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海白骸:珊瑚礁的重生之诺
“探索号”驶入澳大利亚东北部海域时,海风里少了加里曼丹的焦糊味,却多了几分海水特有的咸涩。萧凡凭栏远眺,原本该是翡翠色的海面,此刻竟泛着一片浅灰,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林夏抱着平板电脑匆匆走来,屏幕上是张教授传来的最新航拍图——曾经被誉为“海底热带雨林”的大堡礁,如今大片珊瑚呈现出死寂的白色,只有零星几处还残留着微弱的橘红,像失血过多的伤口。
“张教授说,过去三年大堡礁的珊瑚白化率已经超过了60,”林夏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去年的极端高温天气,让这片海域的海水温度升高了23摄氏度,很多共生藻受不了高温,从珊瑚体内脱离,珊瑚失去了食物来源,就慢慢变成了这样的白骸。”萧凡接过平板,指尖划过屏幕上惨白的珊瑚礁,仿佛能触到那冰冷的、失去生机的骨架。远处,几只海鸥贴着海面飞过,发出几声凄厉的鸣叫,更添了几分萧瑟。
船在凯恩斯港靠岸时,张教授带着几个科考队员早已等候在码头。他穿着深蓝色的潜水服,手里拿着一个装满珊瑚样本的玻璃罐,罐子里的珊瑚碎片泛着惨白,毫无光泽。“萧凡,你们可算来了,”张教授的声音里满是急切,“上周我们在北部海域发现,原本还能勉强存活的一片鹿角珊瑚,现在也开始白化了,再这样下去,不出五年,大堡礁的核心区域就会彻底失去生态功能。”
科考站设在离海岸约十公里的一座小岛上,岛上的木屋简陋却整洁,屋外的晒架上晾着几身潜水服。张教授领着众人走进一间实验室,桌子上摆满了显微镜和玻璃培养皿,培养皿里装着淡蓝色的海水,几株细小的珊瑚虫在里面缓慢地蠕动。“这些是我们从白化珊瑚礁上抢救下来的珊瑚虫,”张教授指着培养皿说,“我们尝试给它们接种共生藻,看看能不能让它们恢复活力,但目前的成功率还不到30。”
萧凡凑近显微镜,透过镜片,他看到珊瑚虫的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白色,只有顶端的触手还带着一丝微弱的粉色。“共生藻和珊瑚虫不是互利共生的吗?为什么高温会让它们脱离?”林夏疑惑地问。张教授叹了口气:“高温会让共生藻产生有毒物质,珊瑚虫为了自保,就会把共生藻排出体外,失去共生藻的珊瑚虫无法获取营养,就会逐渐死亡,只剩下白色的碳酸钙骨架。”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萧凡就跟着张教授、科考队员阿凯准备出海。阿凯是土生土长的凯恩斯人,皮肤黝黑,胳膊上纹着一条彩色的珊瑚礁图案。“我小时候经常来这里潜水,那时候的大堡礁,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珊瑚,小丑鱼在海葵里钻进钻出,海龟慢悠悠地游过,”阿凯一边整理潜水装备,一边回忆道,“可现在,好多地方都变成了一片白,连鱼都少了很多。”
船行驶了约一个小时,到达了北部海域的白化珊瑚礁区。萧凡穿上潜水服,戴上氧气瓶,跟着张教授和阿凯一起跳入海中。刚下水时,海水还带着一丝清凉,可越往深处游,萧凡的心情就越沉重。水下的世界没有了记忆中的五彩斑斓,只有一片刺目的白——鹿角珊瑚的分支像干枯的树枝,脑珊瑚的表面失去了光泽,原本热闹的珊瑚礁区,此刻安静得只剩下海水流动的声音。
张教授拿着水下相机,不停地拍摄着白化的珊瑚,阿凯则拿着采样工具,小心翼翼地从珊瑚礁上取下一小块样本。突然,阿凯拍了拍萧凡的肩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礁石。萧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小海龟正趴在一块白色的珊瑚礁上,一动不动。他游过去仔细一看,发现海龟的鳍状肢被一张破旧的渔网缠住了,渔网的边缘已经深深嵌入了它的皮肤,渗出了淡淡的血丝。
