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座间兵营办公室的百叶窗,在詹姆斯中将肩头割出一道道金斑。
他的作战靴碾过满地碎玻璃,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发颤的神经上。
墙上那行血字还在渗着潮气,"星陨,我收了。
下站,白宫"——每个笔画都像淬了毒的刀,扎得他眼眶发红。
"中将。"通讯官的声音从加密耳机里挤出来,带着电流杂音,"卫星影像同步完毕,需要现在上传吗?"
詹姆斯的手指按在相框边缘,那是他和女儿的合影,咖啡渍已经结块,此刻却烫得他指尖发疼。
他想起昨夜两点还在和幕僚长通电话,信誓旦旦保证座间兵营的防御系统"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可现在保险库的钢门像被巨手撕开的锡箔纸,监控画面里那个青衫男人踩碎防弹玻璃的瞬间,所有热成像仪都成了瞎子。
"传。"他喉结滚动,声音哑得像砂纸,"把所有损毁数据、现场照片,还有那段监控。"
五角大楼作战指挥中心的红灯在三分钟后炸亮。
"上帝啊!"技术主管的咖啡杯砸在地上,褐色液体在全息投影的兵营模型上晕开,"热成像显示他穿过子弹雨时,周围温度下降了十七度!
这不可能——"
"不可能?"中情局副局长猛地扯松领带,领带夹"当啷"掉在桌上,"看看这张!"他拍着平板转向众人,照片里元彬的影子正渗出暗青色水纹,"fbi实验室说这是某种能量场,比我们最先进的电磁屏障强十倍!"
警报声中,文件从桌上纷纷坠落。
有人撞翻了椅子,有人攥着卫星轨迹图大喊"定位失败",联邦调查局的探员和军方情报官在过道里推搡,争执谁该为"东瀛安保漏洞"背锅。
詹姆斯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时,所有人的叫骂声突然卡住——影像里,他正对着镜头摘下军帽,白发在晨光里乱翘,眼角的皱纹深得能藏进一把刀。
"停职检查。"国防部长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像块冻硬的石头,"等调查委员会到东瀛,你最好能解释清楚,为什么一个东方修士能在我们的核心军事基地如入无人之境。"
詹姆斯望着通讯官切断的屏幕,喉结动了动,最终只说了句:"是,长官。"他转身时,相框从掌心滑落,在碎玻璃上摔得粉碎——照片里女儿的金发上,沾着半片带血的墙皮。
同一时刻,椭圆形办公室的水晶吊灯在摇晃。
"这就是你们的秘密调查报告?"米国总统将牛皮纸袋甩向墙角,里面的文件像被踩散的麻雀,"未知超自然力量?
无法追踪?
建议加强各核心建筑安保?"他抓起桌上的镇纸,指关节因用力泛白,"我要的是凶手!
是能堵上媒体嘴的证据!
不是一堆鬼话!"
国家安全顾问弯腰去捡文件,额头沁出冷汗:"总统先生,根据卫星和现场痕迹,对方确实不符合已知物理规律。
我们推测他可能掌握某种古老修行体系——"
"够了!"总统一拳砸在红木桌上,"三个月前你们说'龙组'只是传说,两个月前说'古武世家'不足为惧,现在告诉我有个修士能炸了座间兵营?"他抓起桌上的马克杯灌了口冷水,声音突然低下来,"明天的记者会,我要怎么说?
说我们的军事基地被一个会法术的东方人洗劫了?"
顾问张了张嘴,最终沉默。
窗外的白鸽扑棱着飞过,在玻璃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影子,像极了昨夜监控里那个青衫男人。
元彬踩在血魔剑上时,正掠过东海的晨雾。
剑刃嗡鸣如龙吟,他掌心的黑石头烫得惊人,蜂窝状小孔里渗出点点星光,在他指尖织成模糊的星图。
水德星君的记忆在识海里翻涌——这是星陨,上古星宫陨落时坠入人间的碎片,能孕养星辰之力,若能炼化,他的水元修为至少能精进三百年。
"好东西。"他低笑一声,指腹摩挲过石头表面,星图突然清晰几分,竟与他识海深处那座残损仙宫的轮廓隐隐重叠。
风掀起他的青衫下摆,露出腰间挂着的玉牌——那是岳芸今早托人送来的,说她奶奶的病情突然好转,要他回沪后务必去医院。
手机在此时震动。
元彬抬指一点,手机便从口袋里浮起,屏幕上"西斯"两个字刺得他眉峰一挑。
"元先生,你玩得太过火了。"电话那头是个沙哑的男声,压抑着怒火,"座间兵营是米国在东亚的核心节点,你毁了它,等于在太平洋扔了颗政治炸弹!"
"哦?"元彬漫不经心转动星陨,石头在晨光里泛着幽蓝,"三天前我被宋哥的人围在巷子里时,西斯的'大局'在哪?
上个月王欣然找人泼我硫酸时,你们的'国际影响'呢?"他的声音突然冷下来,"现在我拿自己该拿的东西,倒成了不顾大局?"
