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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章 少了一个r的Strawberry
    梯子被相国富夹在腋下送还了狗爷。

    而刚刚过完生日的相泽燃免不了被父母一顿男女混合双打,消停了好几天。

    刘佳似乎也被训斥了。

    哪怕是在最最无聊的手工课上,相泽燃托人传给她的小纸条,也被刘佳揉成一团出现在了班级后面的垃圾桶里。

    没有玩伴儿的日子过得像拧不紧的水龙头,滴答、滴答,缓慢淹没着相泽燃上学的兴趣。

    而回忆旧宅子里凭空出现的男孩儿,就成了相泽燃最新的消遣方式。

    那天看到的每一处细节,翻来覆去,糅来碾碎,不停出现在相泽燃的脑海里。

    上课的时候想,吃饭的时候想,就连睡觉的时候都在想。

    “操!小爷我一定是病了!”

    相泽燃掀开被子,猛地坐了起来。

    他单手撑着铁皮床架,两腿一蹬,翻了下来。鞋都来不及找,浑身上下就穿了条陈舒蓝给他新买的奥特曼小裤衩,跌跌撞撞跑了到隔壁房间。

    除了一家三口吃饭的时候,陈舒蓝很少同意相泽燃来这里,因为这间屋子有一台二手电视。

    相泽燃一放学就打开电视守着动画频道,连作业也懒得写。

    然而此刻,相泽燃心里可没有看动画片的念头,他推开屋门,扎进屋里就开始翻箱倒柜找着什么东西。

    陈舒蓝吓了一跳,推了推身边已然进入梦乡、正打着呼噜的相国富。

    相国富吧唧吧唧嘴,翻了个身,没有醒来的意思。

    “嘛呢祖宗,这大半夜不睡觉,找什么呢?”

    “镜子!妈,你梳妆镜呢,我要镜子!”

    “要镜子干嘛啊,哎呀你别乱翻,我都收拾得好好的,你等我下床给你找。”

    陈舒蓝翻开被子用脚在水泥地上摸索着拖鞋,很快趿拉着走到柜子旁边。

    相泽燃一扭头,看到了近乎半裸的母亲,忽然别扭的转过头去。

    陈舒蓝一愣,这才后知后觉找了件衣服披在身上。这才多大啊,怎么突然就知道害臊了……

    “妈,快着点,我要镜子!”

    “好好好,喏,找到了。给你。”

    相泽燃一把接过,却有些不满的瘪着嘴。

    红色的塑料包裹着一枚小小的镜面,大小还没有陈舒蓝的手掌宽。

    他将镜子举到自己面前,盯着里面的倒影左摇右晃,看了半天,忽然就显得垂头丧气的。

    “不是,你臊眉耷眼的怎么了啊?”

    相泽燃抬起头,一脸哭腔,委屈别扭的嘟囔道:“妈,我就是瞧瞧我是不是病了……我身上像着了火似的,用手摸额头也没觉得发烧,可身上心里就是难受。烫得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陈舒蓝摸了摸相泽燃的胳膊,又摸了摸他的肚子,没觉得哪里发烫。

    一抬手,拍了相泽燃后脑勺一下:“皮猴子,赶紧睡觉去,明儿还上课呢。”

    相泽燃垂着脑袋,嗯了一声。磨磨蹭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后背刚一躺在床上,仿佛启动开关一般,那天下午的场景立刻充斥了他的脑袋,那股邪火也蹭一下点燃,熊熊燃烧起来。

    相泽燃低声咒骂,一个鲤鱼打挺跳下了床。

    夜深人静的家属院里,没有了白日里的嘈杂。

    随着工作了一天的工人们入睡的,还有仿佛拥有生命的建筑巨兽。

    相泽燃接了一盆凉水,双脚岔开站立,双手举过头顶,眼睛一闭,呼啦啦倒在了身上。

    第二天上学,相泽燃顶着两个黑眼圈,眼神迷离打着喷嚏,出现在了教室。

    早自习的时候,相泽燃拄着胳膊托着脸,有一阵没一阵的打着瞌睡。

    原本坐在相泽燃旁边的刘佳在上周调动座位时,整排换到了教室的另一边。

    现在她俩除了课间可以说上几句话之外,其余时间想要聊天,就只能让同学帮忙传纸条。

    刘佳一路用眼神拜托,特定路线上的几个同学都跟她关系不错,很快,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半截田字格纸,扔到了相泽燃的胳膊旁。

    相泽燃昏昏沉沉还在睡着,比他先一步察觉的,是写完板书刚刚转过身来的班主任,田老师。

    田老师主教语文,一周有两天也会给高年级的班级带上英语课,自从漂亮温柔的英语老师休了产假之后,田老师除了自己一年级自己任教的班级,开始了两头跑的日子。

    自习之后的第一节课就得赶往高年级,田老师原本就心情烦躁,抓到有人给相泽燃递小纸条,借题发挥开始整顿起班容班纪。

    “站起来!大早上的睡什么睡!”

