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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7章 符道入门,红尘历练
    那是一位任谁见了都无法移开目光的少年。

    他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姿挺拔如修竹,穿着一袭看似朴素、实则流淌着隐晦月华暗纹的青色卦袍,鸦羽般的墨发仅用一根简单的玉簪半束,其余柔顺地披散在肩后,衬得他那张脸愈发清绝出尘。

    少年指尖轻捻,一缕香火气如游蛇般缠绕而上,他眸光微动:“竟有人在此界立我香火...问道宫的手笔?”

    此人正是秦忘川。

    虽收敛了绝大部分仙韵威压,但仙骨加持下,光是气质便无人能比。

    他左手持一杆古旧的布幡,幡面“铁口直断,灵符佑安”的字迹苍劲有力,右手指间随意夹着几张朱砂未干的黄符。

    ——此刻,这位本该在十方仙庭受万人敬仰的神子,却像个初出茅庐的江湖术士一般,慢悠悠地走在一条尘土飞扬的小路上。

    路两旁是半人高的野草,偶尔有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起,又落在远处的枯树枝头。

    秦忘川并不着急赶路,只是随意打量着四周。

    头顶不时有法器剑光划破云层,载着修士呼啸而过。

    远处,三三两两的行人正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有挑着扁担的老农,有背着竹篓的妇人,还有几个嬉笑打闹的孩童。

    他们衣着朴素,鞋底沾着泥泞,显然是附近的村民。

    “看来前面有座城镇......”

    秦忘川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抬脚跟了上去。

    至于为何这副装扮,为的自然不是扮猪吃虎,而是来此历练。

    成就神子后,老祖将他叫过去说教了一顿:

    “你那天剑练的什么玩意儿,根本没眼看!”

    “真正的天剑要历百万劫难,斩尽世间一切。”秦太一枯瘦的手指戳着他眉心,“你连百劫都未经历,也配叫万劫?“

    “去历劫吧!”

    “但要记得弄个化名,不然就没意思了。”

    一想到这里,秦忘川那好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有那么一丝丝的郁闷。

    “百万劫难......当真能磨出天剑真意?”

    他指尖轻抚腰间木牌上“秦忘川”三字,忽地摇头失笑。

    “罢了,既然老祖发话...”

    随手从袖中抽出一张黄符,指尖朱砂游走间,竟是在赶路途中就开始研习符道。

    ——问道宫是要去的。

    ——但也不急于一时,路上不妨先当个游方符修历劫。

    符修——庆望川。

    “这下算不算是真的寒门了?”秦忘川想着,摇了摇头。

    山风拂过卦幡,少年的影子在阳光下忽明忽暗,仿佛在为他这个新身份作注。

    来到这个世界后秦忘川一直走在仙路上。

    这一步,才算是真正踏入了红尘。

    尘路渐渐开阔,远处已能望见蜿蜒的城墙轮廓。

    秦忘川随手将画废的符纸折成纸鹤,任其随风飘向道旁溪流。

    抬眸时,正见三五个樵夫挑着柴担从岔路汇入主道,走向远处的城墙。

    木质腰牌在行走间轻轻碰撞,发出“笃笃”的闷响。

    青石城墙斑驳,城门处却排着长队。

    秦忘川站在队伍末尾,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城门上“青木镇”三个褪色大字。

    “最近血煞门猖獗。”

    “新入城者需缴一块上品灵石,换取身份牌。”

    守城的老兵本在打盹,懒散的叫喊着。

    抬眼瞧见这卦袍少年时却猛地一激灵——明明穿着不算华贵,偏生让人觉得多看两眼都是冒犯。

    老兵不自觉地挺直腰杆,连声音都恭敬了几分:“这位公子若来自门派世家...可走西门验明身份后免缴。”

    “不必,我乃一介散修。”

    一枚灵石轻轻落在老兵掌心,这便换来了一块牌子。

    凭此牌能在城中待一月。

    秦忘川走过城门时,布幡上的铜铃叮咚一响,惊起几只歇在城头的麻雀。

    想起刚才守卫的表现,他在心中暗暗思索:“或许应该换副容貌?”

    随即又摇摇头,打消了这个想法。

    青木镇不大,修士与凡人混居,气氛还算祥和。

    进城后秦忘川在镇东头一棵老槐树下寻了处空位,从褡裢里掏出个小马扎,布幡往旁边一插,就算开了张。

    幡面垂下,露出“灵符佑安”四个大字,底下还缀着一行小字:

    “清风符、驱尘符、火符、通通一块灵石。”

    既是历练,就要有历练的样子。

    路上遇了家旅店,住宿一日需五块上品灵石。

    也就是说。

    今天赚不到五块灵石就得睡大街。

    摆好阵仗,他又从袖中取出一块靛蓝粗布铺开,将三张符箓整整齐齐码在上头:

    左边是灵光莹润的“清风符”和“驱尘符”,右边则孤零零躺着张笔画生涩的“火符”,符纹间偶尔闪过一道微弱的红光,像是随时要熄灭似的。

    “啧......”

    秦忘川盯着那张火符看了片刻,忽然挽起袖子,当场铺开符纸、蘸取朱砂,竟就这么在街边提笔练习起来。

    笔走龙蛇时,如行云流水,一张“清风符“转眼即成;可画到火符关键处,笔锋却忽然凝滞,朱砂在黄纸上晕开一团红痕——废了。

    他的动作很专注,下笔却时而流畅如溪,时而滞涩如堵,成功率大概五五开。

    画成的,便放在左边,画废的,也不扔,叠起来放在右手边,回头研究。

    这古怪的摊主和更古怪的“商品”,很快引来了围观。

    大多是些好奇的凡人和小修士。

    “小先生,你这符怎么卖?”一个挎着菜篮的大婶好奇地问。

    秦忘川抬起头,露出一个干净却略显疏离的笑容:“全部都是一枚灵石。”

    “价格倒是公道。”

    大婶买了一枚驱尘符,欢天喜地地走了,说是回去打扫屋子省力气。

    很快,又有个年轻修士买走了那张成功的火符。

    秦忘川收了灵石,继续埋头跟手中的符纸“较劲”。

    他画符时周身有种奇特的气场,仿佛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全部心神都凝聚在笔尖那一点朱砂之上。

    偶尔成功,他眼中会闪过一抹极淡的了然;若是失败,则会蹙眉沉思片刻,然后再次尝试。

    然而,不过半个时辰,先前买走火符的年轻修士就气冲冲地回来了,手里捏着那张符箓,脸色涨红:

    “喂!卖符的!你这符怎么回事?!说好的火符,出城激发了下试试,就冒了点黑烟,屁用没有!退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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