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崎葵把来栖晓拽进教学楼之后,她只留下了“社团见”这一句话,接着抛了个媚眼便转身离开。
来栖晓只能盯了盯她的背影,旋即走进教室里。
上午的课,无聊。
同学们的视线,更无聊!
下课铃即将响起,来栖晓忽略了讲台上讲着卷子的国文老师。
男孩转动脖子,将视线投向窗外。
天色晦暗,虽然没有雨珠,但玻璃上还是凝着一片薄薄的雾层,来栖晓从霜花的镜面上看见了自己模糊不清的脸。
这张脸晦暗不明。
就像他此刻的情绪。
“叮——”
下课铃终于打响,国文老师回到讲台桌上整理讲义,他好奇的视线向下方瞥去,与a班所有的学生一起,不约而同地停留在男孩身上。
男孩接下来的动作没有超出他们的预料。
来栖晓穿上了自己的校服外套,漆黑的眼睛里凝聚着犹如寒霜的眸光,他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了教室。
“不是金发美少女告白吗?”
“怎么整的和仇人一样?”
“该不会是追夫火葬场的戏码?”
“被家族扫地出门的少爷,他的未婚妻来再续前缘?”
真会脑补!
癔症!
午休时间,来栖晓双手插兜,走向侦探文学爱好社。
剑崎葵应该是有一些事想要说。
来栖晓现在就想知道,金毛到底能整出什么样的花活。
站在侦探文学爱好部的门前,来栖晓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白石琴音与小桥静流并不在这里,偌大的活动室里,只有一个女孩的背影。
窗户大开,她正伏在窗台上。
室内的灯光像融化的黄金,漫过活动室的拱窗。
少女垂落肩头的金发镀上了一层蜂蜜色的光晕。
深蓝色百褶裙被微风掀起细微的弧度,贴着她骤然收紧的腰线流淌而下,在窗台边沿绽开半朵水色鸢尾。
白色连裤袜包裹的大腿肌肤透出珍珠贝母般的柔光。
制服袖口的金色纽扣折射着灯光,在她耳畔跳动成细碎的星光。
后方传来的开门声惊动了她。
她向后拢发的瞬间,缓缓转过身来。
迈动的双腿上,流动的光斑沿着她小腿优美的弧线攀爬。
“来了?”剑崎葵没有咋咋呼呼的,脸上洋溢着异常柔和的浅笑,她现在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似的。
来栖晓将后背靠在墙壁上,淡淡地看着她,说道:“不妨开门见山一些,学姐。”
“未婚夫这个词,如果是玩笑开一开也就罢了。”
“可一个财团上下都传遍,那就绝不是玩笑了。”
来栖晓盯着剑崎葵的脸,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的确认为学姐很有魅力,若说我对学姐是什么样的心情,在这里,我,来栖晓可以很坦然地说——”
“想和学姐一起【敬未来】。”
闻言,剑崎葵露齿一笑。
她喜欢来栖晓的很多优点,唯有这一点,她认为是男孩身上最棒的一点:从不矫揉造作,十分坦诚坦率。
喜欢就是喜欢,心动就是心动。
“学弟,你大概是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剑崎葵摇了摇头,用十分幽怨的语气叹息道:“剑崎葵见过很多优秀的男孩,他们无不是能力出众、相貌、才华皆为上上之选。”
“可他们都太无聊了。”
剑崎葵双手抱胸,眼睛闪烁着光彩,继续说道:“财团少爷,大臣公子,没有一个人拥有着和剑崎葵匹配的灵魂。”
“他们的高贵、优秀,却在剑崎葵面前一文不值。”剑崎葵扬了扬雪白的下巴。
不要以为女孩表现出‘与民同乐’的俏皮与戏谑,就把她当做真正的傻白甜。
剑崎葵也是个怪胎。
在剑崎葵短暂的人生里,能让她产生“好奇”这种情绪的‘事’很多,但‘人’很少。
从侦探文学爱好部第一次外出实地探查开始。
剑崎葵就已经对眼前这个男孩产生了“好奇”、“探索欲”这样的情感。
怪胎之间,总有一股神秘的引力。
从那之后,随着了解越发深入,这种探索欲不仅没有因为随着接触的日子变多而消弭,反而是勾起了剑崎葵更多的好奇心。
眼前这个男孩,就像一个漩涡,让剑崎葵越来越好奇,也同样越陷越深。
这是喜欢、爱情之类的思绪吗?
