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的黎明笼罩在一层薄雾中，titan总部大楼像一把利剑刺破天际。韩默站在对面建筑的屋顶，军用望远镜扫视着大楼的每一个入口。他的呼吸在寒冷空气中凝结成白雾，但持镜的手稳如磐石。

    "正门两个警卫，旋转门内有金属探测器。"他低声对着耳机说道，"西侧服务入口每三十分钟换一次岗，最后一次是六点十二分。"

    耳机里传来渡鸦的声音，伴随着电流杂音："地下停车场呢？"

    "需要门禁卡加视网膜扫描。"韩默调整焦距，观察地下入口的安保措施，"但送货车辆有例行检查漏洞。上午七点有一批食材送达。"

    "太晚了。"渡鸦的声音变得严肃，"最新情报，克劳斯今早召集了紧急会议。他们可能准备转移米哈乌。"

    韩默的胸口伤疤突然一阵刺痛，像是回应这个名字。自从昨晚的血之桥连接后，他与米哈乌之间的感应变得更敏锐了，尽管还不足以建立清晰交流。

    "pn b。"他放下望远镜，"我需要现在进去。"

    "太冒险了。没有完整布局和支援——"

    "等不了了。"韩默检查了一下手枪弹匣，然后塞回腋下枪套，"米哈乌今早尝试联系我，但被切断了。情况有变。"

    耳机里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渡鸦的叹息："好吧。东侧垃圾通道。每天六点三十清洁工交接班，有90秒窗口期。通道直达b1层设备间。"

    韩默看了一眼手表：六点二十八。没有时间详细计划了。

    "联系人在里面？"

    "穿蓝色连体服，代号'钟表匠'。暗号是'沃洛申的钥匙能打开几扇门？'"

    "回答？"

    "'七扇，但最后一扇最好别开'。"渡鸦顿了顿，"韩默小心。titan比你想象的更危险。"

    韩默没有回答，已经沿着消防梯快速下降。莫斯科清晨的街道几乎空无一人，只有几辆早班出租车驶过。他拉高衣领遮住下半张脸，像个普通上班族一样穿过马路。

    垃圾通道位于大楼东侧一个凹陷处，被两道金属门隔开。正如渡鸦所说，六点三十分整，一个穿灰色制服的清洁工推门出来，与接班的同事简短交谈后离开。韩默利用这个空隙滑进内门，在第二班清洁工进入前躲进阴影中。

    通道内弥漫着腐烂食物和化学清洁剂的气味。韩默屏住呼吸，沿着狭窄的金属楼梯向下移动。b1层设备间堆满了水管和电路箱，但空无一人。他刚松了一口气，身后的门突然打开——

    "别动。"一个低沉的声音命令道，同时有什么坚硬的东西顶住了他的后背。

    韩默慢慢转身，看到一个矮壮的中年男子，穿着蓝色连体服，手里却拿着一把精巧的小手枪。男人左胸名牌上写着"维修部"，但眼睛里的锐利光芒绝非普通技工所有。

    "沃洛申的钥匙能打开几扇门？"韩默平静地问。

    男人没有立即放下枪："七扇，但最后一扇最好别开。"他仔细打量着韩默，"你就是'回声'说的那个人？比想象的更普通。"

    "钟表匠？"

    男人点点头，收起手枪："跟我来。时间不多了。"

    钟表匠领着韩默穿过迷宫般的维修通道，避开监控摄像头和巡逻警卫。路上，他简短介绍了情况："克劳斯今早五点半召集了所有高级主管。他们准备今天激活北极'源'的主控制协议。"

    "米哈乌呢？"

    "还在特殊控制室，但状态不好。"钟表匠的表情变得阴沉，"过去三天他们一直在用高强度刺激尝试激活他的标记。男孩已经休克两次。"

    韩默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胸口伤疤灼痛难忍："多少人看守？"

    "平时两个，但现在增加到六个，全是克劳斯的贴身保镖。"钟表匠停在一扇标有"高压危险"的门前，"从这里下去是备用电路井，直通b7层通风系统。但听着——"

    他严肃地看着韩默："即使你到达控制室，也带不走男孩。整个b7层已经进入封锁状态，需要克劳斯本人的生物特征才能解除。"

    "那就找到克劳斯。"韩默的声音冷得像冰。

    钟表匠摇摇头："他今天不会去b7层。会议在主控室，b5层。而且"他犹豫了一下，"有传言说他们找到了替代品。如果米哈乌今天还不能完全激活，他们打算提取他的标记。"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钟表匠做了个切割的手势，"沃洛申早期实验表明，标记可以物理转移，通过移植带有标记的皮肤和组织。成功率只有15，但他们显然已经等不及了。"

    韩默的视野边缘因愤怒而泛红。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给我克劳斯的位置图。然后你自己撤离。"

    "什么？但我能帮——"

    "你已经帮够了。"韩默打断他，"接下来太危险。"

