战斗造成的损失,恐怕又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上又下起了鹅毛大雪,落在地面上,仿佛要将这一切掩盖。
皇帝伸出手,接了一片,却在手中融化。
他不禁长叹一声,想起十四年前的那个寒夜。
殿外跪着满朝文武,三皇子和四皇子带头,两位镇国将军随行。
他们只有一个要求——处死魃尸。最后连二皇子也出面了,愿意让自己手下两位镇妖师协助。
当时殿内炭火熊熊,却驱不散他心头的寒意。
他和国师无奈点头,同意了众人的请求。
但这些事情,他和国师谁也没和雨落说。
没那个必要了,这和对错正邪都无关,而是立场。
作为统治者,有时候必须做出残酷的决定。
世间人人都说他是皇帝,天下都是他的,殊不知,这是假的,他的权力其实很小。
真正管理天下的并不是他,而是满朝文武,
他的责任也不过是管理满朝文武。
这份管理不是强硬,而是顺从。
大多数的时候,他只能无奈的按照满朝文武的意思去做。
皇帝突然觉得自己好累好累,"朕累了,想退位了"他轻声说道,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多年的统治已经耗尽了他的心力,而今天的战斗更是让他看清了许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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