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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0章 这只是我与父皇演的戏!
    而在殿内角落。

    胡亥正“乖巧”地接受太医换药。

    纱布揭开时,那道“伤口”其实早已结痂。

    若是细看,会发现伤痕的角度过于整齐。

    仿佛……是自己划上去的一样。

    太医小心翼翼地覆上新纱,匆匆叩首退下。

    殿内重归寂静。

    不知何时,赵高出现在他身后,声音阴柔,如毒蛇吐信。

    “公子伤势如何?”

    胡亥甜甜一笑:“多亏老师安排的‘刺客’手法精准。”

    他轻轻晃着腿,语气愉快得像是刚做完一场恶作剧:“六哥今日果然还是被吓到了呀。”

    赵高袖中的手指却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可老奴总觉得,六公子似乎……”

    “你觉得他是装的?”

    “就他那一身傲骨,装的出来吗?”

    胡亥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染血的纱布。

    “无论如何……”

    “反正父皇现在心里,已经有了怀疑。”

    “至于大哥,他就算把咸阳翻过来,也查不出什么。”

    “倒是那些逃走的刺客……”

    胡亥走向殿外。

    阳光照在他天真无邪的脸上。

    却照不进那双异色瞳孔深处的黑暗。

    他忽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让他们别急着暴露。”

    “要是这么快就被抓到了话……”

    “可就不好玩了!”

    赵高低头应道:“领命。”

    ……

    六公子府。

    寝殿内,赢子夜盘坐在床榻上,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金色光晕。

    窗外夕阳西沉,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血色。

    突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阵幽香飘入。

    “夫君。”

    少司命紫衣翩跹,面纱下的眸子满是忧虑。

    她手中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膳,指尖却微微发颤:“妾身熬了安神的汤。”

    赢子夜缓缓睁开眼,金光在瞳孔中流转:“担心本公子?”

    少司命将药碗放在案几上,犹豫片刻才道:“今日朝堂之事…妾身听说了。”

    她轻咬下唇,“陛下只是一时震怒,不会当真责罚于你。”

    “哈哈哈!”

    赢子夜突然大笑,笑声惊飞了窗外栖息的夜鸟。

    他伸手将少司命拉到身旁,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谁说本公子担心父皇的信任了?”

    眼中精芒大盛,“这不过是我与父皇演的一场戏。”

    少司命紫瞳骤缩,面纱无风自动:“戏?”

    “想想看。”

    赢子夜松开手,从枕下取出一封密函。

    “若我真有失职,父皇会只罚我闭门思过七日?”

    他冷笑一声。

    “胡亥那点小把戏,连你都骗不过。”

    少司命接过密函,上面详细记录了刺客使用的毒药成分。

    正是罗网特有的风格。

    她指尖微微发颤:“所以陛下早就知道……”

    “父皇什么都知道。”

    赢子夜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巍峨的咸阳宫。

    “他让我主动请罪,就是要让某些人以为计谋得逞。”

    暮色中,他的身影如一把出鞘的利剑。

    “胡亥想借机打压我,父皇便将计就计,让扶苏明查,我再暗访。”

    少司命恍然大悟:“所以陛下要的从来不是扶苏公子的调查结果……”

    “而是让对方放松警惕!!”

    赢子夜转身,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真正的猎手,永远藏在猎物看不见的地方。”

    窗外突然传来扑棱棱的声响。

    一只信鸽落在窗棂上,脚环上绑着细小的竹筒。

    赢子夜取下竹筒,展开里面的绢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

    少司命凑近一看,只见绢布上写着:“朱家已联合司徒万里等人,集结人马……”

    “农家要乱了。”

    赢子夜指尖燃起金焰,将绢布焚毁。

    “正好让胡亥以为我自顾不暇。”

    少司命突然单膝跪地:“夫君需要妾身做什么?”

    赢子夜伸手抚过她紫色的长发。

    “你什么都不用做。”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只要继续当我的‘乖巧贤妻’就好。”

    少司命耳尖微红,却坚定地点头:“妾身明白。”

    “记住。”

    赢子夜直起身,声音骤然转冷。

    “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轻举妄动。”

    他望向渐渐暗沉的天际。

    “有些人……很快就要按捺不住了。”

    说完,他重新盘坐在床榻上,闭目调息。

    “去休息吧。”

    “这七天,我们要让所有人都以为……六公子真的在闭门思过。”

    少司命深深一礼,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关门时,她最后看了一眼沉浸在金光中的赢子夜。

    那个身影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如同一头蛰伏的巨龙,只待时机一到,便会掀起腥风血雨!

    夜风呜咽,卷起庭院中的落叶。

    少司命站在廊下,望向胡亥府邸的方向,紫瞳中闪过一丝怜悯。

    “可怜的胡亥……”

    她轻声自语。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跟什么样的存在作对。”

    远处惊雷炸响,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

    同一时间。

    长公子府内。

    扶苏独坐案前,指尖轻抚着父皇赐下的令牌。

    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显得格外挺拔。

    “公子。”

    淳于越躬身入内,花白胡须微微颤抖。

    “这次陛下让您主查此案,切不可大意啊。”

    扶苏抬头,温润的眸子映着烛光:“老师不必担忧。”

    “此次,我定不负父皇所托。”

    他展开咸阳城防图,修长的手指在几个关键位置画了圈。

    “传令下去,四方城门增派三倍兵力,所有出入者需有验、传二证。”

    手指又点向几处。

    “这些客栈、酒肆,重点排查。”

    淳于越惊讶地看着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公子何时……”

    “昨夜彻夜未眠,整理了这些。”

    扶苏轻咳一声,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

    他取出一卷竹简。

    “这是我从黑冰台调来的近三月入城记录,可疑之人已用朱笔标出。”

    老儒生接过竹简,只见上面不仅标注了姓名来历,连体貌特征、同行人数都记录详尽。

    “这……”

    淳于越喉头滚动。

    “公子心细如发啊。”

    扶苏摇摇头:“比起六弟,还差得远。”

    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

    “老师可还记得《论语》中‘暴虎冯河’之喻?”

    “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

    淳于越下意识接道。

    “不错。”

    扶苏指尖轻点案几。

    “查案如用兵,不能只凭一腔热血。”

    他忽然压低声音,“我已命人在各城门暗藏医家好手,专验毒物。”

    淳于越瞪大眼睛:“公子是怀疑……”

    “当时,那些刺客全都在现场服毒自杀,连一个活口都留不住,必是死士。”

    扶苏目光渐冷。

    “而能培养出这种死士的……”

    他顿了顿,“绝非寻常势力。”

    “我打算从他们口中藏服的毒药,开始查起!”

    远处传来打更声。

    扶苏起身推开窗户,夜风卷着细雨扑面而来。

    “老师,您说儒家讲究‘仁者爱人’。”

    他突然问道:“那为何《春秋》又重‘诛心’之论?”

    淳于越怔住了。

    眼前的扶苏,似乎与往日那个温润如玉的长公子有些不同。

    “因为……”

    老儒生斟酌着词句,“除恶…亦是扬善。”

    扶苏轻轻颔首,转身时烛火将他的侧脸映得半明半暗。

    “所以这次,我不会再心软!!!”

    庭院里,雨打竹叶的声音渐渐密集。

    一滴水珠从屋檐坠落,在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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