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优一一都应了。

    后来生宝宝宫内感染，还大出血，差点下不来病床。

    她在产房里一直哭，哭的没有力气。

    医生让蔺寒时给她打视频电话，许优脸上挂着泪珠，红着眼眶看着蔺寒时，乌黑的瞳仁被泪水洗过，没有其他情绪，只余氤氲。

    “哥哥，如果我生宝宝危险，医生问你保大还是保小，你会怎么选择？”

    蔺寒时拧着眉心，说她：“不许胡说！”

    许优的眼泪又簌簌下坠，非要一个答案。

    “要你。”蔺寒时哄她，“只要你。”

    许优一边哭一边笑，擦干眼泪告诉他：“那我以后还给哥哥生宝宝。”

    可许优一语成谶，没多久医生就宣布噩耗，许优大出血，生命垂危。

    医生倒是没问保大小的问题，电影里的情节夸张，现实里的医生各有医德，优先保护产妇的性命。

    可责任书还是要签的。

    就这么巧，蔺寒时接了电话，责任书就被沈美云拿到了。

    蔺家家大业大，全是蔺寒时一手打拼，沈美云却跟院方施压，说如果孩子有问题，到时候会和医院清算。

    医生告诉沈美云，说的清清楚楚，如果要小孩儿平安落地，产妇会有生命危险。

    沈美云仍旧固执的说，只论孩子，不论大人。

    许优人在手术室里，她太疼了，疼的意识迷离，只知道医生出去一趟，回来就告诉手术室里的所有人，要以孩子为先。

    她那是第一次，因为蔺寒时心痛。

    他骗她。

    他说的只要她的，却在真的做选择的时候，选择了保小。

    蔺寒时和张素梅一样，也没有多爱她。

    许优一场生产，九死一生，但她运气好，人没死。

    她昏迷了许久，醒了就找手机，要给方红打电话。

    坐月子不让哭，可是许优忍不住，她在蔺家受了好多说不出的委屈。

    她甚至不会跟方红说。

    沈美云是怕宝宝太大，不让她多吃，怕她营养跟不上，给她才清淡的营养餐。

    可是她好饿。

    许优控制不住，在电话里泣不成声，说蔺寒时保小不保大，她生了个小孩，差点死了。

    还说以后再也不生了。

    方红心疼坏了，原来嫁入豪门也没那么好。

    她把蔺寒时视为比自己金主更下贱的渣男，认定蔺寒时只要小孩儿，不要大人。

    她告诉许优，要多捞点钱，他们肯定会离婚的。

    方红告诉许优：“小优，你要听话一点，乖一点，不要让他提前讨厌你。”

    “男人，都希望女人听话的。”

    “别哭了，坐月子哭伤眼睛的，如果没疼你，那更得自己加倍疼自己。”

    许优点头答应了，她自己擦干了眼泪。

    方红用毕生最温柔的语气安抚她，承诺等她做完大小月子，就带她去买好吃的，带她去私房菜馆吃红烧肉。

    许优觉得生活又有了盼头，积极配合医生。

    她是从生过小孩之后，变得不那么爱蔺寒时了。

    就如同所有人点评的那般，想要钱，蔺寒时买给她的很多东西，都被她挂在二手平台上贱卖了。

    出了月子，她就闹着要搬出老宅。

    甚至不惜提了离婚。

    有些细节，许优已经不记得了。

    她只知道，刚生过孩子在医院醒来的时候，许优对蔺宝宝也没有多大的好感。

    许优认定，蔺寒时更爱小孩。

    就像是张素梅更爱许明远一样。

    大家都不爱她，她要加倍爱惜自己。

    她半个字不提孩子，反而像是对钱有了认知，有了渴望。

    渐渐地，蔺寒时本来对她消去的芥蒂，又慢慢冒了出来。

    势利无情，都是她的标签，因为出身的问题，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撕下来。

    索性，许优也并不怎么介意。

    等许优想要回孩子的时候，已经晚了。

    蔺寒时不同意，沈美云不同意，她也不会带。

    *

    许优坐在地上，看蔺寒时。

    想起生子时那段时间，几乎是许优生命里最溃烂的一段，她只要想起，仍旧觉得无法呼吸。

    后来她自己想通，对错都不在宝宝的身上。

    不能因为她来的不合时宜，就把一切责任就推到宝宝的身上。

    所以，这些年，她把这些讨厌的情绪，都加在了蔺寒时的身上。

    看着他，有喜欢又有讨厌。

    这次离婚，许优是认真的，没能成功离婚，许优也打心眼里难过。

    看蔺寒时真的睡了，她叹了一口气，重新爬到床上，也闭上了眼睛。

    她呼吸平稳了，蔺寒时才睁开眼，伸出手臂，把人扒拉到了怀里。

    许优习惯了他的气息，自己拱了两下，在他怀里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了过去。

    蔺寒时摸了摸许优的脸颊，眸光晦暗如海。

    他一直认为，只要他有钱，她就不会离开他。

    可是好像……他有点预估错误了。

    而且，那个诡异的梦宛如预警，让蔺寒时不得不介意。

    加上这次莫名的车祸，让蔺寒时更觉得抵触离婚。

    他不能接受许优变成一具尸体。

    蔺寒时把人往怀里拥了拥，在女人脑门上亲了一下，确定有实感后，才伴着她的呼吸，沉沉睡去。

    第二天，许优又做了一遍检查，确定身体各项器官没有任何问题，人健康的活蹦乱跳的，才放人出院。

    回到海榭天城，许优就悄悄上了二楼，摸出来自己以前用的老年机。

    给方红打了电话。

    她把自己想离婚的事情跟方红说了。

    被对方臭骂一顿。

    “五千万够干什么的？你还要自己养小孩儿？你去心理咨询室一趟就要多少钱？”

    “你是不是脑袋坏掉了！”

    许优摸了摸鼻子，问她：“那我怎么办？”

    “你就不要再提离婚的事情，那蔺寒时有什么不好忍的？长得帅，身材好还智商高，而且没有在外面包二奶，他配你八百个来回还待拐弯的！不要没事找事！”

    “让他提离婚，真要离婚也不能委屈自己，你跟他四年了，五千万打发叫花子呢？”

    方红臭骂她一顿，就把电话挂了。

    许优苦大仇深的看着电话键盘发呆，什么意思呢？

    红姐是不是嫌弃她捞钱捞的少？

    五千万还少，到底多少是多呢？再多她真的配吗，蔺寒时能同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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