剑崎葵曾经这样问自己。
但她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还不是。”
她承认她愿意一直和来栖晓站在一起,一直发掘这个男孩,将男孩身上所有吸引人心、难解的谜题全部解开。
或许,在这种漫长的探索中,她会沦陷。
但剑崎葵的理智告诉她,应该还不是现在。
他们之间,还缺少些关键点。
来栖晓与剑崎葵双目对视,察觉到学姐眼里跃动的光彩,男孩也同样神情肃然。
在来栖晓心里,剑崎葵是个很复杂的人。
她不像小桥静流、白石琴音那样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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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同样的魅力非凡,可来栖晓却总是从她身上嗅到一股相当危险的气味。
大概就是:她究竟是个什么,这种悬而未决的谜题。
来栖晓不是‘逢题必解’的执拗疯子,但事关自己、剑崎葵,来栖晓心里也有种将这个女孩剥的“一丝不挂”的冲动。
神秘的面纱感。
怪胎之间的吸引力,莫过于如此。
“如果有人问我——”剑崎葵顺着没说完的话题,抬起头,伸出雪白的纤纤手指,指向来栖晓的脸,说道:“让我快速确定一个【未婚夫】的预备人选,我说出的名字,一定是‘来栖晓’。”
“仅此而已。”
来栖晓皱了皱眉。
自己身上的‘与众不同’,让剑崎葵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好奇心。
来栖晓继续想,剑崎葵仅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快意”、“胡闹”、“魅惑”,也仅有他能享受到其中的那股微妙的心情。
友情之上,恋人未满。
“因为其他人,都太千篇一律了?”
来栖晓盯着她,开口问道:“这就是你在我胸膛上留下吻痕的原因?”
来栖晓道破天机。
“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但世界上有的是同一种植株,有的是相似的叶片。”
剑崎葵没有害羞,只是微笑着缓缓走上前,她越来越靠近来栖晓。
直到男孩女孩之间的距离不到三十公分,她才停下脚步。
“可你。”
“大概是【由空想家描绘的轮廓】、【由疯子添上的色彩】、【由孩子涂抹的脉络】、【让我不由自主地写下问号】。”
“是仅此一片,从人的幻想投影到现实,在一片无垢的土壤上开出的花。”
“这个世界,绝无相似的珍稀品种。”
好逆天的比喻,你们外国人都这么肉麻吗?
来栖晓心里不合时宜地嘀咕了一声。
还有,你把痴女行径比作留下问号吗?
这未免太可怕了一点。
在剑崎葵眼里,他真有这么“奇葩”?
“我想一直探究你的一切。”剑崎葵缓缓伸出了手,温热的手掌轻轻触碰来栖晓的胸膛。
那是一个留下记忆的位置。
“我发现,你的性格实在太有趣了。”
“我喜欢你的性格,这让剑崎葵距离坠入情网,仅有一线之隔。”
“恐怕,再这样下去,我就会无可奈何的爱上你。”
“你是个渣男,我本不能容忍渣男。”
“但只要足够喜欢,有什么不可以的?”
剑崎葵抿嘴笑了笑,冰蓝的眸子划过促狭的光彩,她很快收回了手,在来栖晓淡泊的视线里,话锋一转:
“但,不是现在。”
现在,还不够喜欢。
来栖晓先是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少年缓缓点了点头。
“剑崎财团很苦恼继承人问题?”他突然睁开眼睛,淡淡说道:“像你这样的财团大小姐,人生大事应该很早就开始安排了。”
“长辈应该有意无意地让你接触了一些男性,好为未来的情感发展奠定基础。”
但就像剑崎葵说的那样。
其他人,都太无聊了。
富不过剑崎之富,权不过剑崎之权。
除此之外,才能才艺千篇一律。
来栖晓想,他自己虽然清楚自己的来历,但也弄不懂【面板】是个什么玩意。
更别提剑崎葵,就算她后来知道了‘乌鸦’这类的神秘存在,但一旦她仔细思考,就会发现来栖晓居然连‘乌鸦’也不是!
对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女孩而言,他的确有很致命的吸引力。
来栖晓看着女孩的眼睛,缓缓伸出手,攥住了她的手腕,继续说道:“可你对他们全部say no。”
“现如今,难得有一个让你感兴趣、愿意深入交流——甚至共处一室,更加暧昧的男性。”
“剑崎财团也不管了,干脆顺着大小姐的想法,将那个男孩列为了第一人选。”
儿戏吗?
还是挺儿戏的。
来栖晓从不觉得冷血的大财团真的会这样迁就一个小女孩。
名为“来栖晓”的怪胎,恐怕这个财团的一些人,也感到了好奇吧?
来栖晓心中凝重的便是这一点。
他和剑崎葵之间的事,其实很简单,三言两语就能说完,无非就是两个年轻人情不自禁相互吸引罢了。
可一旦事关剑崎财团,来栖晓就会想得更远。
那些人,究竟怀着怎么样的心思?
不可不防。
来栖晓心中微沉。
他还是希望两个人的事就让两个人解决。
某些力量如果想趁此机会做些手脚,或是摆出高高在上的财团姿态,以“考验能力”为由让他做一些不想做的事、白白奉献才能与力量
死去。
想得美。
来栖晓不止是个擅长偷心的贼。
动手明抢他也不含糊。
剑崎葵可以是剑崎财团亲手交到男孩手上的宝石。
也可以是被强盗掳走的无价之宝。
“财团只是看起来顺从我的意见而已。”剑崎葵用自己光洁的额头磕着来栖晓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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