“这孩子肯定是来这里寻找食物的,没想到被渔网缠住了,”阿凯的声音透过潜水对讲机传来,带着一丝心疼。萧凡立刻拿出潜水刀,小心翼翼地割开渔网。海龟似乎感受到了他们的善意,没有挣扎,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们。等渔网被完全割开后,海龟在水里停留了片刻,然后慢慢游向远处,还时不时回头望一眼,像是在道谢。
回到科考站后,萧凡和队员们立刻对采集到的珊瑚样本进行分析。在显微镜下,他们发现大部分珊瑚样本里的共生藻已经消失殆尽,只有少数样本中还残留着少量的共生藻。“我们得尽快找到能耐高温的共生藻品种,”张教授看着分析报告说,“如果能培育出耐高温的共生藻,再接种到珊瑚虫体内,或许能提高珊瑚的抗高温能力。”
接下来的几天,萧凡和队员们分成两组:一组跟着张教授在实验室里培育共生藻,尝试通过基因筛选的方式,找出耐高温的菌株;另一组跟着阿凯出海,监测珊瑚礁的白化情况,同时清理海域里的垃圾和废弃渔网,避免更多海洋生物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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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实验室里,培育共生藻的过程并不顺利。张教授和队员们每天要监测二十多个培养皿的温度、盐度和光照,调整各种参数,可大部分共生藻在温度超过28摄氏度后,就会停止生长,甚至死亡。“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萧凡看着培养皿里死去的共生藻,皱着眉头说,“我们能不能从其他海域引进耐高温的共生藻?比如热带海域的珊瑚礁区。”张教授眼前一亮:“这个主意不错!我记得菲律宾的苏禄海海域,那里的海水温度常年较高,共生藻可能有更强的耐高温能力,我们可以联系当地的科考站,看看能不能获取一些样本。”
与此同时,阿凯带领的清理组也遇到了麻烦。在南部海域的一片珊瑚礁区,他们发现了一张巨大的废弃拖网,拖网缠绕在珊瑚礁上,很多珊瑚已经被扯断,几只小鱼被困在网眼里,奄奄一息。“这张拖网至少在这里待了半年,”阿凯一边清理一边说,“拖网不仅会破坏珊瑚礁,还会困住大量海洋生物,每年都有很多海龟、海豚因为误食塑料或被渔网缠住而死亡。”
一周后,菲律宾科考站传来了好消息,他们成功培育出了一种能在30摄氏度以上海水里存活的共生藻,并将样本寄了过来。张教授和队员们立刻开始实验,将这种耐高温的共生藻接种到抢救下来的珊瑚虫体内。三天后,奇迹发生了——一部分珊瑚虫的身体开始慢慢恢复颜色,从白色变成了淡粉色,甚至有几只珊瑚虫还伸出了触手,开始捕食水中的浮游生物。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实验室里,众人激动地欢呼起来。张教授拿着显微镜,手都在微微颤抖:“这些珊瑚虫不仅存活了下来,还开始分泌碳酸钙,这意味着它们正在慢慢恢复活力,只要继续观察和培育,它们就能重新附着在珊瑚礁上,帮助珊瑚礁恢复生态。”
萧凡拿出相机,拍下了这珍贵的一幕。镜头里,淡粉色的珊瑚虫在海水中轻轻蠕动,像一个个小小的生命奇迹。他突然想起了在加里曼丹救助的红毛猩猩“橙橙”,想起了焦土上长出的嫩绿新芽,原来无论在陆地还是海洋,生命都有着如此顽强的韧性。
