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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2章 九重狱下的怪物!
    楚地。

    巨阙剑劈开一名暗河死士的头颅!!

    胜七古铜色的胸膛已布满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拄着剑喘息,血顺着剑脊滴落在泥土里,汇成暗红的小洼。

    林间突然传来诡异的笛声,伴随着细密的鳞片摩擦声。

    “啧,阴魂不散。”

    他吐出口中血沫,巨阙再度扬起。

    十余名身披蛇鳞蓑衣的身影从树冠跃下。

    为首者笛声骤停,露出绘着毒蟒纹的面具:“这位壮士,我等乃百越万蛇宗门人。”

    他瞥了眼满地暗河死士的尸首,手中骨笛一转,骤然再度吹响!

    嘶嘶声四起,草丛中无数毒蛇窜出,瞬间缠上扑来的血鸦小队!

    两名血鸦还未来得及喊叫,便被蛇群裹住喉咙,惨嚎着倒地!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面具人冷声道,双刀一振,与同伴们一同扑向追兵。

    胜七独眼微眯,巨阙抵地,阴沉的气息仿佛随时要爆发。

    “朋友?”

    他咧开沾血的牙齿,巨阙突然横扫!

    为首者急退仍被剑气划破蓑衣,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蛇鳞甲!

    “老子杀秦狗,关你们百越屁事!”

    万蛇宗门人顿时摆出蛇阵,双刀如毒牙闪烁:“狂妄!我宗门好意相助…”

    “相助?”

    胜七狂笑着劈碎身旁巨石。

    “在老子眼里,你们和秦狗没两样!”

    巨阙带起腥风!

    蛇阵骤然收缩,双刀如群蛇出洞。

    胜七不避不闪,巨阙舞成血色旋风,硬生生撞进阵心!

    刀剑相交声如暴雨倾盆,不断有残肢断刃飞溅而出。

    “疯子!”

    万蛇宗首领惊怒交加,笛声陡然尖厉。

    林中窜出无数毒蛇,却见胜七巨阙插地,震波将蛇群尽数掀飞!

    “就这点能耐?”

    胜七一脚踏碎蛇首,独眼中凶光毕露。

    “让你们见识见识农家的血性!”

    巨阙突然爆发出刺目血光,剑身浮现出古老的图腾。

    剑势如惊涛骇浪,瞬间斩破蛇阵!!

    三名万蛇弟子连人带刀被劈成两半,血雨淋了胜七满头满脸。

    他舔着唇边血迹,状如疯魔:“下一个!”

    “撤!”

    首领吹响骨笛,剩余门人如蛇蜕般没入草丛。

    “这疯子敌我不分!”

    胜七还要追击,林外突然箭如飞蝗!

    昭鞅的黑衣如鬼魅般掠过树梢:“农家余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暗河的杂碎!”

    胜七巨阙格开箭矢,肩上又添新伤。

    他猛然撞向河岸巨石,碎石如雨砸向追兵。

    昭鞅双刀如蝶穿花,刀气却总被巨阙震偏!

    “困住他!!!”

    胜七突然狂笑,巨阙插入河滩。

    “想要老子的命?”

    他独眼扫过合围的暗河杀手。

    “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纵身跃入湍急河水,巨阙在入水前最后一记横扫,将岸边礁石轰然击碎!

    “追!”

    昭鞅厉喝,却见浑浊的河水中突然涌出大量血泡!

    两名下水追击的杀手惨叫浮起,浑身爬满吸血水蛭。

    “是百越的蛊虫!”

    有杀手惊呼着后退。

    昭鞅面色铁青地盯着恢复平静的河面,突然反手一剑劈断身旁古树。

    “好个借刀杀人…”

    他抹去溅到脸上的树汁。

    “传讯主上,胜七与百越勾结,坠河遁逃,派人去追,一个都别放过!”

    河水下游三里处,胜七从漩涡中挣扎上岸,巨阙插在泥中支撑着摇晃的身躯。

    他撕开胸前蛇鳞甲,露出心口处诡异的蛊虫印记,正是方才万蛇宗暗算所致。

    “百越…秦狗…”

    他呕出黑血,独眼中燃烧着癫狂的火焰。

    “都给老子等着…”

    ……

    咸阳。

    胡亥正歪在软榻上,用金簪逗弄笼中的毒蛛。

    当密使颤抖着禀报扶苏中毒的消息时,他指尖的金簪突然刺穿了蛛腹。

    “死了?”

    少年声音轻快得像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密使额头紧贴地毯:“还…还吊着一口气。”

    “废物!”

    胡亥突然踹翻香炉,炭火点燃了波斯地毯。

    “百越那帮蛮子连下毒都这么磨叽!”