    钟表匠犹豫了一下，最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平面图："红色标记是克劳斯的位置。绿色是备用路线。祝你好运你会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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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路井垂直贯穿整个大楼，狭窄得只能勉强容纳一个成年人。韩默顺着维修梯向下攀爬，每一层都能听到管道中传来的声音和震动。b5层的主控室位于中央区域，根据图纸需要穿过一条二十米长的开放走廊——完全暴露在监控下。

    但韩默不打算走正路。

    他在b6层停下，撬开通风管道盖板。管道系统比图纸显示的更加复杂，几次转弯后，韩默不得不完全依靠直觉和声音指引。主控室的正下方是一个设备间，透过地板格栅，他能听到上方传来的说话声。

    "最终测试序列准备就绪。"一个冷静的男声说道，无疑是克劳斯，"北极站报告'源'活动达到峰值。窗口期只有47分钟。"

    "标记携带者呢？"另一个声音问道。

    "陈林逃脱了，但我们在西藏找到了第五个标记。"克劳斯的语气中带着得意，"更重要的是，实验室成功复制了标记的神经共振模式。不再需要活体携带者了。"

    "那男孩怎么处理？"

    "按计划提取。"克劳斯的声音毫无感情，"主控程序启动后立即执行。他的组织样本足够我们完成全套标记。"

    韩默咬紧牙关才忍住立即冲上去的冲动。他需要更多信息，需要知道如何阻止他们控制北极的"源"。

    上方传来键盘敲击声，然后是一个电子音："主控协议激活。请输入授权码。"

    "t-i-t-a-n-7-2-4-9-0。"克劳斯清晰地拼出。

    韩默心头一震——这串数字与陈林在沃洛申公寓输入的完全一致。不是随机组合，而是有特殊意义的密码。

    "授权确认。连接北极'源'中"

    一阵急促的警报声突然响起。

    "怎么回事？"克劳斯厉声问道。

    "b7层安全警报！有人闯入特殊控制室！"

    韩默同样震惊——他还没行动，是谁闯入了米哈乌的房间？

    没有时间思考了。他猛地推开格栅，跃入主控室。眼前是一排弧形控制台，十几名技术人员正惊愕地转身。克劳斯站在中央大屏幕前，一身笔挺的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因惊讶而微微睁大。

    韩默的枪已经握在手中，直指克劳斯的眉心："停止协议。现在。"

    房间陷入死寂。克劳斯是第一个恢复冷静的："韩默先生。我该想到你会来。"他做了个微妙的手势，韩默眼角余光看到两名警卫悄悄移动位置。

    "让他们别动。"韩默的扳机预压了半分，"你知道我能在这距离打中你左眼。"

    克劳斯微微抬手制止了警卫："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敌人。titan的目的是保护人类，避免'守护者'的毁灭性审判。"

    "通过把控制权交给你们？"韩默冷笑，"米哈乌告诉我真相了。你们想与守护者做交易。"

    "天真。"克劳斯摇头，"人类面对高等文明只有两个选择：屈服或毁灭。我们选择生存。"

    屏幕上的进度条已经达到65，显示"北极源连接稳定"。韩默知道时间不多了："终止程序。否则我开枪。"

    "你开枪，程序会自动锁定。"克劳斯平静地说，"而且你不想知道谁触发了b7层警报吗？"

    就在这时，主控室的门突然滑开，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站在门口——陈林，胸口散发着强烈的蓝光，手中握着一把血迹斑斑的手术刀。

    "陈林？"韩默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

    话未说完，他突然注意到陈林的眼睛——瞳孔完全变成了乳白色，没有一丝生气。这不是陈林，至少不完全是。

    "标记提取完成。"这个有着陈林外表的存在用一种奇怪的、多重音调的声音说道，"第五样本已融合。"

    克劳斯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韩默先生，让我介绍titan的最新成果——人工'接收器'。陈林博士的标记与我们的技术完美结合。"

    韩默的枪口在克劳斯和陈林之间移动，大脑飞速运转。陈林不是在喜马拉雅吗？什么时候被抓的？或者这根本不是陈林，而是某种复制品？

    "米哈乌在哪？"他厉声问道。

    "安全控制室。"克劳斯微笑，"暂时还活着。我们需要他的标记完成最后序列。"

    屏幕上的进度条跳到80。韩默知道再犹豫就来不及了。他果断调转枪口，向主控台连开三枪。火花四溅，几个屏幕瞬间黑屏，但主进度条只是短暂停顿后又继续前进。

    "我说过，有备用系统。"克劳斯叹息，"现在，请放下武器。陈林，解除他的武装。"

    陈林——或者说那个占据陈林身体的怪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来。韩默本能地开枪，子弹击中胸口却只激起一圈蓝色波纹，像打在水中。下一秒，他被一股巨力撞飞，重重砸在墙上。

    手枪脱手飞出。韩默挣扎着站起来，看到陈林面无表情地逼近，手中的手术刀闪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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