接下来的日子里,萧凡和队员们开始将培育成功的珊瑚虫移植到白化的珊瑚礁上。他们乘坐潜水艇,将附着着珊瑚虫的特制基座固定在珊瑚礁的骨架上,然后在周围投放了大量的浮游生物,为珊瑚虫提供食物。阿凯还带着当地的渔民一起参与进来,渔民们得知他们在拯救大堡礁,都积极主动地帮忙,有的清理海域垃圾,有的协助移植珊瑚虫。
“以前我们只知道捕鱼,从来没想过珊瑚礁会这么重要,”一位老渔民一边投放浮游生物一边说,“现在才明白,珊瑚礁是鱼的家,也是我们的家,珊瑚礁没了,我们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了。”
在众人的努力下,北部海域的一片珊瑚礁区逐渐有了起色。原本惨白的珊瑚骨架上,慢慢长出了淡粉色、淡黄色的珊瑚虫,一些小鱼也开始回到这里,在珊瑚间穿梭游动。有一天,萧凡在潜水时,甚至看到了一只成年海龟带着两只小海龟,在珊瑚礁附近悠闲地觅食,阳光透过海水洒下来,照在海龟的背上,泛着温暖的光泽。
离开凯恩斯的前一天,萧凡和张教授、阿凯一起登上了小岛的山顶。从山顶望去,远处的大堡礁隐约可见,虽然大部分区域还是白色,但在阳光的照耀下,已经能看到零星的彩色斑点,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等明年雨季来了,我们会扩大珊瑚移植的范围,”张教授说,“我们还和当地政府达成了协议,禁止在大堡礁核心区域进行捕捞和开采,让珊瑚礁能在一个安全的环境里慢慢恢复。”
阿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贝壳,递给萧凡:“这是我小时候在大堡礁捡到的鹦鹉螺贝壳,现在送给你,希望你下次来的时候,能看到一片比以前更美的大堡礁。”萧凡接过贝壳,贝壳的表面光滑细腻,还带着淡淡的海水气息。他把贝壳放进背包里,和之前拉玛送的红毛猩猩毛发挂件放在一起。
第二天清晨,“探索号”准备驶离凯恩斯港。张教授、阿凯和渔民们都来送行,他们站在码头边,挥手向萧凡等人告别。萧凡站在甲板上,看着远处的大堡礁,心里充满了希望。林夏走到他身边,递来一份新的资料:“下一站,北极斯瓦尔巴群岛。科考站的赵教授说,那里的冰川融化速度越来越快,北极熊的栖息地正在不断缩小,很多北极熊因为找不到食物而饿死,我们得去看看。”
萧凡接过资料,照片上的北极冰原一片洁白,一只瘦骨嶙峋的北极熊正站在一块浮冰上,眼神里满是茫然,浮冰的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海水,远处的冰川正在慢慢崩塌,发出巨大的声响。“走吧,”萧凡深吸一口气,对林夏说,“去赴下一场与生命的约定。”
“探索号”的汽笛声响起,缓缓驶离凯恩斯港。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远处的大堡礁在海水中若隐若现,像是在向他们告别,也像是在等待着下一次的重逢。萧凡知道,这场守护生命的旅程还远远没有结束,从湿热的加里曼丹雨林到蔚蓝的澳大利亚大堡礁,从酷寒的北极冰原到干旱的非洲沙原,只要还有生命在呼唤,他们就会带着希望,继续前行。
他翻开笔记本,在最新一页画了幅大堡礁的画:湛蓝的海水中,粉色的珊瑚虫附着在白色的珊瑚骨架上,小丑鱼在珊瑚间游动,海龟带着小海龟悠闲地觅食,科考队员们正在潜水移植珊瑚。旁边写着:“每一片白化的珊瑚,都渴望着重生;每一次对蓝海的守护,都是与海洋的共生之诺。”
海风拂过甲板,带着海水的咸涩,也带着生命的希望。萧凡知道,这场与地球的约定,永远不会结束,而他们的脚步,会坚定地朝着每一片需要守护的土地,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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