"你知不知道米国已经启动了特殊预案?"对方提高音量,"他们可能会联合岛国施压,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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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压?"元彬轻笑一声,血魔剑突然加速,在云层里划出一道白痕,"让他们来。
当年水德星君在九霄宫斩星时,可没怕过谁威胁。"他顿了顿,语气里浮起三分讥诮,"倒是西斯,若真想顾大局,下次我被围殴时,不妨派两个能打的来撑场。"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断线声。
元彬捏碎手机,看碎片在风里散成光点。
他正要收剑,新的震动从储物戒里传来——那是高祖专用的老式按键机,屏幕上"高祖"两个字泛着暖黄的光。
元彬挑眉,指尖拂过剑柄,血魔剑缓缓降低高度,朝着沪市方向掠去。
云层下方,医院的白墙已隐约可见,他听见岳芸的消息在识海里回荡:"李怡院长又发烧了,一直念叨着等你回来。"
手机还在震动,他屈指一弹,接通键自动亮起。
"小元啊。"电话那头传来苍老却沉稳的声音,带着点沪上吴语的软调,"听说你去东瀛转了圈?"
元彬望着掌心里还在发烫的星陨,嘴角扬起抹淡笑:"顺路拿了点东西。"
"拿东西是好事。"高祖的声音里带着点意味深长的笑,"但这世道有些东西拿得,有些得慢些拿。"
元彬垂眸,看星图在石头表面流转如河:"我明白。"
"明白就好。"高祖顿了顿,"晚上来我这吃饭,你赵姨炖了佛跳墙。"
"好。"元彬应下,收了电话。
血魔剑掠过黄浦江时,他看见医院顶楼的红十字在阳光下闪了闪,像颗未落的星。
元彬收了血魔剑,在沪郊一片竹林上空虚点足尖,青衫掠过竹梢时已化作风中一片叶,轻飘飘落在满地松针上。
他抬手拂过眉梢,指尖凝出一团清水抹去剑痕,这才从储物戒里取出件普通的黑色连帽衫套上——高祖叮嘱过要低调,他虽不在意世俗眼光,却也不愿平白给老人添堵。
竹林外停着辆银灰色suv,是他托黄袍备的。
钥匙刚插进锁孔,手机在兜里震动起来,屏幕上"高祖"两个字还带着方才通话的余温。
元彬捏着方向盘的手松了松,想起方才电话里老人那句"有些东西得慢些拿",指节无意识摩挲着方向盘上的木纹——那是高祖送的车,说是"修士也要入红尘",此刻倒真像在替老人握着半片人间烟火。
回到南都的公寓已是正午。
元彬推开窗,楼下早餐铺的豆浆香混着梧桐叶的清苦飘进来。
他站在玄关处解了青衫,露出里面月白色中衣,忽然瞥见茶几上压着张便签,是岳芸的字迹:"元哥,奶奶今早喝了您给的药,说胸口不闷了。
我去菜市场买鸽子炖汤,午饭后回来。"便签角沾着片枸杞,还带着晨露的潮气。
元彬悬着的一颗心刚落下去半截,再看时间——便签上的"十点"已被正午的阳光烤得发脆。
他摸出手机拨岳芸号码,忙音嘟嘟响了三声后转成语音信箱,甜美的女声说"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眉心微蹙,转身从储物戒里取出块青铜罗盘,指尖沾了点口水抹过指针,青铜表面立刻浮起淡蓝色水纹——岳芸的气息在东南方,离这里不过两公里,却混着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黄叔。"元彬拨通黄袍的电话,声音沉了些,"帮我查下沪西菜市场附近的监控,岳芸十点左右去过那。"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黄袍的公鸭嗓带着点困意:"得嘞,您稍等哎,有了!
十点十五分,岳芸拎着鸽笼往福康里走,后面跟着个穿黑夹克的瘦子,鬼鬼祟祟的。"元彬指节捏得发白:"定位。"
"先别急。"黄袍突然压低声音,"那瘦子我认识,是宋哥手下的马仔。
昨儿宋哥在码头被您废了三根肋骨,正满世界找您呢。"元彬目光一冷,掌心凝聚的水元差点震碎手机,又硬生生压了下去——高祖刚叮嘱过要低调,岳芸若因此受牵连他攥着手机的手背上青筋直跳,突然听见电话里传来"叮"的一声:"岳芸进了福康里27号,那是家中医馆,监控拍到她扶着个老太太出来,应该是去抓药。"
元彬长舒一口气,水元从指尖缓缓散成雾气。
他摸了摸裤袋里的星陨,到底没把剑召出来——岳芸奶奶的病刚见好,不能再惊着老人。
他扯了扯连帽衫的帽子,把半张脸埋进阴影里,往福康里走去。
中医馆的檀香味混着草药苦气撞进鼻腔时,元彬正看见岳芸蹲在台阶上,给奶奶揉着发肿的脚踝。
老人穿着藏青对襟褂子,白发梳得整整齐齐,见元彬过来,颤巍巍要起身:"小元来啦?
芸芸说你去外地谈生意,可算回来了。"元彬忙扶住她,瞥见岳芸眼尾泛红,显然刚哭过:"奶奶脚怎么肿了?"
"今儿买菜时被石头绊了。"岳芸低头整理药包,声音闷闷的,"不打紧的。"元彬蹲下去,指尖轻轻碰了碰老人脚踝,水元顺着皮肤渗进去,肿胀的地方立刻消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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