    一节粉笔头“嗖”的扔到了相泽燃的额头,吓了他一激灵,慌慌张张站起身来,左顾右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谁传过去的?把东西交上来。”

    田老师一掌拍在讲台上。

    他教这个班已经半个多学期了,原本一年级刚刚进入学校集体生活的孩子们就因为年龄小不太好带,观察了几天之后,田老师更是担忧的发现,班里还存在着最让老师头疼的刺头类型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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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往这类同学头脑灵活聪明,可偏偏就是不把心思用在学习上,教导起来也要比其他学生更加费心神。

    而相泽燃,就是田老师眼中的那个“刺头”。

    隔三差五请假不说,公然在班级里拉帮结派、收拢小弟,俨然一副混社会的样子。

    才这么小的年纪就这样,以后还了得?

    田老师三不五时经常敲打相泽燃。

    相泽燃眼神迷离,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到老师冲自己要什么东西,低下头在桌面上来回扫着,一个来回下来,立刻清醒了过来。

    在铅笔盒的旁边,有一团揉得很紧的纸团,看花纹材质,是刘佳常常用来给他传纸条的田字格纸。

    相泽燃后背冒汗,抬眼看了看讲台上怒目圆视的班主任,又用余光扫了扫最后一个给他传递纸条的同学,那人不断朝他使着眼色,身体却端坐着将胳膊交叠架在桌面上。

    居然是刘佳的好姐们儿、他们班的女班长田欣彤。

    而田欣彤,正是田老师的闺女,平日里笑容甜美,为人仗义大方,和相泽燃、刘佳很能玩到一起去。

    “坏了,绝对不能出卖她们俩!”

    相泽燃暗道不妙,脑子飞快旋转着,一双黑且圆的眼珠不住的转动。

    观察到相泽燃迟迟没有行动,田老师掰了截粉笔,再次朝着他的方向扔了过去。

    眼看着粉笔冲着相泽燃的面门飞去,静若闻针的同学们屏息观看着事态的发展时,相泽燃动如脱兔,猛地俯下身子,一把将纸团攥在手里塞进了嘴巴。

    粉笔擦着相泽燃的身体,掉落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叮”一声脆响。而相泽燃在大家惊恐地注视,倔强地瞪着眼睛,嘴里不住咀嚼着纸团。

    “相泽燃!第一节下课后去我办公室!”

    田老师怒吼一声。

    “叮铃铃”早自习的下课铃,也随之响起。

    田老师抱着教学资料怒气冲冲离开了教室,相泽燃站直身体,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头一歪,看着惊慌失措的田欣彤,得意挑了挑眉。

    远处的刘佳暗骂一声“白痴”,叹了口气,起身拽住小姐妹,手拉手去了卫生间。

    煎熬的第一节课终于还是结束了。

    相泽燃推开凳子,做好了坦然接受自己命运的准备。就在此时,刘佳从教室那头绕了过来,拦住了相泽燃。

    “怎么着,小爷刚才,帅吧?”

    “跟个白痴一样……”

    相泽燃也不恼怒,早就习惯了刘佳怼她,“嘿嘿”一笑,准备前往教师办公室。

    “我跟你一块儿去。”

    刘佳拉住了相泽燃的校服衣角。

    “别啊姑奶奶,我一个人把事儿扛了就得了,你去凑什么热闹。”

    相泽燃扒拉开刘佳,自顾自的走着。

    “你傻啊,”刘佳在他身后跟了上去,“那纸条能是一个人传的?老田肯定要问你是谁给你写的纸条,就算你打死不说,老田还能善罢甘休?到时候来一个班级大审问,那几个帮咱们传纸条的同学还不得跟着一块儿遭殃。要是让老田知道了彤彤也不好好上课,帮着咱们传纸条,那他能放过田欣彤么。”

    相泽燃叹气,仔细想想刘佳的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这事儿既然被老田当场逮住,就算证据已经被自己消灭,那物证没有,肯定就要开始找人证,一来二去,刘佳这个源头还是没办法跑掉。

    想到这里,相泽燃索性抬起胳膊,搭在刘佳的肩膀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嬉笑道:“我的好军师,我都感觉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简直就是我的外置大脑!不过你在纸条上写什么了,什么话不能等到下课再说啊?”

    刘佳推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却没有给他揭晓答案。

    自习课上,清晨的阳光洒在相泽燃肉嘟嘟的小脸上,笔挺的鼻梁两侧,那些浅褐色的雀斑仿佛发着光的种子,随时等待着野蛮生长。

    平日里毛簇簇的平眉微微皱在一起,一双狗狗眼半眯着,似乎半梦半醒,只有偶尔抽动的嘴角,暗示他的梦里,并非甜美顺遂。

    刘佳歪头看着看着,心里痒痒的,一个没忍住,写下了几个字:

    ——你要是个哑巴该有多好,没了那张惹是生非的嘴,你不说话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

    田老师这节课上得也并不轻松。

    原本就满腹怒意,穿着松垮的旧皮鞋紧赶慢赶爬着楼梯赶往三年级的教学楼,前脚踏进教室还没来得及喝口热茶,上课铃就在他脑袋顶端的位置发出刺耳的响声。

    田老师喘了喘气,平复好心情,正准备打开教材书写板书时,三年级的年级主任兼班主任便领着一个孩子,走了进来。

    “哟,小田儿,准备上课呢啊。”

    “啊……张主任,这节,不是您的课吧?”

    “对,我过来说点事儿。好了同学们,都坐好,坐到自己座位上去。这都响铃多半天了,还不准备上课。来,我宣布一个事儿哈。”

    田老师微微向后站了站,将讲台的中央让了出来。年级主任点点头,摆手示意同学们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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