    “就这,还百毒王呢……”

    他神经质地啃咬指甲,眼珠却兴奋地转动。

    “去,把老师请来。”

    很快,黑袍宦官如鬼魅般现身,袖中还带着刑房的腥气:“老奴恭喜殿下。”

    “喜?”

    胡亥痴痴笑起来,指尖沾着蛛血在案上画圈。

    “我那好大哥要是真死了,父皇一怒之下平了百越,本公子还怎么玩?”

    赵高深鞠一躬:“殿下圣明,不过…若是长公子‘意外’薨逝在南疆,而殿下恰好稳住局势……”

    胡亥突然安静下来,瞳孔缩成针尖:“说下去。”

    “军中粮草该换批人管了!”

    赵高袖中滑出半块虎符。

    “尤其是漓江大营那边,最近总遭百越骚扰,若换个‘懂事’的督粮官…”

    胡亥抢过虎符把玩,突然狠狠砸向赵高面门!!!

    宦官不躲不闪,任额角淌下鲜血。

    “老师应该知道,要是被六哥发现……”

    胡亥凑近嗅了嗅血味。

    “那杂种可不像扶苏那么好糊弄。”

    赵高露出诡笑:“六公子此刻估计正忙着救长公子的命呢。”

    他递上一卷名单。

    “公子莫非忘了?这些将领都或多或少受过殿下恩惠,比如屠雎将军麾下裨将…”

    胡亥突然咯咯笑起来,踢开毒蛛笼子。

    “那就让他们去!告诉那群狗奴才——”

    少年眉眼弯成月牙,声音却毒如蛇信。

    “要是运粮车再被劫,就把自己填进粮袋里!”

    窗外惊雷炸响,映得胡亥半张脸惨白如鬼。

    他痴迷地望着南疆方向,仿佛已经看见扶苏军权瓦解的盛况!!

    ……

    章台宫深处。

    烛火在青铜灯盏中不安地跳动。

    嬴政指尖的密信突然自燃,灰烬飘落在玄色帝袍的玄鸟纹上,化作细微的焦痕。

    侍立两侧的郎官屏住呼吸,听见陛下指节捏得发白的声响。

    “子夜…也去了?”

    低沉的声音如同地底闷雷。

    当近侍颤声确认时,帝袍上的金线突然游动起来,十二条玄鸟纹路竟似活物般盘旋。

    “那就好。”

    “备驾。”

    嬴政突然起身,十二旒冕冠上的玉珠相互碰撞。

    “去九重狱。”

    ……

    阴冷的地底深处,铁锈与腐土的气味几乎凝成实质。

    嬴政踏过积水,靴底碾碎了一只试图攀上脚背的百足毒虫。

    黑暗最深处,三十六根锁链如巨蟒交缠,琵琶钩贯穿的腕骨早已与铁锈长在一起。

    “这些年,你还是不肯说。”

    嬴政的声音在穹顶回荡,震落簌簌灰尘。

    锁链突然哗啦作响,黑暗中传来沙哑的笑声:“嬴政…你身上的死气越来越重了。”

    被缚者抬起头,乱发间露出的眼睛竟泛着幽绿光泽。

    “怎么?终于怕了?”

    帝袍上的玄鸟突然厉声尖啸!!

    嬴政抬手虚按,所有锁链瞬间绷直,将囚犯吊离地面三寸。

    “朕最后再问你一次!说还是不说?!”

    “别急啊…”

    囚犯咳着血笑出声。

    “等我出去的那天,你会亲眼看见——”

    琵琶钩突然深陷骨肉,将他后半句话碾成痛哼。

    嬴政五指缓缓收拢,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

    “朕能把你关在这里二十年。”

    “自然也能再关你一次!!”

    他转身时袖摆扫过刑架,上百件刑具同时嗡鸣。

    “好好活着,等朕……”

    “嬴政!”

    囚犯突然暴起,锁链寸寸断裂却又被新生的玄铁重新束缚!

    “你别后悔啊!”

    巨响吞没了后半句话。

    九重闸门次第落下,将嘶吼彻底隔绝!

    嬴政步出地狱时,朝阳正刺破云层。

    他望着南疆方向,指尖摩挲着袖中半块焦黑的龟甲。

    那是二十年前从对方骨血中炼出的卦象。

    “陛下…”

    黑冰台统领匍匐在地。

    “可要增派人手保护六公子和长公子?”

    玄鸟纹路在帝袍上疯狂游走。

    嬴政抬手接住一片枯叶,叶片在掌心化为龙形火焰。

    “让他磨刀。”

    火焰倏地没入袖中。

    “倒是你——替朕看着,扶苏如今中毒,看军中是否有任何变故。”

    黑冰台统领重重磕在青砖上,砖面顿时爬满裂痕。

    等他再抬头时,阶前只余一缕盘旋的尘埃,仿佛有黑龙掠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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